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鱼的声音传来:“按照计划,我们已在对付马家。不过,我看马家的飞马大厦,怎么看怎么都不爽,我想问问老大,能不能把这碍事的玩意儿炸了?”
这道通讯,鹰眼王可是将通讯器的声音调整到了最大,异常静谧的房间听得清清楚楚,听得鲨鱼的话,独孤不破执着象棋的右手都是微微一颤,很快便是掩饰过去,却没有逃过宁隐的眼睛。
马家,虽然仅仅只是一个二流家族,原因在于缺乏政治上的庞大靠山,但若是放在商界,却是仅次于燕、李两家之下,数个相当活跃的家族,资金底蕴相当雄厚。
而飞马大厦,则是其家族标志性建筑,这里面包含着马家大部分家族企业往来业务,高达二十四层的建筑中包含了数不清的利益。
虽然是在凌晨之后,即便是燕京街道上流窜的人也少了很多,造成的意外伤亡可以压到最低,却也不是最关键的地步。关键之处在于,若是将这幢大厦毁灭,对于独孤一系都是一个严重的打击,因为马家所投靠的就是独孤家。
这,应该算是敲山震虎,还是应该算作是当着独孤不破的面煽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真的要炸么?在这一刻,房间中的气息窒息得连绣花针坠地的声息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等待着宁隐的决定。
“炸了!”
却是不曾想,宁隐未曾有丝毫犹豫,仿佛在说萝卜白菜多少钱一斤一般随意,掷地有声仅仅两个字,让人心头不由自主的一颤。
狠,实在太狠了。
“哈哈哈,老子大展神威的时候终于到了。等着,三分钟后通讯器里就能听到轰隆隆的爆炸声。”
“……”
三分钟,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短短一百八十度秒,转眼就到。
“轰隆隆…”
狂暴的爆炸声,连同着那钢筋水泥铸造的大厦强势轰塌之声都是传来,震骇得人毛骨悚然。
而这个夜晚格外热血沸腾的鲨鱼,哪知道宁隐等人已经深入虎穴,和独孤不破等人‘谈着人生说着理想下着象棋品着极品大红袍’,待到轰鸣声势微一些后,便是继续说道:“老大,择日不如撞日,反正炸一幢大厦是炸,炸两幢也是炸,不如让我和烈刃,直接将虞氏集团大厦也炸了,省得看虞顶那狗曰的活蹦乱跳。”
“噗!”正在庆幸虞氏集团无恙,饮茶定神的虞顶闻声,一个没控制住爆喝出声:“玛德,能不能再过分一点?”
虞顶,燕京第一公子,风度翩翩,儒雅卓群。
他所谓的出口成章,并非骂街,而是诗词歌赋才情纵绝,韬略风流样样俱全,完全是女人心目中出自童话的白马王子。然而,这样一个人,生平第一次怒不可歇的爆出粗口,可想而知心中的愤怒达到何等地步?
真要说起来,独孤、虞一系的实力和势力,早已在燕京一手遮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仅仅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倘若真的全面开战,作为主战场,全歼死神会四千战力虽然不可能,但要强压一头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若非独孤不破有言在先并不想大开争端,哪会如此隐忍?
然而,独孤不破的这个决定却成为了宁隐‘将无耻进行到底’的砝码,逼宫上门,大摆脸色,肆无忌惮。
佛祖头上都还有三把怒火,何况他虞顶自问没有那等高深的心境境界,毁灭马家飞马大厦已是在他的脸上狠狠煽了一个无声的耳光,这时候现代兵器鲨鱼,居然疯狂的想炸毁虞氏集团大厦,如何还能继续容忍?
虞顶的这道愤怒咆哮之声未曾有丝毫隐瞒,令得通讯器中的声音都呈现出半晌停顿,随后鲨鱼的声音才再度传来:“奶奶个熊,老大,你们怎么会和虞顶在一起?不要告诉我,你和女帝将人家给绑架了?”
“绑架?”宁隐带着欠扁的笑容讪讪说道:“这种违法的事情,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做过?嗯,交流,纯粹是交流。独孤大少说他雅兴颇丰,让女帝和他下一周的象棋。这不,虽然我对这玩意儿丝毫不懂,但也舍命陪君子不是?”
“哈哈哈…”鲨鱼畅怀大笑:“有性格我喜欢。这才是当年震惊世界的雇佣兵之王。老大,你回来了!”
“喜欢你妹。”
宁隐道:“好了。你也听出来,虞大少现在心里非常的不高兴,那就注意一点分寸,省得流传到外面说我们死神会没规没距。”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话音落下,鲨鱼已是切断了通讯。
“呼!”
