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听我说行吗?”
“我不想听。
她得去把刚才的东西处理掉,她绝对不冒险。
她是医生,不会给自己冒险的机会。
孩子,必须是在两情相悦的时候才能有。
水或许可以冲去一切,让人清醒。洗完澡,她觉得比从前更冷静了几分,今晚不能怪他,都是她自己犯贱,以后却不能再犯贱了。
等她回了房间,他还想跟她说什么,她沉着脸,冷冷地止住他的话。
“欧阳清,什么都不用再说了。你有你自己的原则,你仗义,所以你可以牺牲爱情,牺牲我。我不想再成为被牺牲的那个人……”
“我以后不会!那是以前,以前是我不对。相信我,我以后不会。今晚我对你承诺,不管发生任何事……”
“可惜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以后了!”她冰冷地说完,爬躺好。
是,没有以后,她宁愿回到一个人孤寂的状态,也不要不完美的感情。
“我不会放弃。”他表明了自己的决心,没有强行爬上她的床,就在她床底下这张席子上躺着。
他能理解她的心情,假如他说一句,时光倒流的话我不会为了她放弃你,她也许不会像现在这么对待他。
但是时间不能倒流,他要是撒谎,就显得他对她太不尊重了。
傻瓜,你真的愿意听我说谎吗?
我放不下文若,不是因为爱她,你是知道的。
现在你是爱我的,你生气也好,不理我也好,都是因为你爱我。
我不能放手!我会执着地用我一生一世来陪在你身边。
白迟迟没有哭,她平静地躺在那儿,让自己入睡。
……
天再次亮了,日子总要继续。
白迟迟醒来时,看也没看他,只是把门打开,说道:“你可以走了。”
她的小脸儿冷的不能再冷,冰的不能再冰。
他没说什么,即使是没有后来那句话的影响,他也不会觉得他们又一次水乳交融能够融化她心里积藏六年的坚冰。
让冰融化唯一的方法是,持续不断的给予阳光和温暖,持之以恒,决不放弃。
“跟我一起回洛城,去看眼睛吧。”他在她近前小声说。
“你马上走!再见!”白迟迟几乎是在赶他了。
“静儿,你在跟谁说话?”是白母的声音。
白迟迟给欧阳清使眼色,警告他:要是敢让我爸妈知道你在这里过夜,我敢说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欧阳清只得轻手轻脚的离开,白迟迟在他身后跟着他的脚步。
“没谁,我在自言自语呢。我出去晨练,顺路买早餐回来。”
“好啊!你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白迟迟家的铁门,以及院落的大门,到老白夫妇听不到的地方,欧阳清还在游说白迟迟。
“你不是答应了我,跟我回洛城去看看眼睛吗?”
白迟迟嘴角边儿掀起一丝冷笑,反问他:“你好像也答应过我,跟我结婚?”
一句话噎住了欧阳清,他再想说话,她摆了摆手,冷淡地说:“再见!我希望我们永远都别见面。考察已经结束了,你要怎么做是你的自由。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因为要给医院投资而受你的威胁,假如你还来,我也不会接待。你请便吧!”
“你的眼睛还是那么红,听我的话,去检查。”他根本就没心思听她跟他划清界限,他只要看到她血红的双眼,他就真的很害怕。
她父母已经陷入黑暗之中了,她不能任性。
要是失去光明,对她来说,会是怎样的恐惧啊?
即使是他不离不弃,给她再多的温暖陪伴,也没办法让她过的开心。
白迟迟连看他都不看,也不理他的话,直接往卖早餐的地方去了,他就一直跟着她。
“老板,两个玉米,两个包子,三袋豆浆。”她冲早餐摊贩说道。
“你听我说!”欧阳清抓住她的手臂,被她激愤地甩开。
“你再这样,我会叫非礼!我白迟迟最讨厌死缠烂打的男人,你别让我讨厌你!”她气鼓鼓地说完,接过摊贩给的早餐,从口袋里掏出零钱付了。
“你生我气都不要紧,你自己的身体最重要,你是明白这一点的。别任性了,跟我回去。”
他再次拉住她的手,真没想到白迟迟竟然扯开嗓门真的叫了一声:“非礼了!”
