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公主的失踪引起了太上皇的极度重视,雪狼卫侦骑四出,到处查看。≦几天后终于在那处江湾里现了被凿沉的凤头船。船打捞上来之后,满船舱全是雪狼卫暗探和安插在三位公主身边的太监宫女的尸体。
而此时龙兴荣刚刚回京,可以说龙兴荣回京之路走的是极其憋屈。沿途之上除了到达云州的时候,云州刺史穆纯礼带着官员们按礼制热情迎驾之外,其他各地的刺史都是在敷衍。百姓们就更不用说了,能躲多远躲多远,就算是被官府逼着跪在路边迎驾,以一个个像是闷头葫芦,满脸的如丧考妣的表情。如此一来,龙兴荣的心情还能好得了。当回到奉天的时候,龙兴荣才恢复了一点自信,京城必定是京城,就算百姓们再有怨言,皇帝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况且京城百姓就生活在天子脚下,关系太僵了也不好。所以龙兴荣回到奉天的时候,百姓们也是做到了黄土垫道净水泼街,只是和牛天赐回京的火爆气氛相比,龙兴荣回京的场面只能说太冷清了。
龙兴荣憋着一肚子的火回到皇宫,还没喝口水就知道三位公主失踪的消息,这下子算是彻底引爆了龙兴荣压在心头的火山。他盛怒之下连连下旨,把雪狼卫负责保护监视三位公主的人,从领到小卒尽皆砍头。一时间皇城午门前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百官惊慌,子民颤栗,整座奉天城笼罩在恐怖气氛之中。
就在龙兴荣觉得不解气还想继续杀的时候,太上皇龙延嗣命高平把龙兴荣请到自己的寝宫,这对父子皇帝关起门来说起了悄悄话。
“荣儿,此去戎部有何收获?”
“父皇,牛天赐欺朕太甚,朕必杀之。”
“你杀得了他吗?你姑姑和娆儿现在都在他手上,你怎么杀他。”
“父皇,您怎么知道姑姑和娆儿都在他手上?”
“呵呵,父皇不仅知道你姑姑和娆儿在他手上,而且父皇还猜到燕承宇也一定在幽州,而且肯定在柳林堡。”
“父皇为何如此笃定?”
“唉,你姑姑是为情所困,若不是因为她,燕承宇焉能苟活到如今。牛天赐身为燕承宇的弟子,岂能眼看着自己的师尊身异处。荣儿,你和父皇一样,关键时刻还不够狠。虽然这次你回来大开杀戒,但是你看看杀得都是什么人,不过是蝼蚁之辈,真正该杀的,你一个都没杀掉,这如何能树威。”
“你过于痴情啦,犯了帝王的大忌。如果你按照牛天赐的安排去做,大燕中兴指日可待。可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个到手的好机会,就因为你一念之差错过了。苏梅朵是不错,但是你们之间有真感情吗?或许你对她是真心的,那么她对你呢?你现在不仅代表着你自己,更代表着大燕。所以行事之前,先应该想到的就是大燕的江山社稷。”
“父皇,苏梅朵对我也是真心。只是她心中有一个人,就是牛天赐。朕现在才知道,牛天赐为何百般阻拦朕和苏梅朵的婚事,原来他也是喜欢苏梅朵的。只是他杀了苏梅朵的哥哥,苏梅朵心中恨他,他才没有得手。如今他见朕和苏梅朵两情相悦,心中嫉恨,就想方设法从中作梗。牛天赐此种行径有违臣子操守,更是欺君大罪。朕已经下旨御史台彻查此事,定要重重处罚牛天赐。”
“荣儿,父皇刚才说的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吗?你刚才说的话,就像是苏梅朵站在朕的面前和朕说话一样。苏梅朵现在还是我们的敌人,她还没答应嫁给你呢。就算她真的嫁给你,你觉得她会真心帮你吗?”
“会的。苏梅朵说过,她嫁给我之后天狼汗国就是嫁妆,将来我们的儿子就是大燕和天狼汗国共同的君主,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苏梅朵要一只虎,也就是要牛天赐的命。就这一个条件,再无其他。”
“荣儿,苏梅朵这么说你信吗?”
“我当然相信,我了解她,苏梅朵言出必践。只要我满足了这个条件,苏梅朵一定会按照我俩商量好的嫁给我,成为我的皇后。帮助我重整大燕江山。”
“靠别人总不如靠自己,你下定决心要除掉牛天赐了吗?”
“朕下定决心了。”
“那你先找一个能够代替牛天赐的人吧。”
龙兴荣一愣,他暗暗算计了一下才现,还真没有能代替牛天赐的人。龙兴荣紧皱眉头,懊恼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
“是不是觉得没有人能代替牛天赐?”
