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叩门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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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有卫银练,宋宜笑暂时不急着去找太子妃了。.:。
    开宴后,她们三个就坐在了一起。
    酒过三巡,借口更衣,自然而然的离席寻了处厢房,命丫鬟守在门外,入内细说来龙去脉。
    “这事其实都怪宝璎!”落座后,卫银练开门见山道,“太后知道了宝璎曾逼迫善窈你给慕葶顶罪的事儿,很是不喜,说蒋家一个丫鬟都这样跋扈,小姐还不得上房揭瓦?”
    又赶着被落井下石,“代国长公主亲自对陛下说,魏王殿下并非贤妃娘娘亲出,慕葶倒是贤妃娘娘的嫡亲侄女。若慕葶许给了魏王殿下,恃宠生骄起来,魏王殿下念及贤妃娘娘抚育之恩定然只能忍着可堂堂皇子,这样被个臣女欺负,也太可怜了!”
    这些话传到蒋贤妃耳中,贤妃权衡之下,就主动去向显嘉帝请罪,表示蒋家没把蒋慕葶教好,这个侄女实在不够资格做宗妇,应该为魏王另择佳妇。
    “贤妃娘娘究竟是正一品的妃子!”听到这里,宋宜笑抿唇不语,司空衣萝已嗤笑出声,“做这样的决定再英明不过先惹了太后不喜,又被代国长公主殿下质疑家教,偏偏魏王也没什么表态,还不自请取消婚约,非要等到上头发了话,把最后一点颜面也踩进泥里才死心吗?”
    “咱们旁观者清,是觉得这样的情况,慕葶与其去跟南漳郡主争到底,还不如另觅良人!”卫银练对司空衣萝这番连嘲带讽的话只是一叹,“可谁叫她动了心呢?一时半会的想不通也是没办法。”
    说到这里,对宋宜笑歉然道,“这些事情本来跟你是没关系的,可有些人小人存心挑拨,说上巳宴的风波,清江郡主都亲自做主按下去了,怎么可能再传到太后、代国长公主耳朵里?必然是善窈你气不过宝璎咄咄逼人,回头就告了密慕葶那会也是昏了头,居然当真了!”
    司空衣萝又是一声嗤笑:“她那个脑子!火头上你说什么她不相信?”
    卫银练没理她,继续代蒋慕葶给宋宜笑赔罪:“到最近她总算冷静下来想清楚了,原想亲自去给你请罪的。可一来你忙着出阁,不好打扰;二来呢她这段日子身体是真的不大好,不方便出门。所以只能托我代为转达歉意等她好了之后,一定会亲自来寻你斟茶赔礼的!”
    宋宜笑以前一直以为司空衣萝跟蒋慕葶有仇,但现在瞧着又不是那么回事:司空衣萝刚刚才嘲讽了蒋慕葶愚蠢,这会却道:“蒋慕葶这个人向来眼高于顶,我瞧她从头到脚也就这么一个优点了:做人还算磊落。”
    听语气竟似在委婉的说情了。
    “赔罪这话就太见外了!”宋宜笑瞥一眼司空衣萝,心里有些好笑,摇了摇头道,“早先的失约,我都还没向蒋姐姐与卫姐姐你请罪呢……何况上巳宴上的事情,老实说跟我多多少少也有点关系:我跟崔见怜,那是打小的恩怨了!”
    就掐掉陆冠伦,只说崔见怜不喜欢韦梦盈占了亲姑姑的位置,所以迁怒到自己头上,“……不瞒两位,我到现在听到犬吠声,哪怕知道那犬咬不着我,都要心惊肉跳好一阵!”
    她说这话时举手抚胸,脸色微微发白,“救下我的丫鬟今年也有十五了,原本是极甜美可爱的,现在我都不知道她的终身之事要怎么处置?”
    “难怪上次在清熙殿的偏殿里,你们两个针锋相对!”司空衣萝恍然,同情的看向卫银练,唏嘘道,“东宫里进了这么一位主儿,太子妃娘娘可真要受累了!”
