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京城四杰正在商议。司马长风和高辟疆的意思是直接上书肃正帝就说王猛已有婚约,即便是陛下赐婚,也只能是平妻。天赐认为不妥,如果直接拒绝肃正帝的赐婚难免会引起他的怀疑。如今的肃正帝疑心更胜从前,此时的确不是与之正面对抗的时机。况且西门庆和周孝贤已经来信就此事说明自己的看法,肃正帝的这个旨意看似平常实际上另有深意。
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也不会闲的没事给大臣们赐婚,这赐婚锦上添花的作用大于实际,只是表示皇帝对某个臣子的恩宠,并不是说皇帝就非要让这个臣子娶谁谁。西门庆分析,这是肃正帝通过给王猛赐婚试探牛天赐,原因吗当然是为将来燕娇娆嫁给牛天赐做铺垫。
既然是这样就不能简单的回绝或是答应下来,必须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哥四个正在商议,袁媛推门走了进来。
“见过嫂夫人。”
“各位叔叔免礼,妾身只为赐婚一事而来,不知夫君和各位叔叔商量的怎么样了。”
“嫂子,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嫂似母。猛子就听哥嫂的,我肯定是不会娶别人的。”
“三叔哇,田翠贫家小户出身,叔叔如今却是国候之尊。如果叔叔娶个高门贵女,对叔叔今后必会增添一大助力,叔叔不再考虑一下?”
“没啥好考虑的,我还是刚才那句话,我就娶田翠,而且就娶她一个。”
袁媛拍着巴掌说:“我家三叔真性情,真丈夫也,不像某人只要是好看的都往自己身边拉,田翠妹妹好福气呀。”
牛天赐尴尬的站在一边不说话,司马长风和高辟疆挤眉弄眼的憋着笑。说实在的司马长风和高辟疆对袁媛是又敬又怕,别看袁媛表面上温柔贤淑,那说话办事绝对是有板有眼,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这一点不光是司马长风和高辟疆,京城中各大世家都是知道的,袁媛如今已经成了各大世家为下一代家主选择良配的标杆,因此袁媛说话的时候一般哥几个都不插嘴。
“夫君,此事陛下已经安排人为三叔挑选高门贵女,夫君和各位叔叔不要有任何抵触,也不要给陛下上书推辞。什么都不要做,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三叔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嫂子给你保证,不管陛下挑的是谁,三叔你都会娶田翠,而且是正妻。”
“那就多谢嫂子了,我和翠儿不忘嫂子的大恩。”
“嘻嘻,一家人不说这个。你们都饿了吧,酒宴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家的厨子手艺一流,各位叔叔好好尝尝。夫君,你征战辛苦,妾身要好好给你补补。”
“呃,媛儿,兄弟们面前给为夫留个面子吧。”
“咯咯咯,傻瓜,人家真的是心疼你呢,快快入席吧。”
天赐看看何尚,何尚笑眯眯的点点头,天赐这才放心。他大喊一声:“京城四杰,今日不醉不归。”
“哇哈哈哈哈,必须的。”
看着哥四个勾肩搭背的样子,袁媛捂着小嘴笑得很是风情万种,看得天赐险些没控制住想要把袁媛就地正法的冲动。
奉天城内一处破落的深宅大院,芮国公田齐缩在房间里,就着快要熄灭的炭火盆取暖。田齐祖上也曾是威名赫赫的一代名臣,先祖曾经做过中书令、大司农等高官。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嫡系子孙中少有杰出的人才。到了田齐这一代,更是不堪。田齐本人武不能上马抡刀,文不能治国安邦,只凭着祖宗的余泽顶着国公的头衔度日。而田齐本身又是体弱多病,老两口到这般年纪了,膝下竟然没有一儿半女,晚景凄凉到这般田地,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就在田齐烤着火不住哀叹命运不公的时候,老管家跑进来禀报:“老爷,太子殿下驾到。”
“什么,快快迎接。”
龙兴荣不是自己来的,还带着苍山侯、辽东候两位侯爷的大总管牛卧槽。不仅如此还送来了十几车礼物,看着丰厚的礼单,田齐大喜过望又心中惶恐,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对自己如此看重。
“殿下,老臣昏聩,殿下若有差遣还请明示。”
龙兴荣赞赏的看了眼田齐,又看了看这家徒四壁、寒酸简陋的芮国公府,长叹一声说到:“芮国公体弱多年不曾上朝,孤甚为想念。孤那日听说国公早年曾有一位女公子,只是失散多年生死不知,孤心中甚是为国公惋惜。孤不忍国公晚景凄凉,四方寻找国公失散多年的爱女,皇天不负有心人,国公爱女田烟翠终于被孤找到了,孤特来向国公报喜。”
芮国公田齐看着满脸喜色的太子殿下,脑筋极速的运转,许是福至心灵,芮国公懵懵懂懂的拜倒在地。
“殿下大恩,老臣虽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老臣这就召集族人让我那苦命的,的,的。”
“烟翠。”
“我苦命的烟翠孩儿认祖归宗,呜呜呜。”
“国公节哀,这是喜事呀。孤还有个喜事要告诉国公,辽东候欲娶烟翠小姐为妻,托孤做媒,不知国公意下如何?”
