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抵足而谈,直至天色将明,才各自睡去。
但是冯耀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突然穿越的事实在有点太突然了,直到现在,冯耀仍然很难相信这一切,但是这一切明明就是真实的,而且一想到周仓和陈到的凄惨身世,冯耀更加难以平静!
周仓,原本是官家子弟,其父周直曾是汝南郡吴房县长,因为伏牛山贼兵作乱,周直便广招兵马,一来借此平贼乱,二来可以在此乱世中有自保的能力,可是谁会想到当初立誓互为照应的阳安县陈恭和朗陵县县尉李通会背后下黑手,在酒席之间将周直杀害,并带兵杀了周直所有族人和得力将领,吞并了周直的部曲,周仓侥兴得脱,一路向东逃到平舆县,在知道平舆县名士陈温是阳安陈恭堂兄后,便起了杀平舆全家报仇的心思。
而陈温陈家也确实是冤枉,虽为同族,但是对周家灭门一事并不知情,而且就在事后不久,朗陵尉李通便唆使阳安尉陈恭之弟陈颌杀其从兄,夺其从兄陈恭之兵,随后李通又借口替陈恭报仇,将陈颌斩杀,吞并了陈氏所有部曲男女。
阳安,吴房,朗陵三县相临,且紧临伏牛山,当地人民风剽悍,多习武。李通手握三县之兵,声势大振,就连县令也惧于其势力,不敢稍有异言。
其实周仓真正的灭门仇人是李通,并不是陈家!!
“若有一****得能势!”冯耀在心中暗暗发誓,“必定帮周仓兄弟报此灭门大仇!!”
陈到虽贵为曾经的扬州刺史陈温之子,但是却是庶出的,其母早年病亡,其父阵温在前不久卸任回家后,也抑郁而终,本来就不受待见的陈到被其兄陈应逼出家门,流落在外,哪知又碰上了找陈家寻仇的周仓。
“唉!”冯耀一声叹息,见窗外天色已明,索性穿衣而起,准备找周,陈二人商量下日后的打算,刚推开门,便发现周,陈二人毕恭毕敬的等在门外。
见冯耀出门,二人恭敬的齐声叫了声大哥。
“二位兄弟,为何如此恭敬,我不是说了咱们既已结为异姓兄弟,就不要把我当主公来侍候了吗?”冯耀道。
“大哥,礼不可废也!”陈到道。
冯耀摇摇头,一拍陈到的肩膀,在陈到耳边道:“咱们现在还不得势,如果以后这样在人前直呼我为主公,这要是让有心人看到了,你认为我还会安全吗?”
陈到一听,细想一下,脸色刷的变白,低下头:“大哥教训得是!是小弟我考虑得不细心!”
周仓见陈到脸色大变,急道:“大哥,是啥事?”
冯耀又在周仓耳边细说了一番,周仓也暗暗心惊,但周仓本来脸就黑,倒也看不出太大的变化,只是说话的声音却是变调了,“大哥,我知错了!”
“好了,二位兄弟也不用太过担心,不过,你们俩一大早站在我门边,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是这样的,刚才我和二哥商量了一下,大哥还没有兵器防身,这平舆城中我还算熟悉,打算陪大哥去打造一柄兵器,不知可否?”陈到说道。
“好啊!我正有此意!”冯耀笑道,能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兵器,确实让人期待。
三人才要走出店门,这时一个五十岁左右老伯急忙走了过来,冯耀心道:“这不正是昨天亲自接待自己三人的掌柜陈伯吗?”
陈伯走近,看了一眼冯耀,然后恭敬的对着陈到一揖道:“少公子,且听老奴一言!”
陈到极不情愿的站住:“陈伯,有事就快快道来,只是以后休要再叫我少公子了,我陈到已经和陈家没有了关系,现在只是一名普通平民!”
陈伯仍然恭敬的微低着头,道:“少公子,难道没有听说过一日为主,终身为主的话吗?我陈伯虽然年老耳背了,但是这双眼睛还不瞎!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老奴看得很清,只是可怜主人病逝,可苦了少公子你了,老奴看不下去呀!”
陈到虽然脸色紧绷着,但也看得出微微有动容,只是嘴上仍然硬着说:“陈伯,这事暂且不提了!”
就在如此同时,在城内一个市集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市集中鬼鬼崇崇地在行人穿行,若是冯耀此时看到这幕,定会吓得掉头就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让冯耀三人头痛万分的疯妇人。
疯妇人不知何时找了一块花布,将头发包裹了起来,虽然头发看起来没那么乱了,但举止怪异,疯疯颠颠的神情,引得路人纷纷避让,疯妇人自个却似是乐在其中,并不自知。
不知是发现了什么,疯妇人忽的两眼发亮,猫下了身子,偷偷地钻到了一挑担的货郎身后,而那个货郎丝毫未察觉到有啥异样,每走几步,便扯开了嗓子吆喝:“江米糖!卖江米糖了!又香又甜的江米糖!”
就在此时,只见疯妇人忽的专迅速伸出手,从挑担中拿了几粒江米糖,转身就跑。
卖江米糖的货郎并未发现,可是有许多路人早已看得一清二楚,见疯妇人得手,便大声叫道:“有人偷江米糖,有人偷江米糖了!”
货郎反应过来,转身一看,见果然是有人偷了他的江米糖,气的连声大叫:“抓贼,快抓贼!”,也不放下担子,一肩挑着,从后面飞快的追赶疯妇人。
一路上,许多不明就里的人们也在卖糖货郎的呼喝声中加入了围追的队伍,甚至有人高呼要砍了小偷的手。
疯妇人见身后群情激愤,也被吓到,胡乱的在一条条胡同中狂奔,好在疯妇人有武功底子,虽然神智不清,也不是寻常人能追上的。
将追赶的人群甩掉后,疯妇人得意看了看手中的江米糖,嘻笑着转身来到了一条大街,在这条大街上,人比寻常时间多了不少,并且都有秩序的排列在街道两侧,纷纷议论着什么。
在大街的前方,有近百披甲持刀的兵卒在开路,时而可见闪的慢了的行人被兵卒们粗暴的拖开,接着扔向街道的两侧。
“这是陈家的家兵,听说今天是陈家家主娶亲的日子,唉,不知是那家的姑娘,这次真的是攀上了陈家这棵大树了!”人群中一位老者道。
“是啊,一会跟着瞧瞧热闹去,说不定一会还能混上陈家的酒席白吃一顿呢!”
“别说了,让人听见了不好!”
“嘿!快看,陈家的迎亲队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