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儿,你现下是本王的小太监,你该唤本王主子。,:。”
萧君烨的这句话刚刚落下,萧无尘的脸上“唰”的就红了起来。
他虽然看不到自己脸上的红晕,但是,那样热热的感觉,他却是能够细细的感觉得到的。
他心中想说,他才不是小太监,明明他是有根的,怎么能和小太监一样呢?他明明只是暂时穿了一身太监的衣裳而已,怎么就成了萧君烨的小太监呢?
还有,叫“主子”甚么的,皇叔是当他们在戏台子上唱戏么?
“皇、皇叔。”萧无尘努力镇定了一下,让自己脸上的火.热尽量退散,两手像是防备似的支撑着萧君烨强壮精悍的身体,“别闹。”
萧君烨闻言,低低的笑了出来。
声音有些沙哑,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
“不对,你还没叫本王主子。”萧君烨像是上瘾了一般,一面用身体抵着萧无尘,让萧无尘无法躲避他,一面伸出一只手,在萧无尘热热的脸上抚、摸了起来,“瞧,尘儿,你的脸红了。”
“所以,你也是想要唤本王主子的,是不是?”
萧无尘:“……”这二者之间难道有甚么隐蔽的他看不出来的必然的联系么?为何他甚么都不知道?
“乖。”萧君烨还在一字一句的诱哄萧无尘,“你叫了本王,本王今晚,甚么事情都听你的。”
萧无尘:“……”总觉得哪个地方有些奇怪。
他努力定了定神,才道:“该是你这样叫我才对。对,该是你叫我才是。”
“傻。”萧君烨声音很低,“待到你坐了那个位置,皇叔不是每日都要那样称呼你么?不止如此,皇叔还会日日跪在你的脚下,你只是今日穿着小太监服侍候皇叔一晚,又有何不可?”
晕乎乎的萧无尘:“……”皇叔的话,好像听起来是有那么几分道理来着。
“乖,尘儿,叫一声。”萧君烨矢志不渝的继续哄着身前的人。
他想,他只要听到萧无尘的那一声“主子”,就能够有勇气去做另外的那件事情。
——虽然就是萧无尘甚么都不说,如今的黑暗之中,孤男寡男待在一处有床的小房间里,他也是能够做出那件事情的。
但是,只要一想到他向来放在心尖尖上、一向宠爱呵护只恨不能捧在手心里的小太子,穿着平日根本不会穿的小太监服,可怜兮兮又乖巧顺从的唤他“主子”的模样……哪怕黑暗之中,他并不能完全看清楚萧无尘如今的模样,萧君烨只要一想到如此,只恨不能将眼前人,干干脆脆的搂在怀中,揉、捏到自己的身体里。
“尘儿,无尘。”萧君烨的声音里仿佛带了蛊一般,诱.惑而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顺从,“乖乖的,嗯?”
萧无尘只觉脸上、耳朵上、身上都开始发红发烫,仿佛是那油锅里的虾子一般。
然后他的心口处,竟也开始发烫发热,再接着,那心口就开始慢慢的不受他的控制。
心都不受控制了,脑袋、嘴巴,自然也就都不受控制了。
于是萧无尘晕乎乎之中,仿佛听到了自己轻若蚊蝇、却又吐字清楚的声音。
“主子。”
只消这两个字,萧君烨就觉此生,他便是死在萧无尘手中,亦是绝不后悔。
他高高在上的小太子,他捧在手心的小太子,却能如此叫出这个称呼,如何不是,当真将他放在了心上?
萧君烨心中如是想着,就把贴在门板上的少年压得更紧,然后一手按在门板之上,一手扣住少年的后脑勺,就有些凶狠、焦急却又疯狂而怜惜的亲吻了上去。
虽是黑夜之中,可到底还有些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因此萧君烨准确无误的亲上了萧无尘的双唇。
紧接着,就是强势的攻城略地,步步逼近,绝不肯给对方任何反攻的机会。
萧无尘呆愣了好一会,直到自己已经被吻得头晕目眩之时,忽而不知想到了甚么,蓦地使出全力,开始想要推开眼前和身前的人。
奈何他自幼身子就不如寻常人,哪怕最近几年开始锻炼身子,又如何比得上日日闻鸡起舞的萧君烨?
更何况此刻的萧君烨,早就疯魔而痴狂了。
他只恨不能将萧无尘吃进肚中,从此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萧无尘!
