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了酒馆的正堂坐下,张青对站在旁边的伙计道:“还不赶快叫厨房做些上好的酒菜端上来,站在这里傻看什么,是不是又想挨捧。○”
那名伙计道:“掌柜的,都说不知者不怪,我马上就去。”说着就屁巅屁巅的中了出去。
张青道:“鲁大哥,刚才都怪我不是店内,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误会。”
鲁智深呵呵笑道:“呵呵,这也怪不得你手下的伙计,是俺自己不小心露了财。二娘可好!”
张青道:“好,好,她现在去前面的集市去买些东西,马上就会回来的。鲁大哥,俺听说你在京城里当上了什么虎威大将军,这怎么出家当了和尚了呢。”
鲁智深道:“别提那撮鸟的虎威大将军了,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重和二年俺率领兵驰援西北边关永乐城,那想到皇帝受到童贯、高俅等贼子的蛊惑,硬是不发救兵,弄的永乐失陷在西夏人手里,高俅与童贯两人却说俺畏敌不战,将洒家贬到了渭州。这是什么道理。”接着又将自己打死镇关西出家的经过说了一遍。
张青一拍桌子道:“原来是这样。大哥,我看你在代州那儿就上了那赵员外的当了。”
鲁智深道:“我能上那赵员外什么当?”
张青道:“大哥,你心地纯朴,总是往好处想别人,可是别人却不会好好对待你的。我想那是赵员外怕你对那个金伯的孙女弦儿动了情,所以才送你去五台山出家的。”
鲁智深道:“是吗?俺可对那弦儿没动任何心思的。”
张青哈哈大笑道:“哈哈,这我张青想信。大哥,你是正人君子,当然不会动那心思,可是恨得就是那赵员外,害得你出家当了和尚。”
鲁智深憨厚的笑道:“嘿嘿,其实当和尚不错的,也有酒喝有肉吃。”
张青看了看鲁智深道:“大哥,难道你真得就不后悔。”
鲁智深道:“后悔什么?”
张青道:“看后悔当和尚啊!”
鲁智深道:“当和尚也好,无牵无挂的。再说了俺那五台山文殊寺里智真长老师父说了,俺有慧根将来必能成正果。”
张青道:“大哥,我看你是被那个老和尚洗脑了,张青问你,正果是什么?”
鲁智深摸着脑袋道:“正果是什么,这俺还真得好好想想。”
张青道:“看看,你也不知道吧!”
鲁智深猛然“啪”一拍大脑袋道:“兄弟,谁说俺们不知道,俺想起来的,正果就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正说着孙二娘提着一只篮子走进屋子里道:“那里来的和尚,在这里善哉善哉的!”
张青急忙上前接过孙二娘手里的篮子道:“二娘,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孙二娘看了片刻道:“这位大和尚好生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的。”
鲁智深站起身来道:“阿弥陀佛,贫僧未出家前的俗名叫鲁达。”
孙二娘吃惊的睁大眼睛道:“啊!你说你是鲁达哥。”
鲁智深道:“二娘,贫僧正是鲁达!”
一听这话,孙二娘的眼泪“刷”的就流了出来道:“这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人,把二娘的鲁大哥弄成这个样子。”说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伏在桌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张青走过来拍了拍孙二娘的肩道:“二娘事已至此!你就别哭了!”
孙二娘抬起头来看了看张青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好端端的鲁达大哥被作弄成这样,还不让老娘我哭两声吗!”
这时,伙计端着酒菜跑出过来。孙二娘一把抓过酒壶,将大碗里倒满酒道:“鲁大哥,喝酒!”还没等鲁智深端起碗呢,她自己“咕嘟”一声将那大碗酒一干而尽。然后把酒碗“啪”的扔在了地上摔的粉碎,趴在桌子上又大哭起来。
张青搓着两只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鲁智深站起身来道:“阿弥陀佛,二娘,别在哭了,哭得和尚俺心烦意乱的。”
孙二娘这才上住的哭声长叹一声道:“唉!大哥!真没想到一别多年,我们竟成了僧俗两道。”
鲁智深道:“阿弥陀佛,二娘。咱们喝酒!”
说着坐了下来端起大碗,一连干了三大碗酒。
此时,无须多言,只能拿酒来麻醉一个自己的神经。
此时,不须言语,因为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出家,身落僧门,相伴的只有木鱼青灯,条条大路能通天,修成正果能几人。
俗间没有了鲁达,僧门多了个智深。
江湖有佛,佛在江湖。
这酒,鲁智深、张青、孙二娘整整喝一天。
第二天,鲁智深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裹,对张青、孙二娘道:“张青兄弟,二娘妹子,洒家告辞了。”
张青道:“大哥,你这是去那里?”
鲁智深道:“俺也不知道要去那里,就去做个行脚的僧人吧,到处走!”