    “我就说这姓崔的本是骄横跋扈的性子,怎么一进东宫就变得冷冷清清不食人间烟火了?”卫银练面色铁青,“合着是心有丘壑,晓得太子殿下喜欢冷美人,特特装了样子争宠!”
    宋宜笑眯了眯眼,旁敲侧击道:“崔侧妃很得宠吗?我以为太子殿下只是念着表兄妹之情特别照拂她而已。”
    “不得宠的话,我姐姐今儿何必办这场宴?”卫银练冷笑,“当年我姐姐怀钟陵郡王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大动干戈过呢!她肚子里那个无论是男是女,能越过钟陵郡王去?”
    钟陵郡王就是太子的嫡长子,今年七岁,据说聪慧伶俐,深得显嘉帝欢心。
    “凭她怎么得宠,在太子妃娘娘跟前,那还不是得规规矩矩的行礼请安?”宋宜笑拨着腕上镯子轻笑,“卫姐姐还请息怒,不然气伤了身子,可是我多嘴了。”
    司空衣萝圆场道:“善窈这话说的很对旁的不讲,就她那轻狂样儿,太子念着她是表妹不计较,上头太后、皇后两位娘娘也未必瞧得惯的。贵妃再是她姑姑,钟陵郡王才是贵妃的嫡孙哪!”
    “这些道理我也懂得,只是瞧着姐姐为她忙前忙后,她却始终端着一副清高傲慢的姿态,半点侧妃应有的谦逊都不见,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卫银练吐了口气,起身道,“算了,不说这个,还席吧,有些日子没见了,咱们可得好好喝几盏!”
    宋宜笑与司空衣萝闻言起身,都笑:“我们两个皆不胜酒力,要多喝你自己喝去吧,醉倒了也不管你!”
    “醉倒了我就抱着你们不撒手!”卫银练伸手一左一右挽了她们,威胁道,“到时候看你们怎么个不管我法!”
    三人说说笑笑的回到席上,宋宜笑跟司空衣萝虽然都自称酒量不行,但在卫银练的嬉闹下,多多少少还是
    喝了点,又吃了这季节的螃蟹结果宴散之后,宋宜笑也还罢了,司空衣萝却出了事儿。
    她出东宫时就觉得酒意有些上涌,但想着反正就回家了也就没提。
    然而到马车上一晃,渐渐就支撑不住了:头晕眼花冷汗直冒,一阵阵反胃的感觉泛上来,怎么都压不住。到这时候司空衣萝才知道不好,赶紧吩咐左右:“看看附近有医馆没有?我怕是吃伤东西了!”
    丫鬟早就被她脸色煞白的模样吓到,闻言赶紧叫停了马车这会宋宜笑跟卫银练都还没跟她分开走,看她马车停下自然要问缘故,得知她身子不适,都吓了一跳!
    “这附近是没有医馆的。”卫银练有个太子妃姐姐,常到东宫走动,对于沿途自然有所了解,听了丫鬟的话,就蹙眉,“最近有大夫的地方也在两条街之外!”
    “那可怎么办啊?”丫鬟都快哭了,“我家小姐这样子,可拖延不得!”
    宋宜笑察觉到司空衣萝这会说话都困难了,心头暗惊,看了下附近都是朱门兽环的门第,略一犹豫,还是建议:“要不先问问附近可有人家愿意借间厢房给司空妹妹休憩?人方才还好端端的,许是马车内狭窄气闷,才不舒服的?”
    大夫暂时找不来,好歹让人有个舒服点的地方待着,凭什么情况也能多撑会啊!
    “快去叩门!”卫银练一想也对,“你们不要去找大夫了,让我家侍卫去,他们路熟!”
    万幸她们随便找了户人家,就赶上了好心人:“救人如救火,几位快快请进!”