萧无尘瞪大了眼睛,恐慌失措的盯着跟他唇贴着唇的男人。
他是回过神来之后才开始睁开眼睛的,而这个男人,似乎是从头到尾,都一直在睁着眼睛,看着他脸上的每一丝的变化。
幽深,执着,痴狂。
这样的目光,萧无尘从未在任何人的眼中看到过。
就算是在他前世下令鸩杀萧君烨的时候,也丝毫不敢去看那时跪在地上的萧君烨,而是漠然转过身,冷漠的下了命令,随即,就让人将萧君烨拖入大牢。
根本没有去看萧君烨。
他在被萧君烨吻着的这一刻,心中忽然在想,他彼时杀萧君烨的时候,萧君烨那时的目光该是怎么样的?
也是这样的……幽深、执着而痴狂么?
这个念头在萧无尘心中已转,他就立刻清醒过来。若是彼时萧君烨当真这样看了他,而他也看到了萧君烨的目光。
萧无尘想,他那时定然不只是要下令鸩杀萧君烨了。
萧无尘正走着神,却忘了萧君烨一直都在盯着他,看他的神情。
他一走神,萧君烨就察觉到了。
然后萧君烨就将那只原本按在门板上的手收了回来,开始抚、摸萧无尘的脸颊、脖子,顺着光滑的脖子,试图去解那身小太监服的衣扣……
萧无尘蓦地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用尽全力去推身前的人,然而身前人纹丝不动!
萧无尘心慌之下,干脆咬了萧君烨的舌尖!
萧君烨动作一顿,原本癫狂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
就是这个时候!
萧无尘猛地将萧君烨推开,抬手就扇了萧君烨一巴掌!
“啪”的一声,皮肤与皮肤的快速而猛烈的撞、击声,在黑夜之中,显得格外清楚。
二人同时一怔。
萧君烨彻底清醒过来,一双幽深的眸子,变得越发冷静起来。仿佛刚才颇为疯狂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萧无尘亦冷静下来。
正因为他迅速冷静了下来,所以才没有立刻这个房间,而是垂下眸子,将自己被萧君烨解开的衣扣重新整理好。
只是方才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太大,一时之间,他竟有些手抖。
“我来吧。”萧君烨的声音响了起来。
同时,他也抬起了手。
萧无尘没有躲避。
萧君烨这才当真为萧无尘扣好了衣扣,整理好了揉乱的衣衫。
依旧是一身小太监服。
只是原先衣衫整齐规规矩矩的小太监,变成了如今的反复遭受了一场蹂、躏的可怜却又固执的骄傲着的小太监。
萧君烨重新点了蜡烛,就看到了如今的萧无尘。
他心中知道,自己方才是吓到了萧无尘。
他喜欢萧无尘喜欢了太久,然而身份的差别,好南风的与众不同,还有萧无尘对皇位的野心,对萧氏家族流传百世的执着,以及他自己的真实身世……
如是种种,都让萧君烨在平日里又太多太多的隐忍。
隐忍太多,一朝暴发,自然就出了事情。
萧君烨虽然不后悔今日的作为,但是,他吓到了萧无尘也是事实。
所以即便是挨了那一巴掌,他心里也是不怨萧无尘的。大约这是因着他潜意识里知道,如果不是萧无尘咬他那一口,打他的那一巴掌,在这样的一个晚上,面对着穿着小太监服的小太子,他大约当真会做出一些他曾经夜夜于梦中幻想过无数遍的事情……
萧君烨冷静了下来,不再提及其他,而是说起了回洛阳城的事情以及他的怀疑。
萧无尘便也不再说其他的事情,仿佛刚才的那一吻还有萧君烨穿过他的衣裳碰触他的肌肤的事情统统都是虚幻一般,开始认真和萧君烨商量起那些事情。
“……应当,只是一个局。父皇疑心极重,他从前疑心诸王时,就曾经设下诸多陷阱,逼得我从前的那几个皇兄不得不跳,也不舍得不跳。如今父皇能忍我到如今,看着我将边境的军功拿到手中之后,才开始动手设局……已经是待我足够宽和了。”
萧无尘低声说道。他心中努力把萧君烨今夜带给他的今夜竭力挥去,开始想承光帝从前待他的各种好。
然而想着想着,再思及承光帝如今竟是开始对他设局“考验”他。萧无尘心情又忍不住的低落起来。
“或许父皇,只是看在母后面上,才会容我到如今。”毕竟,承光帝并非好.色的昏君,他虽然做不到对母后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在母后生了他之后,承光帝的确鲜少去后宫其他妃子处也是事实。
萧君烨却是扯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无尘忘了,废太子是如何不得不逼宫的事情了么?”
