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恩醒来的第三天,我接到了阿普扎拉的电话,叫我去他的公司一趟。
我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打车到了他的公司楼下,在看到他和秘书都站在公司楼下时,我以为是迎接我的,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了。
然而当我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过去时,我看到一辆熟悉的轿车缓缓驶到了公司‘门’口。阿普扎拉莞尔一笑,和他的秘书迎了上去,我瞬间觉得有点脸热,原来他们俩不是迎接我的。
车上下来的人是凌枭,不羁的莫西干头,黑底暗细纹的修身西装,把他衬托得‘骚’包极了。举手投足间,我仿佛看到了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相比我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我忽然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
他不经意从我身上扫过一眼,眸‘色’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
“凌先生,欢迎欢迎!”
阿普扎拉热情洋溢地走上前,夸张的表情把我惊得目瞪口呆,凌枭什么时候比我还吃香了?我才是二期工程的总设计师好么?
他浅笑着跟阿普扎拉和他的秘书握了握手,才转头淡淡瞄了我一眼,道,“咦,秦小姐也来了,这么巧。”
我听这称呼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昨天我们俩还特喵的滚‘床’单呢,今天叫我秦小姐,秦你妹啊!
当然我脸上没这么愤慨,冲他微微颔首,“是啊凌先生,这么巧又遇到你了。阿普扎拉先生,你有客人啊?”
我说着又去跟阿普扎拉握了握手,实在想不通他既然邀请了别人,干嘛还把我叫过来,真是的!
“秦小姐,今天叫你来,是让你跟凌先生提一下二期工程的规划,没耽误到你的事吧?乔恩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阿普扎拉很客气地道。
跟他提规划?有没有搞错?
我疑‘惑’地转头瞥了眼凌枭,他冲我挑挑眉,‘唇’角还悄然掠过一抹邪笑。我想起他嚷嚷着要跟我培养感情时,笑得也是这么的邪恶。
我‘唇’角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冲阿普扎拉点点头,“不会耽误事,他恢复得良好,再说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嘛,我肯定会配合。”
“那咱们上去吧!”
阿普扎拉和凌枭走的是前面,我在他们俩后面,秘书最后。我看着他们俩相谈甚欢的样子,心头纳闷极了。
这两人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还让我单独来跟凌枭说二期工程的规划,难不成他想出手揽下这工程?就他那一穷二白的身家,即便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吧?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到会客室后,秘书给我们煮了三杯咖啡就退出去了。我一直偷瞄凌枭,他和阿普扎拉聊得很开心,用的还是阿拉伯语,我听不太懂。
不,是完全听不懂!
阿普扎拉大多时候在很仔细地听,时而蹙眉,时而点头,很有种对凌枭的话言听计从的意思。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呢?
像阿普扎拉这样眼高于顶的人,不会轻易对一个人‘露’出这种诚服的表情的,感觉他完全被蛊‘惑’了一样,那眼底的敬仰是滔滔不绝。
我从不晓得凌枭如此健谈,瞧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感觉就是那种传销头子在给人洗脑,说得慷慨‘激’昂的。
我等他们俩聊得差不多了,才轻轻咳嗽了一声,把他们俩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那个,阿普扎拉先生,你为什么让我单独给凌先生做二期工程的介绍?”
“凌先生是我的贵客,对我们的工程很有兴趣,所以请你来详细说一说。”
“噗……”
听他说“贵客”二字,我一个没忍住,刚喝下嘴里的咖啡差点喷了出来。但好在我用手捂住了,没太糗。
凌枭转头瞥了我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多了几分笑意。“小心喝慢点,这里咖啡多的是。”
“……实在不好意思我喝太急了,能为凌先生介绍也是我的荣幸,那么凌先生需要了解什么呢?”我笑得很灿烂地问道。
“我要听整个二期工程的详细规划!”凌枭欺近我,用特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句道。
我看他眼神里有股异样的光芒,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我还是依言认真地把二期工程的规划跟他说了。
他一直没有打岔,听得很认真。阿普扎拉在一旁静静地喝着咖啡,我看不出他们俩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我很清楚,凌枭不会莫名其妙让我说二期工程的规划,他肯定有别的意图,可到底是什么呢?尤其是他成为阿普扎拉座上宾的事,我怎么完全不晓得呢?
