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章 是个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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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日仑的办法取得了出人意料的好效果,久攻不下的飞虎军防线,不得不后撤如此一来,仰攻乌拉坎的攻击路线被延长了,这就意味着飞虎军要想攻克乌拉坎,就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

  拜日仑的计策成功了,也收获了更多的崇拜者和部众们的忠心。之前还是一片惊慌的远东各部终于放心了。在乌乞迈的联络下,远东各部的首领,私下里正在酝酿推举拜日仑成为戎部新任大可汗。应该说这不是什么难题,拜日仑担任大可汗所有的条件都具备。更重要的是被戎部视为神圣之物的大可汗金印就在拜日仑手中,而且是深受戎部所有人爱戴的苏梅朵大可汗亲自交给拜日仑的,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当初苏梅朵为了激励拜日仑的举动,却成为拜日仑上位的重要筹码。

  拜日仑知道乌乞迈他们在干什么,但他详装不知,只是一心一意的指挥防御,并且每天都会到防线各处巡视,有时也会和天狼骑们一起吃。这样一来,拜日仑不仅发现了几个好苗子收为己用,而且也赢得了将士们的爱戴,其根基更加坚固。

  这一天,拜日仑刚刚巡视回来,乌乞迈领着一个金狼亲卫来到拜日仑面前。

  “王子,这个人是燕辉那边放回来的,带来了燕辉的一封信。”

  拜日仑接过信一看,只见上面寥寥几个字。

  “谈谈吧?就在两条防线中间,同意的话回信。”

  拜日仑微微一笑对乌乞迈说:“远东暂时安全了,明天我就和燕辉会谈。”

  “这是真的吗?牛魔王不打我们了?”

  “不是不打,而是暂时不打。他刚刚收回草原和中原十州,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他的海军也正在征伐外海,是不可能长时间把精力放在这里的。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想方设法壮大自己。这也是危机,是一把悬在我们头上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砍下来。所以,我们要争取这个机会,我们不能等,要尽可能的壮大自己。明天开始停止对对方防线的轰击,反正现在也打不到他们,示威的意义大过实际。我写一封信给燕辉,派这个人送去。”

  “好的王子。”

  燕辉的信送走之后,他丝毫不耽心拜日仑不给答复,按照燕辉对拜日仑的了解,他是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的。所以燕辉开始调动兵马,扫荡草原上四处游荡的戎虏残部,并下令开始统计战功。当拜日仑的信送到燕辉手中的时候,燕辉拿着信问欧阳休。

  “小休,你猜拜日仑会怎么回答,猜对了过去的账一笔勾销。”

  “太简单了,一定是答应陛下了。”

  “那还用说,朕是让你猜他会写多少字。”

  “这个嘛,臣觉得一定不会太多。俗话说言多语失,陛下太了解他了,他也很了解陛下,所以他的回信绝对不会超过十个字。”

  “确定吗?那么我们就一起看看。”

  信一打开君臣一起大笑,原来那信上只有四个字。

  “甚好,多谢。”

  欧阳休拿出账本就烧毁了,不过他又拿出一张白纸铺在燕辉面前。

  “请陛下御笔亲题,就写一笔勾销四字就好。”

  “这个恩典太大了,哪天你或者你的子孙犯了大错,拿着这张纸找到我或者我的继任者就可以抵罪。你想得美,不过呢还是应该给你个恩典。”

  唰唰唰,“网开一面”四个大字跃然纸上。

  “谢陛下,陛下如此待臣,臣直欲为陛下死。”

  “这次会谈你陪着朕,若有危险你挡着。”

  “这个嘛,臣觉得再把王大将军带上就更保险了。哦哦,臣这就添上一笔。”

  欧阳休看着燕辉晃动的两根手指,迅速掏出一个新本子写上:“陛下责罚二十杖,记帐。”

  两条防线的中间地带搭起了一个木台,燕辉和拜日仑带着各自的随员来到木台上。当拜日仑走上木台的时候,燕辉并没站起来迎候。拜日仑微微一笑走上前来,拱手一礼。

  “多年不见,大哥一向可好?”

  “为兄还好,只是昔日兄弟如今却分属敌我,真是令人感慨万千,坐吧。”

  “多谢大哥,其实大哥不必挂怀,上天自有安排,我等俗人只不过是上天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即便是棋子也有不同,有些棋子可定胜负,有些棋子只不过是一枚弃子而已。”

  “大哥所言极是,今天小弟如约而至,不知大哥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想你了,叙叙旧。”

  拜日仑低了一下头,很好的掩饰了从他眼中流下来的一滴泪水。

  “大哥还能顾念旧情,小弟心中感激不尽。大哥如今是九五之尊,像这种危险的地方今后还是不要来了。”

  “你有心了,来,我们喝一杯。”

  木台上的方桌上早已摆好酒菜,虽然不多但很精致。全都是过去龙兴荣爱吃的菜式,二人举杯一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尝尝吧,都是你爱吃的。”

  “大哥还记得小弟的嗜好?”

