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露不堪鞭挞,情.欲消退后,昏昏沉沉的睡去。
欲望消解之后,蓝天雨通身舒爽,正想在床上歇息片刻,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急促的呼喊声:“少尊主!少尊主在里面吗?尊主的修炼密室有外敌闯入,已经发出了求援的信号,余婆到处找不到您,您在里面吗?”
“是梅剑吗?我在里面,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就过去。”
蓝天雨应答一声,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向外面赶去。李清露也已经被惊醒,但她现在不知该怎么面对蓝天雨,没敢出声,等到蓝天雨走后,这才起身穿衣。
等到蓝天雨赶到假山之前,余婆等人都在这里焦急的等候,不知该如何是好?
隐藏在假山中的密道,是灵鹫宫的禁地,除了童姥和蓝天雨之外,其他人未得命令,不能擅闯,否则会受到严厉的制裁。
“尊主发出求救信号,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现在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少尊主,您快进去看一看吧!”一见面,余婆就焦急的禀报。
“你们守好出口,我马上进去看一看。”
匆忙叮嘱一句,蓝天雨快速进入密道之中。
密道里到处都是机关发动的迹象,陷阱、滚石、乱箭,似乎都没能阻挡来人,蓝天雨不敢耽搁,继续快速前行。
等他穿过重重机关,来到童姥闭关的密室之外,远远的,就听到了激烈的打斗和谩骂声。
等他两个起落,来到密室之内,童姥的惨烈状况,让他大吃一惊。
童姥的左腿竟然已经被齐根砍断,密室内到处都是殷红的血迹,在李秋水的逼迫之下,童姥已经岌岌可危,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
见此惨状,蓝天雨心中有些自责,要不是他被春.药所迷,沉溺于情.欲之中,也不至于错过童姥的求救。童姥的左腿仍然血流不止,显然是刚刚被斩断,要是他能早来片刻,当能阻止童姥的此次危难。
此时不是内疚自责的时候,蓝天雨凌空出指,六脉神剑全力施为,不留一丝情面。
眼见就能把童姥斩于剑下,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蓝天雨竟然及时赶来,李秋水心中大为惋惜。
既然事不可为,李秋水当机立断,不在纠缠,一边抵挡蓝天雨的攻击,一边向密室外面退去。
“天雨,你马上把这个贱人击毙!只要你击毙了她,师伯马上传你‘生死符’的奥秘。”童姥一脸的狠戾之色,眼中的恨意有如实质。
已经退到门外,正要转身离去的李秋水,听闻此言,停住脚步,她缓缓回过头来,伸左手揭开蒙在脸上的白绸,露出一张雪白的脸蛋。
蓝天雨一声惊呼,只见她脸上纵横交错,共有四条极长的剑伤,划成了一个“井”字,由于这四道剑伤,她右眼突出,左边嘴角斜歪,说不出的丑恶难看。
李秋水道:“许多年前,有人用剑将我的脸划得这般模样。师侄,你说我该不该报仇?”说着又慢慢放下了面纱。
虽然蓝天雨早就知道此事,但是看到李秋水白皙的脸上那纵横交错的丑恶伤疤,还是有些震惊。
童姥断腿处血如潮涌,却始终没有晕过去,她看到蓝天雨久久无言,怕他受到李秋水的蛊惑,说道:“不错,她的脸是我划花的,但这是她罪有应得!我......我练功有成,在二十六岁那年,本可身体长大,与常人无异,但她暗加陷害,使我走火入魔。你说这深仇大怨,该不该报复?”
看到童姥和李秋水互相仇视、狠戾凶恶的样子,蓝天雨叹息一声,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师伯和师叔都已经是耄耋之年,可以说时日已经无多,何必还纠结于以往的仇恨?仇恨越深,你们各自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大,这是何苦呢?”
“我和这个贱人不死不休!哪怕还剩下一口气,我也要先把她弄死才甘心!”童姥眼中的怨毒,让人惊心。
李秋水咯咯笑道:“师姐恐怕今生今世也难以如愿了,你本就只有两尺高,现今又只剩下一条腿,以后还是不要再说这样的大话了,免得惹人发笑。”
童姥今生最大的遗憾和忌讳就是她的身高,现在被李秋水如此嘲笑,心中的恨意愈发深沉,他再次对蓝天雨命令道:“你赶快把这个贱人杀死!只要你做到了,我不但把‘生死符’尽数传给你,这些年的修炼心得,我也不做一丝保留,全部对你倾囊相授。”
蓝天雨来回看了看两人,说道:“我可以为师伯护法,不让师叔在这个时候加害你,但是你要我杀死师叔,请恕我难以做到。”
看着童姥那冒火的双眼,李秋水大感畅快,一阵哈哈大笑后,说道:“师姐可能还不知道,师侄已经和我的孙女一床双好,不需几日,我和师侄就要亲上加亲,师侄要喊我一声祖母了。师姐你说,你拿什么和我比?”
