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大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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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准四处乱看,要记住了,跟其他女人都要保持距离,听到了没?”她伸出小手捧住他黝黑的脸,让他正视她。,:。
    “听到了,不过你得让我吃饱了,不然我保证不了。”
    白迟迟轻捶着大灰狼的胸膛,做了几下无谓的抗争后,又一次屈服于他强势的进攻。
    “啊,别,别来了。”她站立在木桶中,终于让她受不了地求饶了。
    欧阳清正在清理身体,忽然听到手机在卧室里响了铃。
    “我去接个电话,你在水里休息一会儿。”他叮嘱一声,几步从洗澡间奔出去,这铃声是欧阳家的,他每当听到这种铃声,心里都会很急,怕是文若有什么事。
    接起来,是张妈打来的,她的声音很急切。
    “我是张妈,文若小姐又发烧了。您上次不是跟我说,要是她……”
    “我立即回来!”
    他一边说着,跑到洗澡间跟白迟迟交代一声:“文若病了,我们必须得立即赶回去。你现在起来把衣服穿好到酒店门口等我,我去拿车。”
    急促地是说完,没等白迟迟说一句好,他就已经以闪电般的速度穿戴好飞奔出门了。
    白迟迟看的出他的焦急和担心,若不是他刚对她说过喜欢她,她肯定会认为他喜欢的是文若了。
    她是他妹妹吧,他着急也是应该的。
    白迟迟,你不该小心眼儿,你要跟他站在一块儿,为他身边的人做些什么。
    这么想着,她也快速擦干身体。
    她动作也算快了,等她下了楼走到酒店外面,惊讶地看到欧阳清的车已经开过来了,他的速度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白迟迟自己动手打开副驾驶的门跳上去,还没等她坐稳,欧阳清一脚油门踩上去。
    他的眉始终皱着,恨不得车能飞起来。
    行进过程中,白迟迟被他一个急刹弄的往前倒去,被他伸手按住了。
    “系上安全带。”他沉声命令道,眉头皱的更紧了。
    此时此刻,他完全不是那个跟她在水桶里面嬉戏的男人了,他变成了一个让她畏惧的人。
    知道他是太急了,她没说什么,默默地把安全带系好。
    欧阳家,欧阳百川亲自去文若房间,把她抱出来带她去医院。
    蒋美莲也在一边假装关切地嘘寒问暖,文若被高烧烧的已经没力气跟她客套了。
    文若刚被抱出来,欧阳清他们就赶到了。
    二话不说,他把她接过来,往她小脸儿上一看,烧的真是厉害,好像比上次还厉害了些。
    白迟迟跟欧阳百川蒋美莲夫妇以及张妈打了招呼,就跟在欧阳清身后,准备着随时帮忙照顾文若。
    到了军区医院,先量了体温后就做降温处理。
    “你们怎么来了?真是不好意思。”温度退了一些,文若从混混沌沌的状态中清醒了一点儿,虚弱地跟欧阳清和白迟迟说道。
    他的眉皱的更紧了,低声说了句:“你是在跟我客气吗?”
    她又看到他了,能看到他,哪怕让她生病她也高兴。
    这一次他的身边还有白迟迟,此时她正坐在她床边,给她做物理降温,表情认真极了。
    “清嫂子,辛苦你了。”她轻扯嘴角,客气了一句。
    这一声清嫂子叫的欧阳清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不出来的难过,好像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她的一丝嫉妒,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
    “别傻了,好好养着。听说你发烧了,清急的,一路狂奔回来的,我们都希望你早点儿好起来。”
    “嗯!”文若轻轻应了一声。
    清他是飞奔回来的,多危险,还是她不好,即使她不是故意的。
    “文若,这次发烧有点儿奇怪。我跟医生商量过了,想要给你做一次全身检查。尤其是磁共振……”她总是这么弱,欧阳清是真担心她生了什么重病,否则也不该发烧发这么勤啊。
    “不要!”她断然拒绝了。
    他在她床畔坐下来,靠近她,温和地说服她。
    “别小孩子脾气,检查了才知道有没有问题。有问题早些治疗就能彻底解决了,拖下去,结果往往是不好的。”
    “我不。”她的态度很坚决。