很多人往他们这边看,很多人认识白迟迟,是他们镇医院的新任副院长,也是热情周到的俞医生。
“俞医生,你别怕,我们来帮你。”
很快,欧阳清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
声讨声,咒骂声几乎淹没了他。
他看到白迟迟渐渐的后退,任他被这些人围着,她走了。
连她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她可以对他这么狠。
不可一世的欧阳清,被当做流氓的滋味怎么样?
很难受吧?可你相信我,你绝对没有我十分之一难受,百分之一难受。
她也不是想特意惩罚他,只是让他明白,她不想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不要粘着她,不要缠着她。
白迟迟把早餐拿回家,没事人似的陪父母吃早餐,还给他们讲笑话。
“静儿,昨晚好像你房间里有什么动静。”老白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白迟迟嘴里的豆浆差点呛到。
“什么动静啊?爸,你不会连我翻身都能听到吧?您这耳朵也太灵敏了,中情局不找您,简直是浪费人才。”
“这孩子。”老白笑了笑,还是觉得兴许是自己听错了。
她房间除了游雨泽,怎么可能有男人呢,她也不是那种乱来的孩子啊。
再说,她这么大的人了,要是看准了人,偶尔不特别保守,他们也是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希望她现在成熟了,能分清什么样的人对她是真的,什么样的人对她是假的就好了。
那人走了,她的生活会再次回到以前。
她把头发梳起来,穿了一条棉质的红白相间的裙子,照常去上班。
每天早上都有常规的例会,她只是没想到欧阳清会在例会上出现,不过她没表现出什么。倒是好事的人奇怪的眼光总在她脸上和欧阳清脸上来回巡视,好像要找出些蛛丝马迹,以作谈资。
老院长首先发话,感谢欧阳清的慷慨解囊,并阐述了这笔投资将来的用处,以及会给患者带来怎样的影响。
他话音刚落,掌声热烈地响起来,白迟迟只是随着众人鼓掌一起鼓掌,随着大家停下,一起停下。
“下面请欧阳总裁给我们谈谈他的想法,大家欢迎。”老院长带头鼓掌,欧阳清示意大家不要太客气了,然后沉声开口。
“没有俞副院长,我不会有机会来这里投资,如果大家要感谢,就感谢俞副院长吧。我深深被她的敬业精神折服,她是我见过的最好最有耐心的好医生。她完全无私,只想着他人的伟大精神,真的希望能够给所有的医护人员启迪。至少我个人是一定会以她为榜样,向她学习的。另外,这么一点点的捐赠其实很微不足道,请大家都不要再说客气和感谢的话。”
掌声再次响起,白迟迟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说这些,也丝毫不是为了讨好她,他只是希望有些个自私自利的人能记着白迟迟为医院做的贡献,都更尊重她而已。
散会的时候,欧阳清跟老院长说:“您放心,资金今天下午就会到位。我希望这笔钱的能够在您和俞副院长两个人共同签字的时候才使用,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这话白迟迟也听到了,她没说什么,转身就要回自己的办公室,却被老院长叫住了。
“俞副院长,跟我一起送一下欧阳总裁吧。”
俞副院长四个字提醒了她,她不该任性的,于是勉强笑了笑,说了声:“好啊。”
几个人出了医院大门,罗会安开着黑色奥迪已经在外候着了。
“再见!”老院长握住欧阳清的手,千恩万谢。
“再见!”欧阳清说道。
说完,他也主动对白迟迟伸出了手,这是一只礼貌的手,或许她不该拒绝吧。
白迟迟把手放在他手上,他紧紧的攥住。
“跟我回洛城去看眼睛!”他强硬地说。
“不回!”她使劲儿甩脱他的手,老院长就这么傻愣愣地站在那儿看着,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俞副院长?不会,你该不会为了医院的投资,真的跟他……跟他……”老头子涨红了脸,他真是说不出那样的话啊。
即使医院再需要钱,白迟迟就像他亲闺女似的,他也不能看着她做出不必要的牺牲啊。
“院长,您想哪儿去了。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以前是恋人关系,六年前差点都谈婚论嫁了。”
“啊……”老院长长长的长长的舒了一口大气,真是吓死他老人家了。
“他说看眼睛是怎么回事?你眼睛不好吗?”老院长关切地问。
“没有,他就是想借机会接近我,他还想追我,我不同意。好了,院长,我们跟欧阳总裁再见吧!”
