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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不是王者集团总裁苏雨彤吗?潘晴居然叫她姐姐,难道说……”
林睿渊心中震惊无比,少年终归是少了一些臣服,惊骇神色溢于言表。
胖子也是吓得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掐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赘肉:“渊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潘女神岂不是西南王府的千金小姐?我的个乖乖,在咱们川蜀,谁不知道西南王府富可敌国,里面的人一个比一个牛逼轰轰,门槛高到天上去了。”
“虽然咱们南溪中学的学生身份背景都不差,但是和西南王府相比,貌似连提鞋都不配,难怪她任何一个男生都是不理睬。你确定你现在还要追人家?就不怕人家说癞蛤蟆吃天鹅肉?”
林睿渊咬了咬牙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三十年后,谁知道谁会是什么样的一种身份地位?莫欺少年穷,我现在才念高三,真正的人生要到毕业上大学后才开始,有的时间。再说了,我是真心觉得潘晴好,并没有想过其他。如果用金钱、权势就能堆积爱情,那种爱情我宁愿不要。”
“可是……”胖子额角豆大汗滴潺潺而下,看向远处宁隐的身影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我家老头子连姓名都不敢提的西南王。刚才你也听见了,潘女神叫他哥,也就是说,人家是兄妹关系。我听说,这个西南王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要是让他知道你追他妹妹,我怕……就算你有九条命都不够活啊。我看,要不还是算了吧?反正咱们学校里,除了潘女神还有几个校花长的不错,家世也不错,以你的条件还不是勾勾手指就到手的事情?”
“别说了,我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林睿渊眼眸坚定,说道:“迟早有一天,我不会今天这样远远看着那个男人,而是站在他的面前侃侃而谈,无论是什么身份。”
孰不知,就连宁隐都想不到,自己无意的一次南溪中学现身,却是在往后的数年中,为西南王府刺激出一个第三代霸主——智妖,林睿渊。
“……”
兴奋劲儿一过,嗅觉敏锐的晴丫头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大对劲,黛眉微皱,说道:“哥,雨彤姐姐,你们带着龙龙、伯睿和伯侯齐齐出现在南溪市,而且就连霸王哥哥他们都是随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们那么忙,如果不是什么大事的话,怎么会齐聚在一起?”
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
宁隐、苏雨彤等人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宁隐张了张嘴,却是知道,有些事情根本就瞒不住,咬了咬牙,叹了一口气,单手一招,霸王递上一个空着的花盆。
接过手后,宁隐说道:“丫头,在学校的花坛里,装上几抹泥土,挖上一束梅花带上吧,咱们回家。”
晴丫头的神色顿然剧变,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哥,回哪个家?”
“咸丰县、二仙岩村、老潘家。”
“蹬蹬蹬……”
听到那三个名字,晴丫头的周身气力仿佛被瞬间抽干了一般,步伐凌乱,就要向后倾倒,幸得宁隐眼疾手快,一把将小妮子揽在怀里,给予那坚强充实的臂弯。
“呜呜呜……”
经久的沉默中,低声的呜咽在宁隐的怀中响起。
那漫天缤纷飞舞的雪花,不再绚烂,仿佛在那一刻乌云压顶,雪花化为了雨水,那是相依为命的泪,哭恸心扉。
“哭吧。”
女孩子的心思是敏感的。
宁隐知晓,即便是自己什么都没有说,有一种感情叫做血浓于水,小妮子已经揣测到了一切。虽然落叶归根是常理之事,生老病死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当每一个人面对失去亲人的时候,谁又能快速的做到微笑面对?
或许,哭出来不强颜欢笑,更加有用的多。
时间,静静的流逝着。
南溪中学,围观伫足的学生越来越多,人员愈发吵杂,加上龙龙三个孩子都在,唯恐出现任何意外,不得不出动人手拉开警戒线,禁止任何人靠近。
半晌之后。
“哥,我不哭了。”
抬起头来的晴丫头眼眸泛红,擦拭着眼角的泪滴,从宁隐手中结果花盆和铁锹,看向不远处的校长。
“孩子,去吧。死者为大,这一次校长允许破例一次,不算破坏公物。你的成绩单上,依旧不会有任何瑕疵。”
说完话后,老校长别过了脸颊,他对潘晴的事情通过宁隐的交流了解了不少,别人不理解他理解:这是一个多么值得心疼的孩子啊!
