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道:“殿下忘了蒙挚背后是谁了吗?不论是皇帝,还是梅长苏,都一直在关注这殿下。
殿下觉得您今夜调兵的举动,能瞒得住他们吗?
所以,早在蒙挚赶来之前,他就已经确定,今夜之事,必定是殿下所为了。
至于那些朝臣,此时他们还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到殿下身上,所以他们不会察觉到殿下的异动。
而蒙挚的夜访,则会让他们认为,殿下与今夜的事,是没有关系的。
毕竟,他们可不知道,在陛下心中,早就选定了殿下作为这次比武大会的夺魁对象。”
在决定对贾诩信任之后,楚冰便将自己的情况,有选择的告知了贾诩。
所以,贾诩虽然不知道琅琊榜的原剧情,但对于穆王府、梅长苏,已经皇帝对他的态度等等,却都是明白的。
“如此说来,蒙挚今夜来访,本身就是一场戏?”楚冰眼睛一亮,说道。
贾诩笑道:“不然殿下以为呢?殿下刚刚回府,这蒙挚就赶到了,真以为这是巧合吗?现在殿下可以放心去安睡了,等到明天,一切局势都会大为不同的!”
……
第二天一早,迎着朝阳,楚冰狠狠地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
穿衣洗漱吃饭完毕,楚冰看看时辰,正好辰时三刻,不错,这个时候出门,正好可以赶上巳时的朝会。
华夏古代的朝会时间,一般是卯时,也就是凌晨五点。
而大臣们,通常在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就要等候在宫门门口,直到皇宫卯时开门。
所以,大臣们通常子时左右就起床了。
对于一向喜欢赖床的现代人而言,这简直是惨无人道!
不过楚冰的命确实不错,因为当年楚行空登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更改上朝时间。
他将朝会开始的时间,改在了巳时,也就是早上九点。
这样朝臣们只要在辰时,也就是早上七点起床就好。
个别府邸距离皇宫近的,甚至可以等到辰时一刻、两刻、三刻之后再起,只要不耽搁朝会就好。
据说当年这项善政一出,简直举国欢腾!
相信那时如果有民主选举的话,瞬间就会为楚行空提高百分之七八的支持率!
骑着赤地千里,楚冰慢悠悠的向着皇宫走去,不偏不起,在他踏入无极宫的那一刻,正好是巳时!
这为楚冰赢得所有人的注视,毕竟虽然规定是巳时到达,但大家一般都会早来片刻。
谁会像他这样踩点?
不过还没等群臣对楚冰行注目礼,大殿外已经传来苏驰尖锐的声音——
“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跪下行礼,三拜之后,随着楚行空的一声众卿平身,所有人都站起来。
楚行空目光平静的扫视了群臣一眼,淡淡说道:“昨日因为红楼梦之事,满朝吵得乱糟糟的。
一直到傍晚散朝,都没吵出结果。朕已经下旨,令靖王今日前来朝会申辩。
现在他就在这里,你们还有什么话,就直接对他说吧。”
听到楚行空此话,所有人刚刚从楚冰身上移开的目光,顿时又再次凝聚过来。
一个面容苍老,看朝服就知道身份尊贵的老者站出来。
此人名为曹清,是当朝大儒,御史大夫。
也是誉王的铁杆嫡系。
昨日,上书红楼梦之事,力主将楚冰治罪的就是他。
“靖王殿下,红楼梦污蔑儒家,诋毁武者,罪在不赦,不知殿下作何解释?”曹清说道。
楚冰眉毛微微一挑,这曹清帽子倒是扣得大!
直接把红楼梦的事,往儒家和武者身上引。
要知道,儒家虽然不能掌控蜀国,但作为四家之一,在蜀国同样又莫大的势力。
这朝中上上下下充斥的大儒们就是明证。
而武者,更是天下根基。
华夏的天下是谁决定的?
是百姓!
而九州的天下是谁决定的?
是武者!
曹清直接往这两者上面引,这是存心要治楚冰于死地!
不过他聪明,楚冰也不笨。
更何况,今天的事,醉眼迷离K和贾诩早有预料,而楚冰,也早有应对之策。
“曹大夫此言差矣。红楼梦中,也会以儒家学说为主体,何来污蔑儒家之说?至于贬低武者更是无稽之谈!文中凡事封侯者,无不是武者军士立功所致,通篇都是赞扬,哪里有贬低的意思?”楚冰说道。
曹清厉声说道:“一派胡言!红楼梦中虽是以儒家学说为主体,但书中主角,却不学无术,整体沉迷与女色。
仅有的儒家文人贾政,还是个食古不化的书生,这还不是污蔑儒家?而且书中描绘武者生活困苦,被人看不起,这不是贬低武者又是什么?”
楚冰淡淡一笑,说道:“红楼梦中,欺压武者,看不起有功之人的贾府,最终走向末路。这正是在向所有人表明,欺压武者,看不起武者是没有好下场的。
至于将贾政塑造成一个食古不化的书生,本王想,所有人认为这一点不妥,最大的原因,就是红楼梦对贾政的塑造太真实了。
而贾政这种人,在现实中,也太有代表性。其实红楼梦中,并没有明确的说出,贾政的这种做法,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他只是将现实中的情况,原原本本的描述了出来。至于这种情况是对是错,是好是坏,则完全交给读者去评说。
本王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须知,就算是圣人在世,也从未说过,不许他人提反对意见。
理不辨不明,越辩越明!
只有让所有人都去讨论,都去思考,才能逐步接触到道理的本质。
大家今天觉得这个情节不妥,莫不是都觉得,儒家这种做法是错的吧!”
此话一出,顿时满堂皆惊,大多数人眼中都露出思考之色。
尤其是对于楚冰话中的理不辨不明,越辩越明的意思,更是让他们震撼不已。
在这个圣人学说大兴于世的地方。
人们对于圣人学说的崇拜,已经达到了盲从的地步,从不敢有一丝半缕的修改。
何曾出现过这种震耳发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