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店里径直转到顾小淼白天画的画板前,几天工夫毕竟功力尚浅,阿布说得没错,画板上也只能依稀看出是个器物而已,阿布轻手抚过,嘴角却微微扬起了细小的弧度。
蒋行知和刘于蓝的订婚礼放在A市的一处私人会所举行,的确蒋行知所言,内部小型聚会,都是一些特铁的哥们朋友。
向元鹰如约而至的时候,昨晚宿醉未醒,头还有些绞痛。
蒋行知看到他就迎了上来,拍着他的肩头调侃到:“老哥,你不用在我大喜日子也抢我风头吧,整得比我这个主角还帅,等我真当新郎倌那天,我可不敢找你当伴郎了。”
向元鹰笑得苍白,一份贺礼还是放到蒋行知手里:“怎么说我也算你们的媒人,你欠我一顿大酒。”
“媒人是没错,但是两个,哥,我等着请你们俩一起喝。”蒋行知还是笑着说到,但言谈间却没有了刚才的戏谑。
向元鹰听他如此说着,看了他一眼,笑容再也挤不出了,不再说话。
“元鹰,于蓝倔得很,我为这和她这段时间没少吵架,死活不肯说顾小淼的下落,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撬开她的嘴。”蒋行知看向元鹰沉默不语,终究忍不住,收起笑容颇认真地说到。
向元鹰拍拍蒋行知的肩膀,苦笑了下,“你的大喜日子,咱们不说那些了。”
“呵,这不是总裁么,您这么位高权重的人,也赏脸参加我们这种小聚会?千万不要误了您的大事。”刘于蓝人未到声先至,远远看到蒋行知和向元鹰咬了半天耳朵,早按奈不住,走了过来。
“于蓝……!”蒋行知看刘于蓝对向元鹰不善,不禁着急阻止。
向元鹰始终没有接话,看刘于蓝自个儿走远了,拍拍蒋行知肩头说到:“今天是你大好日子,别为了我惹得你新娘子不开心,礼我送到了,我先走了,你好好庆祝。”
人虽不多,却因为都是很亲近的哥们朋友,这场小型订婚宴也办得热热闹闹。刘于蓝充分发挥她天生外向自来熟的个性,最后竟是满场飞,个个敬酒,直喝了个大关公脸,也算开创了新娘界的新河。
许是沾惹了一些订婚宴的喜庆,向元鹰应付周围来往嬉闹的朋友间,也不觉多喝了几杯,水果酒喝着清淡甜涩,多了竟也上头。
向元鹰手拿着一杯酒就躲过了朋友的环绕,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中央舞池边新郎正在众人的嬉笑怂恿中不肯拉新娘入池跳舞,直说自己舞技不佳,实不敢当众献丑。
却不想新娘实在太过大胆,看新浪忸怩间早一把拖过蒋行知就入了舞池,一个POSE摆出来,周围亲朋好友口哨声就大作起来。
向志昊在向元鹰身边坐定,却把他手里的酒杯夺下:“少喝一点,最近听说你晚上没少出去喝酒,大家都说你重出江湖啊。”
“……只是不带女人出场了,呵。“向元鹰拍拍空着的手,颇有点自嘲地笑笑说到。
“呵,听说了,回来没几天,你的大名却是没少听,就是喝酒,干嘛,身体不要了啊?……小淼?听说嫂子离开A市了。”
向元鹰看看他,没再说话,却又拿过被夺走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曲早已舞毕,刘于蓝拿着酒瓶和酒杯就往向元鹰这走来,蒋行知在身后竭力拽她,却硬是没拉住。
“总裁,今天……今天是我大好日子,你也算……媒人,来,我敬你。”刘于蓝早已大着舌头,结结巴巴间就往向元鹰空着的杯子里倒酒,自己也满上一杯,一干而尽。
“我先干了。”喝完还不忘把酒杯倒扣。
向元鹰看看她,没有说话,也是一干而尽。
刘于蓝并不买账,又拉过他的手,倒了个满杯。
“于蓝,你醉了,别闹了。”蒋行知看刘于蓝没完没了,拉着她的手就要拽走。
“干嘛?我……我没醉,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我……我说了算。向元鹰,你喝不喝?”
