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新娘子挺漂亮的，就是脸色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走路也走得不太稳，是不是生病了呀？”
“……”程家那边请来的宾客们看到佟玥之后，都小声的议论起来，尽管他们的声音很小，可是跟他们站在一起的盛宁绯还是听到了。
顾天戎一直在旁边牵着她，无声的安抚。
佟玥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手里拿着捧花，但是她没办法走得很快，她一小步一小步慢慢的走着，每一步看着都艰难无比，但是她尽量让自己不要倒下去。
秦唯和盛宁蓝也各自拿着一束话走在旁边，她们跟佟玥贴得很近，如果佟玥坚持不住的话，也不至于倒下去，她们能第一时间扶着她。
程烨看到佟玥这样，三两步走到她身边，不等主持人的台词说完，他就已经到了佟玥的面前，并且一把将佟玥抱了起来。
看到他一个漂亮的公主抱，佟玥的婚纱在空中划出一条好看的弧度，周围人都忍不住鼓掌称好。
程烨把佟玥抱起来慢慢朝神父那边走过去，其他人也都围上去，把红毯铺出来的路给占领了，并且范围越缩越小，最后就只剩下亭子前面一小块地方，让主持人主持婚礼，以及神父说词。
程烨本来想抱着佟玥的，但是佟玥不愿意，硬要自己下来站着，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神神父前面。
事实上佟玥现在的情况正的很不好，不过她一直坚持着，都忍了一路了，没理由这最后一点时间撑不下去的。程烨一直期待着这一天，他说这是他唯一的心愿，也是只有她才能帮他完成的心愿，那么不管如何，她都要帮他完成这个心愿，她要坚持成为程烨的妻子，这样程烨在她死之后才不会后悔。
“程烨先生，你愿意娶佟玥女士为妻吗？”神父问道。
程烨：“是的，我愿意。”
神父：“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程烨毫不犹豫的应道：“是的，我愿意。”
他说完，佟玥就转头看着他，眼中全是不舍跟愧疚，不舍他们马上就要分别，愧疚她没办法陪着他的身边。
问完了程烨，神父又转向佟玥。
“佟玥女士，你愿意嫁给程烨先生吗？”
佟玥点点头，脸上带着笑，她缓缓开口，声音很轻，“是的，我……愿意。”话还没说完，她身体就晃了晃，险些栽倒，程烨眼疾手快的要去扶，却被她拒绝。
勉强站稳后，等着神父的下一个问题。神父一直是看着手中圣经的，只有温婉花的时候才会抬头看两人一眼，即便是这样，他也看得出佟玥身体有问题。不过正如他问出来的话一样，无论新娘是健康还是疾病，只要新郎愿意就好。
“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神父又道。
佟玥转身面对着程烨，正要开口说话，眼前的画面却突然旋转起来，她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程烨右脚跨了一大步，堪堪接住了佟玥，但是他自己动作太突然，左脚带着惯性的跪了下去。右脚正好撑着他的右手，以及手臂上搂着的佟玥。
“佟玥！”见佟玥倒下去，盛宁绯几人立刻挤到了人前，都齐齐叫了一声。这时候人堆里的议论也越来越大了。
“啧，这新娘子果然生病了，这是晕倒了么？”
“这大喜日子，多不吉利啊。”说这些话的基本都是老一辈的，思想比较迷信。这时候想的不是佟玥本人的安慰问题，而是觉得这样不吉利。
看着佟玥倒下，加上人群里的议论声，程太太再也忍不住，挤开人群跑到了程烨身边，也不管佟玥她现在还有没有意识，就在他旁边小声说道：“算了儿子，你看她连婚礼都成不过去，就这样就好了，你也算对得起她……”
“你闭嘴！”一向沉静的盛宁绯突然冲上前，把程太太给拉开了一些。程烨感激的看了盛宁绯一眼，如果盛宁绯不冲上来，那说这话的人就是他了。
程烨没管程太太，正要把佟玥抱起来，赶往医院，却被佟玥拉着他的袖子阻止了，“别，别动，我还还有话没说完啊。”
“好，你说，你说……”程烨没动，让佟玥说话。他低着头，别人都没看到他的泪水已经盈满眼眶。
佟玥看着她，还拼命的挤出一个笑容，右手颤抖着缓缓抬起，她想要帮程烨擦干眼泪，可抬手这件事对她来说，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不过程烨明白了她的意图，他宽大的手掌覆盖在佟玥的手上，然后贴到自己的脸上。
“是的，我，我愿意，愿意成为程烨先生的……妻子。”佟玥笑容不变，嘴唇又动了动说了三个字，不过这次却没有声音。
之后她的手无力的从程烨手中滑落下来，打在洁白的婚纱上面，她闭上了双眼，嘴角却还带着一直未变的笑容。
