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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青的眼睛都红了,2万吨黄金是什么概念,目前全世界各国已知的黄金储备总量是3万吨,杨潮一下子拿出2万吨,等于让中国的黄金储量,可以跟世界其他地区之和相比。
当然单纯2万吨黄金,也不过200亿金元券,还不到200亿两银子,但是如果用这笔真金白银作为担保的话,政府借1000亿国债也有可能,1000亿,什么样的工程做不来?
不缺钱,那就看人了。
结束会议之后,米青立刻给远在山东的李富安发电,邀请李富安出面组织国家发展公署,但没想到李富安却拒绝了。
杨潮收到消息,不由暗笑:“这小子,还真是小心眼。”
李富安能力很强,弱就弱在一个心胸。
显然李富安不甘于屈居米青之下,前几年还风风火火的跟米青潘训争夺总统,转眼给人去做手下,给米青抬轿子,这算什么事情?
中国人有一种能上不能下的情结,所有从总统、内阁退下去的官员,回到地方上,那就是当地名望,如果想要当官,很多人轻松就能成为省长、市长,可是从来没有一个退下去的人去做这种事,米青回到广东,可以在省府里谋一个经济顾问之类的闲差,也不愿意出任要职。熊希龄回到湖南,也没有跟谭延闿争夺省长,而是一心在地方上搞教育,搞实业。
李富安已经当过了副总统,现在让他做一个什么新成立的公署署长,还要给米青捧场,他愿意答应才怪了。
“让那小子来见我。”
杨潮恨铁不成钢,知道请将不如激将,必须当面游说他了。
城市中的国家发展公署杨潮认为李富安十分合适,但是农村问题就得其他人来做了。杨潮的第一人选是潘训,做过两任八年总统的潘训很有威望,因为他任期内中国经济飞速发展,现在已经出现了非常大的怀念潘训的舆论了。可以说,在中国杨潮威望还是第一,潘训已经是无可争议的第二了,而且这个第二跟第一的差距已经非常小了。
杨潮邀请了潘训,希望依靠潘训的威望。凝聚更多的信心,可是他竟然拒绝了。
这让杨潮颇感意外,在他了解中,潘训虽然自主性很强,但杨潮认为他是有大局观的,这一点他比李富安强得多,但潘训竟然拒绝了,而且一连拒绝了三次,杨潮知道潘训决心已定,这个人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不能改变了。
杨潮只能被迫选择第二人选张謇。
老实说杨潮不是很想找张謇的,因为张謇现在的麻烦也很大,作为中国纺织业巨头,他旗下的工人数量有300万,涵盖缫丝、纺纱、棉纺、丝织、还有成衣业一条龙产业,可以说进入工厂的是棉花出来就是衣服,进去的是蚕茧,出来的就是旗袍。
另外张謇的大生集团可不止涉足纺织业,他在东北开垦出了1000万亩的大农场,是东北第一大地主。在巴西还跟巴西农业寡头合作开垦了800万亩土地。
张謇还建立了农业、纺织等专科学校。
建设了大生银行。
开办了不少善堂。
大生集团拥有一个从小学到复旦大学这样的名牌大学在内的先进教育体系,这是了不起的成就,但这一切却都是用大生集团的利润来支撑的。
老实说,大生集团规模庞大。利润自然不菲,可实际的利润率其实还真比不上荣氏、周氏这样同样以轻工业为主的大型家族企业。
因为张謇能办大生,靠的不是高明的管理能力,靠的其实是他官民两界拥有的威望,靠的是他状元公的面子。
因此大生集团的经营,其实跟西方现代化管理还有很大的差距。用人、制度等等,都是张謇自己摸索出来的。
放在繁荣时期,大生集团这样的企业自然能够赚大钱,经济危机一来,庞大的规模,反倒成了沉重的负担。
从30年开始,大生集团就开始亏损,三年来,已经亏损了上亿两资本,已经走到了破产的边缘,疾风知劲草国乱显忠臣,此时此刻任性的阴险卑劣就都显露了出来,以前拼命吹捧张謇,笑脸结交,入股了大生集团的那些股东们,一个劲的斥责抱怨张謇,张謇是一个爱面子的士大夫,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士可杀不可辱。
他已经有了要关闭大生集团,跟这些卑劣的股东进行清算的打算了。
原本的历史上,23年,大生纱厂就因为经营不善,被债主一大批钱庄给接收了。
经营不善是因为战后欧美纺织品大规模涌入所致,而这个历史上,中国战后收回了关税自主权,对纺织业进行了最为严厉的保护,连日本的纺织品都不准入内,更不用说价格高昂的欧美纺织品了,所以大生不但没有破产,反而接着大繁荣的顺风,活的很好。
直到大危机爆发,大生才陷入困境。
大生陷入困境,就是张謇陷入了困境。
原本的历史上,张謇已经在26年死去,大生集团被银行团接管是重大的原因,而现在他过的顺风顺水,比历史上多活了6年,而且身体康健,看来还能在活6年。
让张謇出山,就比请潘训要容易多了,潘训是一个政客,张謇是一个士大夫,潘训是现实主义者,张謇是理想主义者。
杨潮请张謇,只需一句话。
“告诉张老头,国家危难,问他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这句话的意思是,国家有困难了,张老头你还老的能不能动,能动就爬过来帮忙。
果然张謇收到杨潮的电报,拿着电报把杨潮骂了个狗血喷头,但骂人的时候却是笑着的,然后也不管跟他吵吵嚷嚷要大生集团还钱的那些钱庄银行和股东,洒脱的把大生交给他们,让他们爱怎么整怎么整去,倒闭、清算,随便。
然后张謇收拾了两件衣服,带了一个老仆,坐上火车,就从南通赶往南京。
一天之后张謇就到了南京,特意带了一口粗瓷大碗,当着杨潮的面,呼哧呼哧的吃下了一大碗汤面,然后挑衅一般的看着杨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