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72年,六月,这一个月,注定是不平凡的一个月。
这一个月,皇朝迎来了第一场风暴,这场风暴的中心,真是皇朝的七皇子殿下——李哲。
周王府,一片混乱,忙碌的众人,来来往往,不断准备着该准备的事宜,可儿手中拿着一盒东西,另一只手不断指指点点,对着这边的小五大声吩咐:“小五,你能不能快点,都什么时候来了,还没用摆好需要的宴席,是不是想要去刷马棚了?”
小五闻言,立刻利索动起来,用尽他剩余的所有力道,搬动桌子,摆好弄齐,看到可儿不再看自己,心头不免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耍马棚?这不是让他去死吗?去了两次之后,他对那个马棚似乎有了抗拒之心,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到达那里的。
只是可儿一刻没有离开,他都不敢停下来,可儿又看向了另外一边,管家正在忙碌记载着,准备着,等待着客人前来,账房李老头也从账房里面出来了,整个王府就他们这些人,从几天前开始忙碌准备着,一直到了今天,依旧还没有准备好。
忙碌了那么多天,他们的神经都本绷紧在一起,不敢放松,只要那一天还没有过去,他们就不能放松片刻,可儿看着一切都准备得七七八八了,还差一点就可以完成了,就差最后一点了,就是宴请宾客了。
“都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殿下那边准备好了没有?”
怀着担心,可儿走进去了大厅,来到了李周的房间,推门直入,李周正在那里穿着着一些衣服,成亲所需要的东西,成亲该穿什么衣服,什么鞋子,等等之类的东西,搞得李周忙碌不已。
“可儿,你来了,正好,帮少爷我看看,我是不是穿得不合适啊?为什么我总觉得不舒服呢?”李周转身对着镜子饶了一周,模糊不清的镜子,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看不清具体,李周发现不了自己有哪个地方穿得不对,在可儿面前又转了一圈。
可儿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李周身边,解开了那些纽扣,细心整理一遍:“殿下,你这里扣反了,应该这么扣,还有你不能这么嬉笑,要严肃点,今日可是大好日子,一切都看殿下了。”
“该说的,该做的,奴婢都帮你搞定了,剩下就差你把夫人接回来了,洞房花烛夜也是看殿下的了。”可儿不厌其烦说着,美目含情脉脉盯着李周,一身衣服换了之后,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李周搂住可儿,抱歉道:“委屈你了,都是少爷不好,不能给你什么。”
可儿趴在李周的怀中,泪水十分不争气掉下来,哗啦哗啦掉落,微弱的抽泣声,触动了李周心中那根弦,手心的力道逐渐轻缓,安慰道:“不哭了,不哭了,我家可儿委屈死了,少爷知道,少爷都知道了,为了少爷,可儿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都是少爷不好,乖,不哭。”
可儿沉寂了一阵子,从李周怀中出来,轻轻擦拭沾染上衣服的泪水,毫不在乎道:“今天是殿下的大喜日子,奴婢不该这样的?殿下你可要好好接夫人回来,王府没有几个人,怪冷清的。”
“恩。”
李周眼睛放在可儿的身上,言不由衷,可是他不能说些什么?又不能给她些什么,他想要给,可没有那个权力。
………………
不久后,迎亲队伍出了王府,李周带着那些人向前走去,而王府内部,迎来了很多客人,忙碌准备迎接的管家,站在大门外面,手中拿着一本账本记载着,每来一个人,都笑脸应对,登记之后,让小五带着客人前去等候。
手中接过一个个大礼盒,各种珍贵的事物,罕见的珍宝,玉石玲珑,珍珠满目,银子耀眼的,账本上一个个大人的名讳,小到七品,八品,大到当朝宰相,太傅,还有一些皇子公主,每个人出手阔绰,不眨眼就是几千两银子,收得管家满脸欢笑。
“小五,带着李大人就位。”
“好咧,李大人请。”
小五迎接着一位大人进门,这位大人刚进去,又一位大人前来,下马车,拿着礼物上前,管家瞪眼一看,开心接过礼物:“狄大人来了,快请,快请。”
“想必这位是李大人吧,快快请进。”管家微笑带着两人进去的,指着不远处的位置,示意他们前去,自己抱歉一声告退,继续守候在那里。
狄仁杰来后不久,又一辆马车前来,马车上的人一下马车,管家就认出来了,赶紧上前接过礼物,恭敬行礼:“姜大人来了,有失远迎啊。”
“哈哈,管家不需要多礼,这是老夫的礼物,小小意思,莫要见怪啊。”
来者当朝宰相,姜恪,降工资的父亲,龙行虎步,健硕威武,完全不是那个猥琐的降工资多能比拟的,降工资站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呼吸,看到管家,小声询问:“李兄应该是出去了吧?”