    “听话。”
    “文若,你就听清的吧,检查了我们也放心。”白迟迟也帮忙劝道。
    “是啊,文若,医生的意思是要排除大病的可能。”
    文若轻轻摇了摇头,坚持自己的看法。
    “假如真有大病,检查出来了也未必能治。人各有命,我不想受那么多的苦。顺其自然吧,不要勉强我,即使是要走,我也只想安安静静的来,安安静静的走。”她低低地说完,闭上眼,不看白迟迟也不看欧阳清了。
    这世上欧阳清最没办法对付的就是文若,她是那么纤细,仿佛他一句重话她都承受不了。
    她反对的事,就一定是反对的,即使他想要跟医生串通好,勉强她检查也不行。
    欧阳清在病房坐了一会儿,往欧阳枫家打了个电话,叫刘嫂把小樱小桃送到欧阳家。
    “白迟迟,小樱小桃马上就到,你也过去吧。”
    白迟迟轻轻摇了摇头,在木桶中他对她说出喜欢两个字的时候,她就已经认准了他。
    她要跟他结婚,她要跟他夫唱妇随,他留在这里照顾病人,她也要留下。
    “我陪你在这里照顾她,我是女人要方便些,再说我还是未来医生呢。”
    欧阳清点了点头,说了声:“也好。”
    这一夜,他叫了白迟迟无数次让她去睡,她都不肯,一直守在文若的身边,随时给她量体温降温。
    看她那样细心地照顾文若,欧阳清不禁为她的无私感动。
    难道她看不出来他喜欢的是文若吗?还是她单纯了,根本没往这上面想呢?
    她吃路边小女孩儿的醋,却不吃文若的醋,这丫头也是真奇怪和难得。
    天快亮的时候,文若的烧全退了。
    她睁开眼,对欧阳清说:“我想回家。”
    “你病还没好,等好了再回,好不好?”欧阳清像哄孩子似的哄她。
    她则努力撑起身子坐直,对他说道:“我想回去,看不到院子里的刺槐,我睡不着觉,让我回去吧。”
    “好,回去。”
    他说着,弯身把文若抱起来,叮嘱白迟迟把她的东西收拾好。
    “不行啊,清,她还没好呢,发烧会反复的。”
    白迟迟劝道,却见欧阳清已经抱着她往病房外面走了。
    “你带着东西跟上,我们回去治疗。”
    还是他忽视了,她一直闭着眼,他以为她睡的好呢。
    他是不该让她在医院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地方的,她完全可以在家里治疗。
    天还未全亮,一行人就回了欧阳家。
    文若总算在自己床上躺下了,她望着窗外的刺槐,微微地笑了,闭上眼睡觉。
    天亮以后欧阳清安排的几个医护人员就来了家里给文诊,她由于不肯做检查,不肯抽血化验,医护人员也没有其他办法。
    “欧阳先生,我们只能按照普通的感冒来治疗。也希望您能随时观察,她最近是不是还会有反复发烧,我还是那句话,建议去医院做全面检查。”
    他点点头,轻声说:“知道了。”
    “文若,这次就顺着你的意思,下次再发烧,你一定要听我的。”他语气依然温和,态度极其坚决。
    “嗯。”她点了点头。
    欧阳清让白迟迟安心在这里住下,继续辅导小樱小桃的功课,他要随时关注着文若的身体。
    蒋美莲和蒋婷婷最近没有惹事,是她们有些怕了。
    欧阳清在背后查她们的事,她们多少还是知道的。
    近期蒋美莲出现了流产先兆,不过她没有跟欧阳百川说,都是自己悄悄去外面打保胎针的。
    医生说,这一胎可能保不住,这对她来说可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对蒋婷婷来说,却反而是一件好事。
    她悄悄地跟母亲说:“妈,您想啊,这孩子生下来还未必有多健康呢,毕竟你们两个人年纪都这么大了。如果是保不住了,那不是谁撞掉了,谁倒霉吗?”
    蒋美莲这些年做梦都想要给欧阳百川生个孩子,让她在这个家彻底地翻身,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是坚决不想放弃的。
    “先别打这个主意,医生还没说就一定留不住呢。”
    蒋婷婷拉住母亲的胳膊撒娇道:“妈,您想什么呢?我这一辈子的幸福最重要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哪天您自己摔一跤,就说是白迟迟推的。你这么宝贝这孩子,欧阳爸爸不会认为是你故意要嫁祸给她的。您就为了我,牺牲一下嘛。”
    蒋婷婷的话让蒋美莲有几分不悦,她皱了皱眉,反问她:“你一辈子的幸福重要,妈的老年幸福就不重要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自私?”
