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小安,你什么时候都是最漂亮的。”周阅海的眼里是如海的深情,像宁静的洋流,所有的暗流汹涌都隐藏在温柔起伏的海面之下。
“你还记得我们去年夏天去公园看荷花吗?我第一次亲你那天,你就像我们在月光下看到的睡莲。”纯净美丽,却也飘渺遥远,随时都可能随波远去。
那天是他终于接受周小安再也不会醒来的噩耗,心里所有对未来的期待都随她远去,世俗的约束对他再没有意义。
他一直坚持要等他们打了恋爱报告,在所有人眼里确定了关系再亲她。他一直希望能给他的小丫头一个完美的人生,每走一步都能有祝福和善意相伴,所以他小心翼翼,一直压抑着自己对她的渴望。
可如果她自此沉睡不醒,那些世俗标准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他只想亲近她,感受她,让他们多一点牵绊和联系,把她抱在怀里,尽可能地亲密无间,他才能坚持住不被自己心里的绝望逼疯。
不过这些折磨没必要告诉周小安,她只要知道他们的初吻很美丽很温馨就可以了。
周阅海又轻轻贴上周小安的唇,温柔地碰触她,“我的小什么时候都是漂亮的,现在最漂亮。”
看周小安羞涩又欣喜地露出一点点笑容,周阅海的心也跟着充满了喜悦和甜蜜,一点一点从她的唇角温柔地吻到眼睛,又顺着鼻梁吻下来,声音醇厚得像陈年的美酒,“甜甜睡美人,娇娇满眼新。小安,我爱你。”
周小安苍白的脸颊染上一抹漂亮的粉红,大眼睛波光潋滟,带着让人迷醉的水意,虽然很羞涩,却很大胆地迎上周阅海的目光,“我也,爱你。”
周阅海倾身吻住她,极尽温柔缠绵,却怕她身体受不住,不敢多做留恋,亲了几下就放开她。
浑身洋溢的宠溺温柔让周阅海整个人像打了一层暖光,带着笑意的声音都带着暖融融的磁性,让人听了心尖儿发颤,“糖糖,呼吸呀,小笨蛋!”
小变成了含在舌尖儿的糖糖,甜得周围的空气都带着糖果甜蜜的气息。
周小安小脸儿憋得通红,又羞又气又想藏起来笑,心头甜得像浇了厚厚糖浆的蜂糖蛋糕,最后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周阅海也跟着她笑了,一下一下地吻着她的唇角,“糖糖,我的小糖糖。”只要靠近她,只要能闻到她的气息,就能甜得人整颗心都化了一样,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宝贝她才好。
周小安迷迷糊糊地被亲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亏,“那个,不算!”
恋人之间的心有灵犀让周阅海马上点头,“好,不算。今天的才算,好不好?今天是六月三号,我们记住这个日子,我第一次亲你,以后每年都要纪念。”
周小安想想也不满意,“今天,也不算!等我,好了,才算!”
她连动都动不了,又不能亲他,不算!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接吻当然也是!要不她不是亏大了!
周阅海笑了出来,“好,都不算!等你好了,我们重新来!”一边说一边又要亲过去。
抱着她,亲吻她,这几乎成了他的本能,随时都想碰触她。
周小安着急,“等我,好了!”等她好了,长肉了,变漂亮了,穿得漂漂亮亮的,再来一次真正的初吻!