“白迟迟,你跟我回去,算我求你了。你看你今天眼睛多红,不要拖,疾病是拖不了的,你应该知道。”欧阳清一句话让老院长注意到了白迟迟的眼睛,的确是红。
他还知道她的名字,这让老院长也更确信了白迟迟的话,除了她熟识的人,没人知道她叫什么。
他忽然想起了上头有人打电话过来找白迟迟,而且这位白医生年纪轻轻的,就只喜欢病人,不喜欢男人,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阅人无数的老院长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且不论白迟迟的眼病到底有没有,眼下的确是一个好机会。
他作为她父亲一样的人也为她终身大事牵着一颗心呢,错过了这个男人,只怕这丫头真要一辈子单身了。
“俞副院长,我给你放假,无限期放假,你随时可以回来上班。跟他去洛城吧,那里设备好,医疗条件也好,去做一下全身检查。只有医生身体好,才能更好的为病患服务,这一点不用我教你吧?”
死不要脸的欧阳清,竟然弄的院长都倒戈了。
“听到了吗?跟我走!”欧阳清加重了语气,他早想好了,这事绝不能听她任她。
就像当年多少次他都要给文若检查身体,她总不肯。要不是遇到老许,她就死了。
“谢谢院长!那我就去洛城了,我有个师兄是在洛城人民医院,他师从全国著名的眼科专家,我会去他那里检查的。您说的对,医生的健康对病人来说,太重要了。”白迟迟根本不看欧阳清,而是转头跟老院长如此说。
“我走了,长途车估计快开了。”
白迟迟说完,头也不回的迈步就走。
老院长还想劝她,这时欧阳清的手机响了,声音还很大。
他的铃声竟然用的白迟迟喜欢的曲目,是有一次她坐在他悍马上听音乐,无意中说起的。
白迟迟没停下脚步,继续走,听到欧阳清已经接起了电话。
他是沉默着接电话的,忽然她听到他一声沉稳的咆哮:“这绝对不可能!你们在骗我!一定是在骗我!”
刚从车上下来的罗会安,以及老院长同时看向他,就连白迟迟都忍不住回头看他。
欧阳清竟然在微微颤抖,脸色灰白,铁青。
这种神色作为医生并不陌生,那是遇到了致命的打击才会如此。
那一刻,白迟迟忘记了所有的隔阂,忘记了他所有的无情,她拔腿就朝他跑过去。
“我……马上回来,等我!一定要等我!”他好像很费力才说出这几个字,然后脸上就变得茫然。
他像个失去母亲的小兽一样哀伤,白迟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紧紧攥着了他的手。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她追问道。
“我姐姐……欧阳枫,车祸……”他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虽然没有哭,白迟迟分明看到他心都在滴血了。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你别着急,现在就回洛城吧,我跟你回去。”她说完,回头跟罗会安说了声:“罗师傅,我们赶快走吧。”
“死了,白迟迟,我姐姐,死了。”他忽然抱住了她,像个无助的孩子,声音也哽咽了。
她任他搂着,轻抚他宽阔的后背,只能给他无言的安慰。
他在激烈的颤抖,努力压抑着才没有放声大哭。
“回家!回家!”他喃喃说着,罗会安忙上前扶住他,跟白迟迟一起把已经四肢发软的欧阳清塞进车里。
“院长!”
“去吧孩子,他现在需要你。”老院长点了点头,即使看惯了生离死别,还是觉得心酸。
他常常在想,要是人是钢铁做的会有多好,那么人间会少很多悲剧。
一路上欧阳清时而悲痛的一句话都不说,愣愣地看窗外,有时候白迟迟会攥着他的大手,轻声哄劝他:“难受就说出来。”
“我妈去世的早,我姐姐比我和远大很多,相当于我们半个母亲。其实她是个女强人,她对我们兄弟要求很高,对文若和婷婷也很照顾。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我们都很想对她表达爱意,可是谁都不敢说,生怕她听了会不自然。这下好了,她再也听不到了。为什么人的生命要这么脆弱,说没就没?”
