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了?失踪了?或者说这一切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一个障眼法,宁隐那家伙另有所图?这三个答案,你们认为哪一个更为适合?”
沉顿的气氛当中,太子率先开口说道。
“我认为,都有可能。”
虞顶眉头紧锁,嘴角泛着苦涩笑容道:“活了二十多年,遭遇到的各种对手不计其数,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之人也是多如牛毛,但包括已死的王爷穆广阳,甚至是现在风头正劲的帝子乾坤,就没有任何一个家伙比他更加来事。根据真实情报显示,帝师李旭辰委实率领三大家族的核心层曾经在西南王府出现过,并且也动过手,导致死神会如今大部分核心层皆是失去战斗能力,到目前为止都还在川蜀省省人民医院接受治疗,加上康复期,只怕没有三五个月是绝对不可能恢复的。”
“这种事情有据可考,做不得假。”
“但问题就在于…”虞顶一叹:“宁隐此人,行事素来乖张,思维方式天马行空,完全不按理出牌,在他身上任何事情皆有可能发生。”
“虽然死神会、帝子党以及八旗门乃是我太子党的最大障碍,愈早铲除愈好,但我们远在北方,就算宁隐真的不在了,有女帝这个女人把持,要想远赴挥兵攻伐也未必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在之前她的手段谋略便是让我们手忙脚乱一阵焦头烂额,如今实力更是晋升到超级巨头层次。”
“如果,我是说如果,西南王真的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事,就算是我太子党冒然发动进攻,只怕受到的反扑比他在的时候更加恐怖。”
“要知道,要比团结和信仰以及行动的效率,在整个华夏年轻一辈所组建的势力当中,还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比死神会更强。宁隐对于那数千疯子来说,其意义绝对不止被追随者和追随者那么简单,一旦将其彻底激怒,我们又不是帝师,做不到万军之中擒贼先擒王的能力,到头来只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没错,我也赞成公子的看法。”青衣道:“更何况,如今北方局势未稳,澹台帝和皇甫瑾二人异常活跃,加上帝子党所处的位置位于华中间接控制着华南地区,可进攻北方也可以进攻南方,一旦遭遇到强大对手可以选择撤退的地方颇多,倘若贸然出兵,我太子党必然后方空虚,这些狼子野心之辈,必然乘虚而入。”
“是啊。”太子点了点头,长叹一声:“如此机会端得是错过,足以看出太子党还不够强横,横扫了八旗门和澹台帝所组建的势力,再图谋南方吧。”
“……”
内蒙,大草原。
风吹草低见牛羊。
八旗门,乃是满清遗风后族族人所组成,而这部分人大抵还保留着满族后人的一些作风,譬如男子多穿带马蹄袖的袍褂,腰束衣带,或穿长袍外罩对襟马褂,夏季头戴凉帽,冬季戴皮制马虎帽。衣服喜用青、蓝、棕等色的棉、丝、绸、缎等各种质地的衣料制作,裤腿扎青色腿带,脚穿棉布靴或皮靴,冬季穿皮制乌拉。顶上留辫子,剃去周围的头发。
女子喜穿长及脚面的旗装,或外罩坎肩。服装喜用各种色彩和图案的丝绸、花缎、罗纱或棉麻衣料制成。有的将旗袍面上绣成一组图案,更多在衣襟、袖口、领口、下摆处镶上多层精细的花边。脚着白袜,穿花盆底绣花鞋,裤腿扎青、红、粉红等各色腿带。盘头翅,梳两把头或旗髻。喜戴耳环、手镯、戒指、头簪、大绒花和鬓花等各种装饰品。
这种独特的文化结构和生活作风,在现如今的八旗门中风头正盛,过着一种依旧比较原始的生活。
大帐中,皇甫瑾兴奋的周身颤栗,但是这一年多以来如梦幻一般的经历已经让他沉淀了下来:“无论宁隐死没死,西南王府在此期间必然受制,正是我八旗门发展的大好时机,一旦占据西北一带,就能彻底稳固阵脚。看来,是时候加快步伐了。”
“……”
这样的例子,并不少。
随着西南王府的变故,整个南北战场都在潜移默化的发生着悄然剧变。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等待宁隐归来,已经是三年后,那个物是人非的岁月……
“……”
三年后。
鄂省,硒都。
