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逼着自己对那个孩子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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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葡萄小小个头支撑不住妈妈看似已经虚渺地整个人,他的小拳头一直握着,眼泪早就湿透了衣襟。
    “妈妈不要走,我不想你走,妈妈不要走,你要见一眼爸爸。”小葡萄仰着面,泣不成声,看似胡闹撒娇地要求,隐藏着巨大的能量:“我很想再抱抱他,只要他醒了,我就和妈妈回家,好不好?”
    顾小淼感受到的,是比刚刚沈慧那席话给她更大的冲击,更绝望的距离。
    小葡萄小小地身影跟着检查的护士的身后,挤进病房中去。
    包括豆骏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惊讶,护士小姐试图用劝说的方法将小葡萄抱出去,没想到已经眼睛哭得红肿的小女孩,此刻抱着病床的床脚,死死地不肯松开。
    她不似一般孩子一样,为了达到目的,为了宣泄自己的坚持,便尖叫,便不顾所有地拳脚相向。
    小葡萄只是眼神坚定,紧紧咬着牙关,手臂抱住病床的床脚,不肯放松。
    小小身躯僵持着,她的坚毅甚至比病床上的人不差分毫。
    顾小淼彻底崩溃,是因为她才会有今天的悲剧,因为她的任性,才会让小葡萄想要留在向元鹰的身边还是要用这样的办法。
    是她!搞砸了这一切,混淆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人的感情。
    方志远将她护在身前,手掌上托起她巴掌大的脸庞,看着她已经毫无血色的痛苦神情,他的手掌收紧,陷进她下颚的肌肤,很快看到顾小淼终于神情有些不一样。
    “方志远,放开我。”顾小淼无心强势,她只是尽力地找回一点自己。
    方志远抿着唇,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一副君临天下的邪魅:“你一遇到事情,就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中。顾小淼,这一次,你一定要逼着自己对那个孩子负责吗?”
    小葡萄?
    顾小淼摇头,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宁愿没有自己,也不要小葡萄受到伤害。
    方志远满意地将她从地上捞起来,打横抱起:“才一天没有吃饭就这么虚,看来身体机能退化了呢。”
    顾小淼不再说话,她担心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现在因为这里,已经完全招架不住外界的任何挑拨。
    她的懦弱不是源自于沈慧的质责,而是对自己的认命。
    天气渐渐暖和的时候,冰封的心脏也会一点点融化开来,顾小淼一直盼望归来的人,再次归来,这一次,她装作是新的朋友,只道一句:欢迎光临。
    带着小心翼翼又雀跃的试探,顾小淼其实与小葡萄一样,对重新出现的向元鹰,很多的未知,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握,除了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她才能一点点确定,那份感情不止她一个人放不下。
    她在接纳一个,也没有忘记她的向元鹰。
    顾小淼根本不知道这个人还是不是那个熟悉的向元鹰,但却依旧拥有一颗“我希望你继续存在”的饱满而馥郁芬芳的爱心去承载所有的相遇。
    无论他今后还会不会离开,只要简简单单地说一句:“我回来啦。”就春风送暖化冰层。
    顾小淼将自己全身心放在项目的组织与试运营上,她总在一个人晚餐的时候惊觉,自己好像真的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只是这样度日如年中开始了最擅长的事情:等待。
    小葡萄寸步不离向元鹰的身边,吃喝睡都在病房的真皮沙发,如果半夜有人试图将他抱走,他就会立即醒来,静静地留来,手掌抓住这房间间内任何的固定物,死死不放开。
    久而久之,大家更心疼的人,从未苏醒的向元鹰,变成了小葡萄。
    医院,顾小淼再也没有去过,她至少知道,小葡萄的身边,即使没有了她,也会有更多的人替她护小葡萄无虞。
    眼前被挡住了视线,刘于蓝好不容易在小休息室中找到了她。
    “这些天,怎么这么上心?”刘于蓝的普通话带有一点自己的特色,上心被说的和伤心一样。
    顾小淼挥手:“小葡萄有人照顾,我偷闲忙工作。”
    刘于蓝颔首,笑着点头。
    “方志远下午来过,他看你在会议室里指导,就没有等。”刘于蓝幽幽叹息:“何必呢,你和方志远既然差一点在一起,就应该为此负责。”
    顾小淼点头。
    “小葡萄的事情,我听说了。没想到向元鹰这么有情有义,为了救小葡萄……”
    “刘于蓝。”顾小淼打断刘于蓝的臆想,她只是觉得,多说这些虚无的夸奖的话语,真的会让她越来越劳累,于是说:“小葡萄本来就是他的亲女儿,这个事情他欠这孩子的,一次性还清而已。”
    目瞪口呆的刘于蓝,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原来,在现实社会中,真的会存在,有自己的母亲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存在在自己身边,却有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缘分。
    顾小淼很少这样像说小故事一样说出这些:“刘于蓝,我是不是将最简单的事情搞得复杂了。”
    刘于蓝痛苦的点头,她甚至难以接受。
    机灵的小葡萄竟然真的是向元鹰的孩子?!原谅刘于蓝在心中第一句感慨是这样的逻辑。
    原因是小葡萄的方叔叔的五官虽然更显漂亮一点,但是有些眉眼的坚毅,小葡萄与向元鹰之间的相似度还是极高的。
    再者说,顾小淼如果可以痛痛快快地与方志远结婚,那她早该在很早之前,就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清晨,医院。
    沈慧带着煲好的汤来医院,最近几天,她都会这样每天准备最新鲜的汤,就是为了等向元鹰醒来,能够喝上一口。
    她将保温桶放在小厨房的灶台上,看向的病房内,已经不是第一眼去看向元鹰,而是那孩子。
    小葡萄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天,连许多大人都耐不住,这个孩子,竟然寸步不离这里。
    负责换吊瓶的护士,与沈慧打个招呼,便直接进去换。虽然尽量放慢脚步,但还是让已经睡饱了的小葡萄醒来,迷蒙的眼睛周围还有眼睛代谢物存在,糊在长长的眼睫上,十分惹人爱,她的手背去触碰,揉搓,嘴巴咕哝:“阿姨,向元鹰什么时候能醒呢?”