    她没用过这么重的语气跟蒋婷婷说话,她顿时有些受不住了,眼泪扑刷刷地往下落。
    她没想到,母亲为了肚子里还没出世的孩子都舍得责备她了。
    要是孩子出来了,还是个男孩儿的话,以后还指望妈妈帮她?她就不值钱了,不是她唯一的孩子了。
    不,她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她肚子里的孩子,白迟迟,文若,凡是阻挡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他们不让她好过,她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心里恶狠狠地想着。她却明白,母亲是她此时唯一的筹码,她必须得取得她的信任,不能让她知道她的真实想法。
    她一边哭,一边低声给蒋美莲赔礼道歉。
    “是我不好,妈,我太着急了。我就是看不惯白迟迟那副样儿,就像她已经嫁给清哥哥了似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乖,妈妈给你擦擦泪,这么大的孩子还哭,羞不羞?”蒋美莲伸手给女儿擦了擦眼泪,劝慰道:“让白迟迟离开,也不是非要用我肚子里的孩子。你看文若生病了,她还跟着照顾呢,一定是不知道清喜欢的是文若。她要是知道了,还不自己就滚蛋了?”
    “是啊是啊,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真是难得的好时机,还是妈最厉害,最爱我。”
    蒋婷婷破涕为笑,脑海中想象着那个白痴知道清哥哥喜欢的是文若时的场景,一定会傻了眼。
    她是会哭呢,还是会闹呢?还是会默默地离开?
    不管是哪一种,最终胜利的,肯定是她蒋婷婷。
    ……
    蒋婷婷趁着欧阳清去公司的空挡,特意去文若房间探视她。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她问,文若摇了摇头。
    “不用。”
    蒋婷婷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白迟迟忙来忙去。
    坐了一会儿,文若和白迟迟都没跟她说什么,她也觉得无趣,就对文若说,要好好保养身体,注意休息,她先走了。
    “嗯,谢谢你来看我。”文若轻声对她说。
    蒋婷婷告别她出了门,就在走廊等着,没一会儿就等到了出来取热水的白迟迟。
    “白迟迟。”她轻唤了一声。
    “有事吗?”
    白迟迟没停步,而是冷淡地问了一句。
    她曾经认为她会变好的,可是上次的事,让她也看清楚了蒋婷婷的两面三刀。
    她现在身在欧阳家,不好对蒋婷婷不理不睬,不过她心里对她是有所防范的。
    “看来你对我还是有意见啊,我已经知道错了……”
    “没事的话我去打热水了。”她实在是不想再看她表演了,这样的话她对她已经说过两三次了。
    她再单纯总不是傻子,可以任她总是骗来骗去的。
    白迟迟的冷淡让蒋婷婷恨的咬牙切齿,为了达成目的,她还得堆起笑脸。
    “我只是有些看不下去,清哥哥喜欢文若,文若也喜欢清哥哥,你还能这么全心全意地照顾文若,真让我是打心里佩服你。换成一般的女人,肯定没这种肚量。至少我每次看到他们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我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白迟迟身体一僵,终于站住了。
    她转回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蒋婷婷,问道:“你说什么?”
    哼哼,淡定不了了吧?
    蒋婷婷心里有几分得意,就喜欢看她惊讶到不知所措的样子。
    她的表情出卖了她的心思,在她又一次说道:“我是同情你,你懂吗?文若就是戏演的好,才会骗了你。她喜欢清哥哥都好多年了,清哥哥也喜欢她,只不过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挑明了说。要是挑明了……唉,你也可怜。跟清哥哥都这样了,我看文若这两次生病清哥哥都赶回来照顾,她是故意的,就你看不出来。”
    白迟迟从最初的错愕中回了神,她的脸色越来越冷,越来越寒。
    在蒋婷婷以为她会放下手中的暖水瓶跑到文若房间去质问她的时候,白迟迟却忽然冷笑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真是因为同情我,还是想要拆散我和清?我相信他们之间的清白,我也相信文若的为人。像这样挑拨离间的话,你以后就别跟我说了。我还要去帮文若打水,再见。”
    这回换成了蒋婷婷错愕了,在她心里,白迟迟一直都是个愣头青。
    她那么好骗,怎么这一次没着她的道儿呢?真是气死她了!
