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楼,李周怀着开心的心情走在长安街道,逐渐向着城门处走去,一路上所看到的情景,逐渐变化,富人越来越少,平民百姓越发增多,再向前走,百姓中逐渐多了一些拖家带口的人,神色焦急,四处张望,不断打量周围,十分陌生。
再往前走,李周发现了更加多这样的人,其中还有着几个憔悴的人,脸色暗黄,看着十分虚弱,好像很多天都没有吃过饭菜一样,饥饿让他们难以忍耐,垂涎三尺,不敢所动,因为周围都是一些威武的士兵,一旦他们做出了某种事情,这些士兵会毫不犹豫缉拿他们,大牢可就准备迎接他们了。
可是,神色焦急的他们看着自己身后的老少,闪烁不断的眼神,想动又不敢动,可是又不能不动,没钱了,只能如此做为,不然,家中老少都得遭殃。
这样的人很多,后面陆续赶来,李周不断向后面走去,走到后面,看到的场景让他更加震惊不已,赶来的人很多,有商人,有穷人,有百姓,有乞丐,还有着一些小孩子,被生生阻挡在城门外面,不给进来,那是一双双怎样的眼神,渴望?绝望?失望?还是死亡?
“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会如此?”
李周看不下去了,赶紧回王府,一回到王府,便吩咐小五去查探消息,小五看到自己少爷神色慌张的模样,心中十分震惊,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少爷如此着急,不敢有所懈怠,立马前去查探,不到一个时辰,便有消息传来。
“少爷,找到了,你想要知道的消息找到了。”小五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叫声带着一群人进来,可儿找到了一个送茶给李周的借口,缓缓站到李周身后,装作倒茶的样子,赵婉霜匆匆忙忙进来拿捏着李周的肩膀,没有要推出去的意思,就连一直都没有露面的西门北,理所当然站在那里,腰间的长剑依旧闪烁。
一个个都迫不及待进来了,李周不让她们出去,她们是不会出去了,李周没有搭理他们,吩咐道:“快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灾民赶来长安?”
来到长安的人都如此模样了,那么那些没有前来的,或者是还在路上的人会是怎么样?不可想象,李周心中无法想到那个场面,他不是一个冷漠的人,也不是一个无情的人,更不是一个看到如此模样而无动于衷的人。
“少爷,据小的得到的消息,是关中那边大旱,百姓颗粒无收,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前来长安看一下有没有出路,长安的官员已经开始了着手了那些灾民的安置工作,不过……。”
“不过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是不是不想干了?”
李周大怒指着小五,丝毫没有了平时冷静的模样,赵婉霜手一顿,很快恢复了原样,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李周动怒,可儿递上来一杯茶,放到李周嘴边,李周张口喝下去,这才冷静下来:“你说吧。”
“恩。”小五有些害怕,战战兢兢的,在可儿警告的眼神之下,小五知道自己不该卖关子了,赶紧道:“不过,朝廷似乎没有足够的银子去救灾这些灾民,而且,朝廷中的官员对于关中的情况不是很熟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根据我们的人传回来的消息道,关中那边的官员没有几个人注意那些百姓的生活,让他们自生自灭,而他们似乎和朝中的大人们有着联系,关系十分复杂,太子殿下一时之下,不知道该如何安排,拖到现在。”
小五说完了,站在那里,一口气说那么多,他依然觉得心慌慌的,不敢抬头,李周神色已经彻底愤怒了,眼睛变得通红起来,手心不断颤抖,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都这个时候了,他们竟然还可以无动于衷,竟然还要这样子,放任那些官员胡作非为。
“不知道太子派了何人前去?”李周尽量压抑住内心的愤怒,沉声问道。
小五不敢迟疑,赶紧回答:“回少爷,殿下派了狄大人前去,还有李元芳大人,以及戴志德,张文权等官员前去,至于太子殿下,由于身体不适,就不能前去,只是这次国库中能够拿出来的银子不是很多,只有十几万两,恐怕会……。”
小五忍不住担心了,即便是派狄仁杰前去,没有银子也是没用,李周手不断敲打桌子,一下两下,茶杯中的泛起了点点波纹,不断荡漾,声音逐渐变大,越发急促,已经数不清敲打了多少次,突然间,声音戛然而止,小五等人看向了李周,等待着吩咐。
“小五,你前去让狄大人前来我府上一趟,记得,要隐秘些。”
“是,少爷。”
小五迅速退下去,匆忙派人前去狄仁杰府上,吩咐完之后,可儿又贴心递上来一杯茶,李周抿了一口,回问道:“可儿,我们府上如今还有多少银子?多少粮食?”
