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埃瑟。”宫殿之中此时只剩下了鲍德温、埃瑟叔侄两人,而显然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了起来,并暗藏着浓重的杀机。
而对此,埃瑟心知肚明,他和他这位叔父早已经明争暗斗许多年了,可以说二人早已经不必那么虚蛇委以了。只是现在的话早已经不是关心这些事情的时候了。
自从有了骑士王的出现,他们共同的敌人便已经出现,这是谁都心知肚明的。
然而,事情却并非那么简单。
“难道需要吗?”埃瑟冷冷地回答道,“其实鲍德温叔叔你也已经图穷匕现了吧!谁都知道,尼西亚对我们而言是威胁,只不过这一次出现了骑士王这个意外因素罢了!”此时只有两人,埃瑟甚至对鲍德温国王直呼其名!
“但是你却让我的舰队几乎全军覆没!”脸色难看的鲍德温震怒地喝道,显然是对其忍耐到了极限。
“是你背后的教廷指使你这么做的吗?还是其他的人!”厉声质问道,但是埃瑟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二人的矛盾早已经表面化了,鲍德温对自己这位侄子大可不必做出长辈的姿态,鲍德温了解埃瑟和他的父亲一样是才能出众的鬼才,外表的伪装没有任何用处。
所以与其这样还不如开诚布公,事实上,鲍德温也早已经厌倦了和教廷之间的游戏了。
他的野心是成为主宰君士坦丁堡的新的皇帝,而谁也无法阻挠他的,即便教廷也一样。
然而埃瑟却嘿然冷笑显得十分不屑,说道:“他们?他们还没有这个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但是恐怕现在的你已经陷入险境也不知道吧!”
说完,骄狂年轻的大公也不向的君主告辞便扬长而去。
目送着对方,鲍德温原本愤愤然的神情却反而莫名其妙地消退了,刚才只不过是故意为之的试探罢了。
而这时,隐蔽在幕后的宫相戈德里克卿走了出来,脸上似乎透着一丝隐隐的担忧。
“陛下,这样是不是……”实际上,作为亲信,戈德里克却更希望鲍德温和埃瑟直接能达成和解。不管怎样,内斗只会造成王国根基不稳,虽然鲍德温属意于自己的女儿安洛丝特,可是终归只是一个女孩儿而已。
听出了自己宫相的言下之意,鲍德温却摇了摇头:“不可能的,那个孩子像极了他的父亲,也就是我那位天才一般的兄长,可实际上却都是疯子。你认为我会选择他成为接替我的人吗?”
鲍德温并没有说谎,曾经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事实上在他看来,埃瑟的确拥有王一般的潜质但并不是一个帝国皇帝的人选,因为他的疯狂无疑只会带来灾难而已。
“但是那样恐怕会将他推向我们的对立面,教廷现在已经蠢蠢欲动了。”戈德里克神色显得凝重无比,王国此时所在进行的事情任谁都心知肚明,教廷如果没有察觉是完全不可能的,他明白说不定枢机会的那些大人物已经有所行动了。
“那又如何呢,戈德里克?要知道我们所要做的事情,如果对方不在我们这边就意味着是我们的对立面。试验场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一切都进展顺利!”戈德里克回答道。
“那就行,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了。”鲍德温国王平静地说道,现在他唯一在意的就是那里,只要那里成功的话即便是教廷也难以对他的大业产生威胁了!
……
夜色降临,而君士坦丁堡海岸重炮轰鸣,礼花弹在这座古老城市的上方爆开,有的像紫色的大丽花,有的是白色的矢车菊,短暂地照亮夜空之后,化为星雨零落。
今天对君士坦丁堡的希律平民而言是耻辱沉重的,但是对那些拉斯汀人而言意义截然不同,因为他们的王国——新布拉德罗马利亚王国就是十四年前的今日诞生的。
作为君士坦丁堡的上城区的核心——诺丁区的青铜大门敞开了,高大而华丽的马车组成的车队从中驶出,每辆车都在车厢上插有两面旗帜,一面旗帜上是十字军的十字军旗,而另一面上则是王国的国徽双头鹰。双头鹰作为王国国徽并不稀奇因为整个西方都是旧罗马帝国崩溃的继承者,可是新布拉德王国采用此作为王国的国徽却显得意味深长,因为覆灭的新罗马帝国便是以双头鹰作为其标志的。
或许——早在一开始,新布拉德王国便已经想着成为第二个新罗马帝国了。一旁的拉斯汀人说不定没有那么在意,可是在希律人的眼里那无疑是彻底的侮辱。
道路两侧的民众挥舞着鲜花或者礼花棒致敬,马车之中可都是王国的显耀人物,不是王国枢密院的重臣便是当初十字军里立下赫赫战功的大贵族。
虽然白天和国王闹得并不愉快,但是今天毕竟可是王国的建立的纪念日,必要的礼仪还是要做足的,说到底“与民同乐”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
为的是一辆红色的马车,而里面坐的是王国另一位公爵克洛索,在安德鲁斯公爵身死,阿尔方索大公常驻雅典,而埃瑟讨厌出席这种无聊的活动,所以自然要让他来应付这些事情了。
在君士坦丁堡圆形大广场上露天进行的弥撒由君士坦丁堡的的大主教威尔斯亲自主持,这场建国庆典显得肃穆庄重但是也不乏欢乐的气息。
诺丁区你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只有少数人例外。
那就是新布拉德王国第三王女安洛丝特,在她看来这种庆典并非是庆祝这个国家的建立,而是在刺激着王国治下那些希律人早已经敏感脆弱的神经。
想来自己的父亲也不过是冷眼看着这场与民同乐的大戏罢了。
可是安洛丝特心中却在无比担忧着如今早已经是陷入危险重重的王国,仇恨从来不是那么容易被解决的,何况——四年前那场屠杀已经彻底让希律人和拉斯汀人完全无法相互谅解了,甚至于一些希律人痛苦地宣称宁可接受东方异教徒的方巾也不愿意在看到拉斯汀人的十字架插在这片土地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