    这家主人据说出门访客去了,暂时未归。
    做主的是上了年纪的老管家,通情达理又精明能干,大致了解了下情况后,不但着人迅速收拾出一间客房,抱来簇新的被褥;待司空衣萝被丫鬟们七手八脚安置到帐子里后,还打发仆妇调了壶蜂蜜水送过来:“蜜可安五脏不足,益气补中,又能调和百药。大夫来之前,那位小姐不妨饮用一些,或可纾解。”
    仆妇怕她们不相信,特意道:“我家公子博览群书,歧黄之术也有涉猎。管家长年服侍公子,耳濡目染亦有所得。”
    这时候司空衣萝里里外外的衣裙都已经汗湿了,话也断断续续成不得句,眼看着情况越发危急,大夫却不见影子。所谓急病乱投医,卫银练与宋宜笑一咬牙,命人先给她喂上一盏蜂蜜水再说也不知道是误打误撞还是怎么着,司空衣萝喝下去之后,情况果然有所好转,可算让一群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贵家大恩,真是铭感五内!”卫银练擦了把冷汗,正要转身对仆妇致谢,却发现人早就下去了,她腿一软,跌坐在绣凳上,有气无力的对宋宜笑道,“善窈你帮我出去道个谢吧……方才真是把我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知道司空衣萝酒量不好,方才席上也才劝她进了两三盏荔枝绿这荔枝绿在宫廷贡酒中老实说算不上很烈,但对于不会喝酒的人来说也不容小觑了。
    当时卫银练以为司空衣萝最多就是回家之后大睡一场,明儿个起来头有点疼而已,她都做好回家后送解酒药去对门的打算了,哪里想到一场嬉闹会有这样的后果!
    饶她平常也算是沉得住气的人了,这会也吓得脸色青白。
    宋宜笑看司空衣萝的下人都围在帐子里,就拿帕子给卫银练擦了擦额上冷汗,低声安慰:“司空妹妹虽然没什么酒量,但也不是滴酒不沾。如今弄成这样,未必是饮酒所致,一切还要等大夫到了之后才能知晓。再说司空妹妹她吉人自有天相,这会不是已经缓过来了吗?不会出事的,卫姐姐切莫乱了方寸。”
    毕竟,“待会大夫到了,不定要问起前因后果,以确认病症。姐姐乱了心绪,就我一个人的话,待会描述起来万一有疏漏怎么办?”
    其实宋宜笑心里也猜测司空衣萝之病是饮酒引起的毕竟今日的宴是为了贺侧妃有孕,但凡会冲撞孕妇与胎儿的菜肴果点,连宾客跟前也不摆的,对于常人那就更加无害了。唯一可疑的,除了酒还能是什么?
    但现在司空衣萝已经躺那儿了,万一卫银练也因内疚与惊恐过度来个三长两短,这场面要怎么收拾?
    所以她安抚了卫银练好一会,才起身去房外找人致谢。
    那老管家考虑到她们都是女眷,所以借了一个独立的院落出来。
    宋宜笑出门之后一问,知道庭院里都是三人所带的随从,主家下人方才问过没其他吩咐就告退了,便点了锦熏陪自己去找那位管家。
    向来男女之间的避讳,对于已婚女子要比未婚女子宽松。毕竟没出阁的女孩儿主要课业是嫁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叫矜持贞节,必须表扬;这出了阁的妇人得主持中馈,打点人情来往,哪可能继续躲着不见人?
    宋宜笑心想那位管家横竖已经上了年纪,自己进门时太仓促,忘记带上帷帽,如今再遮蔽起容貌,未免显得态度轻慢。
    所以就这么领着锦熏走了出去谁知出了院门,经过一段抄手游廊,才走到一个月洞门前,兜头就撞到一个人身上!
    本就因之前一番忙碌有些松散的云鬓间,一支翡翠海棠花簪在对方胸膛上一磕,登时滑落,跌在青石地面上摔成数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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