金婉仪听见顾嫣然上的是英国的管家学校,连她都愣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轻轻拍拍已经气得无法说话的顾嫣然,站起来对顾念之说:“顾大律师,你的证据确实收集得不错,但是结论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顾念之收好自己做的表格,“难道你不认为她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隐藏她的真实身份?”
“顾大律师,首先,巴巴多斯顾家的佣人被杀,是源于一起针对我当事人的绑架案,当时他们向我当事人索要她父亲的东西,我当事人宁肯被折磨都不肯拿出来,结果对方狗急跳墙,将顾家所有人都杀了,最后要杀我当事人的时候,被人救了下来。我不明白顾大律师为什么要避重就轻,不说顾家佣人为什么被杀,只说出他们被杀这个结果。”金婉仪遗憾地摊了摊手。
顾念之呵呵笑了一声,说:“当初的案子至今都有疑虑。那么穷凶极恶能够灭人满门的歹徒,却能带着被告顾嫣然去公海,然后还被被告顾嫣然给枪杀了。——顾嫣然,你这么厉害,你妈妈知道吗?”
最后一句话是对顾嫣然说的。
顾嫣然听从顾念之话语中的嘲讽之意,心里苦不堪言。
她真是被顾念之逼得没办法了。
上了法庭不能不说话,但是说话的话,明显她是说多错多。
不小心说错一句话就会被顾念之抓住痛脚……
她小时候可不这样,小时候明明不爱说话。
顾嫣然眼底闪过一丝恐慌,她抬头看了顾念之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
双手十指纠缠,覆盖在膝盖上。
金婉仪也跟着笑了一声,说:“那歹徒色令智昏,被我的当事人抓住机会反扑,也是有的。这难道能怪我当事人?”
“当然不能说一定是你当事人自导自演这一出‘绑架灭门案’。”顾念之非常诚恳地说,“因为目前还没有抓到当时的歹徒,难以证实这个观点。所以我只是把疑点指出来。”
金婉仪哼了一声,又开始为第二条辩护,“至于巴巴多斯的孤儿院,就更无稽了。我的当事人又不是孤女,那孤儿院烧不烧,跟她有什么关系?”
“呵呵,是吗?”顾念之反问一句,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嫣然一眼。
顾嫣然不甘示弱地回瞪她。
金婉仪又说:“至于顾嫣然母亲的名字,她和顾祥文先生的结婚证书,这些都不是本案的重点,请法庭不要被这些细枝末节干扰视线。”
说完之后,金婉仪有问:“请问我现在能不能盘问对方证人?”
顾念之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金婉仪问管家学校的事,笑着提醒了一声,“金律师,我还有第四点呢,你不反驳了?”
金婉仪装作没听见,依然看着法官,等候法官的说法。
顾念之见她装蒜,自己把那些资料拿出来了,对顾嫣然说:“顾嫣然,你父亲顾祥文是隐形大富豪,请问他为什么要送你去上管家学校?!你一个富豪家的大小姐,难道还需要自己去做管家?!”
顾嫣然深吸一口气,眼角的余光察觉大家都在看着她,心里不由既屈辱,又委屈。
她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平平地说:“上管家学校,是我母亲的要求。我父亲虽然反对,但是他非常爱我母亲,我母亲说什么他都答应。”
“可是你母亲为什么要让你上管家学校?如果以前你们是没钱,但是在你们回到顾家,不会连上个正经大学的钱都没有吧?”顾念之质疑顾嫣然母亲的决定,很是不解。
顾嫣然咬了牙,说:“正因为以前我们有极度贫困的经历,所以我母亲一向认为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所以她让我去上管家学校,学一门技术,以后好养活自己。”
顾念之忍不住仰头望天。
这真的是做母亲的人的思维?
就算要靠自己,学一门技术,管家是什么技术?!
伺候的人活儿学得再精有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想靠自己,应该是好好念书,考上好大学,学个好专业,这样才是“学一门技术”。
而英式管家,除了以后有机会进入豪门大户做工以外,顾念之想不出还有别的地方需要专门的管家。
所以既然要学一门技术靠自己,却学的是在有权有势的人家里钻营的技术……
这是真的要“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真是太虚伪了。
顾念之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组织着语句,好让自己说出来不要太尖刻。
“你们以前有极度贫困的经历,但是自从你们回到顾家,贫困两个字就跟你们绝缘了,请问你母亲为什么会这么想?还是要一意孤行送你去上管家学校?”顾念之看了看顾嫣然在管家学校的记录,成绩确实不错,是个伺候人的好胚子……
顾嫣然这时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只有一口咬定:“……我母亲坚持,我有什么办法?我孝顺自己的母亲也有错?”
顾念之微微一笑,“没错,孝顺孩子当然没错,但是把自己洗刷成‘孝顺’的形象,却把如同智障一样的无理决定推到自己母亲头上,这是在抹黑你母亲的形象吧?啧啧,真是孝顺……”
顾嫣然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大的气球,顾念之再说两句话,就能直接引爆自己了。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够这么讨厌,从头到脚都跟她不对付,这种人本来就不应该生在这个世界上,她怎么还不死呢?!
顾念之一看顾嫣然毫不掩饰的怨愤眼神,就知道她恨极了自己。
但是她一点都不在意。
就算她什么都不做,顾嫣然都恨极了她,所以还不如做点什么,让自己高兴高兴。
金婉仪见顾念之和顾嫣然僵持在法庭上,伸手拍拍顾嫣然,让她消消气,然后站起来问道:“顾大律师,你都问完了吗?”
顾念之点了点头,“暂时就到这里,我方还有一位重要证人,暂时还没来。我今天就不继续问下去了。”
金婉仪这时已经懒得去想顾念之说的“还有一位重要证人”是谁,她平静地看向法官:“法官大人,是不是轮到我盘问证人了?”
法官做了个手势:“开始。”
金婉仪微微颔首,走到大屏幕前,看着一脸纠结的夜玄,冲口就说:“夜玄,你跟我的当事人在一起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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