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你撞成什么样了还有心情拍照,有没有受伤啊?”陆震大吼道,嘶哑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瘆人。。。
“我没事,我等会打电话给附近的4S店,让他们把车拖回去就是,至于人的话……”我睨了眼那三个流里流气的‘混’账家伙,小声又道,“你看着办吧。”
“真受不了你。”
陆震挂了电话过后,方可走了过来,‘阴’着脸上下瞄了我一眼,“娘们,你刚给谁打电话呢?找‘抽’呢是吧?”
“方可,你今年才几岁啊,怎么就‘混’成这样了?”
我蹙了蹙眉道,当年我见他的时候他刚高中辍学,正在游手好闲的时候,但也没这么‘混’账,最多也就是不爱读书。
他听我喊出了他名字,顿时就愣住了,气焰也小了点,“你,你谁啊?”
“我是你姐的朋友,你爸妈在家吗?我找他们有点事情。”
“你是我姐的朋友……”他又微眯起眼睛打量我好久,才惊愕道,“你是秦诺?”
“还算认得我。”我冷冷道。
他狐疑地打量我,那眼睛不但猥琐还透着小‘混’子特有的狠意,“啧啧啧,没想到你一下子长这么漂亮了啊,当年你来我们家时我还没瞧出来你是个大美‘女’呢。早知道就泡泡你咯,我也不嫌你老。”
“你爸妈在家吗?”我忍着怒气道。
“在在在,你要找他们啊?来,坐我的车,我送你过去!”
我瞅了瞅他那单薄的身板,如果打起来我可能不会吃亏,于是就没拒绝,有人带路总比瞎找强。他走到机车边,夸张的用袖子抹了抹后座,才冲我招招手。
“来,诺诺姐,坐这里!”
哟,一下子喊我诺诺姐了,我心头一阵恶寒。
我从车里拿出装礼物的背包,坐上了他的机车,他转头又对地上那三儿说了句,“三儿,快回家筹点钱给我诺诺姐把车修了,你这烂技术,以后还是改骑自行车吧,白瞎了一辆雅马哈了。”
言罢,他油‘门’一轰,风一样的冲上了马路。
“诺诺姐,这些年不见你,在哪里高就啊?钱肯定赚了很多吧?唉,我姐那个人也真是的,一个人在外面快活,也不管家里的父母了,真是作孽。”
听他一路的唠叨,我心里疑‘惑’极了。难道迪拜警方没有把方倩茜的事通知到中国来吗?那我怎么对方伯伯他们说呢?还是就装着不知道,把这些东西‘交’给他们就好?
方可的车速快,不过一刻钟就来到了他们家‘门’口,这是个拆迁安置的小区,是多层房。看外观,这房子各方面应该都不达标,典型的豆腐渣工程。
“在这里,进去吧。”方可到了18栋的楼下,指了指‘门’开着的一楼,“诺诺姐,你自己进去吧,我爸妈看到我就生气,我就不去给他们添堵了。”
“谢谢你!”
我疑‘惑’地走了进去,看到了正在小客厅里看电视的方伯伯和方伯母。两人看起来非常憔悴,神‘色’也不太对劲,屋子里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这电视还是八十年代的那种。
他们俩可能不认识我了,只是不约而同的望着我,也不做声。
“方,方伯伯,方伯母,我是秦诺,你们还认得我吗?”
“秦诺?是不是倩倩的闺蜜啊?”
还是方伯母记‘性’好一点,竟然还记得我名字。于是我点点头,进去把背包放下。我偷偷环视了一下四周,房间里真是简单得令人心酸。这老两口过得如此不尽人意,难道方倩茜一直就没管他们么?
“伯父伯母,你们有倩茜的消息吗?”
“她不是死在异国他乡了吗?派出所的来跟我们讲了,死就死了吧,反正有她没她一个样。从大学毕业过后她就没有回来过,可能也当我们死了吧。”
方伯母说着抹了抹眼泪,故作无动于衷的脸还是绷不住,眼泪哗哗的。我很感慨,这世上只有不孝的子‘女’,狠心的父母还是很少见。
原来她们都知道真相了,我也不用费‘唇’舌来解释了,于是从背包里拿出了补品,又把支票拿出来给了他们。
“伯父伯母,这里五百万是倩茜的朋友托我带给你的。这五万块美金是她的好朋友卡莎丽给的,还有这两万是我同事的一点心意。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
我就给了他们五万块,因为他们已经‘花’不完这么多钱了,我真怕落在方可手里,他走正途也就罢了,如果还是歪‘门’邪道,那就毁了他了。
老两口惊愕了许久,却摇了摇头,“这么多钱我们‘花’不了,你还是拿走吧。”
“不,这都是大家的心意,你们一定要手下。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带你们一起去银行办理保险理财,这样你们每个月就可以‘抽’取一部分利息来生活,你们觉得如何?”