说完之后,又是一阵畅快的大笑。
童姥脸色阴沉,双眼冒火,讥讽道:“你这个贱人,到死也改不了****的本性,竟然拿自己的亲孙女施展美人计!你用出这种下贱的计策,就算把自己的孙女送上床,又有什么用处?这种不贞之人,顶多就是一个丫鬟小妾的命,想要当上逍遥王妃,那是你痴心妄想罢了!”
李秋水得意的看了童姥一眼,毫不介意的说道:“看来师姐还是对我不够了解,要是没有几分把握,我怎会忍心让我那宝贝孙女受委屈?不知师姐平日是否翻阅过本派的医典,是否听过‘迷情和合香’?”
童姥大惊失色,她惊声问道:“你竟然研制出了‘迷情和合香!‘迷情和合香’只是一个残方,你竟然研制成功了?”
震惊之后,童姥随即骂道:“果然是贱人做派!也只有你这种贱人,才会去下苦功研究这种龌龊东西。难怪当年你这个破了相的丑八怪,竟然还能勾引西夏的那个狗皇帝,原来是用了这种龌龊手段,师弟竟然还能看上你这个贱人,他真是瞎了眼!”
李秋水不为所动,叹息一声,说道:“我研究‘迷情和合香’,本来是想用到师兄的身上,让他再也离不开我,再也不会痴迷于一尊玉像,而忽视我。可是师姐却生生毁了我的一生,你把我弄成这副丑八怪的样子,你让我有何面目去见他?就算我仍然能让师兄痴心与我,那又有什么用?”
李秋水的眼中露出一抹极为痛楚的神情,然后继续说道:“师姐的武功始终胜我一筹,又有一大帮的贱婢爪牙,凭借我一人的力量,今生今世也没有报仇的希望。反正我没脸去见师兄了,干脆委身于西夏皇帝,借助西夏一国之力,来对抗你,难道还不能让我大仇得报吗?”
接着又是叹息一声,李秋水哀婉的看向蓝天雨,无奈说道:“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偏偏师侄要偏帮这个狠毒的恶妇,让我始终无法如愿。要不是清露倾心于你,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希望你以后一定要善待她,千万不要让她受委屈。”
蓝天雨沉默无言,什么话都没有说。
等李秋水离开之后,蓝天雨准备给童姥治伤,但童姥摆了摆手,自己动手点穴止血之后,又拿出金创圣药“九转熊蛇丸”服下。
二人久久无言,半晌之后,童姥这才说道:“‘迷情和合香’很厉害,在此迷药之下,阴阳和合的两人,都会彼此钟情对方,除非在事先服用过李秋水那个贱人的解药。”
对于童姥的担心,蓝天雨很清楚,说道:“师伯放心,我有百毒不侵之身,那‘迷情和合香’对我无效,你不必担心我会对李清露言听计从。”
“竟然还有此事?......李秋水那个贱人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随后,童姥一阵哈哈大笑,只觉得心中畅美难言,全身上下无不舒爽,就连腿上的伤势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笑罢,童姥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送送李秋水那个贱人。可惜我身有腿伤,真想亲眼看一看那个贱人后悔莫及的样子,倒是可惜了。”
等蓝天雨返回李清露的客房,李秋水也在等候他的到来。
一见面,李秋水就热情的说道:“师侄快请坐,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定要多亲多近。”
等蓝天雨落座之后,李秋水看到孙女欲言又止的样子,自己嘱咐她的话,她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心中暗暗着急。
又和蓝天雨敷衍了几句,李清露仍然一言不发,李秋水只得说道:“天雨呀,清露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我跟她说了今天的经过,刚才她一直担心我的安危,让我很是感动。”
然后又扭头对李清露说道:“你不是有话要对师兄讲吗?趁着天雨有时间,你就和他讲一讲。”
李清露还是犹犹豫豫的说不出一句话。
李秋水心中着急,又想要催促,蓝天雨却开口说道:“师叔不必为难师妹了,我有百毒不侵之身,‘迷情和合香’对我无效,师妹开口,也是无用。”
“你说什么?......你竟然有百毒不侵之身?”李秋水大惊失色。
李秋水的脸色一片惨白,问道:“既然你未中迷香,为何还要......还要......”下面的话,李秋水不好意思出口。
“师妹中毒已深,难道我还能不管不顾?......再说我毕竟是气血方刚,师妹又貌如天仙......”