说着,他的声音又一次哽咽了。
白迟迟抱住他的头,温柔地对他说:“想哭就哭,别忍着,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难受,哭出来吧。”
她那么恨他,讨厌他,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就这样温柔而坚定地陪在她身边。
他欣慰而又惭愧……
欧阳枫安静地睡在她家客厅的冰棺里,他们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客厅里哭声让人不忍听闻。
白迟迟默默地走到小樱小桃身边,在她们旁边蹲下来,一边搂着一个,轻轻拍打她们的后背。
两个孩子如今都是岁的大姑娘了,看到白迟迟就像看到了久别的亲人,她们放声痛哭,所有人都流下了眼泪。
文若,辛小紫,甚至蒋婷婷,所有的女人都哭的声音嘶哑了。
男人们,欧阳百川,欧阳远,欧阳清,费世凡,李秀贤,虽然谁都没有哭,但是那静默中,谁都能感觉到他们的心痛,和对亡人的留恋。
白迟迟在这里看到辛小紫,很意外,不过这不是叙旧的时候,只是眼神交汇了一下。
欧阳清经过了一路的悲伤,在家里的老人,女人以及孩子们面前,他只能冷静,不能让人看出他都要崩溃了。
他打起精神跟欧阳远一起张罗后事,并且派李秀贤去追查肇事车辆。
张罗完这些,他还写了一张字条交给罗会安。
“罗哥,把这个拿到公司去交给刘副总,说培安镇医院的款今天下午必须到账。”
即使再悲伤,他也要把答应了白迟迟的事按时做好。
到了夜里,他让所有人都去休息,他自己守在姐姐身边。
孩子们哭的累了,倦了,悲伤过度了,白迟迟一直看着她们,搂着她们。
白迟迟把两个孩子哄睡着,才来到客厅,悄悄在他身边坐下来。
“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她轻声问。
“求你,去军区医院检查眼睛,迟迟,我真的不想看到你有事,悲伤已经太多了,算我求你!去吧!”欧阳清的神情满是哀伤,还有对她深深的祈求。
“好!”
……
她终于肯答应去检查了,欧阳清暗暗祈祷,一定不要让她有事。
假如非要有个人需要受苦,他愿意代替她承受一切的苦难和考验。
“会没事的,只是去做做检查,好放心。”他轻声安慰她。
白迟迟对他微笑了一下,说道:“是啊,当然会没事,我这么善良的人,疾病都不会靠近我。”
两个人刚说完话,门响了,欧阳远和辛小紫双双从门外进来。
“你们怎么来了?”欧阳清问道。
“清,你和迟迟从那么远赶回来,也累了,我和小紫在这里守着,你们去休息。你要守夜,明天再守。”
欧阳远拉起欧阳清,自己在姐姐身边坐下。
“小紫,你不是说要跟迟迟聊聊吗?你去吧!我想一个人陪姐姐说说话。”
“白迟,跟我去聊聊吧。”辛小紫拉起白迟迟,白迟迟看了一眼欧阳清。此时此刻,她太担心他了,虽然他看起来是那么正常,但是他在车上时那么痛苦让她心有余悸,她只想着陪伴他。
“你去,我没事的。”欧阳清挥了挥手。
“你们去我房间谈吧,我去姐姐房间坐一会儿。”
白迟迟和辛小紫两个人上楼进了欧阳清房间,辛小紫连珠炮似的话就轰了过来。
“你怎么这么白痴?你说,你还把我当不当朋友?你躲着他也就算了,你竟然连我也一起躲。你怎么这么没义气?你气死我了!”
“好了,小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不跟你联系的,我怕一旦联系了就让他们有迹可循……”
“你的意思是我会出卖你?”辛小紫气呼呼的问。
“你知道不知道,我就是因为欧阳清欺骗了你的感情,所以这六年来,不管我怎么对欧阳远动心,我都不肯嫁给他。我总跟他说他们欧阳家没有好人,要不是这次他姐姐过世,他悲伤过度,我死活都不会来欧阳家。你竟然还觉得我会出卖你,你真让我,我简直对你没话说了。”
辛小紫向来如此,她有什么话都要急着说出来,白迟迟没有拦她的话。
她心里对她是有愧疚的,她只想着自己远走高飞,却忽略了这丫头会找她,会想她,担心她。
所以她数落她,骂她一顿,也是应该的。
这世上也许就只有辛小紫这一个好朋友,会为她鸣不平,甚至还会牺牲自己的爱情。
“你说话啊!你个白痴,愧疚的连话也不会说了啊?”辛小紫的气还没消,终于看到好朋友,又觉得很高兴,小脸儿上的表情那个矛盾。
“对不起,小紫。”
“谁要你说对不起,虚伪!”辛小紫噘着小嘴,显然白迟迟一句对不起已经让她原谅了。
“我不是怕你会出卖我,我是觉得欧阳清就像个警犬似的。我要是留下一点儿痕迹,他早就找到我了。”
“那也是,他和欧阳远,都不是人。”辛小紫咬牙切齿的。
