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笑虽然不知道亲娘这番算计,但没出阁的她,出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韦梦盈摆明了态度,她也只能从命。
却想:“得空去袁姐姐那里一趟,请她帮忙传个话给蒋姐姐试试!”
倘若袁雪萼递话无果的话,“等跟司空衣萝、谢依人她们熟悉了,或者也可以请她们帮忙说道说道。”
但接下来她这番打算却全落了空,蒋慕葶那边不管谁去、找什么借口,千篇一律的回答:“我家小姐这些日子身体不好,不能见客也不能操心!老爷夫人牵挂得不得了,为了小姐的安危早就发了话,有什么事儿都等小姐好起来再说,您看这……”
个个铩羽而归。
事情到这里宋宜笑还不死心,又想起了卫银练,这是蒋慕葶打小结识的手帕交,总不可能把她也拒之门外吧?
但卫家老夫人迟迟不见好转,以至于司空衣萝生辰那天,卫银练失约未到,自然无法说事。
等卫家老夫人终于痊愈了,这时候天已经热了,显嘉帝奉皇太后移驾翠华山避暑,衡山王府与卫家俱在随驾之列,上上下下都忙成一团,实在不适合打扰。
“等到了山上再去拜访卫姐姐吧!”宋宜笑想到这一点,自然只能推迟寻卫银练帮忙的计划。
不过抵达翠华山后,也不可能立刻去找卫银练。
毕竟赶路下来,人得喘口气;大大小小的行李得归置上两三日;今年宋宜笑因为沾了未婚夫的光,从往年的角落里换到了陆蔻儿隔壁的宽敞院子,还得熟悉下环境。
总算把这些都弄好了,韦梦盈却又把陆冠云丢了过来没办法,这会她已经显怀了,害喜情况还比较严重,伺候陆冠云的人手却还没凑齐,就这么一个儿子,也就塞给亲生女儿才能放点心了。
宋宜笑不可能不管亲弟弟,陆冠云又是个缠人的。本来她跟卫银练也就一面之缘,独自上门拜访已经有些冒昧了,再带个弟弟委实不成样子;不带吧,陆冠云撒娇打滚绝对不依只能叹口气,想着蒋慕葶误会自己左右不是一两天,如今分身乏术,且等有机会再说吧!
她这儿出不了门,好在司空衣萝她们倒没忘记她,隔三岔五都会送点东西来。
半个月后,谢依人还亲自登门了一趟,说是好久没见,来看看她。
宋宜笑自然热情款待,好说歹说哄了陆冠云跟小丫鬟去庭院里玩秋千,总算挣得一点清净时光,招呼谢依人一起喝茶吃点心:“我娘如今乏着,弟弟顽皮又爱粘人,实在脱不开身,这些日子都没跟你们走动,正想着呢,你就来了!”
“这年纪的小孩子都这样。”谢依人笑着道,“听我爹娘信里说,我那小妹也是极活泼的,三五个下人都看不住!”
她说的小妹是她父母在青州任上生的嫡幼女,比陆冠云小一岁,至今姐妹还没见过面,只能从书信里了解对方的近况。
宋宜笑打趣道:“看你这文静端庄的样子,我还真想象不出来你妹妹顽皮的场面!”
就着弟弟妹妹的话题,两人说笑了一回,谢依人想起来件事,就告诉她:“前两****从姑姑家的别墅回去,在山路上碰到裴小姐就是咱们的准嫂子。”
现在翠华山上非富即贵,大家闺秀路上撞见了一点不奇怪。
问题是,“我跟她也算认识五六年了,以后又是妯娌,见着了当然要上前招呼。要搁往常,她肯定也是很热情的。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看到我了,却一言不发的走了过去,头都没点一下!”
宋宜笑十分惊讶:“可是她不大舒服?”
“不大舒服还去行宫做什么?”谢依人摇头,“我瞧着,她像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事,焦灼得不得了,所以才没心情理会我。问题是,晋国长公主殿下一直拿她当亲生女儿养,你说她有什么事要为难到这样失态的地步?”
她这个察觉到裴幼蕊情况不对的人都不知道,宋宜笑这个成天关院子里带弟弟的人,那就更不知道了。
两人猜测了一回,都没什么头绪裴幼蕊虽然是她们的准嫂子,但现在大家都没过门,平常也没多少来往,真出了事,多半也牵累不到她们。
所以谢依人虽然好奇,但说了会也就没兴趣了,转而跟宋宜笑讨论起女红来。
这天宋宜笑送走她后也没多想裴幼蕊的事,接下来几日,她忙里偷闲的把从前答应司空衣萝的帕子绣完,又绣了几方给谢依人、袁雪萼、卫银练、蒋慕葶,着人分别送了过去。
绣帕送出去的次日,司空衣萝亲自
上门来道谢,顺便带来一个叫宋宜笑风中凌乱的消息:“晋国长公主殿下要收裴幼蕊做义女,你回头收拾好贺礼预备着吧!”
