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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跟着我们走吧。”
留下一句话,李周走了,留下了面面相觑的村民,前面几个男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点怀疑,一点疑惑,不过更多的是相信,没有办法,除此之外,没有去路。
只能跟着李周他们走了,无家可归的他,没有吃的,穿的,喝的,未来几天都会是一直下雨,如此恶劣条件下,迎接他们的将会是疾病和死亡。
“我们走还是不走?”
“不走我们能怎么办?你说我们能够活到官府救援的那时候吗?”
“不能。”
“那你说走还是不走,你能够熬得过,他们呢。”
“我……,哎,那走吧。”
这个时候不是讲面子,尊严的时候,而是要顾全大局,不能鲁莽行事,其他几个人点点头,没有反对,反对也没有用,而且,李周他们能够第一时间前来救援,说明了他们不是那种无情的人,不会卖了他们,从他们的行动可以看出来。
村民都是淳朴的,你帮助过我,那我也不吝啬,今天无法回报你,总有一天我可以回报你,这种意识已经嵌入了内心深处,大家都拿定了主意,开始带着小孩,女人,跟上李周的脚步,李周等人走得很慢,似乎是为了等待他们,又像是照顾他们。
小五垂头丧气跟在李周身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沉默不语,脸上两个通红的巴掌印刺痛着小五的内心,愧疚与悔意填满了心头,差一点,他差一点害死了少爷,倘若不是少爷福大命大,说不定早就已经死去了。
糟老头跟在小五身边,扫视他的神情,好几次伸出手想要劝慰两句,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僵硬在那里,又缩了回来,深深叹息一声。
小五这一次真的错了,也不怪李周如此狠厉训斥他,换做是他,也会这么做,毕竟那个时候发呆,可是会死人的,自己不要紧,还想要拖上其他人,这才是让李周嘴为气愤的地方,你要死自己跑到没有人的地方去死,不要子啊他面前碍眼。
李周摆着一副冰冷的脸,生人莫近,就这么走着,他们穿过了大桥,穿过了山坡,村民们都被眼前的情景给吓到了,原来不仅仅是他们遭殃了其他几个村庄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灾难,房屋没了,人没了,所有的一切都没了。
今年这个年不知道如何过了,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什么都没有了,身无分文,饥饿和悲伤填满心头,他们不由抬头看向李周,发现李周的背影是多么伟大,在这种最为危难的时候,他出现了,虽然没有救出几个人,可是人家还是来了。
不辞劳苦,不畏艰难,尽心竭力救援他们,心中不感动是假的,只是他们现在哪还有那个心思想这个,以后的生活要如何过?
这个问题纠结他们心头,无法消散。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他们赶上了前面的那批人,困苦坐在地面上歇息,速度慢了很多,一个时辰,早就够李周回到作坊,只是为了照顾他们,李周无形中放慢了脚步,尽量让这些村民跟上来,保证不落下一个人。
和他们会面之后,李周不废话,抛下了一句话“给我走”,然hòu沉默不言带路,气氛很压抑,好像这片漆黑的天空,乌云密布,笼罩每个人心头。
雨水哗啦啦落下,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身上沾湿了雨水,泥土的气息在雨水冲刷之下,带出了一条黄色的道路,地面上留下了让人觉得沉重的道路。
路在远方,而远方是什么?
村民不知道,见一步走一步,只能如此了。
没有依靠,没有希望,一夜之间,他们发现自己一无所有,李周感受着这股压抑的气氛,这里都如此,那么其他地方呢?又会是怎么样?