龙兴荣点点头没说话,龙延嗣拍拍龙兴荣的肩膀说:“父皇为你选了一个,此人就在牛天赐身边,就是王猛。”
龙兴荣猛的抬起头来,吃惊的看着龙延嗣。
“父皇,您糊涂了吗?王猛和牛天赐亲如一家,怎么会反过头来帮我对付牛天赐呢?”
“现在不可以,将来可以。而且你姑姑也可以帮你,她不是已经到了幽州了吗?你就当不知道,该查查该找找,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你也不要搞什么厚赏王猛,贬低牛天赐的动作,这对他们没用。你不仅不能对付他们,明面上还要下旨命十二边州全部听命于牛天赐,主动展开对戎部的进攻。这道旨意要明天下,一来可以挽回你那道旨意造成的被动局面挽回民心军心。二来可以让牛天赐对你疏于防备,你便有机可乘。三来可以震慑苏梅朵,让她知道你不会对她惟命是从,她必须依靠你才能保证天狼汗国的安全。如此一来敌人、爱人、军心民心就全部落在你的手中,你只需居中协调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父皇此计甚妙,朕就按照父皇妙计行事。只是为何父皇说王猛可以帮我,朕还是不明白。”
龙延嗣站起来走了好几圈,细细思考了半天这才严肃的对龙兴荣说:“荣儿,父皇接下来说的话,你要记在心里,不要轻易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母后,你誓。”
龙延嗣见到龙兴荣郑重的指天誓之后才说:“荣儿,父皇不只有你这一个儿子,王猛也是父皇的儿子。是父皇和曹贵妃所生,只是由于诸般原因,不得已的情况下王猛才被送走,具体什么原因你不必问。”
龙兴荣当然不会问,还能有什原因,无非是宫斗加储位之争。不过当龙兴荣知道王猛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的时候,他心里也是很吃惊的,但随后而来的却是兴奋。想想看,在牛天赐的心窝里藏着自己的亲弟弟,还有自己的亲姑姑。这两个大钉子绝对会起到非同一般的作用,甚至是可以对牛天赐出致命的一击。
“父皇,那如何让王猛知道自己的身份呢?怎样做才能让他相信呢?”
“让你姑姑先接近王猛,我会告诉你姑姑王猛是我的儿子这件事。姑侄的关系最亲不过。你姑姑在幽州无依无靠,举目无亲。她一旦知道王猛是她的亲侄子,定会百般照顾关怀王猛,等到时机成熟,就让王猛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在此期间派人混进幽州制造牛天赐和王猛之间的矛盾,不要着急,一点点的推进,直到他俩彻底决裂的时刻,就是你大功告成的那天。”
“儿臣明白了,儿臣再做一些证据,到时候必定让王猛彻底相信自己的身份。父皇不如现在就给王猛起个名字,在宗人府档案上添上一笔如何?”
龙延嗣笑着点头同意。
“好,就叫龙兴祖吧。等到将来大功告成,你们兄弟互相扶持,兴祖为你守疆拓土,你高居庙堂治理大燕江山,到那时父皇就算死了也会含笑九泉的。”
“父皇放心,朕绝不会亏待兴祖弟弟的。”
几天之后,龙兴荣召开大朝会,下了罪己诏,明天下。在罪己诏书上,龙兴荣把这次前往戎部无功而返的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并言称向天下百姓谢罪。随后龙兴荣再一道圣旨,严令十二边州整军备战,适时出击,在确保边关百姓安全的同时,努力削弱戎虏实力,为将来收复草原做好准备。
这道圣旨公布天下之后,大燕军民全是心头一震眼前一亮。都觉得这回兴盛帝总算是明白了,总算是找对了方向了。这道旨意颁的几个月的时间里,大燕朝堂上百官建言献计的逐渐增多,在龙兴荣采纳了几条之后,这种趋势更加高涨。龙兴荣索性在朱雀门前设置铜匮,专门收集百姓建言或是民情。如此一来,至少在京畿之地,龙兴荣丢掉的民心正在逐渐恢复。
雪狼卫在高平和桃花的安排下精英尽出,纷纷向着幽州潜去。
这天傍晚,一个黑衣人借着夜色翻进一座普通院落,黑衣人闪进一间屋子里,那屋中只亮着一盏油灯。一个浑身黑袍的人坐在阴影出,谁也看不清楚他的面目。
“启禀狼主,大可汗亲笔所书天狼令。”
那人接过天狼令,打开看过之后,用火烧毁。
“伏虎计划开始,各狼头潜入幽州总督府治下各地潜伏等待命令。命令未到擅自行动者,杀。身份暴露者必须立即原地自裁。”
“遵命。”
黑衣人闪身出门消失在黑夜中,狼主吹灭油灯,消失在屋子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