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今天要不是董康问道自己,陈骏德都快忘了袁宝贵这个人了。对于这个被人骂为叛徒的人,真是不知道这段日子他是怎么过的。
“那天回来之后也没注意他,他来了山寨之后表现如何啊”?
“其他的到没有什么,就是这小子训练起来可是很拼命,平时也不怎么跟别人接触,对于别人的冷嘲热讽也是充耳不闻,要不是有他一直的鼓励,估计他原来马嘎山上的人早就撒丫子跑了”。
陈骏德听罢董康的话后,看着不远处汗袁宝贵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说道:“嗯,那就行。走吧,带我去看看他”。
“袁爷快看,陈少主过来了”!
袁宝贵也想看,可这两个人对面而站,扛着圆木的他如何能转得过头去。
刚才离得稍远,陈骏德看得并不是很清晰。可这走到近前一看,心里头不由得酸酸的。
“他每天都是这样吗”?
陈骏德指着眼前这个汗流浃背,脸上青筋毕露,却依然咬牙坚持的袁宝贵。
董康看了一眼明显是起了爱才之心的陈骏德后,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是太了解这个少爷了。看来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他,这叛主求生之徒,绝不能让刀子嘴豆腐心的陈骏德加以重用。
“嗯,一直都是如此,从来也有些许放松。而且他的武艺还不错,在这个组里几乎是无人能敌,只不过少爷还要再观察一段,不能太过武断,毕竟他之前做的事有失道义”。
“这个我有分寸,你让他歇息一下,去那边我与他好好聊一聊”。
看着陈骏德不为所动的模样,董康长叹一声走过去叫袁宝贵了。
陈骏德来到校场边上的一棵树下席地而坐,拿起身边的树枝在地上胡乱的画着。自己找袁宝贵的也是有原因,齐大嘴已经跟在自己身边很久了,而且自己也答应过他,等他回来之后就让他去带队伍。
可自己身边也不能没有人保护,包括最早跟着自己的那些兄弟,现在都各自担着头目,自己也不好让他们来当保镖,所以思来想去的陈骏德决定,莫不如让这个袁宝贵来充当护卫。
看着一路慌忙小跑过来的袁宝贵,陈骏德将手中的树枝轻轻的放在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面带笑容。
“袁兄弟近来可好啊”?
“托陈少主的福,一切都好。活着就已是恩赐,我这身负骂名之人还能有什么奢求呢”?
袁宝贵一脸落寞之色,最近他可是受尽他人的白眼,无论别人在干什么,只要自己经过,他们无不停下高谈阔论,对着自己就是指指点点。
这些自己都可以忍,唯独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的兄弟让别人欺负。不管什么事,吃亏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兄弟。每当他们一脸委屈的来找自己的时候,袁宝贵恨不能一刀结果了那些混蛋。
万般无奈之下的他只好拼命训练,以期来日为陈骏德立下功勋,也好让兄弟们的日子好过一些。
“袁兄弟不要太过失落,你的事我都已经调查清楚了。是那田立民对待兄弟太过苛刻,完全背离了道义。而袁兄弟也算仁至义尽了,我从来都没有因此而看轻过你。今天正好也遇到你了,想跟你商量个事,我身边缺了一个护卫之人,袁兄弟可否屈居啊”?
这话不但袁宝贵一脸吃惊,就连站在一旁准备随时阻老陈骏德有不妥之处的董康也是难以置信。道上混的最忌讳出卖背叛,陈骏德饶他一命已是不易,可又怎能委以重任呢?少爷真是太胡闹了些。
“少爷,这……那护卫责任重大,日后关乎少爷的安全,岂能如此儿戏”?
本来惊讶过后反应过来的袁宝贵想一口答应的,可听到董康话里话外的意思,兴奋的脸霎时便被失落取代。
“多谢陈少主的美意了,董爷说的对,这护卫一职事关重大,我一个卖主求荣之辈如何能担当得了的?陈少主你忙吧,我继续训练,来日再有冲锋陷阵之事,我袁宝贵带着兄弟们定是冲在前头,以报陈少主不杀之恩”!