那个笑容，一如盛宁绯第一次看到她时的那样，灿烂且自信，是专属与佟玥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知情人都不忍的深吸一口气，眼眶发红，尤其是秦唯和盛宁蓝，两人呢捂着嘴巴，眼泪止不住往下掉，要不是还顾忌现在的场合，两人早就放声大哭了。
盛宁蓝靠在陆序身上，把脸冲着陆序的怀里，这样别人就看不出她在哭。而秦唯是指直接被池定言强行按在怀中。秦唯也没反抗，就这样在池定言怀里哭了起来。
“佟玥……”盛宁绯看到佟玥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也双眼一闭，往后倒去。
顾天戎就在她旁边，一直都留意着她的状态，现在看她往后倒，连忙伸手接住。
“宁绯！”几个老人看到盛宁绯晕倒，都吓了一跳，忍不住叫出了声来。
这时候议论声渐渐小了，看佟玥面色惨白的倒在程烨怀里，多心的人恐怕早就想到是怎么回事了，这时候再嘴碎的人也说不下去了，就连程太太也消停了。她虽然被盛宁绯拽了一下，到她距离程烨跟佟玥还是很近的，刚才佟玥拼命的说出最后一句话，她也是看在眼里的那么坚持，那么执着，只是为了告诉程烨，她愿意。
愿意成为他的妻子，还有她爱他。最后的三个字，她虽然没说出生，但是看到她口型都人都能猜出来。
佟玥说的是：我爱你。
程烨将头埋在佟玥的肩上，肩膀颤抖了一会儿，旁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哭，不过很快他就抬起头来，眼眶有些发红，泪水也还没干，不过他并没在意。
“婚礼继续，接下来要做什么？”程烨看向神父。
他话一开口，下面的人再次喧闹起来，并不是因为程烨说婚礼继续让她们觉得可以放松了，而是程烨的话太令人惊讶了，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那新娘子应该快不行了，或者说已经断气了。因为到现在程烨也没有将她送去医院，说明程烨很清楚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都这样了，程烨竟然还让婚礼继续。
这回连神父都没反应过来，他傻傻的看着程烨，好似忘记下一步该做什么了一样。
“是交换戒指吗？是的，我记得是交换戒指。”程烨自顾自的说着，从旁边的小桌上拿起了婚戒，这是刚才佟玥倒下之前，侍应送过来放着的。
他执起佟玥的手，帮她把戒指戴上，而后又帮自己戴上，这才又抬起佟玥的手从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佟玥带着戒指的无名指。
主持人很快反应过来，神父也说完了最后的誓词，婚礼的后半部分虽然都是新郎抱着新娘完成的，但不得不说这场婚礼成功了。只是在场宾客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没有参加婚礼的喜庆，倒是一脸的沮丧与不解。
主持人宣布婚礼圆满成功的那一刻，程烨立即摆着佟玥离开了现场，剩下的人都不明所以，围着程太太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程太太最怕的就是这个场面，如今却不硬着头皮向大家解释。
程烨把佟玥抱走后，顾天戎也抱着盛宁绯离开，顾家跟盛家的人也都悄悄退场。
顾天戎把盛宁绯抱回盛家，让家里的佣人看着后，立即就赶往医院，程烨在离开婚礼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句，要带佟玥去医院，哪怕佟玥已经断气了。
在顾天戎回盛家到时候，其他人是直接跟随程烨去了医院的。等顾天戎赶到的时候，一众人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里面的程烨。
佟玥穿着婚纱躺在病床上，神态安详。旁边站着医生在跟程烨说着什么，不过程烨根本没听进去，他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的人。
此刻这一幕，在场所有人几乎是早就料到的，所以没人觉得惊讶，只是心里的难受还是无法忍受，女士在偷偷抹眼泪，却谁都没有哭出声来，几位男士目不转睛的看着，眼眶也微微发红。
“宁绯怎么样了？”容婕和苏静娴看到顾天戎到来，就摸了摸眼泪，朝他走去。
“她没事，只是受不了自己晕过去了，休息一下就能醒过来，现在这样，还是别让她看到。”盛宁绯硬撑了这么久，还是在佟玥倒下那一刻受不了刺激而晕过去。
若是再让她看到现在的画面，在听医生亲口宣布佟玥的死亡，她怕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的。
婚礼变葬礼，程太太还真是一语成谶。
第123章 婚礼变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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