一时之间,两人尽皆无言,只有李清露强自压抑的啜泣之声,让人心酸。
“你准备如何对待清露?”李秋水隐藏在袖中的右手紧握,似乎有些紧张。
“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要考虑一下。”蓝天雨的回答让李秋水很失望,李清露的脸色更是一片惨白。
“那我和清露明天一早就离开。这件事情都是我安排的,清露并不知情,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清露身为西夏皇帝最受宠爱的公主,绝不会辱没你的身份。”李秋水尽量把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
“我会好好考虑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蓝天雨悄悄的对李清露传音道:“过一段时间,我会安排人去西夏提亲,你不必担心。这个消息你知道就好,先不要告诉你祖母。”
李清露闻言,顿时止住了悲声。
蓝天雨再次传音道:“不要让你祖母看出破绽。”
李秋水神情有些恍惚,并未注意到二人的互动。
第二天,等蓝天雨起身后,李秋水已经带着李清露悄然离开。
半个多月之后,童姥的伤势逐渐恢复,虽然少了一条左腿,但是童姥武功渊深,行动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这些天,有关“天山六阳掌”的武学要理,童姥已经传授完毕,剩下的,就只能靠他自己慢慢领悟了。要想把这些武学要理运用到实践中,就只有持之以恒、日复一日的刻苦修炼了。
勉励了蓝天雨几句,童姥说道:“我平生最得意的功夫,除了‘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这门神功之外,就属我独创的暗器功夫‘生死符’了。这是我根据本门的天山六阳掌,忽发奇想,反其道而行之,研创出来的一门特殊暗器手法。我先前不急于传授你‘生死符’,就是因为你对‘天山六阳掌’的领悟太过浅薄,贸然传授你‘生死符’,你修炼起来必然是事倍功半。如今你的‘天山六阳掌’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我再传授这门特殊的暗器,你就很容易掌握了。”
接下来,童姥对生死符这门暗器,做了一番简略的介绍。
生死符是利用酒、水等液体,逆运真气,将刚阳之气转为阴柔,使掌心中发出来的真气冷于寒冰数倍,手中液体自然凝结成冰。发射生死符更有学问,在这片薄冰之上,如何附着阳刚内力,又如何附着阴柔内力,如何附以三分阳、七分阴,或者是六分阴、四分阳,虽只阴阳二气,但先后之序既异,多寡之数又复不同,随心所欲,变化万千。
生死符一旦发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初中生死符者,会觉得伤处越来越痒,而且奇痒渐渐深入,不到一顿饭时分,连五脏六腑也似发起痒来,不论功力多高,也受不了这煎熬之苦,实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破解生死符,则唯有天山六阳掌,同时还要配合灵鹫宫的医典,以便掌握每一枚生死符的阴、阳,虚、实,方可救治。
简略的介绍之后,童姥说道:“说一千道一万,也不如亲眼看一看,亲身感受一下,了解的深刻。我给你做个示范,你仔细看一看,认真体会一下。”
说着,童姥取过旁边放置的清水,在手心中少量撒了一些,逆运真气,掌力倒吸,转眼间,她的手心之中便多了九个圆圆的薄片。
童姥把这九个薄片在蓝天雨的眼前展示了一下,说道:“这便是‘生死符’了,是不是很不起眼?”
蓝天雨道:“确实如此,很难想象这便是让无数英杰恐惧的天下第一暗器。”
童姥对于蓝天雨把她的生死符称为天下第一暗器,很是满意,她自认,自己独创的这门暗器确实当得起这个称号。
“下面我给你演示一下生死符的手法,你看仔细了,仔细体会一下。”说着,童姥手中的九个薄片,以九种不同的手法各自发出,分袭蓝天雨的九大穴道。
蓝天雨感觉轻微的刺痛之后,身上一凉,九个薄片已经融入到了他的体内。
童姥再次说道:“仔细感受一下,生死符发作时身上的各种细微变化。”
就在童姥说话的时候,生死符的恐怖效果已经开始发作,一阵轻微的麻痒和刺痛,从种入生死符的九个穴道升起,并开始快速的向外蔓延。
时间不长,麻痒和刺痛的感觉就已经蔓延全身,而且这种麻痒和刺痛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蓝天雨感觉自己的全身直如万蚁咬啮,麻痒和疼痛交织,痛苦难当。
此时童姥脸上的慈和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冷笑道:“我的好师侄,这‘生死符’的滋味如何呀?”