“且慢”!
陈骏德对着转身无走的袁宝贵大声的喊到,并且几个大步来到他面前。
“袁兄弟请留步,我陈骏德决定的事就不会再改变。别人如何说你与我何干?冲着你能为兄弟委曲求全,你这个护卫首领我陈骏德是要定了!不为其他,只源于我相信你”!
“少爷,你最好在想想,再说了,那齐大嘴也不是不回来了,有他在定能护得少爷周全。即便少爷要增添人手,我手下的兄弟都是跟着少爷好久的老人,不若杨吉等人,少爷也用得顺手不是?何必舍近求远呢”!
陈骏德并没有理会面红耳赤,苦口婆心的董康,盯着袁宝贵的眼睛继续追问道:“袁兄弟意下如何啊”?
“噗通”一声袁宝贵跪在了地上,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咣咣胱”
三个响头之后袁宝贵便伏在地上颤抖着肩膀泣不成声,哭声中蕴涵着说不尽的委屈,在这一刻完全的发泄了出来。
“哎呀,袁兄弟这是干什么啊?快快起来,你我兄弟之间行此大礼,岂不是让我折寿了嘛”。
陈骏德见状急忙上前拉着袁宝贵的胳膊,欲将他搀扶起来。
“陈少主,我袁某人代马嘎山三百多弟兄谢谢你。这段日子兄弟们过的苦啊,连走路都抬不起头来。今天陈少主的一席话,让兄弟们心中也有了底气。既然陈少主看得起我袁某人,我也不是那矫情的主。日后必为陈少主所驱使,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哈哈,袁兄弟快人快语,甚和我的脾气,赶快起来吧。一会你去挑几个得力的兄弟,人数在三十人左右就行。其他人我会让董康妥善安排,你放心好了,只要心甘情愿的入了我平顶山的大门,我陈骏德绝不会再让他们受半点委屈,日后那些流言蜚语我也决不允许在出现在平顶山之中”!
袁宝贵站起身来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对于陈骏德他是十分的信任。兄弟们的命他都能全数饶过,这些话岂能有假?
陈骏德看着满面泪痕的袁宝贵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袁兄弟放心好了,我不是田立民,也干不出他那样背信弃义的事来。今后你我兄弟之间真诚相待,互相扶持,相信我,你今天的决定绝对不会是错的”!
“陈少主”!
“诶,兄弟之间哪能如此称呼,叫一声陈兄弟即可”。
站在一旁的董康是忍无可忍了,无视自己的话也就罢了,咋地还称兄论弟上了呢?我叫少爷,你一个外来户叫兄弟,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那个袁兄弟,我们都叫少爷,你也称呼少爷吧,这样还显得亲切些”。
“好!少爷日后有事尽管吩咐,我必定竭尽所能,不辜负少爷的知遇之恩”!
陈骏德与破涕为笑袁宝贵相互的看着,两个男人之间就此结下了不解之缘,日后金戈铁马两人俱是共同面对,而被人称作叛徒的袁宝贵是一次又一次的救得陈骏德于危难之间,可谓是肝胆相照,忠义无双。
白艳儿最近很是苦恼,经常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闷闷不乐,一想到陈骏德因为那个寡妇跟自己发火,这心里头有说不出的难受。
“艳儿,今天天气不错,我弄来几个风筝,不如咱们去放风筝吧”。
“你给我滚,别没事来这烦我”!
白艳儿想到不用想,这个声音自己实在太讨厌了。盛嗣超这段时间天天来这烦自己,本来就心情不好的她,又怎么会给这个死皮赖脸的盛嗣超好脸色呢。
“唉,又失败了,自己该如何才能俘获她的芳心呢”?
屡败屡战的盛嗣超手上拿着风筝,摇着脑袋,唉声叹气的往回走。
“盛大当家的这么巧,你这是刚从姑姑那回来吗”?