“哎呀,这是好事呀,辽东候少年英杰是员虎将,我家烟翠能嫁给辽东候实在是天作之合,老臣答应了。”
“哈哈哈,就知道你会答应。牛大总管,还不过来见过你家岳老爷。”
“嘿嘿,国公大人,苍山、辽东侯府大总管牛卧槽拜见国公,拜见岳老爷。”
几天后,芮国公府张灯结彩,族人聚首,田齐请来大宗正作为见证,正式让田烟翠认祖归宗,族谱上列:田氏烟翠芮国公嫡女。事后经大宗正举荐,田烟翠名列为辽东候所选高门贵女之首。肃正帝看罢对一旁的龙兴荣呵呵一笑说:“好手段,好心机。此计何人所出?”
“我家嫂夫人。”
“哈哈哈,真乃奇女子也。唉,只是你表妹将来就难办了。”
“这个,父皇的意思是要把娆儿妹妹嫁给我天赐兄长?”
“你觉得好还是不好?”
“好是好,只是大哥和嫂子情深意重,怕是不肯休妻再娶。”
“朕当年是怎么成全了你姑姑的,你不能效法父皇吗?”
“这,父皇请容儿臣仔细想想。”
“是啊,好好想想吧。朕就把这件事交给你了,好在还有时间。还有这次渡江失利,你打算怎么和天赐解释?”
“儿臣已经想好了。”
“嗯,朕不问你怎么想的,你想好了就去做吧。”
“儿臣遵旨。”
晚间时分,天赐躺在暖烘烘的炕上闭目养神,耳朵却听着姐四个嘁嘁喳喳的没完。慕容月和温柔儿倚在炕边一边说这话一边给天赐擦汗喂水,京城四杰没下桌就躺下了仨,牛天赐装醉借机来到姐四个的房间里饱饱眼福,享受一下美好人生。
“柔儿,给太子的信发出去了吗?”
“发出去了,牛管家一定会送到太子手中的。”
“那就好。我跟你们说哈,这个皇上给三叔赐婚就是为试探夫君,接下来就是夫君了。皇上要赐婚,夫君是不能娶正妻的,你们几个无所谓,我却不干,皇上管天下却管不到我牛家后宅,这里我说了算,哼。”
“大姐,皇上也要给天赐哥赐婚吗?”乌兰雅眨着大眼睛问。
“想必会是这样。陛下明知三叔已有婚约还要赐婚,这不是明摆着嫌弃田翠出身低微吗?郎君也是出身寒门的,又是深得陛下和太子信赖,陛下定会这样做的。而且你俩不知道,大姐你也没注意到,长公主对郎君很是关爱,除了郎君是秦国公的弟子之外,还另有用意。”
温柔儿缓缓说出自己的判断。
“是何用意?”
“大姐你没看出娆儿妹妹很黏郎君吗?”
“你是说长公主要把娆儿妹妹嫁给夫君?娆儿妹妹才多大呀,这不可能吧。如果是这样等,到娆儿妹妹及芊之时夫君都三十多了,这中间的十几年夫君就得忍着,哦,好可怜喔。”
嘻嘻嘻,嘻嘻嘻。姐四个一个个笑得跟小狐狸似的,袁媛来到炕边,摸着牛天赐的脸说:“嗯,夫君就是帅,哎呀都有胡子啦,扎手。别装啦,那点酒还不够你解渴的呢,快起来陪我们姐妹说话。”
鬼把戏被戳穿,牛天赐讪讪得爬起来坐好,他算看出来了,这四个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个顶个都是妖精般的存在。
“夫君呀,陛下要是给你赐婚你怎么办呀,啊?”
“本帅自当抗旨不遵。”
“哇,到那时我们都人老珠黄,娆儿妹妹却是青春年少、如花似玉的好年纪,你舍得不要吗?”袁媛戏旎的看着天赐。
天赐心说娆儿和我啥关系你不知道吗?还在这里装神弄鬼,这正是三天不挨打,上房就揭瓦。不成,必须振起夫纲以正家法。牛天赐虎躯一震抱过袁媛放在腿上就是一顿噼里啪啦。当然喽,不能厚此薄彼,四女一个都没放过。当牛天赐神清气爽的被赶出房间之后才发现,小天赐正在气头上,倔强的挺着身躯不肯低头。玛德,要不然先办了再说,反正是早晚的事。天赐回身推门,门锁上了,只听里面温柔儿娇媚的声音传出来。
“郎君~~~~,我被大姐绑在床上了,没法给郎君开门,郎君救救柔儿吧~~~~。”
“哈哈哈哈,我去开门。哎呀,大姐你打我干吗?”
“笨,你不知道矜持吗?你看看小月,人家一声不响的就把自己留在夫君身边,还让夫君时时刻刻都想着她。小月妹妹,你到底对夫君做了什么?快跟姐姐说说呗。”
“我没有,我和哥哥是清白的~~~~~。”
“谁信呢,你们信吗?”
“不信~~~~~。”
太过分了,居然欺负起老实巴交的小月来了,这怎么行。牛天赐正想把房门给卸下来再次施行家法,却不想风狂在外面喊道:“家主,陛下有旨意来到,请家主接旨。”
牛天赐心里面很是恼火,跺跺脚狠狠的说了句:“你们给我等着。”
嘻嘻嘻,哈哈哈哈。屋里是这么回答牛天赐的。
肃正帝的旨意倒是没提给牛天赐赐婚的事,只是宣牛天赐和王猛进京述职,倒是龙兴荣的一封信解开了天赐心中的疑团。
“大哥,小弟没听大哥和父皇的话,对江南发起了一次进攻,不想却被击败。战船和将士损失颇巨,大哥速来帮我。”
短短几句话也没有将战况的具体详情说明白,牛天赐冲风狂一摆头,风狂将冷锋密报送了过来。
天赐打开一看不禁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