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途中,陆震打电话过来了,我接通电话就咆哮了起来,“你是不是不管我们死活啊?你是不是人民公仆啊?我们差点被人打死了。.。”
“地下停车场发生了爆炸,我们人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团尸水,把电话给阿浩,我跟他说!”
“噢,好!”
听得停车场在我们走后还发生了大爆炸,我也不敢二话了,连忙把电话给了凌枭。他一直在听陆震说,也没回应什么,但脸‘色’忽然凝重极了。
许久,他才放下电话,捏了捏眉心,把电话递给了我。
紧接着电话又震动了一下,传来一个简讯。我顺手拿起一看,是一张照片,上面竟是一团淡红‘色’冒着泡的血水。
尸水?
我心一悸,本就不舒服的胃顿时又汹涌澎湃起来,我慌忙推开车‘门’,冲出去大吐特吐了起来,吐得简直肝肠寸断。
凌枭也跟着下车了,递了瓶拧开的矿泉水给我,“怎么了小诺?吐成了这个样子。”
“实在太,太恶心了,呕……”
想到那一团冒泡的血水,我又立马联想到那家伙在我面前切腹的情景,那喷我一脸的血和冒热气的肠子……于是我又一阵狂吐,吐得胆汁都出来了,又苦又涩。
凌枭轻轻捋着我的背,帮我把头发拨在了而后,我感觉把肚子都吐干净了,才漱了漱口支起了身子,冲他虚脱地笑了下。
“好了,我没事了。”
“上车吧,我来开!”
他把我扶上车后,坐上驾驶室拿起我的手机翻出简讯看了眼,立即把那信息删除了。我还无法忍住那股恶心的感觉,时而还干呕一声。
他帮我系好安全带,缓缓启动了轿车返家。
我靠着椅背小憩,脑袋却疯狂地运作着:为什么那里会出现一团冒泡的血水,为什么会发生爆炸,他们如此肆无忌惮就不怕把事情闹大吗?
“凌枭,我记得那个人没想要切腹的,他怎么忽然就自杀了呢?”我实在纳闷得紧,忍着恶心又问凌枭。
“你还记得之前为首那家伙对他说了句话么?他说的是‘反正我们都会死,你先走吧’。”
“什,什么?”
“我猜他们都是为某人服务的死士,目的一旦达成就会自杀,这些人可能是个很恐怖的组织成员。”
“IS?”
“应该不是,别瞎猜了,以后出入小心一些。”他转头冲我笑了笑,又道,“最好是一直在我左右,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讨厌!”
我心一暖,那汹涌澎湃的胃好像舒坦了很多。如果可以跟他朝夕相处,那一定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但可以么?
我马上就要去迪拜了,手里的工作也会越来越忙,希望不要再遇到类似忍者这种生物,太可怕了。
“对了凌枭,刚才大哥为什么拍一张冒着泡的血水图片过来?”
“这就是那个切腹的人,他们用一种化学‘药’剂把人腐蚀了,就留了那么点血水……哎呀,胃不舒服就不要问这么多嘛,看你这吐得。”
凌枭话没说完我就趴着车窗吐了起来,吐得那叫一个惨烈。他连忙支过身体来给我捋背,一边捋一边碎碎念,跟老妈子似得。
我吐得一身发软,拿过他递的矿泉水漱了漱口,才蜷在椅背上大喘气。其实我看过比这更恶心的东西,但为什么这次吐得这么严重,太诡异了。
“好些了吗?脸这么苍白,去医院看看吧?”
“不了,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我摆摆手,缩在椅子上不想讲话。吐得太狠了,我感觉‘精’气神全吐没了。
凌枭看我身体太虚弱也没敢迟疑,连忙开着车朝着别墅飞奔,速度快得跟云霄飞车一般。还好眼下是午夜,要不然又得被罚了。
我们回屋时,一身的血迹斑斑把李嫂吓得脸都白了,凌枭宽慰她说是流鼻血流的,她竟然也相信了。
上楼时,我忍不住叫李嫂帮我熬一碗酸菜汤,我觉得要吃点东西压压胃里那恶心感。
于是凌枭和李嫂都用一种很疑‘惑’的眼神看我,我想他们是误会了,连忙解释,“我就是吐得太厉害,口很淡而已。”
“噢,好的我马上去!”李嫂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喜滋滋地去熬汤了。
进屋后,凌枭看我的眼神温柔得要把我融化了,放热水,抱我去浴缸泡澡,体贴极了。我像个半身不遂的病人享受着他帝王般的服务,有些昏昏‘欲’睡。
我隐约记得李嫂端着酸菜汤上来时,我已经睡得模模糊糊了,但闻着那飘香的酸味,我还是坚持爬起来把一大碗酸菜汤喝得一干二净,完事儿后还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这夜我睡得特别香,一直枕着凌枭的胳膊被他搂着,幸福感爆棚。
……
早间有雨,我睁眼的时候枕边没人了,顿时心一沉,连忙披着衣服就急急走出去找人。书房,客厅……满屋子找,却没有凌枭的身影。
又走了?