    白迟迟扭回头走了,蒋婷婷还在她身后不甘心地说了声:“活该被骗,被利用,傻的无可救药。”
    她加快了脚步,很快去了厨房。
    厨房里没有人,她把水壶放到灶台上,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
    是,她明白蒋婷婷是想要无事生非,可她说的未必不是真的。
    她的话让她忽然想起从前的很多她忽略了的细节:欧阳清给文若买裙子时多小心翼翼,他跟她说话常常是那么强硬,对文若说话总是轻声细语。
    还有,他给她买熏香,让她喝玫瑰花。
    她是有多傻,才会从来没想过她只是一个代替品。
    为什么,他喜欢文若,文若也喜欢他,他不娶她,却要强行娶她白迟迟呢?
    欧阳清,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她忽然发现,心前所谓有的痛。
    她多希望蒋婷婷是在以前就提醒了她,那时候她没有喜欢欧阳清那么深,也没打算过嫁给他,好好做他的妻子。
    那时候她会无所谓,不会像现在这么伤心。
    我该怎么办?
    质问欧阳清吗?他只有昨天,再她执着的询问下,他才承认了一个喜欢。
    其实不用问他,她也已经知道答案了。
    毫无疑问,在他心中,她没有文若那么有分量。
    也许她才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假如那次在欧阳家吃饭,她没有傻乎乎的为了帮欧阳清而说出他喜欢的是自己,是不是当时他们两个人就互相表白了?
    欧阳清说过,欧阳远喜欢文若,他是碍于他弟弟才没有跟文若在一起吧。
    白迟迟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等到她再次来到文若面前的时候,她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
    她很想问文若一句,她是不是喜欢清,话到嘴边还是吞回去。
    既然他们都没有点破,她觉得自己不该点破,文若那么脆弱,她不想伤害。
    她想清楚了,即使文若真的喜欢欧阳清,她从不说,也没有表现出嫉妒她,可见她心是善良的,不像蒋婷婷一样,总想着破坏他们。
    对善良的人,最应该回报的就是善良。
    不管将来怎样,她现在承诺了要帮欧阳清照顾好文若,她就必须要做好,不能给生病的她增加心理负担。
    “来,多喝些水。”她细心地帮文若把水调成温温的,不凉也不烫,送到她手上。
    文若接过水,喝了一口,轻声说:“蒋婷婷跟你说什么了吧?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信她的话,她对不能嫁给清哥哥始终是耿耿于怀。”
    “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有些事我怕你不知道。比如清真的很喜欢你,他把你看的很重,希望你也能珍惜他。我想看到你们早一些结婚,生宝宝,等孩子叫我一声姑姑。”
    她声音一如既往的轻轻软软,白迟迟在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嫉妒,有的,只有纯真。
    白迟迟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这么好的女孩儿,她心里只为别人着想,是否也该有人为她想一想?
    她寄居在欧阳家,就像林黛玉寄居在贾府一样,这或许是她忧郁性格的成因。
    在这么一个“情敌”面前,白迟迟做不到你抢我夺。
    思想斗争了很久,她才接了文若的话。
    “清把你也看的很重,我看得出来。”
    文若的小脸儿从松弛的状态一下子变的紧张了,她审视着白迟迟的脸,异常认真地问她:“我不是他的亲妹妹,他这么对我,你会生气吗?如果你会吃醋,我告诉他,让他以后别对我那么好。我也可以打电话让远回来,主要是我怕远回来,清就要回部队,你们相处的时间就少了。唉!”
    这声叹息让心软的白迟迟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她连忙冲她笑了笑。
    “你这个傻丫头,说什么呢?你身体不好,不管是要谁来照顾你,大家都义不容辞。我很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喜欢你。”
    “真的吗?”文若抓住她的手,小脸上有几分激动。
    “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很怕你会误会我和清。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感情上形同兄妹,但毕竟不是兄妹。只要你不生气就好,我就放心了。”
    “不会,放心吧。要是累的话,就躺一会儿。”白迟迟轻柔地说完,扶她躺回床上。
    她自己心里也奇怪,文若身体就算是差了一点儿,也不至于感个冒,发个烧就虚弱的这么厉害。
    她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很没力气。
    有时候她说话的气力好像都不够,清说的对,她真应该做个全身检查。
    文若是觉得很疲劳,躺回床上,很快就睡了。
    没多久欧阳清也回来了,见文若睡了,便让白迟迟跟他出来。
    “她怎么样?今天发烧了吗?”在走廊上他问白迟迟。
    “没有。”
    “她要是说了哪里不舒服,你一定要随时给我打电话,发信息,知道吗?”他走在前面,自顾自地说着,白迟迟忽然有些心酸。
    随时能够跟他联系,她好像也没有这样的权限。
    没听到她的回答,欧阳清放慢了步子,等她跟上来。
    “我的话你听到了吗?”