其实我是担心这些钱被方可挥霍完了,到时候老两口连养老的钱都没有。如果办点保险什么的,起码以后动不了的时候还能去养老院,有人照顾。
他们俩没主见,点点头就答应了,随即拿着户口本身份证跟我一起到了银行。
因为涉及金额巨大,所以银行直接把我们当成特殊顾客了,我给他们说明来意,就给与了我们很特殊的照顾。
办好养老保险的时候,我把存钱的卡和本子以及保险单一并‘交’给了方伯母。我想,我能为方倩茜做的就是这么多了,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也管不了。
处理好这些事,我打车把他们送回家时都已经五点多了。老两口一定要留我吃完饭,但我谢绝了。
我不想留在这里,心情会很压抑,也会自责。不管倩茜的死到底是咎由自取还是什么,我始终有点责任的。
我径直打车到了火车站,买了张回A市的票,至于我那倒霉的新车,不知道半个月后能不能开得上,哎!
我回到A市已经七点多了,天空黑得跟墨一样。雪已经停了,但风很烈,吹在脸上冰凉凉的生疼。
火车站广场上的人很多,大都是远行或者归来的旅客。还有不少卖小吃的小商贩,我买了一串糖葫芦,一边走一边啃了起来,也没注意什么形象,反正我也没什么形象。
苏州一行让我非常感慨,心头一直都不好受。
看到方伯伯和方伯母那样子,我真的很自责。老两口虽然极力表示自己的无动于衷,可那脸上的泪痕却不是假的。
唉,如果当初我没有破坏倩茜和连少卿的婚约,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呢?
我进了地铁站,准备坐地铁回家。过道的人很多,还有不少买小玩意的小商贩在大力吆喝,有手机套、雨伞、小饰品等等,琳琅满目。
我还想逛逛,就走得很慢,瞧着有个地方在卖帽子,想起李嫂一到冬天就偏头痛,就给她买了一顶。不贵,但‘摸’起来特别的舒适。
我买票上了二号线地铁,上面的人不多。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这样人来人往也妨碍不到我。
但刚上车,就有个衣衫褴褛的‘女’孩抱着几本杂志走到了我面前,递给了我一本。“姐姐,帮我买一本吧,只要五块钱,我要赚钱给‘奶’‘奶’治病。”
其实我并不想买的,因为这些人大都是骗人的。而当我瞧见那杂志封面时,顿时如五雷轰顶一样:这杂志社那搔首‘弄’姿的‘裸’体‘女’人不就是我吗?虽然重点部位打了马赛克,但看着却更令人遐想了。
“小妹妹,你有多少本这样的杂志?”我低着头小声问道。
“大约二十多本吧!”
“全部给我,不用找了!”
我慌忙拿出了两百块递给她,把她的杂志全部装进了背包里。我心跳好快,背上都冒汗了,在地铁到站停下的时候,我飞身冲了出去。
我跑到卫生间里躲在里面翻开了杂志,里面的内容越发不堪入目:知名‘女’设计师参与海天盛筵,与无数富商共舞。
我不知道这是谁撰写的稿子,里面的用词又黄又暴力,而且各种长篇幅的****描写,看得我触目惊心。
这本杂志说的全部是我,直接指名道姓,各种各样的描写,还有无数‘插’图,都是被杜菲儿拍下的画面。
这杂志虽然纸质很劣,但内容绝对是经过校对的,看得出是专业的撰稿人‘弄’的。
我气得眼圈都红了,我不知道这样的杂志已经卖出了多少,但即便是几本书也够让我下地狱了。这上面把我大名都说了出来,甚至还提到了东方之星的设计,我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去反驳。
我坐在马桶上难过极了,那颗准备大展宏图的心瞬间被击得粉碎,我还拿什么脸去见人?
这下子我真出名了,不过是臭名远播的那种。
我愣了很久,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阿木,“阿木,我完了。”
“怎么了?你从苏州回来了吗?事情办得怎么样?”
“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鬼影’的杂志社?”我没有回她的话,又继续问道。
“鬼影?卧槽这个杂志社太******恶心了,专‘门’出那种小黄文,还找的是当下热‘门’人物曝隐‘私’。不过这杂志卖得特别好,有一大批的铁杆粉丝,我估计都是那种猥琐的男人,看着小黄文就能打飞机的那种。”
“……”
我顿时无言以对,忍了半天的泪瞬间决堤了。阿木呆住了,一个劲的问我怎么了,怎么了。我跟她说我成了这一期的代表人物,她忽然间沉默了。
几分钟后,她又打电话给我,“你,你在哪里啊?”
“我在地铁站的卫生间里。”
“马上到世贸大楼下面的咖啡厅,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