我忽然间落寞到不行,满腹抑郁地下楼准备问李嫂人哪里去了。刚走到楼梯边,就看到厨房里有个穿着休闲装围着围裙的男人在做饭,因为身材高大,站在那里宛如一道别样的风景。
我悄然走了过去,看到他正在熬皮蛋瘦‘肉’粥,修长的手掌握着那勺子轻轻搅动,仿佛在画画似得优雅。
“凌枭!”我心头一动,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了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薰衣草味道,暖得心都要化了。
“怎么不多睡会?粥还没好呢。”他反手抱了一下我。
“人家睡不着!”我瓮声瓮气道,把头埋在他背上用力蹭,跟小狗似得。
“去客厅看看电视吧,马上就好了。”
“好嘛!”
我喜滋滋地来到客厅,随手打开了电视,第一眼就被屏幕上的新闻震惊了:新闻上,苏默飞躺在病‘床’上,很虚弱地在跟采访他的记者说什么,言语间特别的吃力。
怎么会这样的,发生什么事了?
我连忙回放了一下这个新闻,才知道他昨夜里看到有人在兰若酒店停车场里制造爆炸,想去阻拦别人,但被袭击了,身上中了两枪,虽然都不致命,但皮‘肉’之苦在所难免。
新闻上说他见义勇为,是难得一见的好官。
而我觉得匪夷所思得很,那地下停车场几个‘混’蛋明明就是他们一伙的好么?难不成还有另外一‘波’想搞破坏的人,又那么巧被他给遇上了?
不,绝无可能,时间对不上!
我和凌枭离开停车场时是将近十一点,而陆震打电话给我时仅仅是前后半小时的时差,那时候爆炸就已经发生了,所以不可能有第二‘波’的人去布置爆炸。
唯有一种可能情况能说明此事:他这是苦‘肉’计!
眼看着昨天的事情发展不太对劲,他干脆把自己打伤了,这样他不但能够维护之前的好形象,还能撇开与这件事的关系。
最主要是……说服我他跟暗杀没关系。
“小诺,过来吃饭了!”
我正纳闷着,凌枭忽然喊了起来。我连忙暂停了电视走了过去,他已经把粥端上桌了。
“李嫂呢凌枭?”
“被袁晗接走了,说是要带她去玩一天。”他柔柔看我一眼,拿出手机翻了一个视频给我,“尘儿的视频,看看我们小宝贝给你说什么了。”
我愣了下,连忙点开了视频,里面竟是尘儿唱歌跳舞的画面,她还走得不太稳,所以舞姿不算太美,但那歌词却字正腔圆,一开口就把我给惹哭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尘儿唱歌的样子特别的认真,‘精’致粉嫩的小脸泛着甜甜的笑容,令我窝心极了。她唱完过后,对着视频脆生生喊了起来,“妈妈,宝宝好想你,也想爸爸!”
“尘儿,妈妈也想你,特别特别想!”
我已经泣不成声了,恨不能马上飞到她的身边,抱着她狠狠的亲几口,跟她说我时时刻刻都在想她。
“好啦别哭了,等A市这边稍微平静一些,就把尘儿接回来,让她天天给你唱歌跳舞。”凌枭伸手用指腹勾去了我脸颊的泪,星眸里柔情万种,是我这些年少有见到的。
“凌枭,那什么时候才能平静呢?”
凌枭所谓的平静,指的是把杜家、连家的恩怨一并了了吧?
我想起了刚才那则苏默飞受伤的新闻,连忙跟他说了。他没有很意外的样子,仿佛是意料之中的。
“很快就能平静了,相信我!”他‘揉’了‘揉’我发丝,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我能帮你什么吗?”我满眼渴望地问道,我希望他把我当成战友,当成可以信任的对象。
“你好好当你的设计师就好了,什么都不用管!”
“噢!”
他果然还是不愿意把一切都告诉我,可能觉得我太没用吧。低头看着碗里香喷喷的瘦‘肉’粥,我忽然完全没了胃口。
我其实很渴望他肯定我,让我有种被需要的感觉。可显然他从头至尾都不需要我,或者说,需要我的时候也是他暗中安排的,让我无形中跟着他的轨迹走。
“你慢慢吃吧,我得收拾东西回迪拜了,二期工程的设计已经落下了进度,不能在逗留了。”
我说完起身就走了,他伸手拉住我,但我挣脱了。
我的行李并不多,所以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就随便放了些东西在行李箱里,以表示我是真的在收拾行李。
凌枭也很快上楼了,可能是看到我情绪不对,走上前把行李箱拎到了一边,轻轻抱住了我‘吻’了‘吻’。
“又生气了吗?”
“没有,我只是想回迪拜了,至少那边我还能找到些存在的价值。”
“为什么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你在我心里是无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