    “欧阳清,我们去你房间谈谈吧。”她的话音很轻,不想让门内的文若听到。
    “行!”
    欧阳清前面走,白迟迟后面跟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去了欧阳清的房间。
    蒋婷婷在自己卧室的窗帘一角看到两个人比前几天疏远,心内暗喜。
    “你坐,怎么了?”他问,这两天为了照顾文若,他和白迟迟很少单独沟通,晚上也没睡在一起。
    他想,白迟迟可能是觉得自己忽略了她吧。
    “欧阳清!”
    “你喜欢的人是文若,是吗?”她轻声问,欧阳清怔了一怔,随即反问她:“怎么想起问这个?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我只想知道,是还是不是,希望你能正面回答我。”
    “是!”他沉声答道。
    她的心在听到“是”字那一刹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击,痛不可当。
    强压住流泪的冲动,她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
    “你是因为欧阳远,才没有对她表白?”
    “嗯。”
    “你最喜欢的人是她,那我呢?”她的眼中终于克制不住地泛起泪光,她多希望他们是两情相悦,在她爱上他的时候,他也爱上了她。
    “我算什么?”她眉头皱的紧紧的,连心也揪的紧紧的。
    “我也喜欢你,你跟文若在我心里是不同的。”
    “是,是不同的,你跟她说话永远轻声细语,一句重话都没有。你对我呢?喜欢和喜欢的确是不同,我懂了。欧阳清,爱情是不能勉强的。你不要因为跟我已经那样了,就对我负责任。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我祝福你们,祝福你们!”艰难地说完这几个字,白迟迟泪如雨下。
    曾经那么多年没哭,不知道为什么,遇上了欧阳清她的泪腺变的特别发达。
    她不舍得离开,即使知道他喜欢的是文若,她好像也舍不得离开他,她这是怎么了?
    “文若她不会喜欢我的,你别想那么多了。”
    “如果喜欢呢?”她执着地问:“如果喜欢,你是不是就要跟我分手了?”
    欧阳清没说话,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许这就表示她说的是对的,她为什么要等待着他去做选择。
    “我明白了,我不会等那一天。欧阳清,我选择先跟你分手。”她说完,就转回身,不想让他看到她伤心绝望的模样。
    “你明白什么?站住!”他沉声喝住了她,走到她身边,很郑重地凝视着她的小脸,说道:“白迟迟,我已经说过了喜欢你,也说过要跟你结婚。就算此时此刻我知道文若也喜欢我,我也不会再动摇曾经做过的决定。我们走到今天,我不会辜负你。当然了,你也有选择的自由。当年一场大火,文若的父母为了救我和远葬身火海,我这辈子对她都有照顾的责任。你要是觉得实在没有办法接受,现在离开也行。我会给你补偿,会让你以后都过的无忧无虑。假如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也要你明白,我跟文若不会有超出兄妹限度的事,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
    这一刻白迟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对文若那么小心翼翼。
    她的事,他全都那么上心,原来他欠她的,欠她父母,欠她一个完整的家。
    傻欧阳清,他背负着那么沉重的债,一定很累吧?
    此时此刻,她竟忘记了,他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对她是多么不公平。
    她的眼中只有他异常严肃的脸,她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看不到他有笑容。
    “清……”她轻柔地开口,伸出手摸上他的脸。
    “你很累吧?”她问。
    只轻轻的四个字,就让欧阳清多年来隐忍着的内心最脆弱的角落暴露出来,他累,他的确是累的。
    不过他是男人,他总告诉自己,他再怎么样都没有文若的心十分之一的苦。
    他心里有些晦暗,随即又敞亮起来。
    他的女人到底不同于别人,这时还把注意力的焦点放在他身上,他怎么能不感动呢?
    欧阳清摇了摇头。
    “我不累。”
    白迟迟双手捧住他的脸,有些伤感地问他:“如果我走了,你会忘记我吗?你……你会想我吗?”