一心想来跟白艳儿好好谈谈的陈骏德,打老远就看到摇头晃脑的盛嗣超向自己这边走过来,不用想这肯定又是在白艳儿那碰壁了。要说起这个盛嗣超还真是执着,被一女子冷语相向了这么久,却依然干劲十足,毫不气馁,果然有大男子气概啊。
“唉,陈少主,你说我到底是该如何是好呢,艳儿她……唉,还请你这个当侄子的教我才是啊”。
自己难道就这么招人烦吗?盛嗣超百思不得其解,病急乱投医的他居然将主意打到陈骏德身上来。
“姑姑的是我这个做侄子的如何能插得上手啊,盛大当家的还是自己来吧,我去忙了,你的风筝不错,不若就与了我吧,我拿去良儿玩”。
盛嗣超将手中的风筝交给陈骏德后便转身走了,期待而来,失望而归,空着手怅然若失。
白艳儿坐在那里发着呆,听到屋外“噔噔噔”的脚步声不由得皱起眉头,心里这火气可就上来了。
“你还有完没完?今天我非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怒气冲冲的白艳儿说完就向房门走去,看样子今天必然要大打出手了。
陈骏德心中一愣,这现在都这么暴躁了吗?自己还没说话呢,就要动手了怎么的。
“吱啦”一声房门被打开了,白艳儿手提着长刀傲然杀了出来。
“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盛……是你啊,你不陪着那寡妇,来我干什么啊”?
陈骏德闻言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心平气和的开口说道:“姑姑,今天我来找你说些事情,怎么,不请我进去吗”?
“谁敢拦着你啊,进来吧,陈大少爷”。
陈骏德听得白艳儿语气之中的抱怨,心中微微一叹,看来她这火气还是不小啊。也没说什么,跟着白艳儿的步伐便走进了房间。
“陈大少爷百忙之中莅临寒舍,不知是有何见教啊”?
直到现在白艳儿还在对陈骏德那日对自己发火的事,心中耿耿于怀呢。自己当时也就是一怒之下说出了口,可这小子居然跟自己掉脸子,既然他找上们来,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好过。
“姑姑这是要干什么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对,今天我是来给你赔礼来了。姑姑,看在侄儿还小,不懂事的份上,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让这事过去了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陈骏德的低姿态一下子就让白艳儿满肚子的气都消了大半。看着一脸诚恳之色的陈骏德,白艳儿问道:“你这是真心的吗?不是来拿话框我的吧”?
“姑姑放心好了,侄儿句句肺腑之言,绝无诳语,天地共鉴之。侄儿不知道她们娘俩怎么得罪了姑姑,只是有一个事要求姑姑,就是能不能不要那么称呼她们孤儿寡母的,扪心自问一下,这话也确实有些太过伤人了些”。
陈骏德今天来这就一个目的缓和自己与白艳儿的关系,自己做出适当的妥协都没有问题。向自己人服软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只要以后大家能和平相处,自己受些委屈,也算不得什么。
这话算是问住了白艳儿,自己刚开始跟那个徐佳欣相处的还算融洽,只不过在看到陈骏德与她过于亲密之后,这心里头就有些不舒服了。自己对陈骏德也没有什么气,就是这儿长时间他不来找自己,心里头难免不是滋味罢了。当然这样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口的,要不然又得被这个坏小子拿出来取笑自己了。
“嗯,我那阵也是一时的气话,谁让你招我了,以后我不那么说便是了。好啦好啦,你也不必哭丧个脸了,这次也就算了,以后再有一次你对我发火,我肯定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多谢姑姑,姑姑大人大量,侄儿佩服不已。最近山寨的事比较多,还要靠姑姑来操持才不会出现什么纰漏。侄儿这次也是来请你出山,怎么样姑姑,能否给侄儿这个薄面啊”?
“陈大少爷亲自出马,我岂有不应之理啊?
看着恢复往日气色的白艳儿,陈骏德一脸的愕然。没想到这个困扰自己这么长时间的事,如此容易的就解决了。这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自己白白准备了那么长时间了。看来还真是见面三分情,以后还要多多与她沟通才是。
姑侄二人便就此握手言和,那些所谓的矛盾就此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