“回殿下,釜山不算上其他珍宝,单单是银子有五十万两银子,前段时间,曹姑娘派人送来了银子,洛阳那边,还有崔家那边,都有不少银子还没有进账,算起来有一百万两银子,粮食的话,不是很多,不过殿下想要粮食的话,可以吩咐崔家那边,我想他们会有办法的。”
可儿如实禀报,每说出一个数字,身边的赵婉霜都吓了一跳,我府上竟然有如此多银子?什么时候有的?我记得不是这个数啊?不是只有十几万两的吗?
她所不知道的是,曹姑娘每个月送来的银子都不止这个数了,规模越来越大,有了一定名气,质量好,整个肥皂市场都被春满楼牌子的肥皂占据了,无论是上品,中品,下品市场,无一不被春满楼给垄断了,只此一家,别无分家。
凭借崔家的团队,商人行队,能够赚的银子更加多了,而且崔家那边新式茶叶已经制作出来,投入了市场,一下子就垄断了整个市场,所赚取的银子更是无法数清楚,这一切的一切,李周自己都没有仔细估算,都交给了财迷可儿去管。
“恩,你吩咐崔家那边,尽可能换取粮食,运往关中,我们府上多余的粮食,留下一部分,剩下的我们不日出去长安城外施粥,至于银子,这次我会拿走一大半,直接交给狄仁杰,可儿你登记好。”
李周一句一句吩咐好,可儿点点头,没有反驳李周,也没有哭哭啼啼的,她知道这次事情不简单,她也知道那种饿着的滋味,殿下如此做,最适合她的心意。
“少爷,我这就去给你安排好。”
“去吧,夫人你也去,可儿一个人忙不过来。”
“是,夫君。”
赵婉霜跟着可儿前去了,她不问那么多,也不想纠缠着李周,这种事情,她乐此不疲,李周坐在那里,等待着要等的人前来,不久,两道人影前来,小五带着狄大人前来,上来之后,小五乖乖下去,这里剩下了李周,和狄仁杰。
狄仁杰看着李周,不明所以,李周为什么这个时候叫自己前来,要做什么事情?
“不知道殿下吩咐下官前来有何吩咐?”
不卑不亢,言语也没有多大的尊敬,用他那套官场的礼仪应付李周,李周不想和他废话那么多,直接道:“本殿下听说狄大人不日前去关中,不知道狄大人有何想法?”
狄仁杰一愣,没想到这位殿下已经知道了,神色如常道:“回殿下,真是如此,下官不敢有何想法,只需要做好该做的事情即好。”
“哦,狄大人有这个能力,本殿下相信,只是狄大人有这个资源吗?”
李周愠怒问,冷笑不已,狄仁杰笑而不语,找不到词儿反驳李周的话,确实如此,他没有那个资源,要银子,银子没有,要粮食,粮食不够,那些官员竟然还唧唧歪歪的说什么大义,似乎自己很高尚,很了不起,一点都不在乎下面百姓的死活。
“狄大人,我想你也好奇本殿下找你是要干什么?本殿下也不瞒你,这次来,本殿下是给你送银子,送粮食的,你也不要急着拒绝,这次本殿下是看在那些受苦的将士和百姓的份上,出这个钱,这个粮食,但是本殿下有一个要求。”
“殿下有何吩咐?”狄仁杰心中激动无比,这位殿下肯出手,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他想要的是什么?
“你不需要担心,本殿下只需要你把关中那些吃饭不做事,该死的蛀虫给本殿下狠狠捉起来,该杀的都杀了,该捉的也都捉起来,不要估计上面有什么话说,本殿下都替你抗住了,如何?”
狄仁杰眼前一亮,仔细盯着李周看了很久,随后认真点点头,有这位殿下这句话,他干了,大不了贬职便是了,身为一个官员,他要做的就是为百姓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