向元鹰看着杯子里满满的酒,仍旧没说什么,又是一口干了。
刘于蓝又去倒酒,这下蒋行知真有点按奈不住,一把搂过刘于蓝,却被她推了出去:“你放开我,我……今天还就要跟姓向的讨个说法……凭……呃……凭什么就欺负我家顾小淼?你有权有势就能欺负人是不是?就能把顾小淼那样的女孩子……捏圆捏扁是不是?顾小淼为了你流过多少眼泪,你知道不知道?哈,你当然不知道了,你左手一个文静,右手不知道还有多少莺莺燕燕,哪管顾小淼心里的感受,你要玩别玩她啊,外面有的是愿意陪你玩的。”
“于蓝?”蒋行知看她与不择言,再次抱住她,却又被她一手推出。
“我是醉了,我早就想替顾小淼醉这一场,好好问一问向元鹰的……你……你到底心里有没有顾小淼?你不是以为你什么都摆得平么?你不是一直觉得能掌控一切么?你连你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告诉你,顾小淼走了,你再也找不到她了,她不稀罕了,她不要你了,她会找个真正懂她爱她的男人,而那个人,不是你。”
刘于蓝到最后几乎哭喊出来,借着酒劲声嘶力竭得说完,就软了下去。
向元鹰看着靠在蒋行知身上软了下去的刘于蓝,自己也一下坐进椅子里,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轻声说到:“本来我们说好夏天结婚的……”
6月23日晴&雨
于蓝:
高原的天,向来就是这样,时阴时晴,半是天晴半是雨的天气,在A市很少见了吧。就像现在这样,刚才还是漫天大雨,这会儿却艳阳高照,我们正穿过一个牧区的小镇,难得一见的水泥路边竟然有座大大的彩虹。
不再是架在遥远的天际,我们的车就从其中穿越而过,好神奇,好美丽,用手去捕捉却捉不住,转瞬即逝而已。
这一路走得辛苦,却很值得,从拉萨出来往日喀则地区走,处处都是美景,处处都让我惊叹,路况不错,没有颠簸,沿路都有雅鲁藏布江伴随,江水湍急,奔流不息。
沿途就经过了通往珠峰大本营的路,虽说是大本营,海拔却已经很高了,我们没有往那走,在珠峰脚下的观景台,我拍了一些照片,远处金色缭绕雪顶,那种壮观,言语显得太过无力。
到了日喀则已经是一路仆仆风尘,阿布是去参加在中尼互市展览的,他去忙他的营生,我自己去逛了著名的扎什伦布寺。
扎寺殿堂林立,有一处被称为“爱情墙”的地方倒让我很是惊叹,墙上满满都是沾着的硬币。这里的土质稀奇,不用任何胶水介质,直接把硬币摁上墙即能粘上,据说能粘牢自己硬币的人即能获得美好的爱情,佛门圣地,却能给予红尘俗事美好祝福,感觉很温暖。我站在爱情墙前看满满一墙的硬币,各个国家的都有,此时没有游客,狭仄的通道里就我一人,手里攥了硬币,却最终还是没有粘上去。
辩经堂里没有电灯,只有烛火,满满一屋喇嘛,咪咪吽吽中满是梵文绕耳,藏地寺庙没有香烟环绕,你只能给永不熄灭的酥油灯添一点酥油,以保佛灯长明,至于香火钱,完全就随缘了。
我对佛心存敬畏,但对佛教知识实在知之甚少,这些圣庙给我震撼虽大,但我也不过是走马观花,有点牛嚼牡丹的味道了。
我肉体虽遇苦痛,但内心却从未如现在这样宁静快乐。
初夏的雨,虽然不冷,但淋久了,也会沁得人有点发凉。向元鹰一个人走在雨中,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久,但是他知道自己找不到自己的老婆了。
王源趁此机会彻底把向氏集团一分为二,没有向元鹰的反击,似乎谁都没有办法阻止的了这样的动作,曾经嚣张一时的向氏集团,一夜之间变得再无龙头老大的样子。
这天是江山建筑集团职工摄影大赛开幕展,因为有几位退休一把手的参加,这次摄影大赛特别受到集团的重视,向元鹰被邀请作为开幕致辞的嘉宾。
程序化的一套开场致辞却被他演讲地风度十足,台下坐了满满一礼堂观众,年轻女同事尤其多。
之后自然就是被一大群人簇拥着观赏摄影作品,向元鹰在人前一向收放自如,这会儿也是得体到位,笑谈说道间,各个尽欢。
向元鹰内心哪有心思好好看摄影作品,一路也不过是走马观花,抬眼回眸间突然盯着一副照片愣在当场。
一个年轻女子,低头专心画着什么,刚刚冒出的一层贴着头皮的平头造型在她身上却找不出一点狠戾出位之气,却像剔除了不净六根一般,只有一片温润祥和。
宽宽大大的白布袍子更突显女子瘦削的身架,旁边一个转动经筒的老喇嘛,圆圆两片玻璃镜片低低地架在鼻梁上,嘴角张颌却并不睁眼看她。
只诵着自己的经,但入镜仿若入画,入画更似入诗,宁静中自然张弛有道,说不出的和谐美感。
那个女子不是顾小淼又是谁?
虽然剪去一头乌黑如云的青丝,虽然肩头松松落落披挂的一袭满幅锦绣遮住了她半边脸庞,但只一眼,向元鹰就能认出了她,是顾小淼,是他的顾小淼。
向元鹰全然忘了后面还簇簇拥拥跟着的人群,也不管四面八方投来的惊异目光,手抚上照片中的人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问到:“这张照片的作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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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五章 那个照片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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