她不想让他记着她病怏怏满身药味儿的样子。
周阅海恋恋不舍地挪开脸,“好,等你好了再亲。”可还是忍不住把脸贴在她的脸上,在她耳边缠绵低语,“糖糖,你要快点儿好,我想好好亲你,想使劲儿抱你,想快点儿跟你结婚。”
可有些事开了头哪里是说刹车就能刹住的,周小安终于能喝进去几口米汤了,周阅海一点一点小心地喂她,嘴角留了一点点汤渍,他不去拿手帕,而是低头帮她吻去。
自然得像已经做了千百遍,甚至周小安都愣了一下脸上才轰地红了起来。
周阅海好像也才反应过来,很淡定甚至带点儿无赖地举了举手里的碗和汤匙,表示他这是空不出手来,不是故意要违反约定的。
喂她喝完汤,周阅海看着周小安有点起色的脸色舒了一口气。人轻松了,行事也更自在畅快了,竟然又抱起来亲她,嘴唇贴上来轻轻摩擦,含住她的下唇温柔舔抵,浅尝辄止,几下就停,却反复不止。
周小安又开始小脸儿通红,被吻了好几下脑子才反应过来,想瞪他却被吻得双目迷离水意蒙蒙,瞪过来一眼就让周阅海的身上猛地一僵,不敢再亲她,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地笑了起来。
无奈中又带着隐隐要爆发的巨大力量,“小安,不是我不守信用,这个真不算。等你好了,我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接吻。让你知道我想怎么亲你,想怎么抱你。”
周小安不太明白,却又隐隐有一些明白,脸上一片粉红,又是水光潋滟的一眼瞪过去,周阅海只好去吻住她的眼睛,“糖糖,你这个小笨蛋!糖糖,你要快点好起来。”
周小安需要好好养病,其实周阅海的身体也需要调养。他这几个月坚持不断的抽血,内心煎熬绝望,对身体损耗非常大。
周小安坚持让于老给他们俩一起治疗,于老在周阅海的示意下当着周小安的面给他把脉,然后摇头晃脑地开药方,“没事儿!这身体底子太好了,吃几幅药养个把月就又生龙活虎了!”
周小安还是很心疼,“头发。”
于老捏着胡子沉思一下,一脸悬壶济世老神医的高深范儿,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想拔光他的胡子,“头发难说,先吃点药看看吧!不过要是能剃个秃瓢儿的话,可能会更容易长出黑头发来!”
周阅海赶紧把他请出去,小丫头听了竟然眼睛一亮,万一她真信了,让他去剃个秃瓢儿那可糟了!
不过药还是要好好吃的。
周阅海拿着药方虚心请教于老,“您给我交个底儿,我也好安排以后的事。”
他也很担心自己的身体。知道周小安醒不过来了,他几乎是一夜白头。这些日子他又不管不顾地抽血,他怕自己的身体真的出问题。
他比周小安大了那么多,本就担心不能陪伴照顾她到老。他决不能走在她前面,更不能用一个虚弱的身体拖累她。
于老把药方抢回来,“你们一家子都是妖怪!这药你吃不吃都行,就你那身体底子,不再抽血好吃好睡个把月,不吃药也照样能恢复过来!”
然后因为医术没有用武之地很遗憾,老头儿气哼哼地撵周阅海,“你用不着我老头子,只要不上战场你七十岁都能生儿子!去找你们家小妖怪吧!还坐不起来呢就揪猫尾巴,那猫叫得我耳朵疼!”
周阅海当然也想赶紧回去陪他们家小孩儿,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
于老更不甘心了,“你那头发,我说真的,剃个秃瓢儿可能有用!”
周阅海当然不能去剃个秃瓢儿,他们家小丫头那么爱漂亮,他也得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啊!
周阅海趁周小安睡觉的时候去找了一位老师傅,给自己剪了一个特别精神利落又有型的发型,配上花白的头发硬朗挺拓的五官,竟然比原来还有味道。
周小安醒过来目光就不离开他了,毫不掩饰地两眼放光,“好帅!”
周阅海爱极了她这种坦率可爱的性格,大笑着拉她的手,让她摸摸自己的头发最后放在自己新修的脸上,“不喜不喜欢?想不想亲亲我?”
周小安痛快地点头,“喜欢,你过来。”
周阅海把脸凑到她唇边,周小安刚嘟起嘴,他一转头,结结实实地吻住。
怕她身体受不住,只能浅尝辄止,周阅海贴着她的脸沙哑地低喃,“先记着,等你好了一起还回来。”
周小安终于能坐起来的时候,才想起说“明天来看你”的顾云开这么多天都没来。
她还没来得及问,顾云开就出现在高干病房了,不过这次不是来看她,而是送人来住院。顾月明和沈市长一起受伤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