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事务大楼是新临汾最重要的一栋建筑之一。这里承担着安全承包商注册,任务发布和日常管理的功能。
安全承包商制度是中州维护殖民地统治的一大创举。安全承包商,通常意义上是提供诸如安全形势评估,财产保护,人员安全保护等工作。
但在废土上,安全承包商的定义与业务范围被大大的扩展了。因为综合国力的限制与议会内各大冠族的掣肘,诸夏无力在各个殖民地维持足够的军事存在。因此将相当一部分军队的任务分散给了安全承包商们。
其中甚至包括了打击分离势力和异族入侵者等近乎战争性质的任务。
到了后来,因为治安官们的碌碌无能,甚至相当一部分治安官的职能也被安全承包商所挤占。当一个社区收到罪犯的威胁的时候,居民们通常不是向治安官们求助,而是集资在安全承包任务系统之中发布任务。
德干高原混乱的局势让安全承包商们的业务蒸蒸日上。虽然他们有不允许拥有超过火力超过动力装甲的武器,而且人数不得超过三百人的限制,但数量与实力依旧迅速的膨胀着。甚至有不少的安全承包商有产业家们背后的影子。
现如今,德干高原大概活跃着上百多家安全承包商,小的只有两三个人,强大的不仅三百人的名额满员,而且还有不少的编外组织,不仅数量超编,还拥有不少违禁的重型武器。
在安全事务大楼的对面有一间酒馆,生意一直很好,几乎所有的座位都挤满了。坐在里面的顾客都是一些出来接私活的雇佣兵和承担中介的皮条客。
衣着暴露的侍女穿花蝴蝶一般的穿行在这些人物中间,不时调笑着拍掉伸过来咸猪手,将小费夹进****之中。
有些精悍的雇佣兵与皮条客们在角落中确定了双方的诚意,便行色匆匆的离开,到更私密的地方去敲定任务的细节与报酬的数量。
中州官方的安全承包任务系统要从交易之中抽取不低的佣金,而且对安全承包商的资格审查十分的严格。每年都要收取高额的税费,给了这些地下交易的生存空间。
张福远是所有皮条客里名声最响的几个之一,他的姐姐嫁给了一个安全事务部内的主管,路子很野。消息灵通,人脉广阔,能搞到一些别的皮条客弄不到的东西。
现在,他正穿着一身考究的棉袍,坐在了酒馆的角落里。手上拿着一只晶莹剔透的人工水晶酒杯把玩着。透明的酒液在酒杯中流淌着,这是酒馆里最贵的剑南春,千里迢迢从中州运来,一杯便要十二枚金币,根本不是苦哈哈的雇佣兵和皮条客们消费的起的。
他的对面放着两支杯子,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有接到大生意了。
酒馆之中喧嚣不堪,但所有坐在他身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就连那些三五大粗的雇佣兵们,都只是闷头喝酒,不再满口唾沫的吹着那些不着调的牛皮。
就在这时。酒馆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室外热烈的阳光照了进来,昏暗的酒馆之中徒然一亮,让里面的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睛。
两个人走了进来,门轴上的机簧自动将门关上,遮住了阳光,让所有人看清了来人的模样。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面容普通的年轻人,穿着除了身姿挺拔,披着一件看不出材质的斗篷,提着一支铝箱之外。丝毫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但走在后面的少女却让所有的人眼睛一亮,但他们也只是多看了一眼,便继续低头干自己的事去了。待在这间酒馆之中的人都是人精,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去招惹未知的敌人。
李牧用千变之脸变幻了自己的外貌,毕竟他现在的身份还是逃犯,虽然第一监狱已经混乱一片,无法统计犯人的情况,但治安官处里依旧还存着他的档案。这里的皮条客们都是人精,经常从治安官系统中收集情报。被认出的几率可不低。
脸上肌肉的变化,让李牧很不习惯。无法做出生动的表情,他干脆便木着脸了。
两人直接坐在了张福远对面空着的座位上。李牧将沉重的铝箱放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自来熟的抄起桌子上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起来。
“你好,李先生,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不知道你的钱带够了么,要知道,这个东西可不便宜。”
张福远撇了一眼李牧放下的铝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李牧又给自己灌了一杯,泰坦暴龙的干细胞让他变得有些嗜酒。他听了张福远的话,将铝箱打开,放到了桌子上,推到了张福远的前面。
里面整齐的装满了用牛皮纸包好的金币。
张福远双眼一亮,细长的手指条起一条金币,撕开了牛皮纸,一丝金光闪了出来。他抽出一枚金币,在手上掂了掂,满意的点了点头。
殖民地有不少私铸金币的地下铸币厂,甚至连衔尾蛇也在铸币。各个地下铸币厂的金币金含量各有误差。
这些金币的含金量都在水准之上,不是那些劣质的会生锈的金币。
“我要的东西呢?”