虞顶也是长吁一口气,如今宁隐等人威慑,消息传递不出去,独孤公馆这处房间中气氛僵持不下,形势紧绷。
如此状态下,他的百般谋略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在期望自己安排的人手够强大的前提下,死神会的这群疯子别太疯狂,譬如说,如果虞氏集团大厦被炸,他即便是再能隐忍都会全面爆发,趁势反击。
而很显然的是,宁隐一入燕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强闯独孤公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将独孤不破和虞顶挟制下来。
原因其一,这二人身份非凡,代表着独孤、虞两系重要势力,如果能遏制住此二人,相当于就多了两张保命符,以两家作为筹码,一般人断然不敢冒险,以身犯险。
要知道,一个长盛不衰的家族,要在源远流长的岁月时间中培养出一个出类拔萃的超级天才,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所谓富不过三代,主要原因就是一代不如一代,导致最后的衰败。
无论是独孤不破还是虞顶,正是这样能够带领各自家族强盛半个甚至一个世纪的存在,这等家族的宝贝疙瘩,谁愿意让其出现意外?
其二,独孤不破和虞顶手中掌握着一半的燕京势力,在孙长弓一系势力归熄不出的情况下,便能轻而易举雄霸整个燕京皇城,扼制住二人的行动能力,就能避免其手中掌握的势力疯狂反扑。
毕竟,死神会总共也就四千多一点点人,比起历来就盘踞燕京的势力来说,人数上显得实在微不足道。控制住这二人,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事实上,独孤不破知道这一点,虞顶、皇甫瑾、香主等人都是知道这一点,宁隐当然更知道这一点,所以死神会的选择非常巧妙,报复的都是统计名单上的势力,并未和独孤、虞系核心势力发生冲突,试图以较长短。
独孤不破认为时机不到,宁隐何尝不是如此?穆广阳此人乃是最大的变数,此人不除,谁都无法安心。
不得不说,虞顶的心理素质比想象中还要强大,方才那等剧烈的情绪波动,片刻便是平复下来,饮了一口茶水,抬眼看向神情悠哉悠哉,无视旁人和苏雨彤亲亲我我,偶尔还逗一逗黄乐祺的宁隐就是一阵头大,丝毫无法将这个家伙与凶神恶煞联系在一起,因为这样的画面,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人畜无害,事实上他知道,宁隐远比他想象要凶横的多。
独孤不破和女帝轩辕霓凰的博弈还在悄无声息的进行,一盘棋局斗得异常激烈,一时之间端得是难分高下。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凌晨两点,血腥杀戮还在持续,腥浓的血腥气息弥漫着整个燕京,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趋势,震慑得燕京各方势力恐骇连连,一个一个天纵奇才陨落,一个又一个家族的覆灭,让人不禁想问——死神会,难道真的想将燕京皇城夷为平地么?这场史上以来最为凶残的杀戮,到底要何时才能结束?
“咕咕咕…”
一道诡异的声音打破平静,连同正要落子的独孤不破都是眉头一皱,缓缓抬起头来。
黄乐祺吞吐着小香舌,捂着平坦的小腹部,楚楚可怜,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嘟着樱桃小嘴,乍吧乍吧着嘴角道:“那个…人家饿了嘛!”
青衣神色一喜,大感机会来了,起身道:“我去让佣人做饭。”
“不用了。”宁隐打了个响指:“鹰眼,你和汪伯去一趟,将我们车上的储备全部拿进来。”
“是!”
鹰眼王和夜帝汪祈瑞应声,齐齐打开房门出门,不多时二人再度返回,大箱连着小箱,足足搬了几个来回,就连‘脑残酸菜面’都抱了好几大箱。
宁隐咧嘴笑道:“幸好我已经做好长期艰苦奋斗的准备。这里的食物,足够吃上半个月。”
面对这一幕,独孤不破神色都是有些动容。
被痛扁了一顿的皇甫瑾再度苏醒过来看见这一幕,又险些晕死过去:这个魂蛋,还能再无耻一点么?
“开饭咯!”黄乐祺倒是不挑食,在面面相觑的眼眸下唯独她最开心,打开一桶方便面还顺便多加了一包榨菜,将饮水机里的水烧好,便是自顾自的开始泡面。
这孩子,好养!
“宁隐,你确定要这么做么?”虞顶皱眉。
宁隐闻声,含笑道:“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死神会,走不出燕京。这次你的火玩得太大了,谁都保不住你。”
“何惧玩火?我既然敢玩,自然有全身而退之策。”宁隐冷声袭人,态度无比强烈。
“……”
“咚咚咚…”
正在这针锋相对的时候,一道敲门声骤然响起。
“是谁?”
单手一拂,西洋细剑已是出现在手中,汪祈瑞宛若鬼魅,随时已是做好了准备大下杀手的准备。
门外声音响起:“少…少爷、虞大少,有贵客登门拜访。”
独孤不破看了看宁隐和女帝一眼,淡淡笑道:“什么人?”
“首…首…首…首长…”
庸人声音颤栗,半晌憋不出个屁来。
“让开。”
门外,一道怒喝响起,“轰隆”的一声便是如宁隐等人当初闯进君氏公馆一样一脚踹开。
两道身影,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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