蓝天雨没想到童姥竟然如此对他,心中一片冰凉,咬牙说道:“当真是痛苦难当,生不如死!”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这群人个个凶悍狠毒,却给“生死符”制得服服贴贴,这暗器的厉害可想而知。
蓝天雨只觉全身各处越来越痒,而且奇痒渐渐深入,不到一顿饭时分,连五脏六腑竟然也痒了起来,真想一头便在墙上撞死了,胜似受这煎熬之苦。以蓝天雨的定力,也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
童姥说道:“这生死符的‘生死’两字,是什么意思?这会儿有切身体会了吧?”
蓝天雨抱着万一的希望,准备再次确认一下,强打精神道:“懂了,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意。这番感受实在是太痛苦了,让人永生难忘,师伯你快给我把这生死符解了吧。”
童姥又道:“你给我护法将近三个月时间,多次救我性命,我天山童姥恩怨分明,有赏有罚,你毕竟跟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那些混蛋大大不同,师伯不会一直控制你。你始终对李秋水那贱人网开一面,竟然给了她可趁之机,砍掉了我的左腿,师伯在你身上种下生死符,那也是你当罚。只要你听我命令,帮我除掉平生大敌,定会给你除去全部生死符,那是当赏。”
蓝天雨呻吟道:“咱们把话说明在先,你若以此要挟,要我干那……干那违背门规之事,我……我宁死不……不……不……不……”痛苦折磨之下,这“宁死不屈”的“屈”字却始终说不出口。
童姥冷笑道:“哼,瞧你不出,倒是条硬汉子。可是你为什么哼哼唧唧的,说不出话?你可知那实力极强的安洞主为什么说话口吃?”
蓝天雨道:“他当年也是中了你的生死……生死符……以致痛得口……口……口……”
童姥道:“你知道就好了。这生死符一发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每年我派人巡行各洞各岛,赐以镇痛止痒之药,这生死符一年之内便可不会发作。”
听了童姥的这番话,蓝天雨心中暗暗冷笑。
蓝天雨多次保护童姥逃过死劫,竟然被她如此对待,此时真正看清了童姥的狠辣之处。
童姥传艺之恩,他本来准备除了保她度过此次大劫之外,以后还有一番大大的厚报,现在童姥以此来要挟他,先前的那一丝情分自然两相抵消了。
自从上次大意之下,被李秋水击伤之后,蓝天雨更是处处小心,要是没有一点依仗,他怎么敢让童姥把生死符如此轻易的种到自己的身上?
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调动生命之光,化解生死符的威胁。
只是蓝天雨登临灵鹫宫的目的,就是为了学到童姥的独门“生死符”绝技,如何肯功亏一篑,因此拼着承受生死符的煎熬,也要把这场戏演下去。
童姥和蓝天雨相处将近三月,已摸熟了他的脾气,知他为人外和内刚,虽然对人极是谦和,内心却十分固执,决不肯受人要胁而屈服,说道:“我说过的,你跟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那些畜生不同,姥姥不会每年给你服一次药,以此来镇痛止痒,使你整日食不知味、睡不安枕。你身上一共给我种了九张生死符,我可以一举给你除去,斩草除根,永无后患。”
蓝天雨道:“如此,多……多……多……”那个“谢”字始终说不出口。
当下童姥给他服了一颗药丸,片刻间痛痒立止。
童姥道:“要除去这生死符的祸胎,须用掌心内力。我这几天神功将成,不能为你消耗元气,我教你运功出掌的法门,等你帮我杀死李秋水这个贱人之后,我便告诉你九枚生死符各自的阴阳变化,你可以自行化解。”
蓝天雨道:“也好。”
接下来,童姥便传了他如何将北冥真气自丹田经由天枢、太乙、梁门、神封、神藏诸穴,通过曲池、大陵、阳豁而至掌心,这真气自足经脉通至掌心的法门,是她逍遥派独到的奇功,再教他将这真气吞吐、盘旋、挥洒、控纵的诸般法门。
蓝天雨练了半日,已然极为纯熟。
童姥说道:“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这些乌合之众,人品虽差,武功却着实不低。他们所交往的狐群狗党之中,也颇有些内力深湛的家伙,但没一个能以内力化解我的生死符,你道那是什么缘故?”
