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弓作风严谨,这是连上级领导都清楚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将如此重要部门交给他打理。
叶东博的话说得合情合理,岳冠斟酌半晌道:“好!此事我便应承下来,明天早上开始着手调查。”
“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叶东博道:“岳组长也知道,皇城无处不在争斗,阴谋算计层出不穷,为了以免落下任何口实,我想这份证据便是你知我知就好,如何?”
“理当如此。”岳冠神色微微一怔后,会意说道。
从房间中出来,伫足幽静林荫大道之前,任由寒风吹拂着衣衫,叶东博目光烁烁,嘴角勾勒出一抹寒冽杀机,迅速归于平静,缓步而走,消失在路道尽头。
“……”
次日。
徐徐和风吹拂,明媚的阳光轻抚燕京大地。
宁隐和傅渺、苏琅在食堂正吃早饭,商议临时请个假到市人民医院去看望一下抢救过来的关东王和夏侯空,但是这个愿望却被突如其来的一批人打断落空。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苏琅面对来人道。
“对不起,我们是调查小组成员,请宁隐同志回去调查一下,请不要妨碍我们的公务。”
傅渺冷声道:“原因何在?”
那人道:“我们通过调查,掌握了一些证据,证据显示,宁隐同志与昨晚凌晨一点械斗事件有着莫大的关联,应首长的要求,必须带走他,如果两位对我们的执行态度有什么不满,可以通过各自所在部门领导向我等投诉。”
“宁隐同志,请!”
“重大嫌疑?”傅渺和苏琅二人侧头,同时看向目光沉凝的宁隐。
二人深知宁隐身手的强横,心思更是无比慎密,按照道理来说根本就不会留下任何证据,那么这证据到底如何而来?既然调查小组已经亲自现身要人,情况不难想象必然是真的掌握了充分的条件,这又是为什么?
傅渺二人心中的疑惑,正是宁隐心中的疑惑,当天晚上做完事情后,包括绳索都没有留在学校内,而是通知了天刺王将东西全部带走,而且他有信心,以他的手段,即便是再高超的现代医疗条件将叶泽宇等人救活并且苏醒过来,心性都会失常,根本就不知道有人知道事情是他所为。
若说是天刺王或是傅渺、苏琅出卖他,他怎么都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那么证据到底何来?
抱着这样的想法,宁隐当即心中便是果断决定亲自去看看,他倒想知道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说道:“好,我跟你们走。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就是一个调查么?还应付得来。”
“等一等。”
傅渺掏出证件,说道:“我是宁隐同志的直系领导,有权知道整个事件过程,需要亲自同去。”
“我们请示一下。”一个调查小组成员说道。
很快,消息回馈,那人道:“组织上商讨后,同意你的要求,请!”
苏琅见状,说道:“你们放心去,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
办公室。
人影攒动,领导齐在,宁隐和傅渺分列当下,气氛凝固。
孙长弓道:“宁隐学员,组织上展开调查,你要如实回答,不得有任何虚言。我们会做现场笔录,根据你所言一一展开调查,你明白吗?”
“明白,也不明白!”宁隐道。
“你是否有话要说?”孙长弓皱眉道。
宁隐点头道:“我之所以愿意到这里来,接受调查小组的调查,但是并不代表我就接受这种盘问罪犯的审讯方式。首先,我是一名军人,隶属相关上级部门,就算是调查,对于其他部门配合不配合在于我。从我的角度上来说,你们闻讯的口吻,已经构成我可以直接拒绝的权利。”
“再则,我直系领导在场,她同样会成为此次闻讯的见证者,如果有任何诱供、逼供等行为,我相信有权利提出反驳意见,并且要求相关领导将我带走,进行人身权益保护。”
“你等认为,意下如何?”
当头棒喝?!
是的,这就是当头棒喝。
谁都没想到,这审讯还没有开始,反而将宁隐这家伙巧舌如簧的占了先机气势,字字珠玑不说,条条款款都在理,甚至让人有种无力反驳的意思。
傅渺心中却是抽搐不已,她对宁隐的脾性和做事风格最为清楚不过,更知道那件事情本身就是他所为,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家伙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好像自己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有种比窦娥还冤的味道:这也…未免太能演了一点吧?
岳冠闻言也是微微一震,旋即说道:“这是当然。好了,下面请你如实回答以下问题。”
调查员道:“请问,昨天晚上九点半到十一点,这段事件你在什么地方?做了些什么?”