“凌先生,你看我说得还行吗?”我洋洋洒洒表现了一番后,斜睨凌枭问道。
“还不错,谢谢你秦小姐!”他意味深长地笑道,冲阿普扎拉微微点了点头。
我发现我杵在这里有点尴尬,也就告辞离开了。我担心乔恩在医院无人照顾,所以就没留下来用餐。
离开公司时,天正在下雨,望着‘阴’霾的天空,我总觉得一场蓄谋已久的风雨正在朝我慢慢袭来,而我毫无准备。
……
我食言了,没有去参加张赫的乔迁大喜,但还是打电话让李嫂帮我送上了最真挚的贺礼。我还特地写了一封道歉信,跟他提了无法过去的理由,他没怪我。
乔恩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一个礼拜过去,他的心脏就完全正常工作了。穆汉德说,幸好是运动员的心脏,血型也‘吻’合,才没有出现可怕的排斥反应。
我这一个礼拜都在医院里照顾他,当然还顺便工作。
在乔恩手术后第三天,山姆就发来了电子邮件,告诉我已经通过了他们的审核,EKO工作室里所有的设计师,都会听从我的调遣和安排。
这应该是本年度最让我振奋的事情了:乔恩手术成功、我成功通过了来自世界一流的设计师的刁难。
但,因为凌枭,我飞扬的心情再次跌入谷底。
我以为有过亲密接触过后,我们俩的关系就算比不得许多情侣那般卿卿我我,但也不至于过于生疏。
但我错了,自从上次在阿普扎拉的公司分开过后,他竟然又没音讯了,也没来找我。我真怀疑我们俩其实就是那种****关系,完事之后就各走各的。
对他冷漠得令人发指的行为我感到非常生气,亏我还那么担心他身上的蛇毒,真是个白眼狼。
我心头憋着一股熊熊怒火,所以也赌气没去找他,全身心投入了工作和照顾乔恩的事情中。
我开始顺利地接手二期工程,这期间我又召集大伙开了一次视频会议,把工作任务都分发了下去。而我自己则挑大梁,准备设计初稿。
陪伴乔恩的时候,他休息我就在一旁忙初稿,他醒了我就陪他聊天。他的‘精’神力一天比一天好,有时候还会帮我提出一些意见,令我受益匪浅。
天气好的时候,我就会扶着他去外面走一走,他拆线过后就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并且步速还不慢。
我单独问过穆汉德医生,他说乔恩目前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心脏功能已经完全恢复,等身体好一点就可以出院了。
这期间我又来到阿塔洛所在的大楼看望了方可,他目前还在昏睡中,每天脑部会进行半个小时的电疗。
阿塔洛告诉我,之所以进行电疗,是为了让脑部细胞变得活跃,把植入的信念早些领悟。我自然是不懂这些,不过看他尽心尽力做这件事,心里非常的感动。
我准备等乔恩出院过后就把方可送回家,找一个善意的谎言告诉方伯伯他的转变。总而言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说是我让催眠师改变了他的习‘性’。
我们在医院呆了将近一个月,乔恩就实在待不住了,他强行要求出院。穆汉德医生拗不过他,在给他做了一系列坚持后就任他出院了。
陈欧开着车来接我们,路上他转头看了乔恩很多次,实在忍不住道,“喂,你确定出院没事吗?我可不想再被吓得魂飞魄散一次,我最近那方面都受影响了。”
“年纪大了,要节制。”乔恩没好气地回了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这些么?乔恩,现在你算是有一颗随便怎么折腾都不会坏的心脏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着?”
陈欧回头瞥了我们俩一眼,最主要是瞥我,眸光很意味深长。
对呢,我都忘记了问乔恩那句话的意思。不过我应该是猜到了,所以不打算问了,问下去反而我们俩都尴尬。
乔恩沉默了一会,才又道,“到世界各地去走走吧。”
“走走?你打算当甩手掌柜吗?那二期工程怎么办?阿普扎拉要求六月份招标,来得及吗?”陈欧很惊愕。
“有宝贝在,我很放心!”乔恩笑着伸手‘揉’了‘揉’我发丝,又道,“她已经把大体轮廓‘弄’好了,初稿根本不用我担心。”
“乔恩,我没有那么厉害啦!”
他在的时候是我的主心骨,我做事情自然会很有动力,也有主见,因为我知道搞砸了他会帮我。但如果他离开了,那我岂不是变成无头苍蝇了。
“别妄自菲薄,你行的!再说我也不是马上离去,会等身体再好一些。”他见我紧张安慰我道。
“那还差不多。”
我松了一口气,他笑了笑把我揽在怀里,但很有分寸地没太亲密。我握了一下他的手,发现他竟然瘦了很多。
唉,我的偶像,曾经天神一般的存在,风靡全球。谁能料到这么霸气的人会生病呢?我觉得他这样出类拔萃的人应该长生不老,永远都像个天神。
回到酒店,我回屋正准备洗澡时,却听得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A市打来的号码,但很陌生,我迟疑一下,才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