萧无尘一怔,随即沉默下来。
萧君烨虽然不忍,但仍旧道:“废太子彼时,毕竟是元后所出,其文治武功,皆很是出色。一手字更是写的颇有大家之风。膝下嫡子嫡女庶子皆有,废太子妃更是世家闺秀,将东宫打理的也是极好。废太子即便是在五王夺嫡时,也是处处忍让,可即便如此,五王夺嫡之后,陛下处置了剩下的参与那件事的一子二女之后,就盯上了废太子。”
萧君烨看到萧无尘面无表情的模样,知晓萧无尘向来对承光帝颇为濡慕敬仰,根本不愿相信甚至听到承光帝不好的话,但他稍稍一顿,仍旧开口道:“废太子彼时年岁并不算大,且废太子性子温和,也不是争强好胜之人。即便是再让他多做二十年的太子,废太子也不会平白生出要逼宫杀父一事。可是,废太子那等性格之人,末了却仍旧做出逼宫一事,并且惨败。”
萧无尘依旧不语。
萧君烨叹道:“想来废太子当年,也是不得不逼宫。甚至废太子明知此事是局,但仍旧不得不行这件事情。”
因为那个时候的承光帝,已经逼迫的废太子不得不行此举。
而承光帝彼时会这样做,一来是因五王夺嫡,当真对自己的儿女大失所望,二来么,承光帝那时才四十出头,又如何容得下格外优秀的储君?尤其是这个储君,还是他不到二十岁时所生的元后嫡长子?
那时的承光帝即便是当时不担心,但他未必不会不担心再过二十年后,他已经是六十几岁的老人,而废太子则是四十岁的正值壮年的年纪。
他那时因此而要逼废太子造反,妄图废掉自己的这个极其优秀的储君,然后重新再生儿子,着实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承光帝那时大概也没有料到,他废掉太子之后,在皇后的劝解下,广纳妃嫔,仍旧生不出一儿半女,直到他焦躁之下,封了废太子的嫡子为元王,后又对诸王有了些打算之后,皇后才有了身孕,生下了身子孱弱的萧无尘。
这等事情,原本是秘辛。寻常人轻易探查不得。
但是萧君烨太过看重萧无尘,自然是想尽了法子去查当年废太子一事,中间又有废太子的人故意将消息透了出来,萧君烨几经验证,才确定这些消息的真假,从而选在今日,承光帝明显在给萧无尘下套,妄图设下陷阱给萧无尘的时候,把这些事情告诉给了萧无尘。
然而萧无尘的心中,承光帝从来都是一个好父皇。他幼年几次生命垂危时,彼时母后身子也不好,都是父皇整夜整夜的守在他身边,前世时,他因沈氏设计,莫名背上了“不孝”的罪名,后又身体中毒,身子格外孱弱,甚至连子嗣都不能留下……可饶是如此,父皇仍旧顶着众臣的压力,将皇位传给了他。
而这一世,他刚重生回来的时候,也是依靠了父皇对他的宠爱和看重,才能将那等“不孝”的罪名去处,才能免去了中毒一事……萧无尘如何会不敬重他的父皇?
可惜今日之事,饶是萧无尘心中想要为父皇辩解,却仿佛是白白长了嘴巴,竟是说不出半分话来。
萧无尘想,或许他的心里,大约也是知道,父皇看重他是真,但是,父皇忌惮他的事情,同样也是真的。
甚至父皇还不惜利用自己身子不适,日日服用丹药的事情,企图设下陷阱给他,妄图让他私底下赶回洛阳城,等到他赶回洛阳城后,父皇则会在明面上迎接后来伪装他的人回洛阳。
到时候,真的太子早一步私下潜入洛阳,假的太子跟随在后……岂非是太子狼子野心,竟也学起了废太子一事,妄图对君父如何?