孙二娘道:“大哥,就这样漫无边际的走,走到那里才是个头。”
鲁智深苦笑道:“五台山不要俺,大相国寺也回不去了,不这样走,那又怎么办。”
孙二娘道:“大哥,你总是这样孤独一人在江湖上四处飘荡,实在不是个好办法。二娘介绍你去个落脚的地方,只怕你不肯。”
鲁智深道:“和尚本来是四海为家,有个落脚之地总比那到处飘荡强许多,还有什么肯不肯的?”
孙二娘道:“只是那里是强人所占据的山寨。”
张青道:“二娘,你说得莫非是那二龙山。”
孙二娘点点头道:“不错就是那二龙山。”
鲁智深道:“二龙山是什么地方?”
孙二娘道:“二龙山属于山东青州管辖的地界儿,那上面聚集的一伙强替天行道的好汉,为首的一位叫金眼虎邓龙。曾经是二龙山上宝珠寺的主持,后来蓄发还俗,带领着手下的那些和尚们将宝珠寺改为山寨,邓龙就在那里的山大王。”
鲁智深道:“看来这个邓龙原来是与俺一般的和尚。”
张青道:“二娘,你胡说什么,邓龙虽说是替天行道的好汉,可再怎么说那也是个强盗,鲁大哥怎么能上山落草呢。”
鲁智深哈哈大笑道:“哈哈!张青兄弟,俺倒觉得去那二龙山是可以的。你看看俺,现在恐怕连那强盗还不如呢。他们还有个落脚之地,俺连个窝都没有呢。”
孙二娘道:“这么说大哥你愿意去二龙山了。”
鲁智深道:“愿意,俺一百个愿意。”
孙二娘对张青道:“既然鲁大哥愿意去那二龙山,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去给金眼虎邓龙写封书信去。”
鲁智深道:“二娘妹子,原来你与那个邓龙早有交情呀。”
孙二娘道:“大哥,这那里是我的交情,那是你张青兄弟的交情。你坐下来,我慢慢与你说说其中的缘由。”
鲁智深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道:“好好,洒家也正想听听这邓龙是什么样的好汉呢。”
孙二娘于是就与鲁智深说起邓龙的人与事来。
金眼虎邓龙本是二龙山旁边一座村庄佃户人家的孩子。可是在他刚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爹就因为上山采药时被毒蛇咬了一口,结果是不治身亡。
邓龙的母亲就含辛茹苦一个人把小邓龙拉扯到了七岁,谁知道就在邓龙八岁那年,他的寡母有得了场大病撒手西去,邓龙这个从小就没爹的孩子一下子就成了父母双亡的孤儿。
邓龙年纪幼小失出了双亲,又没有劳动能力,只能到处流浪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乞讨生活。
就在小邓龙十岁那年,他乞讨流浪到了二龙山下,被正要下山的宝珠寺的主持方丈悲慈大师看到了,经过询问悲慈大师看小邓龙年纪那么小就没了父母,实在是可怜,就将让他在二龙山宝珠寺里当了一名打扫佛堂的小沙弥。
又过了两年,悲慈大师把他收为了徒弟,并将自己一身的武艺悉心传授给了他。就这样小邓龙在悲慈善在师的教育下渐渐长大成人。
十九岁那年邓龙奉师你悲慈大师之命,前往洛阳白马寺游方,所谓的游方就是到那白马寺进行短期培训学习。
邓龙在洛阳白马寺培训学习结束后,在返回二龙山宝珠寺的途中,得了一场所大病,竟然昏倒在了张青与孙二娘开的小酒馆的山脚下,结果正被下山去集市上采购的张青看到,张青便把邓龙背回的酒馆,悉心照料的一个多月。
就这样邓龙回到了二龙山后,念念不忘张青对自己的救命之恩,经常写有书信问候。两人的关系是越处越密切。
邓龙回去二龙山宝珠寺后,来想在那里一心向佛,为悲慈方丈养老送终,可是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彻底打碎了他的梦想。
一天,二龙山主持方丈悲慈大师下山访友,回来时在半路上遇到了当地县城的知县出巡队伍。
悲慈大师听到衙役的吆喝之声急忙闪让在路旁,但由于年迈,腿脚不够味灵敏,闪的稍慢慢的一些,那知县就悖然大怒,指使衙役们将老方丈按在地上狠狠的打了三十大板。悲慈大师虽然武功高强,但却虔诚于因果报应之说,认为自己挨打这是前世因缘,所以也不反抗,咬牙随了三十大板。
悲慈大师堂堂一名主持方丈无缘无故的挨了三十大板,不由的气火攻心,再加上屁股被打的皮开肉绽,回到寺院里后,就卧病在床,邓龙四处寻医问药也不能把老人家的生命挽救了回来,结果不到半年的时间,悲慈方丈就奔往的西方极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