房县另外一个地方,泥土突然间倾斜下来,碾压一切,大树,房屋,还是石头,无一例外,冲刷完毕,而人类,在这些灾难面前,显得那么弱小,无法抵抗,直接被活埋。
山坡倾斜毕竟是少数,只有少数几个地方发生这样的情景,开发过度,砍伐树木过多,导致了泥土松软,无法支撑压力,才会倾斜,房县很多地方都不会如此,小型的泥石流有是有,没有人员伤亡。
最为严重的是洪水,暴虐沿途所有的房屋,建筑,还是田块,只要是在范围内的东西,无不毁灭,人类,在这些面前,直接被冲走,失踪的失踪,死亡的死亡,大量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救命啊。”
“来人呐,救救我,我不行了。”
“救命啊,有没有人。”
“轰隆。”
“我……。”
死了,不见了,或者是被冲没了的,不断发生在这片小地方中,灾难来临之际,官府也开始忙碌起来,所有人员调动起来,救援的救援,发送粮食的发送粮食,安排住处的安排住处,有条不紊,房县内突然间涌入了大量的人,拖家带口的,孤身一人的。
还是三三两两的,各种人都有,他们的家被淹没了,无家可归,只能求助于衙门,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前去县城,寻找帮助。
不得已而为之,魏元坤黑着脸,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县城,空荡荡的县城一下多了很多人影,人头攒动,**声,哭泣声,求救声,不一而足,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恐惧,害怕,无助,绝望,悲伤,许多感情堆积在一起,瞬间压垮了无数人。
“呜呜,我的娘咧,你死得好惨啊。”
“呜呜,我的爹啊,你咋就不见了呢?”
“呜呜,孩子,我的孩子呢,孩子啊,你去哪里了,不要娘亲了吗?孩子。”
“呜呜……。”
一声声悲哀声响起,有种哀鸿遍野的感觉,魏元坤指挥着他们的人员,安排这些百姓休息。
“你们几个,去收拾好那边的房屋,让他们入住。”
“你们几个,赶紧去准备吃的喝的,每个人都发放一点,不用顾忌,没银子的话,去找主簿,记住了,救援第一,其他都放在最后。”
“凡是受灾百姓,第一时间安排妥当,不要管其他的事情,还有,那边的房屋都已经建设好了,不要吝啬,先安排他们入住,其他的事情,我一力担待。”
“大人,那边可是……可是……。”
一个官兵出声提示,殊不知,迎来了魏元坤吃人的眼神,看得他心头发麻,弱弱回答:“知道了,大人。”
有了指示,有人担待,官兵们迅速行动,救援的前去救援,安排粮食的人去安排粮食,前去拿粮食的人去拿粮食,要银子的要银子,他们忽然发现了一件不了得的事情,平时抠门得要死的可儿主簿,今日竟然难得的大方,要什么给什么。
一句废话都不说,十分爽快,而且还给了双倍,亲切的样子让他们不寒而栗,不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吧,犹豫了一下,很快他们发现,一点事情都没有,是他们想多了。
可儿不断计算着衙门中的粮食,银子,调动起来,直到最后的人前来拿粮食,发现什么都没有了,空了,那名官兵苦着脸,哀求道:“主簿大人,没有粮食了吗?”
可儿焦急看着账簿,计算了一遍,没有差错,点头道:“你们不会看啊,你能找得到多少,自己拿去。”
可儿脑海中不断思考着该如何办,没有了粮食,没有了银子,好不容易盈利了一点的衙门,又开始透支出去了,什么都不剩下来了,官兵也急啊,外面可是很多灾民等着粮食救援呢,没有粮食的话,他们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晚,又冷,又饿,加上淋雨了,受到了刺激,悲伤中发病可是很容易的。
“主簿大人,真的没有粮食了吗?外面很多灾民等着粮食呢,真的没有了吗?”
这名官兵说完,外面又进来了几名官兵,同样被眼前的空荡荡给惊呆了,没有了粮食,眼瞪瞪看着可儿主簿,祈求她想办法,可儿无语了,这些该死的人,关jiàn时候,都把事情推给她了。
“行了,行了,不就是粮食吗?都跟我来吧。”
可儿无奈了,这种时候,没有必要计较那么多了,只能牺牲少爷的粮食了,只是少爷知道后,会不会责怪自己呢。
“是,主簿大人。”
官兵们顿时喜色堆满脸上,好开心跟上可儿的脚步,果然是主簿大人,办法就是多,可儿虽然平时吝啬了点,抠门了点,特别是对待银子这方面,不过,她从不会克扣他们的工钱,这让他们很喜欢,很尊敬,要知道他们之前遇到的大人,哪一个不会抽一点一点油水,他们都习惯了,突然遇上这么一个好主簿,怎么能够不好好讨好呢。
而且这位主簿大人,赚钱的能力一流,不过半个月,已经赚到了他们一年的工钱,衙门终于有了一点积蓄,不用担心没钱了,只是这一次灾难,让所有努力付诸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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