到时候,想来父皇即便是不废掉他,也会将他这次在边境的军功还有之前的好名声,全部抹去。
萧无尘心中长长一叹。
“莫要多想了。”萧君烨最是看不得萧无尘难过,见状想要伸手去安慰萧无尘,却又不敢伸手,只能将自己是双手握紧,放在膝上,道,“既然咱们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陛下的主意就会不成事。陛下虽然疑心颇重,但陛下如今膝下只有你和八皇子还有废太子三个儿子,废太子自不必说,陛下既废了他,自然不会再用他。八皇子容貌尽毁,年纪还小,如何能担当大任?陛下只要经此一次,知晓你并无觊觎皇位之心,想来就不会再多做甚么。”
这话却只是安慰的话了。
只是事到如今,萧无尘也只能这般想。
不过,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还是道:“皇叔忘了,父皇宫中,还有一位妃嫔有孕。如今,正大着肚子呢。”
萧无尘所说,正是和云平皇贵妃同时有孕的那个宫女。只不过,那个宫女因为有孕一事,已然被册封为妃嫔。虽然位分不高,那道长所说的“仙人转世”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关系。不过,也正是因着这两个缘故,她如今才能保下肚子里的孩子,正在宫中安心养胎。
甚至在云平皇贵妃赐封号的时候,她也因曾经是云平皇贵妃身边宫女、魏阳侯沈家的家生子的缘故,被提高了位分,封为碧贵人。
碧贵人是跟随云平皇贵妃一起进宫的宫女,因此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她能怀上肚子里也这一胎,也完全是巧合——当初云平皇贵妃想法子留下了陛下之后,却没想到那道长送给陛下的重振雄.风的“丹药”太过勇猛,云平皇贵妃伺候不得,只得拉上了身边宫女服侍陛下。
云平皇贵妃甚至在事后给了这宫女汤药后,可即便是这样,碧贵人运气好了也拦不住,到底是怀了龙种,并被陛下迁居别宫。
碧贵人本就是奴婢出身,战战兢兢,生怕有人害了肚子里的孩子。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原本陛下对她不闻不问,云平皇贵妃因肚子里的孩子是仙人转世的事情也跟看不到她似的,可是现下云平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现下还在做小月中,这位皇贵妃和陛下,却竟然同时注意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日日垂询,唯恐一日忘了她们母子。
碧贵人心中恐慌,待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却也不敢出屋子半步。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贵人急甚?”她身边的宫女见状,只笑,“您单单看到了云平皇贵妃对您的孩子的看重,竟是没有看到陛下对您和孩子的看重么?您没瞧见,皇贵妃在您身边派了人之后,没过两日,陛下就重新赐了人下来,三两句话就把皇贵妃放在您身边的人给打发走了。陛下这意思,您还瞧不懂么?”
碧贵人一怔,抓着那宫女的手道:“甚、甚么意思?都说一孕傻三年,我如今心里头,竟是半分主意都没了。好妹妹,说与我听可好?”
那宫女连道不敢,却是顺着碧贵人的意思,二人一同坐了下来,小声说了好一番话,末了叹道:“云平皇贵妃虽说从前是贵人的主子,但是,云平皇贵妃如今骤失腹中爱子,年岁又大,膝下的八皇子那张脸又被毁成那个样子,封地也被陛下褫夺。想来皇贵妃如今心中最想的,就是能再多个儿子出来。有了儿子,将来才能有封地,才能离开这牢笼似的皇宫。可是,皇贵妃要儿子,却是要的一心只向着她的儿子,她不需要一个有着自己生母的儿子。”
碧贵人脸色一白。
那宫女又道:“不过,皇贵妃不要儿子的生母,陛下却是要的。您只要好好听陛下的话,将这个孩子好生生下来,您自个儿也好生保养身子,何愁没有将来?”说罢,她就拿出了自己的荷包,将荷包里的丹药拿了出来,道,“您瞧,陛下就是吃了道长的丹药,才能六十多岁,依旧勇猛不减。可见道长的丹药是好的。这是奴婢特特从道长那里求来的,花了好一番功夫呢,贵人,您快些吃了吧。吃了它,您就能好生把肚子里的孩子给生下来了。”
碧贵人看着那颗丹药,心神忽而恍惚起来。
驿站之中。
萧无尘和萧君烨谈完政事,萧无尘却是不便当夜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只是他也不愿意就这样和萧君烨同榻而眠,因此便端坐着,道:“我心中有事,不能安眠。皇叔先睡罢。”
萧君烨站起身来,眸子只盯着萧无尘不动,半晌才道:“今夜之事,皆是我心中所求所愿,只恨不能夜夜如此。你若怪我,也是应当。只是……尘儿,你那一巴掌,只能让皇叔暂时清醒。只要你需要皇叔留在你身边,那么,今夜的事情,将来就会再次发生。甚至……”
发生到何种程度,他亦不能控制。
萧君烨顿了顿,继续道:“你若当真不喜,待你登上那个位置,便将皇叔贬谪了,从此远离你,也就是了。但是,只要你留皇叔在身边,皇叔心中,只会想要对你做更多更过分的事情。”
他说罢,就探过身,凑在萧无尘的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粗.哑地道:“皇叔心里,从来都是把你当成妻子。想要对你做的事情,也是该对妻子做的。你若怨我,也是应当。只是……皇叔改不了,也不能改。”
“留下我助你,心中视你为妻;或是将我赶走,无人骚扰于你,这两种选择,皆在你,不在我。”
第37章 抉择(伪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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