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军事上的一途,恐怕没有人能够比英国公更加有言权,何况这件事情皇帝陛下已经明旨昭天下,还会有谁再继续去触那个霉头!
虽然大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小题大做,但是毕竟没有任何的违制之事,所以就算有些人想要作,也没有办法。
东宫。
自从那天太子拜访过英国公府,然后貌似不欢而散之后,东宫便一直闭门,即便是东征之事,太子殿下也未曾说过任何的意见,只是东宫的这种态度,似乎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而有心人也察觉到,英国公此次东征带去的两员副将,也都和雍王府关系不浅,相反的是,和东宫关系较为亲厚的裴行俭,这一次则被排斥在了东征的名单之外……
“戴师不必着急,此事并非如外界传闻的那般!”
前殿之中,李弘抬起手虚虚的压了一下,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戴至德,脸上却是浮起一丝温和的笑意。
说实话,这几天东宫闭门谢客,外界又议论纷纷,着实是让戴至德又几分担心。
是以今天东宫刚刚收了名帖,戴至德便拉着张文瓘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只是看到李弘依旧镇定如常,他悬着的心便放下了一半。
“外界传闻,殿下和英国公不欢而散,随后政事堂便接到了英国公的奏折,接着便是陛下明旨告天下,事情着实来的太快,的确是让老臣有些措手不及,只是眼下看来,此事想必英国公是征求过殿下的意见的,事情究竟如何,还请殿下明示!”
坐定之后,戴至德微微沉吟,便开口问道。
的确,这件事情来的太快,以至于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虽然如今李弘一脸镇定,但是不得不说,外界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流言,让戴至德心中也有几分担忧。
不过戴至德的脑子转的倒是快,虽然李弘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想起以前军方一贯的态度,便已经猜出此事可能是英国公和太子殿下商议的结果。
不料这句话之后,李弘的脸色却是变了变,神情当中也有些不自然,沉默了片刻,方才严肃的说道。
“此事不可外传!”
而戴至德此刻也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因为以前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见到过李弘如此慎重。
只是无论如何,他也想不明白,这一场在军方预估当中几乎必胜的战役,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不过尽管如此,戴至德和张文瓘还是对视一眼,慎重的点了点头。
“其实前日孤到英国公府去,并未和李师产生任何分歧,至于这几日闭门不出,不过是给外界看的而已,目的是为了让李师的帅位落下的更加顺利罢了!”
见此情景,李弘微微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不过这句话却是让戴至德更加疑惑。
“殿下说的是雍王府?可是刘仁轨和薛仁贵分明都是亲厚雍王之人,他们参与此战只会有好处,而不会有任何的坏处啊?”
李弘黯然了片刻,轻声说道。
“孤那天到了英国公府才知道……李师已经时日无多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是惊坐而起,一如李弘刚刚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一样的反应。
…………
“事情便是如此……”
李弘将英国公府中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戴至德,最后却是叹了口气说道。
“李师之所以将刘仁轨带出长安,是希望裴行俭将军能够尽快接掌军方,只是这单单调开刘仁轨,恐怕还不够,想来英国公必有后手,只是……”
片刻之后,戴至德先从震惊当中醒悟过来,却是皱起眉头开口说道。
“只是如此一来,长安城中的局势恐怕是要变一变了,往常军方不偏不倚,但是如今若是裴将军接掌的话,以他和殿下的关系,恐怕军方即便不想参与此事,别人也不会相信啊!”
要知道,过度的接近军方,可不是什么好事!
当初李治在朝会上的那一场雷霆大怒,直到现在戴至德都记忆犹新,但是若是真的裴行俭接手李绩的的位置之后,恐怕李治的防备之心会更加严重,这对于东宫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虽然戴至德十分担心,但是奇怪的是,李弘却好像并不在意,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轻轻摆了摆手说道。
“此事戴师暂且不必担心,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眼见李弘明显是不想多谈这件事情,戴至德先是一阵愕然,随即便是眉头紧皱,只是却未曾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而李弘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反倒是转头对着张文瓘问道。
“张寺卿,今天和戴师一同前来,可是鸿胪寺的案子有了进展?”
要说戴至德和张文瓘的关系虽好,但是二人都位高权重,平时也是十分繁忙,今天两人联袂前来,不可能仅仅是为了询问东征的情况。
而这长安城中除了东征的事情,恐怕最要紧的就是鸿胪寺中突厥可汗遇刺的案子了,即便是现在,王方翼依旧带领这东宫六率的人马在鸿胪寺外把守着。
虽然这些日子,李弘没有提起此事,但是却是一直命大理寺在勘察,他自己也在暗中关注,昨日有消息传来,说是阿史那伏念已醒,李弘便知道张文瓘恐怕今天就该来了……
“殿下英明,昨日遇刺的阿史那伏念醒来之后,老臣的确是立刻便前去询问了,所以今日方才过来呈报殿下!”
“他可曾说了这件案子究竟是谁的手笔?案的具体细节可曾问清楚了?”
李弘脸色凝重,开口问道。
“回禀殿下,阿史那伏念的确醒了,但是老臣在他的口中也没有获悉过多的细节,对于遇刺一事,他自己也是含糊不清,这一点着实让老臣感到有些奇怪,至于此案究竟是谁的手笔,老臣倒是有几分猜测,只是有些拿捏不准……”
顿了顿,张文瓘轻声开口道。
只是口气当中却是带着一丝犹疑。
“张寺卿请讲!”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