李牧控制着用了一次怒之攻势,笼罩了整个酒馆。
铝箱里面装了三千枚金币,足够让一些人铤而走险了。一些精悍的汉子已经开始用诡异的目光打量着他和李梅。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很少会愚蠢到因为一个女人而对陌生人出手。但能忍住一箱金币诱惑的人就更少了。
他们不敢对张福远动手,但这两个陌生人还是可以提捏一下的。
拥有了泰坦暴龙超能力之后,李牧的怒之攻势效果强了许多。一股食物链顶端猛兽的凶恶气息以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整个酒馆的温度徒然降了下来,仿佛到了冬天。
哗啦一声,却是有几人被森严的气势所慑,居然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去,摔倒在了地上。他们被酒水淋了一身,狼狈不堪。
他们羞恼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脸涨的通红,狼狈的从酒馆里跑了出去。
张福远有些目光闪烁,脸上的戏谑消失不见了。他没想到这位不起眼的青年居然是一条过江猛龙,难怪敢由两个人带着如此大笔的现金。
“李先生的实力很不错,难怪会出巨资买这东西。”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本红皮的证件,推到了李牧的身前。
李牧看了一眼封皮上议会的徽章,打开扫了一眼。
他用手按了按发照机关上德干殖民地新临汾议会的钢印,确认了这本证书是真的之后点了点头。
“这个杨冕?”
李牧指着证件上的名字,看着张福远。
“这个请李先生放心,杨冕只是一个活在治安官档案里的人物罢了,您应该听说过前不久那起惨案吧?”
张福远一脸职业的笑容。
李牧听见了惨案二字,眉头有些皱了起来。
“一个月前,荆棘玫瑰的一个成员得到了一支黑蛇的超能力药剂,他不自量力的注射了它,结果发狂了,杀死并吃掉了公司里的所有人。这个作为安全承包商的老板,这个杨冕也进了他的肚子。他是不会从一堆粪便之中复活过来找你的麻烦的。”
李牧突然想起了那个和他一起坐船去第一监狱的壮汉,内心有些感慨。
张福远已经做了不少倒卖安全承包商营业执照的事了,他经常盯上那些全军覆没,只剩下大小猫两三只的公司,运用广泛的人脉,将它们洗白,买给那些身份不明,无法通过审核的人。
安全承包商拥有直接向诸夏军工企业采购武器装备的资格。不少的人很需要这个资格,譬如那些兴都斯坦人。甚至当李牧联系到他的时候,他还将李牧当成了兴都斯坦人。
他一个星期能从那些异族人身上捞到一万多金币,虽然大半要分别人,但剩下的已经足够他过逍遥自在的生活了。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还可以提供代购武器弹药的服务。”
张福远一脸你懂的表情,看着李牧。一些不适合曝光的人,通常会开出单子让他帮助采购,这其中的差价就全部落到他的口袋中了。
“不需要了。”
李牧将那本沾满了铜臭与血腥味的营业执照收进了怀里,站了起来。他对张福远这个长袖善舞,刁滑奸诈的皮条客没有丝毫的好感。
张福远可惜的叹了口气,采购武器可是他的一大收入来源。
“我一直会待在酒馆里,如果你什么时候想接一些油水足的活,可以在一三五这三头到这里来找我,这是我的专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