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看潘明远醒来,周小安带着口罩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冲他眨了眨眼睛,把一副口罩交给他。
不知道哪里在放着录音,屋里充斥着惨叫和闷响,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刚才拷打他们的人,门外和窗外依然有人看守,他们进空间这么长时间,对外面来说只是一秒都不到的事。
潘明远想起了昏迷前周小安说的话,忍着头晕和恶心,把口罩戴上,起身从一个人的手边捡起一把匕首,丈量了一下墙壁,找准位置,挂掉墙皮,将墙砖敲开两块,里面露出一个小小的褐色木匣。
潘明远将那个巴掌大的木匣取出来,又将被翻得乱七八糟丢在地上的一口箱子发翻过来,在它的底部一按一推,一个暗格露了出来。
里面又是一个小匣子,还有周小安用手绢包起来给他的电击器。
潘明远把这几样东西拿出来,全都交到周小安手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周小安没说什么就接了过来,然后又用床单将潘明远的头蒙住。
在他刚刚去找东西的时候,周小安在上面又喷了-乙-醚-。
把昏迷的潘明远送入空间的保安室,其他几个人也挪了过来。
周小安想了想,冲潘明远一伸手,昨天晚上她放入潘明远手里的那块血玉就回到了她的手上。
在空间里,她可以用自己的意识控制里面的一切。
周小安觉得自己好像更加虚弱了,甚至觉得血玉的颜色也淡了一些,不是原来浓重的黑红,而变成了血红。
顾不得想这些,外面还有需要她紧急去处理的事。周小安虚弱得眼前直冒金星,强撑着也得必须快点出去。
把电击器收起来,那两个小匣子都藏在潘明远外衣的暗袋里,周小安赶紧走出空间。
过来救潘明远的时候,她在自己的房间里放了一块血玉,所以不管她从哪里进入空间,都能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
进入自己的房间,周小安眼前一黑,一下栽倒在床上,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开始断断续续。
怎么会忽然这么虚弱?
周小安习惯性地去握住血玉,想给自己补充能量。
可是握在手中的血玉不再是能量充盈的温暖,竟然有些微凉。
她猛地睁大眼睛去看,原来血红的两块血玉已经变成了鲜红色,颜色竟然比原来淡了很多,跟没有用过的那块对比起来就更加明显。
周小安明白了,这三块血玉,每使用一次她自己和血玉的能量就会消耗很多,不止她身体会像电池一样电量耗费非常快,就是血玉的能量也会耗费很多。
把血玉都放到空间中心的地板上休养生息,周小安给自己拿了药店里的运动能量补充饮料喝了几口,感觉不再虚弱得眼前发黑了,硬撑着手软脚软地在家里转了一圈。
把所有的米、面、油、蔬菜、腊肉、鸡蛋等等不能让人看到的东西全都收到空间里去。
潘明远和营救他的人都失踪了,这栋楼马上就得被搜查,她得做好准备。
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纰漏了,周小安满身虚汗气喘吁吁地给小土豆打了一针尼可刹米,收起针管,她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小土豆身边,人事不省。
再次醒来的时候小土豆守在她的床边,周围是乱糟糟的病房。
周小安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小土豆,太婆。”声音沙哑得说几个字都疼,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呼吸都觉得费力。
小土豆赶紧喂她喝水,“太婆很好,今天周日,我拜托宁大姐照顾她一下,你放心。”
周小安喝了水,感觉嗓子不难么难受了,“樊老师还没回来吗?我晕倒多久了?”
小土豆垂下眼睛摇头,又愧疚又心疼,“你晕了大半天了,大夫说是身体虚弱,累的。安安,你工作很辛苦吗?还是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会累成这样?”
小土豆这段时间几乎是承包了所有的家务,********地给周小安养身体,可是最后她却因为身体虚弱劳累过度晕倒了,他觉得自己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非常失败……
周小安示意他凑过来,偷偷跟他咬耳朵,“我不是累的,那大夫是个庸医!我是因为潘明远的事急得!你不是也晕倒了?是不是也是因为我急得?咱俩一样,就是我弱一点,才会晕这么长时间。”
小土豆仔细一想也是,根本没有理由反驳周小安。
她每天都精力充沛笑呵呵的,身体和精神都非常好,虽然瘦,可也不至于就劳累过度成这样啊!
肯定是急的,自己一着急不也晕了!她那么担心潘明远,身体又弱,晕倒很正常。
想明白了小土豆也不那么自责了,“安安,那你最近也要好好养着,你身体还是不好,要不然也不会晕这么久。”
周小安点头,又跟他咬耳朵,“我把咱们家的好吃的都藏起来了!回去咱们蒸腊肉饭吃。”
小土豆这才想起来,一脸后怕,“我抱你上医院的时候他们在搜查!”他完全忘了家里还有那么多细粮和肉蛋不能见人!
小土豆懊恼极了,幸亏安安聪明!要不然他们俩就得被抓起来去调查!
周小安这两件事都交代好了,开始追问他樊老师的事,“樊老师是没回来还是出什么事了?”
这小孩说话的时候不敢看她,那肯定是心虚!虽然小土豆没跟她说过谎,可也不代表她就看不出来!
小土豆瞒不住了,先让周小安喝了几口糖水才告诉她,“樊老师住院了。我送你来医院的时候他也被人送来,说是晕倒在街上了,现在正在楼上八人病房。”
楼下能放二、三十张病床的是普通病房,楼上的八人病房是重症病房,基本住进去就很难再出来了……
周小安的心像浸在冰水中一样,疼痛得都要麻木了。
知道潘明远是十六以后,她就明白了樊老师那么孤注一掷地要去做的事是什么了。他是用尽自己的力量去救潘明远。
从他入院起,为了他的安全,把他从普通病房调入小楼;
有人要潜入小楼杀他,樊老师就动用关系请来了王老,让小楼坚如铁桶;
林裴胜住进小楼,被潘明远和周小安联手撵了出去,却未能获罪,樊老师就马上让那名医生举报他;
林裴胜栽赃陷害,要置潘明远于死地,想在公审大会上害他性命,就马上有人冒死来营救潘明远。
这一切都是樊老师在幕后做的努力。
可是营救计划失败了,全军覆没,潘明远和所有营救的人都被捕,难逃一死,樊老师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再无办法,晕倒在了大街上。
“大夫说樊老师肺里长了个瘤子,好几年了,以前他就有肺病,长瘤子以后他就更不治了,只定期来拿止疼药。”
樊老师没有家属,医生好容易抓住一个自称樊老师家属的人,即使是个半大孩子,还是把他的全部情况都说出来了。
周小安在小土豆的搀扶下来到楼上,樊老师静静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瘦得几乎看不到被子下面的身体,脸上一片灰白,几乎全无人色。
“准备后世吧,他这病早就知道没多少时间了,这一昏迷能不能醒过来都两说。”
医生看着两个泪流满面的孩子,心里却为樊老师高兴,早就知道时日无多,最后还能有两个孩子给他送终,这辈子也不算是古老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