回想这六年以来她跟欧阳远你追我躲,侦查与反侦察的斗争,她还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怎么跟欧阳远扯到一起了?”白迟迟问。
她可没忘记欧阳远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年他都很瞧不起她来着,觉得她神经大条。
这个辛小紫,神经长的可怪,而且最要命的是极其的开放。
他们欧阳家好像都很传统的吧,怎么能接受得了小紫这样的女孩儿呢?她不是觉得小紫不好,她恰恰觉得她的挚友辛小紫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好女孩儿。
辛小紫一脸的骄傲神色,神秘兮兮地说:“你想不到吧?欧阳远那厮犯贱的很。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我说你被欧阳清抛弃了的那天,我很生气?我跑到这里来,找欧阳清算账,结果遇到了欧阳远。其实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天晚上我为了让你早点儿忘记欧阳清,给你下了药,想便宜一下邢键那老小子。”
给她下药?她的个神啊,白迟迟愣是半天合不上嘴,真有些不敢相信辛小紫这家伙还在她身上做过这么惊天动地的事。
“收起你那白痴的表情行不行?我给你下药又不是一次,其实我在这里吃饭那次,也给你和欧阳清下药来着……”
“我的天呐。”让她直接晕过去吧。
她确定,她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不是最佳损友吗?
“难怪那次李秀贤和蒋婷婷……原来是你捣蛋的。你这太,太……以后不准你这么干!”白迟迟正义感是超强的,辛小紫又怎么会不知道。
她可不觉得偶尔下个小药有什么了不得的,方法是什么都不要紧,达到善良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嘛。
当然,她的善良仅限于对她好朋友,别人怎么样,她不管。
“好了,知道了。别人对你坦白你还说教,我还没说重点呢。我们请邢键吃饭那晚,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喝了那杯药的人会是我。我明明看到你跟眼镜子把杯子都举起来了的。”
“啊,是这样的。我不想喝酒,所以举起来的杯子我又放下了。眼镜子就缠着我不放,要跟我玩什么游戏,他把我们两个人的酒放在背后让我猜哪杯是我的,我输了就要喝酒。结果我输了,我就喝了。”
辛小紫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姐,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命好,还是命太差了,我怎么就给你下药不能成功呢?唉,害的我喝了那酒以后,该死的碰到了混蛋欧阳远。他简直不是人……”
这句简直不是人,怎么那么让人有想象空间?
“他怎么不是人了?他欺负你?”
“我欺负了他!”
噗……那她怎么还说别人不是人呢?
“你想不想听过程?”辛小紫问,白迟迟红着脸使劲儿摇头,她没有那么重口味好不好。
“吓你的,你想听我还不说呢。反正总之那家伙还是个处男,我靠,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第二天,你猜怎么着?他想要给我一笔钱了事。我当时就怒了,我靠,只有我找男人,还有男人找我吗?我就甩给他两百块,让他滚蛋,还说他技术不好。”
“再后来呢?他开始追你了?”白迟迟追问道。
“我猜他也把我忘了大概,反正我是把他忘了。有一天晚上我正在泡一个小白脸,两人相约晚上去那个,不知道怎么好死不死的就撞上了那混蛋。他二话不说就把我扯走了,就像我是他女人似的。”
“反正他们兄弟两个人大概行事风格差不多,都粗暴的要命。那次是真的他把我欺负了,可能那天是我发情期,我没觉得他讨厌,还觉得他挺男人的。估计他是睡上瘾了,就是不许我跟别的男人有往来。我能听他的吗?我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跑,他就抓,控制了我六年,我都跑累了。”
白迟迟能听得出,她说跑累了的意思是想停下来嫁给他。
他家里一出事,辛小紫马上就来了,说明她爱上他了。
真为了她的事不结婚,她可要愧疚死了。
“跟他结婚吧,还跑什么,我们都不小了。尤其欧阳远,欧阳清不结婚,他也不结,欧阳伯伯估计都要急死了。”
“我还生他的气呢,不想谈婚论嫁。”辛小紫气鼓鼓的,说起结婚的事,脸色就不一样了。
“生他什么气?”