    从向元鹰入住的第一夜,这个孩子就已经在这层楼出名了,劝她离开的护士用尽了方法,最后被他的坚持感动。
    以至于,护士小姐的全部母爱都被激发了。
    护士小姐用手掌情不自禁地抚平他睡地软趴趴的头发“你今天还可以和他讲故事,说到他喜欢的,他就会醒的”
    “虽然我听我妈妈说的故事已经讲完了,但是我今天可以和他讲点新鲜的”小葡萄突然激动起来,比起刚刚起床的慵懒,现在的小葡萄更爱笑。
    沈慧站在门外,叹了一口气,虽说顾小淼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决定和别人在一起,但是生的这个女儿,却是很招人喜欢。
    “向夫人,你们家的长孙可真的是可爱。”护士小姐笑弯眼睛,对沈慧讨好地夸奖。
    沈慧只是笑,却没有说什么。
    护士小姐尴尬一笑,几句便离开了。小葡萄也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好震惊的,依旧轻车熟路地爬上摆在向元鹰病房旁边,特意为他准备的板凳上。
    “爸爸,今天你一定要醒来,我妈妈该想你了。”小葡萄嘟着嘴巴。
    沈慧上前,轻轻拍小葡萄的后背:“宝贝,想妈妈的话,阿姨可以让你的妈妈接你回家休息。”
    小葡萄看向沈慧,眼睛瞪着,每一次沈慧来,他都有一个排斥与陌生的过程,些许是那晚对顾小淼的态度吓坏了他,沈慧想。
    “奶奶,我在对爸爸说话。”小葡萄也觉得自己可能这么说会不礼貌,小拳头紧张地握紧,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她不想奶奶赶妈妈走。
    沈慧倒也不恼,笑了又笑:“小葡萄,爸爸没事的,你不要紧张。”
    小葡萄不说话,只是乖巧地点头。
    说好的故事,他也不准备在沈慧的面前说。安静不到十分钟,汪雨燕捧着鲜花而来,沈慧怕是吵到病人休息,便主动约汪雨燕一起出去聊一聊。
    屋内重新剩下小葡萄一个,他才开口。
    “向元鹰……既然你还没醒,那就再叫一次吧。”小葡萄看向病房的外围,再看向元鹰确定不是在装睡,于是才叫:“爸爸,小淼妈妈愿意做我的妈妈了。”
    小葡萄趴在向元鹰的床边,用手去触碰向元鹰的手臂。
    他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兴奋地他眼睛亮亮的。
    “你也想知道为什么对不对?那你快快醒来”小葡萄激动地整个人爬上了病床,脚踮在板凳上,整个脸颊去贴近向元鹰的。
    小小身子贴在向元鹰的一侧,像是成功了以后,自己偷笑。
    向元鹰醒了,在小葡萄一次又一次,坚持不懈地折腾下。
    他的眼睛甚至不是正常睁开,而是被小孩子用手无情地扒开。
    愠怒而无力地闷哼一声,小葡萄便激动地再也难以自恃“向元鹰!向元鹰,你醒啦!”
    向元鹰艰难开口,头痛欲裂,全身的感知慢慢回归,撕裂的痛也随之袭来,难掩的痛苦神色,小葡萄识相地立即从他的身上跳下去,小心地跑出门去找护士姐姐。
    正规的检查完毕,向元鹰全身的适应能力也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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