宁隐道:“九点半到十点半,我一直都在305号宿舍。由于中途两个室友到澡堂打水迟迟未归,所以我便让师临昰到校园寻找。十点过三十五分,师临昰打来电话,说关东王、夏侯空,也就是仓库事件受害者出事,我花了五分钟时间,也就是十点四十分抵达现场,并于十一点十分离开,直接回到宿舍,再也没有出来过。”
调查员说:“为什么你对时间记忆如此清晰?是否早有准备?”
宁隐咧嘴含笑:“你们应该知道我隶属于什么部门。对于我们这类人来说,无论身处什么环境遭遇什么事件,对于时间的观念都极强,特别是一些自己在意的事情。关东王、夏侯空二人不但是我的室友,更是叫我一声大哥,于情于理,我对于他们的安全自然在意,要记住时间根本就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若是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询问一下我直系领导,傅渺。”
傅渺直言:“八点十二分,我麾下成员宁隐同志从食堂被带走,抵达学校办公室所花费时间五分零七秒。从审讯到我言毕,正好用时两分钟,现在时间,八点十九分三十秒。”
毫无疑问,傅渺的直接回答就是对宁隐最坚定的力挺,在她声势落下之下,办公室内的众人皆是同时看向时间,端得是丝毫的分秒不差。如此有力的证据,已经阐述一切,不需要多做任何解释。
调查员再问:“那在宿舍事件发生前后,也就是你回到自身宿舍一直到凌晨三十分这段时间,你又做过什么?”
“睡觉。”宁隐道:“我记得,当时房门是当晚警卫值班室的同志打开,而我则是被他们吵醒,并接受了寝室全面搜查。继而听闻发生宿舍事件,正好遇见傅渺、苏琅二人,到宿舍楼下查探事情。”
调查员说:“傅渺是你直系领导,苏琅与你同有亲戚关系,不能作为在场证人。”
宁隐道:“很简单。当晚目击我在的人很多,印象最深刻的应该是市人民医院救护队的一名女医生。因为当时我想询问一下情况,反而被其臭骂了一顿。”
傅渺心中震惊:难怪这家伙昨天晚上要出去特意走一趟,原来是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明?厉害!
宁隐的证词天衣无缝,要时间有准确时间,要目击证人有目击证人,让人难以入手。
“组长,闻讯完毕。”调查员道。
岳冠说:“根据宁隐同志证词,寻找当时目击证人,查询是否属实。”
“是!”
宁隐起身道:“如此一来的话,事情总该结束了吧?”
“请坐下,事情还没有结束。”岳冠道:“由于我们调查小组手里掌握了一些证据,所以还需要你积极配合一下。现在要取你的指纹,请合作!”
“指纹?”宁隐微微一愣,旋即道:“可以。”
调查小组人员很快便取了宁隐指纹。
“拿去对比!”岳冠道。
事情完毕,剩下的便是等待时间。
宁隐神色平静,心中却是在快速计较,按照调查小组这阵势,分明就是将他当成了犯罪嫌疑人,让他一直想不通的一点就在于,到底是什么证据让这些人有如此把握。
原因,到底出在哪里?
“组长!”
半晌,调查员再度返回。
“说。”
那人道:“根据对昨天晚上市人民医院医生的侦讯,证实宁隐同志所言非虚,的确在场。并且也询问了一下仓库事件的目击者和校医,情况同样吻合。不过…却有一个重大发现。”
“什么发现?”孙长弓抢先问道。
调查员说:“指纹比对成功,百分之百准确!”
“也就是说…”岳冠道:“我们调查小组手中所掌握的那批证据上的证据,正是宁隐同志的?”
“没错。”
“怎么可能?”宁隐却是冷声问道。
当天晚上,一切行动他都戴着手套,足下同样也有防范,连脚印都没有留下他又怎么可能留下指纹,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
意识到情况只怕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宁隐瞬间便是冷静下来,说道:“岳组长,我需要看一看那批你们所谓的证据。笑话,这种栽赃陷害的手段在我执行任务期间也见过不少。我有理由怀疑,这是一个陷阱。”
“组长,这…”调查员皱眉。
“这个要求是合理的。”岳冠道:“拿出来让他看看。”
“是!”
很快,证据呈上。
展现在众人眼前的,赫然便是数个文件袋。
抽出其中一个,岳冠道:“这是凶手作案事所佩戴的手段。”
掏出手套,岳冠递到宁隐眼前,后者目光定睛一看,心中冷笑连连:“这就是所谓的证据?”
诚然,在宁隐眼中所看见的手套乃是一般的工作手套,但是他昨夜行动所戴的手套却是皮制,也就是说,这些证据都是伪装的。
“难道还不够充分么?”岳冠道:“将其他证据全部拿出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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