“是的,降工资,殿下他早出去了,现在差不多应该要回来了,降工资先去就坐,杨公子已经到了,就在里面,降工资可以自行去找他,老奴就相送了。”管家指着里面,让降工资自行进去,降工资摆手道:“去吧,去吧,我们自行进去就可以了,你去忙吧。”
知道李周府上只有那么几个人,根本不够人手,可是李周就是不加派人手,奴婢也没有几个,这么一场婚礼,他依旧是那么点人,怎么可能够用呢?
“父亲,我们进去吧。”不需要解释,李周府邸的情况,长安的官员都略有耳闻,对此,见怪不怪。
“恩。”姜恪大步建飞,进去了大厅,自他之后,又来了很多人,管家不断接待,一份份礼物堆满了门口,让管家十分欣慰,多了这么多礼物,王府真是越发越富有了,不像之前,连几两银子都要小心使用,不到迫不得已,尽量不用银子。
“王府越来越好了。”
………………
另一边,李周一顿忙碌之后,终于接到了他未来的夫人了,高高兴兴送上了轿子,翻身上马,在赵夫人红肿的眼眸注视下,轰轰隆隆前进。
迎亲队伍逐渐远去,赵夫人依然站在原地,直勾勾看着,望着,心中甚不是滋味,看着自己的女儿自此之后,要离开自己生活了,而自己呢,又要独自生活了,想起以后的生活,赵夫人忍不住泪流了。
“希望霜儿有个好归宿,可不要想我这样,孤独一生。”
…………
周王府内部,可儿看着周围的宾客都已经入席了,焦急等待着,说话的说话,聊天的聊天,开开心心,高高兴兴,每个人都焦急等待着李周回来的,等待着成亲完成的那一刻。
一个皇子成亲,是多么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情,当今圣上就那么几个皇子,其他几个已经成亲了,剩下最后两个了,李哲和李旦,李旦还小,想要成亲也要几年之后,而李哲,成亲之后,大唐又要沉寂几年了。
“殿下怎么还没有回来呢?已经很晚了,可不能出什么幺蛾子了。”可儿焦急踱步,走来走去,伸长脖子看着大门外面,管家也停止了忙活,等待着李周回来。
“可儿姑娘,不用焦急,殿下很快就回来了,再等等。”
“恩。”
可儿没有因为管家的话而冷静下来,反而是越发烦躁,手心不断捏着衣裳,视线集中在远方,这时候,一队礼仪队,行人,马车,轿子,还有前面那个英俊潇洒,骑着白马的李周,威风凛凛,微笑着挥挥手。
“回来了,殿下回来了。”管家激动的老泪横流啊,这一幕,等了很久了,终于到了这一刻了,殿下懂事了,长大了,又成亲了,这一幕幕放映在脑海中,管家忍不住颤抖,激动得说话都沙哑了。
“恩,回来了。”可儿心中那块提起来的大石头放了下来,开心等待着李周过来,凝望李周那副样子,可儿心中多么希望迎娶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那个人。
只可惜,这种想法不切实际,单单是自己的身份,已经让一切变得不可能了?她只是一个奴婢,即使殿下再怎么疼惜她,她还是一个奴婢。
“殿下好英俊。”
美目闪烁,怔怔出神,李周看到了自己家的府邸,深呼吸一口气,终于到了,一路上被人如此看着,当做是猴子一般,虽然成亲是很开心的事情,可他不想这么被看着。
而且,这一出门,他一激动,就什么都忘记了,倘若不是赵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到了。”
翻身下马,李周看着激动的管家和可儿,看着等待的两人,看着热闹的王府,红光闪烁,到处洋溢着喜庆的笑容,心中不由得开怀大乐,我成亲了。
我要成亲了。
内心的呐喊,所有的苦闷,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一个字,那就是他即将有个家了。
我想要有个家,一个温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