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大奶奶点头,她道:“我家大爷跟我说过我家公爹都是受她影响所以如此的,您放心我家公爹绝对没有那等想法要公然跟朝廷对抗。”
这话说的很是直白,可方冰冰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您这话我不大知道,可既然我们大人来了,您家大爷也会跟我们大人说的,您也不用担心。”
房大奶奶这番表态倒是让方冰冰静下心来,而等夫妻二人上了马车,心领神会的互相看了一眼,程杨道:“何淑仪不能留了……”方冰冰到家后,就立马着人去简家却没想到何淑仪竟然这几天都没回来,简家都差点报官了。
古家的话说的也含蓄,“她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撺掇旁人跟朝廷作对……”简夫人本来也不喜欢她,还被她屡次斗倒,所以直接到官府报人口丢失,然后又为她儿子娶了一房******。而齐大奶奶的丈夫因为贪污被查出来了,直接进了牢房,齐大奶奶女儿的婚事立马告急齐家人丁凋谢,齐家三房分家出去,诺大的一家不禁让人唏嘘。
新政要有延续性,程杨在任上三年兢兢业业,正好调任礼部尚书外加詹士府的官,所以一家子准备上京,煜哥儿这两年也是潜心学习,更不用提敏哥儿了,他在杭州府学的很是不错,还有信心明年就考乙榜。
璇姐儿明年要及笄,自不必说跟顾家的婚事也快了,所以方冰冰一行人都对程杨调去京里还是很乐见其成的,尤其是几个孩子都大了,若是煜哥儿真的中了进士,家里也要跟他考虑娶亲之事。念哥儿现下大了一些,倒不如以前那样爱粘着方冰冰,反而对两位兄长煜哥儿跟敏哥儿很是推崇。
煜哥儿外罩宝蓝色的马甲,里边穿着月白色的衣裳,行动之间潇洒自如,方冰冰笑着道:“你跟耀哥儿也好几年没见面了,他现下又在銮仪使做着,你跟他都是今年要相看了,只是你欢喜什么模样的,娘也不好拂你的意……”
再大方的人提起这个也是很害羞,煜哥儿扭捏的说了许多,什么贤惠啊要对父母跟弟弟妹妹们好还不能长的太丑,这哪里是找老婆,方冰冰扶额,不过她心里也知道煜哥儿对父母尤其是自己很是孝顺,他又是长子跟敏哥儿还有念哥儿可不大一样,他的妻子日后是大家宗妇,不能随意说漂亮或者贤惠单一的特质,必须得面面俱到!
璇姐儿此时已经长开了,跟先前白高胖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身材高挑长的很高,她跟程杨一样十分爱品茶,此时热气氤氲中,越发衬得她灿如春花,皎如秋月,“娘,旅途寂寞,您给女儿讲讲那时流放时候的事情吧?”
方冰冰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便先从她们在军户所定居下来的第一件事,“我就没见过做妾的人家还有那么多人羡慕的,整日吃的穿的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对了,这次见到你潜大哥的那位妾,你就冷眼旁观就是,反正你嫂子是秀英。”
“女儿知道了。”璇姐儿说完又问起顾家的事,“他家既然跟豫王府五格格有亲,那顾夫人想必也不能小觑。”
方冰冰笑道:“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要我说这是有利也有弊,她找个身份高的儿媳妇那这婆婆的威风摆也摆不起来,你进门之后不久怕是她也要进门,她唯一能压得住你的就是孩子一事,此事你不用担心,吴大夫是妇科圣手,我跟你爹花了重金请的她,这几年你喝他的方子也喝了这么几年了,咱们家又请了药膳师专门做这个的,这个不用担心。”
便是顾斐把这个一等伯的爵位给顾源那也没事,反正自家女儿也不亏,男儿都是靠自己挣前途的,靠着个爵位还真以为能过一辈子啊!
璇姐儿见方冰冰面色疲惫,连忙道:“您不必为我担心,我身边的春红柳绿都嫁出去了,现在都是能干的管事娘子,庄子上的账我也会算了,您先靠会吧,怕等会儿爹还要过来。”
这次是乘船到京里的,到了通州,王长福家的也就是月季已然带着仆妇过来了,程家的下人俱是精明能干的,古家的跟昆布媳妇二人早就指挥下人如何安置东西,而主子们当然先走一步,王长福家的还得报告这些年的情况,“本来二爷说是要来亲自接您的,但是廉郡王府发了讣告,说是这位郡王的侧妃生的孩子殁了,可不怎么地,二爷就被派过去那边发丧了,毕竟是丧事,也是大事,这位廉郡王一向很得主子的喜欢。”
廉郡王可是顺治皇帝啊!人家当然深谙君心,方冰冰提道:“院子不知道多大,因为我们也没来过,等会儿归置的时候东西还得小心。”
提到归置月季心领神会,她又小声道:“长房的奶奶先前小产过一次,偏生宋姨娘不知道怎么就怀上了,现下潜大奶奶又有了身子,宋姨娘的那个儿子养的很不坏,她那个姐姐出手十分大方,上次奴婢去长房送年礼,她见着奴婢了还给了一袋金锞子给奴婢。”
“她也不过是个姨娘的姐姐,怎么就能这么大摇大摆的过来?”方冰冰疑惑。
月季撇嘴:“都是银子闹的,潜大奶奶人也好,也是银钱上很有几分精明,但宋姨娘对敬哥儿十分大方,她嘴巴又会说话,哄的大太太高兴的很,所以就经常叫她来说话。”
宋二娘子从十岁开始就是个极会说话极会办事的人,现下随着阅历跟经验的增长不免越发的厉害,可这是长房的家务事,方冰冰无法置喙,只能问她:“顾女婿最近如何?”
月季听到顾潇不免笑道:“对我们二爷很是照顾,现在在内务府做了郎中,京里的人都说他办事很是仔细,逢年过节都会请二爷过府。”
“这就好,京里有你们看着我也能少操些心。”方冰冰淡淡道。
月季不经意之间看了方冰冰一眼,容貌没什么变化,但这气势是越发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