    问出这句话,她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几乎不哭的白迟迟,她的眼泪是让欧阳清震撼的。
    她一定是伤心了,换成任何一个女人也接受不了她喜欢的男人心里装着别的女人。
    她会走吧,她一直吵着要离开,现在更不会留下来了……
    清,请你一定要说会想我,只要你说一句,我就不顾一切飞蛾扑火地跟你在一起。
    哪怕他心里有文若,她也认了。
    欧阳清凝视着她的脸,很想说会想她,当然会想。
    最终,他没有说出来。
    他相信,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再勉强也是没意思了。
    文若这么虚弱,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什么重病。
    说不准他要照顾她一生一世,他怎么能奢求一个女人有那么博大的胸怀呢?
    他没说话,他的静默再次让白迟迟心痛不已。
    “这次我是真的明白了,没关系的,想不想都没关系。我反正对你也没什么感觉,一直都不想嫁给你。正好,等文若好了,我就离开。我要事先声明啊,不是我还想赖在你身边呆几天,而是文若跟我说了。她说希望我们两个人好好的,结婚生孩子,让孩子跟她叫姑妈呢。我估计这个时候走,她怕要多心。所以……”
    “她真这么说吗?”欧阳清问。
    他的问话让白迟迟的心又是一窒,但这一次她掩盖住了自己的真实情绪。
    “是,我骗你干什么?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会说什么的。”
    “我怕文若已经醒了,我去看看她吧。”白迟迟轻声说完,抬手抹干了泪。
    她走到门口,听到欧阳清沉声说了句:“等等。”
    “还有事?”她没回头。
    她甚至不敢看他,她怕自己很没气节,很没出息地扑进他的怀抱里,求他留下自己。
    “你每天还是跟我住在一起,在离开之前。如果你不想我碰你,我不会碰。”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分开了,还要我跟你住在一起?也是为了让文若别那么担心吧,她苦涩的想。
    她怎么猜得到欧阳清真是舍不得她,哪怕搂着她,不亲热对他会是一种煎熬,他也愿意煎熬着。
    至少那样他还能就近看着她,闻她的气息,听她的声音。
    从前不觉得,这次他真感觉到她要走了,他不能再霸着她了,他才发觉比他自己想象中更离不开她。
    “好。”她轻应了一声,扭开门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欧阳清和白迟迟在人前还是恩爱如常的模样。
    她对文若的照顾,欧阳家上上下下都看在眼里,欧阳百川对她的看法更是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从心里认可了白迟迟,也私下里嘱咐欧阳清赶快把事情办了。
    组织上面对他要结婚的申请已经批了,他随时可以跟她结婚。
    审批下来的事,欧阳清没有跟白迟迟提起。他也想提,又怕她拒绝,他作为一个大男人,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蒋婷婷有些奇怪,明明都已经挑拨离间,上次也看到效果了,怎么好像又没影响他们的感情呢?
    她暗暗地在琢磨新的策略,不想再指望母亲了。
    几天后,文若烧退了,好像身体也恢复了很多。
    除了虚弱,没什么问题了。
    她把欧阳清和白迟迟叫到身边,感谢他们的悉心照顾。
    “没事你们就回姐姐家吧,那边清静。”她说。
    欧阳清还想坚持留在欧阳家照顾,她坚持不肯,语气还很强硬,他也就没有勉强她了。
    “好吧,我们明晚回去。”他答应道,她轻轻点头。
    白迟迟想,这就意味着,这是她在他身边的最后两天了,不禁生出了几分伤感。
    他也是这样的想法,不自觉地看向白迟迟,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纠缠,而又匆匆的避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们两个人这两天是怎么了?”文若不放心地问白迟迟。
    “没怎么啊,很好。”她笑着说。
    “清?”她转头问欧阳清,他则上前搂住了白迟迟的肩膀。
    在他接近她的一刹那,她就觉得有股说不出的喜悦,她多希望,这副有力的臂膀能永远这么环着她。
    他曾经是那么强势,非要把她抓回来不可,她真想他永远那么强势。
    “都是她说的,让我别在你面前表现的太亲热了。其实我们很好,你别担心。我们先回房了,这白痴好像有些累,让她回去睡会儿。”
    他还叫她白痴,应该没什么事吧,文若想。
    两人默默地回房,谁都没说话。
    “我明天就走。”白迟迟打破了让人压抑的静默。
    “嗯。”他轻哼了一声。
    这两天他已经派助理在办她离开的事了,包括给她的房产,给她父母名下的房产,车,配备的照顾他们的司机保姆,他其实早已经在着手安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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