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秦岭在中南海召开媒体发布会,当场便为肖家惨案翻了案,而肖亦寒和肖离漠做为肖家仅剩的两名子弟,在众多媒体的见证之下,接受了以秦岭为首的C国领导班子及以顾昌荣为首的国安部等人的鞠躬。,。
这是C国欠他们肖家的。
他们受得起。
三天之后,宁家十年前陷害同僚罪名落实。同时,倒卖军火罪也证据确凿,一时之间,宁家从顶峰跌到了万丈深渊。人们提起宁家,无不是狠狠地‘呸’上一声,再骂一声畜生。
第五天,以宁浩为首的所有宁家涉案人员都得到了无期徒刑及二十年十五年这样的刑罚,京都宁宅‘门’庭冷落,惟一没有受到任何牵连的宁倾晚不知所踪。
…………
第六天,顾桑与秦时一行人直飞G城。在飞机上,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重。今天这个结果,肖亦寒一个人,孤独地走了十年。
肖亦寒与肖离漠也跟他们一架飞机,两兄弟脸‘色’很平静,并没有什么喜极而泣的表示。然而每个人都觉得心酸。他们都不知道,如果肖家兄弟的事情是降落到自己的身上的话,他们能不能像肖家兄弟一样,一个在敌人身边潜伏了十年,另外一个,则在深山老林里孤独地作着准备。
他们是好样的。
但这些表达敬佩的话,顾桑他们就是说不出口。说出口之后又怎么样呢?那些无辜地死去的肖家人,已经再也回不来了。还有最最无辜的水盈盈,也一样回不来了。
顾桑这几天变得很多愁善感,回想起十年前她会落泪,回想起自己任‘性’的这八年她会落泪,现在是只要一想起肖家人,一想起水盈盈,她就想要哭。
明明,她就不是这样脆弱、泪点这样低的‘女’人啊!
“我们不需要同情。”肖离漠在那边突然开口,看着顾桑的眼神非常不悦,“所以,不要自作多情地为我们流眼泪。”
顾桑看过去,立即又垂下了头,“抱歉。”
“不需要!”肖离漠冰冷地移开眼光,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娇气,跟之前在部落里见到的时候一点都不像,实在是‘浪’费了当初大哥教她的时间了!
秦时不悦地移眼过去,目光沉沉:“肖离漠。”
肖离漠不作声,闭起了眼睛不理会他们。
顾桑便更觉难过了。下飞机之后她便直接坐顾家的车回去了,回去之后连跟父母拥抱一下都没有,便直接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并没有人上来打扰她。
每个人都那样自然地给她留出了悲伤与难过的时间,他们在主楼那边,准备着她最喜欢吃的食物,云明海与云之初早早地就过来了,这会正跟随后前来顾园的肖氏兄弟细细地说着话。
一个小时之后,顾桑神‘色’如常地下楼,见了肖亦寒,她低声地喊了声教官,便乖巧地坐在云明海身边,脸‘色’淡然。
肖离漠向她看了过来,顾桑回视。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并且有越来越旺迹象。
一分钟后,肖离漠移开目光,而顾桑则将头靠在了云明海的手上,微微地眯了眯眼:嗯,有家人在身边,什么都行。
“亦寒,小漠,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云明海对于昔日同僚的这两个孙子,如今看来是越来越怜惜起来,肖凤生虽然古板,但却是正直的,肖凤生在世的时候他们相‘交’虽然不多,但彼此之间都是欣赏的。
肖亦寒正‘色’道:“暂时还没有特别的打算。我跟小漠都想尽快回肖宅住。”即便那里面已经没有他的亲人了,那也是他的家。
肖离漠却表示说,他这些年已经开始经商了,未来想要在回G城发展什么的。云明海立即表示,如果肖离漠回G城发展,一定让云之初给他最好的资源。
闻言,肖离漠低低地笑了声,然后道谢。
在云明海面前,他就是一个诚朴的大男孩,虽然也已经30岁了,但毕竟一直是在部落里长大的,云明海觉得他特别需要照顾多一点。
顾桑却微微地皱眉,在部落里这个肖离漠所表现出来的完全跟今天不一样!他到底是在计划些什么?
顾桑与肖离漠互相看不顺眼,这是在场每个人都看得出来的。然而并没有说出来。
从顾园出来,肖亦寒对肖离漠说:“小漠,别跟小桑过不去。她是个好‘女’孩。”
肖离漠哼了声道:“你还不打算跟她讲水盈盈的事吗?”
“不打算。”肖亦寒说,“盈盈于她而言,是最特别的朋友。”
况且,水盈盈已经死了。人死了,那些曾经欠下的债也便一笔勾销了,再追究起来,也不过是徒增伤悲而已。顾桑那样敏感又脆弱的孩子啊,不应该再受这样的打击了。
“那么,你也不打算跟她说,你对她的感情?”肖离漠停了下来,两兄弟在路灯底下四目相对,一个眼神打着打量,一个眼神微微有些闪烁。
肖亦寒握了握拳头,突然便笑了起来:“我会说的。但不是现在。”他笑得轻快,“我不想让她同情我。”
更重要的是,肖亦寒觉得自己自卑了。
肖离漠于是默然。
两兄弟出了顾园,便慢慢地沿着道路往酒店走,这一路他们聊了很多,聊从前的趣事,聊以后的美好,就是不聊这些年来大家的艰辛。
不管经历了什么,今天,他们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做回一个肖家人了。
…………
秦时与秦易山在书房里相对而坐,一老一少面容皆是严肃如冰。
“阿时,你太冒险了。”秦易山无法想像当时的情形。
秦时摇了摇头:“爷爷,这是我们欠肖家的。该还。”而且,他并不算冒险,冒险的是肖亦寒本身。
“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秦时答得肯定,“这是我对他的承诺,也是对爷爷你的承诺。”
“十年了,我才终于敢说自己无愧于心。”秦时在自己爷爷面前难得地泛红了眼,“爷爷,十年前的那个夜晚,这些年来一直压得我透不气来。爷爷,我做梦都在想着今天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