  “忘不了的,不过还是猛子做的烤锦鸡好吃,那味道连太上皇都赞不绝口,可惜今天没给你准备,以后有机会再补上。”

  拜日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流出来。

  “想哭就哭吧,在大哥面前还有什么放不开的。本来猛子也要来,可是临来的时候又回去了,说是见了你难受。这些是翠儿给你做的皮服,都是海虎皮的,远东苦寒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拜日仑端起酒壶连干数杯,这才止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大哥,苏梅朵是不是死了?巴音图呢?”

  “苏梅朵没死,逃进沙漠中了。不过沙漠中环境恶劣,生死难料啊。巴音图被俘,现在很好,他自己也很适应现在的生活。哦,他是你的舅兄,那我就把他放了吧,你现在就可以把他领回去。”

  “戎部惨败,多年努力化为泡影,巴音图能回来再好不过。大哥之恩小弟无以为报,不知大哥需要小弟做些什么?”

  “你想成为神龙帝国远东大督护吗?呵呵,为兄知道这有些为难你了,毕竟你曾经是大燕的皇帝。”

  “大哥是想让小弟奉神龙帝国为宗主?”

  “我要的是亲如一家的兄弟。”

  “小弟是戎部大可汗嫡系后裔,怕是没有这个资格和大哥亲如一家。”

  “这是实话,但是这天下就没有永远的仇恨。几百年了,打来打去害了谁又便宜了谁?”

  “大哥所言虽有道理,但是小弟如今的处境由不得小弟自己,所以小弟只好让大哥失望了。”

  “没什么,你我之间有的是时间。来,吃菜喝酒。哎呀,这个季节正是清江最美的时候,兴荣不想带着宝利格回去看看?”

  “紫云流波的美景时常出现在小弟梦中,小弟也很想回去看看,只是如今小弟这个样子,实在是无颜面对故友亲朋。等等吧,等时机合适,小弟就会回去的。”

  “嗯,如此也好。那么为兄就翘首以待。”

  酒干菜净,俩人同时站起,拜日仑躬身施礼之后说:“多谢大哥款待,小弟该回去了。”

  “兴荣一路小心。”

  拜日仑转身走出两步,有转过身对着燕辉深施一礼。

  “大哥,小弟对不起你。”

  “这不是你的错,为兄不恨你。”

  拜日仑不再言语,转身离去。就在他走下木台的时候,燕辉在他身后说到:“拜日仑,好自为之。”

  拜日仑转过身来再施一礼说:“多谢陛下提醒,拜日仑不忘今日之情。”

  燕辉一招手,巴音图被送到了拜日仑面前。

  “这世间有太多的别离,朕还不能面面俱到,只能尽量顾及眼前之人,希望眼前之人能够体会朕的良苦用心,巴音图你就领回去吧。”

  拜日仑再次施礼领着巴音图返回乌拉坎。欧阳休走到燕辉身后小声问:“陛下,这个拜日仑看来是铁了心的要和您作对。”

  燕辉点点头说:“还算是个对手。”

  就在燕辉回去之后,传旨设立天狼都护府,任命关长云为大督护。王猛的四州节度使改为五州,天狼都护府划归王猛节制。刚刚拟旨完毕,风狂走进来禀报说是巴音图又回来了。

  “为何?”燕辉问巴音图。

  “只为将来能给我妹妹和妹夫找一个安稳清静的所在,让他们能够相守到老。”巴音图回答。

  “你觉得朕会用你吗?”

  “巴音图没有为官的心思,只想徜徉在中原学海之中,圆我一个求学之梦。”

  “准。”

  “巴音图谢陛下。”

  “除了求学之外,是不是还想娶个中原女子为妻?”

  “随缘吧,不敢强求。”

  燕辉笑笑,把巴音图推给了欧阳休。巴音图此举算是主动归附,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但是此战之中俘获的戎部部众还是不少的,需要一个像巴音图这样的人来领导。也许有人要问,难道燕辉就不耽心吗?耽心没有,警惕心是有的。燕辉相信自己的实力足以震慑天下,也相信有了额敦克这个前车之鉴,再加上自己的一番布置,他以后的继任者们不会重走龙延嗣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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