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双方营寨都亮起了灯笼火把,把那里照得通明,人人都在严阵以待。⊥,
曾头市东边营寨的帐篷里,苏定与马茹英衣不解带的坐在灯下,桌子上放着两杯清茶。
马茹英轻叹一口气道:“唉,明天真不知道怎么面对鲁达大哥。”
苏定劝解道:“夫人,鲁达大哥今天在阵上明明认出了我们来,这才撤兵的,这证明他心里还是念着与我们之间往昔情谊的。可惜鲁大哥误入歧途,明天对阵时,你可要好好劝劝他,尽早脱离那梁山贼窝。”
马茹英摇摇头道:“鲁大哥一向爱憎分明,他上梁山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苏定道:“是呀,但那该劝还得劝得,总而言之,我们应该尽到自己的责任,在这关键的时刻拉他一把,让鲁大哥回头是岸。”
马茹英道:“夫君,这场战斗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苏定道:“也用不到几天的,只要坚持上个三五日,青州、凌州两路援军一到,那些梁山贼人就会不战而退的。”
苏定、马茹英那里知道,青州、凌州的两路援军早就被吴用派出大刀关胜,小李广花荣,带领着两支人马击退了。
看了看夜已近三更时分,苏定对马茹英道:“夫人,看来今夜可能没有什么战事发生的,你还是倒在床上歇一会吧。”
马茹英道:“夫君,为妻不累,还是你整日操劳,我在这里盯着,你去床上歇歇吧。”
两个正在相互推让之间,就听到对面梁山的中军大寨中响起了“咚咚咚”三声号炮之声。
苏定闻声叫喊道:“不好,敌军发起进攻了。”提起大枪推开门就向外冲出,那知当前一阵箭雨飞来,苏定身中数箭大叫一声气绝身亡。
马茹英飞身扑了过去,抱着苏定的尸体大声叫喊道:“夫君、夫君,你醒醒呀,你醒醒呀。”
这时营帐外“唿啦”围上了几十名身穿梁山号衣的喽罗兵,
鲁智深分开众人走了上前,见此情景,大声喝道:“谁让你们放箭的。”
马茹英站起身来对鲁智深道:“和尚,你真得就是鲁达大哥吗?”
鲁智深点了点头道:“阿弥陀佛,不错,洒家正是那鲁达。”
马茹英悲痛欲绝的指着苏定的尸体道:“天那,你怎么这么的不开眼呢。”
鲁智深低头道:“阿弥陀佛,马姑娘都怪俺,都怪俺。”
马茹英痛苦的摇了摇头道:“大哥,茹儿谁都不怪,要怪,也只能怪这是上天的安排。”
这时马茹英身后的帐篷里传来了一阵孩子的啼哭声。
马茹英凄惨了一笑道:“鲁大哥,还请你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一场的份上,将我那女儿抚养成人。”说着抽出腰间的宝剑朝着苏定的尸体叫道:“夫君等等为妻。”话音未落横剑自刎,一头栽倒在苏定的尸体旁。
鲁智深冲进了帐篷里看到床上坐着一个哇哇啼哭的婴儿,便急忙抱在怀里跑出帐篷外,对几个喽罗后喊道:“快,把这对夫妻的尸体搬进帐篷里去。”
娄罗兵们那敢怠慢,七手八脚的把苏定与马茹英的尸体抬到帐篷里,鲁智深从喽罗兵里夺过一支火把扔进帐篷,帐篷立刻燃烧了起来。
鲁智深口颂佛号道:“阿弥陀佛,苏兄弟,马姑娘,你们去西方世界作夫妻吧,那里没有杀戮,更没有洒家这样的朋友。阿弥陀佛!”说着虎目中竟然滚落下了两颗泪珠。
正在曾头市中军大帐指挥的史文恭一看,梁山兵马分四个方向打来,已方的败局已定,急忙手提亮银方天戟,跳上照夜玉狮子马,向西门杀去,正遇到霹雳火秦明引军杀来。
火光中霹雳火秦明看到史文恭冲了过来,举起手中狼牙大棒拦住去路大声喝道:“狗贼,你往那里逃。”
史文恭冷笑一声道:“跳梁小丑,也敢如此叫嚣。”挥戟迎着秦明冲了过来,两个人来来往往打了二十多个回合。
霹雳火秦明虽然勇猛异常,但那里是无影神戟史文恭的对手,一不小心,躲闪不及,被史文恭的无影神戟上小月牙把屁股划了个大口子,疼的秦明哎呀大叫一声打马跑了个无影无踪。
史文恭急于突围,也不追赶,打马继续向西逃出,转眼之间就逃出了大约有二十多里。
前面一片树林子里猛然闪出四五百名喽罗兵,一起点亮手里的火把,火光中只见一个身穿黄金麒麟甲,手中麒麟枪,跨下麒麟马的人在前面拦住史文恭去路道:“三师弟,你走不了了,快下马投降吧。”
史文恭勒马抬头一看,认识!