“上次我们两个人都脱了衣服,准备那个了。我忽然就想起了你,我问他,你觉得清那么做对吗?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理解清的做法,他做的对。”
“把我要气死了。我就再问了一句,如果换成是他,他会不会为了文若放弃我,他就甩出一个字:会。我靠,有这么说话的吗?我一脚就把他踹地上去了。”
这话真让白迟迟哭笑不得,欧阳清和欧阳远这两个人不愧是同一工厂出品的,嘴都是死硬死硬,怎么就那么能惹人嫌?
“迟迟,我猜欧阳清那混蛋也没有跟你认错吧?”
“认了。不过人家说了,要是时间可以倒流回去,他还是会那样选择。”
“我靠!让他们兄弟两个搞基去吧,我帮你找男人,你一个,我一个,把他们气死。”辛小紫咬牙切齿地说。
“行!听你的。”白迟迟微微笑了一下,只一下,脸色又严肃下来。
“我们还是等姐姐的事办完了再说吧,小樱小桃现在也可怜,我们多陪陪。”
“那是当然的,姐是那种没义气的人吗?好歹我还睡了他那么多次,总得负点儿责任吧。”
“走吧,你去陪陪远,我去看看清。”白迟迟说道,辛小紫点了点头。
她们心里好像都有些无奈,爱上欧阳家的男人,真杯具,放又放不下,在一起又有点儿不甘心。
欧阳清听到了白迟迟的脚步声,他收起所有的悲伤,从姐姐房间出来。
“谈完了?”他问。
“嗯。”
“休息吧,远要守着就让他守吧,明晚我再守。”欧阳清说道。
“你是到小樱小桃房间睡,还是……”
“我跟你一起吧。”她知道,这样的时候他不可能有心情干别的。
小樱小桃年纪小,睡的熟,她不在也不会有多大问题。欧阳清不一样,他把情绪全都憋在心里了,不在他身边,她总不放心。
“早点儿睡,熬夜眼睛又要不舒服的。”欧阳清的房间里,他轻声对她说。
“你也睡,你可能很多天都没睡好了,明天还有那么多事等着你处理,养足精神。”
欧阳清点了点头。
两个人并排躺到床上,他们重逢后的几天两人都睡眠很少,这一下疲惫至极,反而真的都睡着了。
白迟迟是被一阵轻啜声弄醒的,她骨碌一下爬起来,柔和的床头灯光照在欧阳清坚毅的脸上,他的脸满是悲伤之色。
“妈妈!妈妈!”他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着,声音不大,却是沙哑,沉痛,让她听了忍不住跟着流眼泪。
“妈妈,别扔下我。姐……姐,你别走。妈,姐,你们为什么都走了,妈……”他流泪了,流的特别特别凶。
也许是因为白天他总告诉自己他是个男子汉,他不可以哭,到了晚上,潜意识需要发泄吧。
白迟迟靠床头坐起,让他枕上她的大腿。
她像一个母亲一样轻轻地揉着他坚硬的发丝,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说:“不走,我在呢,别怕,有我在呢。”
欧阳清死死抓住她的手,嘟嚷了一声:“迟迟,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他醒了?
她继续抚摸着他的头发,轻柔地说:“什么都别想,以后再说。”
“妈,妈,别扔下我。”他又开始挣扎,很快满脸都是汗,满脸都是泪。
原来他并没有醒,在他的梦里,也会希望她别走吗?
他怕失去她,就像怕失去他的母亲和姐姐一样?
欧阳清,在你的心里,我到底重要不重要?
“妈!妈!姐!”欧阳清头剧烈的晃了几晃,忽然一下坐了起来。
“不要!不要!”他惊魂未定地吼叫了一声,血红着双眼打量自己房中的一切。
“你在做梦,清,你是在做梦。没事了,醒了,没事了。”
他愣愣地转过头,看着白迟迟,她坐在那儿,现在,他应该没做梦吧?
“迟迟,是你吗?你没走?”
“没有,我在呢,你接着睡,我在。”白迟迟的声音很温柔,像春风化雨一般温柔。
欧阳清转了个身,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第二天一早,欧阳清安排白迟迟立即去看眼睛,被她回绝了。
“清,我既然答应你要去检查,我是一定会去的。等姐姐的事办完了,我一定让你陪我去。不会差这一两天的,没事的。”
欧阳清没有勉强她,他和欧阳远一起继续张罗着办姐姐的后事。
三天以后出殡,亡人入土为安,亲人们的悲伤却不会那么快就过去。
小樱小桃明显比以前沉默了,白迟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们高兴起来。
...
第127章 你的眼睛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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