她顿了一顿,不等蓝天雨回答,接着便道:“只因我种入他们体内的生死符种类既各各不同,所使手法也大异其趣。他如以阳刚手法化解了一张生死符,未解的生死符如是在太阳、少阳、阳明等经脉中的,感到阳气,力道剧增,盘根纠结,深入脏腑,即便不可收拾。他如以阴柔之力化解,太阴、少阴、厥阴经脉中的生死符又会大大作怪。更何况每一张生死符上我都含有分量不同的阴阳之气,旁人如何能解?你身上这九张生死符,阴阳内力各有不同,也须以九种不同的手法化解。”
当下传了他一种手法,待他练熟之后,便和他拆招,以诸般阴毒繁复手法攻击,命他以所学手法应付。
童姥又道:“我这生死符千变万化,你下手拔除之际,也须随机应变,稍有差池,不是立刻气窒身亡,便是全身瘫痪。须当视生死符如大敌,全力以赴,半分松懈不得。”
蓝天雨受教苦练,但觉童姥所传的法门巧妙无比,气随意转,不论她以如何狠辣的手法攻来,均能以这法门化解,而且化解之中,必蕴猛烈反击的招数。
他越练越佩服,才知道“生死符”所以能令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魂飞魄散,确有它无穷的威力,若不是童姥亲口传授,哪想得到天下竟有如此神妙的化解之法?他花了一日功夫,才将九种法门练熟。
童姥甚喜,说道:“师侄的悟性真是无人可及,我逍遥派有你做掌门,今后定当可以发扬光大。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要制服生死符,便须知道种生死符之法。”
然后继续道:“要学破解生死符的法门,须得学会如何射,而要学射,自然先须学制炼。别瞧这小小的一片薄冰,要制得其薄如纸,不穿不破,却也大非容易。你在手掌中放一些水,然后倒运内力,使掌心中出来的真气冷于寒冰数倍,清水自然凝结成冰。”
当下教他如何倒运内力,怎样将刚阳之气转为阴柔。无崖子传给他的北冥真气原是阴阳兼具,蓝天雨以往练的都是阳刚一路,但内力既有底子,只要一切逆其道而行便是,倒也不是难事。
生死符制成后,童姥再教他射的手劲和认穴准头,在这片薄冰之上,如何附着阳刚内力,又如何附着阴柔内力,又如何附以三分阳、七分阴,或者是六分阴、四分阳,虽只阴阳二气,但先后之序既异,多寡之数又复不同,随心所欲,变化万千。
蓝天雨又足足花了一天时光,这才学会。
童姥喜道:“师侄果真聪颖,学得挺快,这生死符的基本功夫,你已经学会了。说到变化精微,认穴无讹,那是将来的事了。”
第二天,童姥对他说道:“生死符的炼制和施展,你都已经悉数掌握,拔除的方法也已经知悉。今后你自己给别人种下的生死符,已经能够拔除无误。我给你种下的九张生死符,只要告诉你阴阳变化,你应当也能自行拔除了。我先教你化解其中四张生死符的办法,其余五张,等你助我击毙李秋水贱人之后,我在教你。”
接下来,童姥命他调匀内息,双掌凝聚真气,说道:“你一张生死符中在右腿膝弯内侧‘阴陵泉’穴上,你右掌运阳刚之气,以第二种法门急拍,左掌运阴柔之力,以第七种手法缓缓抽拔。连拔三次,便将这生死符中的热毒和寒毒一起化解了。”
蓝天雨依言施为,果然“阴陵泉”穴上一团窒滞之意霍然而解,关节灵活,说不出的舒适。
童姥一一指点,蓝天雨一一化解。其余三张生死符也尽数化去,蓝天雨表现的大为欣喜。
虽然被童姥要挟,让蓝天雨心中很不痛快,但是终于学到了生死符,也算是有失有得。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蓝天雨调集生命之力,把剩余的五张生死符一一化去。生死符虽然很神秘,但说到底,也只是盘踞在穴道中的异种真气,生命之力可以消除身体中的一切异常状态,让身体恢复如初,生死符的阴阳变化,对生命之力没有任何妨碍,蓝天雨只是消耗了两个月的生命之力,便把剩余的五张生死符,全部化解。
心头大患完全解除,蓝天雨心中终于安定下来。
剩余的几天,天山童姥继续指导蓝天雨“天山折梅手”。
“天山折梅手”共包括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一共六路武功,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之中。其中包含了逍遥派武学的精义,掌法和擒拿手之中,含蕴有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变法极为繁复。
蓝天雨只是掌握了这门绝学的最基本练法,记住了无崖子传授的每一句口诀,领悟的极为浅显,顶多掌握了这门绝学的一些皮毛。
童姥教的认真,蓝天雨学的用心,八天时间一晃而过,终于到了童姥返老还童的最后一天,也是最关键,最凶险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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