“……”
宁隐一行车队,并未有任何声张,瞒过帝子党视线,于当天晚上七点抵达咸丰县,从县城郊区直插而入进入活龙坪乡,驶入二仙岩村,整体行动保持高度机密,无声无息。
否则,一旦被帝子党洞悉行踪,又避免不了会发生一场大战。
宁隐才刚刚苏醒不久,算得上是大病初愈,这一次进入华中地区,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到老潘头的坟头好好拜祭一番,说一说掏心窝的肺腑之言,尽量让晴丫头从失去这样一个唯一至亲的悲恸阴影当中走出来,并不想起任何争端。至于和帝子党的仇恨,迟早是要解决的,但绝对不是现在。
车队驶入二仙岩村,这一次的排场比之头一次迎接宁隐返回川蜀省自是要小的多,但是城里的人儿、车儿还有那些事儿,依旧是这个寂静小山村津津乐道的话题,更是得知‘弹头’和晴丫头返回,乡亲邻里奔走相告,家家灯火通明,伫足围观,纷纷上前安慰。
“会长。”
步行进入村里那块风水最好的地方,西南王府派遣的先锋成员早已接到消息,迅速相迎。
“幸苦大家了。”宁隐拍了拍为首成员的肩头,叹声说道。
“不幸苦。”为首成员道:“只是可惜,我们已经按照会长的吩咐,请了不少国内外知名专家,依旧无法将潘大爷治疗好,最终撒手人寰。潘大爷是个好人啊,我们以前都只懂得杀人,却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并不是每一个人面对死亡都怀着一种恐惧,至少潘大爷在半年前打听清楚潘晴近况后,委实是含笑九泉而去的。”
宁隐点了点头,手指间微微紧扣着晴丫头的柔荑,其余众人紧随其后,进入吊脚楼。
伫足在这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目睹着那熟悉的一幕幕,晴丫头不由得又是一阵悲从心来,捂着嘴尽量不然自己哭出来,回头看向宁隐:“哥,我们离开家半年多了,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那里是爷爷最喜欢坐在竹椅上泡脚的地方。门槛依旧是他喜欢蹲在角落里,手里拿着老烟枪,嘴里含着烟嘴,一边抽着劲儿特别大的旱烟,一边自个儿喃喃自语,缅怀奶奶、缅怀故人,缅怀爸爸妈妈的地方。”
“是啊,一切都没有改变。”
宁隐不想让小妮子伤心下去,说道:“入冬了,鸟兽也归巢了,不好狩猎了。哥去问问,村里哪家哪户还有秋天存下来的野味,再给你做一次原滋原味的野味好不好?”
“嗯。”晴丫头重重点头。
睹物思人,焉能不哀?
“我要见弹头大哥。大哥,你们让我进去好不好?”
“是啊,几位大哥。弹头大哥和我们可熟了,他对我们好得很咧。老潘头去世了,晴丫头指不定伤心到啥地步,你们就让我们进去,安慰安慰她好不好?”
“我们给你们磕头了。”
“弹头大哥,晴丫头,我是愣虎啊,我和安洋、墩子来看你们来了。”
“……”
蓦地,吊脚楼外,一阵喧闹的声势响起。
听得声音,晴丫头的神色中难得的露出一丝喜色:“哥,是愣虎哥、安洋哥和墩子哥。”
宁隐点头,亲自出门迎接。
却是不曾想,愣虎、安洋和墩子,在见到宁隐身影的那一瞬间,“噗通”一声便是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弹头大哥,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晴丫头,没有照顾好老潘头。但是…但是我们没有办法啊,所有医生都医不好他,只能守在他的床边上,听他交代后事,让我们告诉你,有你照顾晴丫头,他能够去的安心啊……”
然而,宁隐却是笑了,手掌捂着隐隐作疼的胸口,看着今夜二仙岩村那罕见的皓月当空的星星点点,心头独自呢喃:老潘头,你看见了吗?这是一群多么可爱的家伙啊。如果你真的泉下有知,便用你那谆谆老腔,再唱一曲可好?
当天晚上,兴许是幻听,也兴许是幻觉,那老调那老腔那老曲,依旧余音绕梁——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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