来人正是自己的同门大师兄玉麒麟卢俊义,便道:“呸,卢俊义,你真是白披了一张人皮,妄费了师父教导的心血,不心思报国,却投奔了梁山的反贼,我史文恭与你势不两立。”
玉麒麟卢俊义被无影神戟史文恭骂得面红耳赤。
因为,玉麒麟卢俊义理亏呀。
卢俊义恼羞成怒的道:“好你史文恭,不听我卢俊义的良言相劝,你以为自己能过得了我这一关吗?”
史文恭哈哈大笑道:“哈哈,卢俊义,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但我就是死也要落个清白之身,而不能让你那样苟且偷生,当了反贼。别废话了,看戟!”催马向前挥戟便刺,卢俊义也挥动着麒麟枪迎了上来。
两人打了十几个照面,史文恭向对方脸上虚幌一戟,玉麒麟卢俊义急忙提马闪避,史文恭乘机打马就跑,那知道浪子燕青手提齐眉棍,向照夜玉狮子马的两条前腿打来,史文恭急忙一提马闪躲了开。
这时卢俊义骑马从后面追了过来,一枪正刺在史文恭大腿上,把史文恭从马上挑落下来,旁边的喽罗兵们一拥而上,把史文恭抹肩头拢两臂,紧紧捆绑住。
史文恭怒目圆睁,破口大骂道:“卢俊义,你这个师门叛逆,你不会得好死的。”
卢俊义押着史文恭,燕青牵着那匹照夜玉狮子马来到了中军大帐。
宋江一看心头大喜,急忙下令将曾长者的一家满门抄斩,然而把曾头市抄掠一空,米麦粮食全部装上了大车,收兵回山。
就这样,因为一匹所谓的宝马,梁山的兵马就在宋江的指挥下,打下了曾头市,将原来繁华的市井变成了一片瓦砾废墟。
鲁智深抱着苏定与马茹英留下的孩子,看着这片瓦砾长叹一声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是什么狗屁的替天行道。”
宋江回到了梁山大寨,来到忠义堂上;往那中间的虎皮交椅上一坐高声喊道:“来人,把史文恭给我带上来。”
两名在北京大名府归顺了水泊梁山的刽子手铁胳膊蔡福、一支花蔡庆推着五花大绑的史文恭走了进来。
宋江一拍桌子道:“史文恭,你给我跪下。”
史文恭哈哈大笑昂然道:“宋江狗贼,我史文恭这一对膝盖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怎么能向你这个黑不出溜的跳梁小丑下跪,真是痴心妄想。”
宋江一看史文大义凛然,急忙自嘲道:“嘿嘿,不跪就不跪吧,史英雄,我宋江是个惜才如命的人,只要你能归顺我水泊梁山,过去的事情咱们可以既往不咎。你可愿意!”
史文恭怒目而视道:“呸,宋江,闭上你的臭嘴,史文恭宁做刀下鬼,也不当梁山贼。你以为我像某些人一样贪生怕死吗,再过二十年,我史文恭又是一条好汉。”
宋江一挥手,豹子头林冲分开众人来到史文恭眼含热泪面前道:“师弟,你就归顺了梁山吧!”
史文恭道:“二师兄,你上梁山那是被奸臣所逼,我不恨你,小弟只希望你能洁身自好,不要与这些屑小之徒们同流合污最好。”
豹子头低着头黯然神伤的退了下去。
这时玉麒麟卢俊义厚着脸皮走上前道:“师弟!”
史文恭呸的一口唾沫吐在了卢俊义上脸上道:“呸,谁是你的师弟,亏你还有脸上前来,我没有你这样无情无义的师兄。滚!”
玉麒麟卢俊义红着脸退到了一旁。
宋江一看,这史文恭真是油盐不进,铁了心的赴死,便道:“来人,摆香案,请上晃天王的灵位,将史文恭开膛摘心,祭奠被那射死的晃天王的亡灵。”
铁胳膊蔡福、一枝花菜蔡庆将史文恭绑在柱子上举刀就要刺下。
史文恭道:“且慢,我有话要说。”
宋江一听摆摆着道:“怎么,你想明白了。”
史文恭轻蔑的冷笑道:“我只是想说,晃盖并非死在我的手里,我史文恭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做事敢作敢当,晃盖绝对不是我射死的。”
宋江气急败坏的叫喊道:“别听他胡说八道,赶快动手。”
史文恭哈哈大笑道:“怎么样,宋江你害怕了吧!告诉你,如果二十年后你不死,我史文恭就是来世为人,也要回来找你报仇的。”
说着扭头看了看卢俊义一眼道:“卢俊义,我真替你感到可怜,一位名满江湖的英雄玉麒麟卢俊义,不好好作人,却跑这里跟着个人面兽心的宋江后面摇尾乞怜。可悲呀可悲!”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