“她不是殿下的准儿媳妇么?怎么会做义女?”
“有什么办法?”司空衣萝冷笑,“前些日子长兴公主殿下带人出去走走,也不知道怎么走迷了路,困在山林里一夜未归次日却是简夷犹送她回去的,内幕我也不敢多打听,只知道为了长兴公主的闺誉,只能让裴幼蕊跟简夷犹解除婚约了!裴幼蕊什么都没做错却吃了这样的亏,长公主怎么也要安抚下呗!”
简夷犹就是晋国长公主跟简驸马的长子,简虚白的胞兄。
宋宜笑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出,愣了好一会才道:“皇后娘娘没说什么?”
不说长兴公主喜欢的是简虚白了,就说简夷犹虽然是晋国长公主跟简驸马的长子,但简家的爵位是传给简虚白的。也就是说,简夷犹只是一个寻常贵胄子弟,还是跟裴幼蕊有婚约的!
长兴公主下降给他,多多少少要背负上“夺人丈夫”的名声不说,婚前跟表哥在外单独过夜,这名节也不要提了以苏皇后的精明,怎么想都是把这事彻底封口当没发生过啊?怎么不但捅了出来还认了简夷犹这驸马?
难不成,是晋国长公主给儿子撑了腰?但涉及女儿一辈子的大事,皇后怎么可能让步?
“说了内幕我不敢打听,哪里知道?”司空衣萝闻言微微摇头,“你也不要问了,这事儿,咱们都要装糊涂的好。”
宋宜笑强颜欢笑的送走她后,让赵妈妈照顾陆冠云,自己赶紧去韦梦盈院子请安。
所幸这天韦梦盈精神还不错,宋宜笑问候完了,就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请她指点一二。
“怕什么?”韦梦盈听完倒是无所谓,“她做了你嫂子,那也是另起一座长兴公主府,还能住到燕国公府去不成?”
就嗤笑,“所以我说你要哄好了你夫婿!只要简虚白向着你,长兴公主敢找你麻烦,自有他给你出头!到时候你就看着那位金枝玉叶怎么哭吧!”
宋宜笑一想也是,但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娘您说长兴公主这是在折腾什么呢?太后跟皇后竟也由着她这么闹?”
“娘还是听你说了这事儿才知道的,现在你问我我哪知道?”韦梦盈捏着眉心,若有所思道,“不过原本裴幼蕊跟简夷犹的婚期就在八月里,你跟简虚白是九月现在闹这么一出,公主下降之礼可不是一会功夫就能办好的。长幼有序,没准,这事会耽搁了你出阁!”
要只是女儿晚几天出门,韦梦盈倒无所谓。
她担心的是,蒋慕葶跟裴幼蕊都是有强大靠山的人,后者还是太后赐婚,尚且被抢了丈夫,自己的准女婿,会不会也因为婚期推迟,被人叼走?
韦梦盈担忧之下,连想了几个法子,都因怕曝露出来后激怒皇室,不敢动手。
不过许是宋宜笑福泽深厚就在韦梦盈纠结万分时,长兴公主抢了裴家小姐丈夫的传言,竟在翠华山上下传了个沸沸扬扬!
不但如此,避暑结束后,圣驾奉太后回宫,惊讶的发现,这事儿居然连帝都都知道了不说,且已是满城风雨!
这种情况下,皇室自然要采取措施。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太后脸色铁青,“现在连京畿都知道这事了,堵是堵不住的,施以雷霆手段,只会越发坏了皇家声誉!”
所以,“大部分人议论这事,无非是为了凑个热闹。既然如此,换件热闹给他们看,也就是了!”
显嘉帝亲自给太后斟了盏茶,恭敬道:“请母后示下!”
“阿虚的婚期不就在下个月?”太后呷了口茶水,不紧不慢道,“叫简平愉写封卧病在榻的家信送到帝都来,让阿虚如期成婚,就说为了给他祖父冲喜把婚礼给他办隆重些,不怕帝都上下不关心,到时候继续盯着长兴他们的人自然就少了。”
“这样会不会有人猜测,简平愉是被长兴之事气病的?”显嘉帝对女儿此举其实也很不满意,但到底是亲生骨肉,闻言不免迟疑。
“事情本来就是她弄出来的,她听几句议论有什么不应该?!”太后放下茶碗,冷笑,“倒是哀家的阿虚招谁惹谁了?先是被扣在乌桓受了五年多委屈,好容易回了来,看中的未婚妻又被欺到头上如今哀家不过心疼他孤身一人住着偌大燕国公府,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你也有意见?!”
显嘉帝素来孝顺,听出太后快要动真火了,自不敢顶撞,忙道:“都依母后!”
第71章 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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