咸丰县,始建于公元1735年,古有“荆南雄镇”、“楚蜀屏翰”之誉,位于鄂、湘、黔、渝四省边区结合部,距州府所在地恩施98公里,距雾都市黔江区53公里,椒石、利咸、咸来三条省道和恩黔高速公路纵贯全境。咸丰的土家文化底蕴造就繁多人才。唐崖寺土司皇城、风格独具的土家吊脚楼群、庄严典雅的严家祠堂、豪放恣肆的“摆手舞”、凄婉美丽的“哭嫁歌”等人文景观堪称一绝。
活龙坪乡,二仙岩村,坐落在清山绿水之间,这里作为革命老区之一,至今还流传着不少当年根据地游击队的传奇事迹,更有老一辈遗留下来的老学究,唱着调号,活跃在那一个个山包之上,每每日落黄昏,扬歌载舞,看着抽旱烟的老伯伯以及争相追逐嬉戏的孩童,少了大城市的些许浮躁,多了一些朴实的朴质,别有一翻世外桃源的滋味。
日落西山,霞暮光芒的余晖泼洒大地,炎炎夏日正浓,天际远处的火烧云铺天盖地,不断的变换着各种大自然神奇的图腾,若天马、似金鹏、宛蛟龙、若谪仙,更有出水芙蓉的美景,美不胜收,让人瞎想万分。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泛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我也曾差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一来是马谡无谋少才能,二来是将帅不和失街亭。连得三城多侥幸,贪而无厌你又夺我的西城。诸葛亮在敌楼把驾等,等候你到此谈谈心。”
“西城外街道打扫净,准备着司马好屯兵。我诸葛并无有别的敬,早预备下羊羔美酒犒赏你的三军。你到此就该把城进,为什么你犹疑不定、进退两难,所为的何情?我只有琴童人俩个,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你莫要胡思乱想心不定,你就来来来,请上城楼听我抚琴……”
“好!”
唱曲儿的是二仙岩村的长者、智者潘林儒,年达八十有余,少时走南闯北,组过戏班子做过戏子,也曾参过军经历过战争,侥幸完好无损退下来,从部队返回地方,接受政府授意早期鄂省艺术团,精通大江南北不少地方的曲调,一干就是数十年如一日,才从位置上退下来数个年头,回到生养的二仙岩村之后便是彻底定居下来,不专业手艺,顶多也就在这种闷热的夏日黄昏傍晚,提着嗓子唱上几段,在如今*都会唱的年代,那种历史文化沉淀的老腔却是一大亮点。
一曲便是在满堂喝彩的掌声中徐徐唱罢,潘林儒苍老苦朽的手指轻抚着长髯白须,目光沉淀,看向旁侧的那名青年。
在潘林儒的视线当中,这名青年的容貌并不出众,反而普通到放入茫茫人海几近可以完全忽略的感觉。
但是潘林儒终究不是寻常的升斗小民所能比拟,经历过硝烟战争的男人,骨子里总是对这种情怀有种莫名的感应。在青年那齐眉遮眼的脸颊之下,却是难掩双眸中沉凝的气息,那是一股每每对视就能让他感觉到窒息的气质。
更何况,此时此刻,青年周身穿着一套马褂,胸膛微微敞开,露出那雄健的肌肉,那等强横的体魄绝非耕种之人就能拥有,单单是坐在那里,都能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但是,这个时候的青年的目光是浑浊的,充斥着无限的迷茫,总是遥望着天际的远方,若有所思。
“唉!”
金鳞其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潘林儒知道,区区一个活龙坪乡二仙岩村,要想留下这样一个青年是绝然不可能的事情,就像有的人注定要平庸一辈子,有的人注定要辉煌一生,他能够断定,眼前的这个青年,终究有一天会想起来自己是谁,并且宛若仙人一般乘着腾云仙鹤离开,去到一个二仙岩村村民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地方。
“弹头,还没有想起来自己是谁?”叹了一声,潘林儒问道。
“没有。”青年摇了摇头,听到“弹头”二字,右手手指不由自主的抚摸上脖颈悬挂着的那根项链,神色感伤。
弹头,自然不是青年的真实姓名。
据老潘头说,三年前长江发大水,洪涝极其严重,他和其孙女潘晴从省城办事回来途中路过长江江边正好将他寻觅。祖孙二人心地善良,将奄奄一息的他救下来后带回二仙岩村。
虽然老潘头任省艺术团数十载,但一身清廉,家徒四壁,根本没有足够的金钱送他到医院,即便是恩施县人民医院都不行,故此只能采用当地村民的土方法死马当作活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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