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的秋天沉浸在黄色之中,田野里的高梁叶片枯黄,在秋风中瑟瑟发抖,路边的树木只剩下树干,村落的叶片似黄蝴蝶般在空中飞舞,原野里的荒草低下了头,枯黄的叶片随风摇曳,连天上的太阳也变成了黄色,漂动的云层也是一片暗黄。。整个冀州,目光所到之处,到处都是一片凋零的景色。
难怪张角选择了黄色作为太平道、黄巾军的主色,原来黄色就是他故乡的颜色。一个长年生活在黄色之中的人,肯定以为黄色就是最美的颜色。也许只有看到黄色,他才觉得心慰,才觉得安全。
然而,他真正烦心的时候到了。全国的主力黄巾军基本上已经肃清了,只剩下些小股黄巾军逃到了山里,成了名符其实的山贼。而广宗,也就是张角的老巢,就成了朝廷最后的目标。从二月份起事,到现在为止,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黄巾起义就如同这秋后的黄叶,已经开始在寒风中发抖了。
咧咧的寒风之中,骁骑中郎将的大旗迎风翻卷,一队三万多人的骑兵队伍正在辽阔的冀州平原上行进。这就是杨林的幽州骑兵,如今叫着骁骑中郎将的骑兵,那隆隆的马蹄声响彻了冀州的荒原。
接到朝廷的圣旨,杨林就按照皇上的授权,任命关羽、张飞、典韦、许褚、潘凤、俞涉、颜良、文丑、林峰、罗永、赵云、藏霸为军候,其他千长为领军都伯和护军都伯,所有的将领总算是有了官职。
按照汉朝的军队建制,军队的基本建制为营、部、曲、屯,屯以下为百人队,十人队,其中屯的主官为都伯,曲的主官为军候,部的主官为司马,营的主官为校尉。当然,各个时期也有变化,主官称呼也有不同,人数也不固定。领军都伯统领全屯,而护军都伯就是监军,他的职责主要是教化士兵,参与主将的军事谋划、为军人录勋、节度诸军,必要是统兵作战。
根据皇上的命令,杨林带着幽州骑兵渡过黄河,朝着广宗而来。濮阳的战事一结束,杨林就上书汉灵帝刘宏,请求班师回辽东。可是汉灵帝刘宏却不会让他就这么回辽东,嘉奖一番之后,命令杨林带兵前往广宗,协助皇甫嵩的朝廷大军平定张角。
这正是杨林想要的结果,他算准了汉灵帝刘宏急于结束战事,才故意请求回辽东,只不过做个样子而已。如果自己太过于热心打仗,又该惹来朝臣们攻击、汉灵帝刘宏猜忌了。这倒不是他有多么的忠心,而是他还惦记着张角抢劫的财物,以及张角手下的三十多万黄巾军士兵。
卜已败于杨林之手,杨林并没有杀他,反而让他离去。卜已真心诚伏,终于投降了。杨林让卜已、卞喜、李双、刘清从濮阳黄巾军中挑选了一千五百个精锐,组成了一个千人骑兵屯。
另外,他还以押送俘虏为名,从濮阳太守乔瑁的手里要来了一万乡勇,加上投石机队伍、廉越挑选的骑兵,从乔瑁的手里要来了二万多乡勇。把濮阳黄巾军俘虏则全部带着,一起来到了冀州。
杨林的骑兵进入冀州没有多久,就到了冀州的安平郡。安平郡与巨鹿郡紧挨着,一个在东,一人在西,就象挨在一起的两片叶子。到巨鹿郡去打仗不可能带着这些俘虏,杨林便派人叫来了颜良和文丑。
“颜良、文丑两位兄弟,你们带着卜已的千人屯,和一万濮阳乡勇,把濮阳的黄巾军俘虏和财物押送到辽东。顺便你去一趟信都城,把大婶接出来送到辽东安顿好,可不能让她老人家一个人在信都受苦。”
颜良和文丑跑来了,杨林交给他们一个令他们开心的任务。自从逃出信都城,颜良一直担心着母亲,可是随着杨林南征北战,一直没有机会回信都看一眼母亲。这次来到家门口,正好可以把母亲接来。自己以前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大哥记在心上,颜良感动不已,连忙双手抱拳,朝着杨林拱了一拱。
“谢过大哥。”
……
得到杨林的命令,颜良和文丑便带着卜已、卞喜、李双、刘清匆匆出发了。濮阳黄巾军有十万多俘虏,一万多车财物,浩浩荡荡地朝着信都而来。由于颜良归心似箭,队伍连夜行军,第二天上午便到了信都城外。
“文丑兄弟,你带着大家在城外照看着俘虏和财物,我到城里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颜良兄弟,让刘清带几个士兵跟你进城吧。”
“不用,我一会就回来了。”
“大哥可有交待,要保护好你的安全,你可不能一个人进城。”
“那好吧,让刘清带几个人跟我进城。”
颜良带着刘清走到西城门口,见信都城门守卫森严,如临大敌。一百多个安平郡兵站在城外,认真地盘查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城墙上的乡勇和郡兵更是高度警惕,虎视眈眈地监视着城外。
“站住,下马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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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郡兵将领对着颜良等人高喊一声,其他的郡兵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紧紧地盯着颜良等人。刘清跳下马来,上前几步,朝着那个守门的将领拱了拱手。
“都是自己人。我们是幽州官军,这是我们幽州骑兵军候颜良颜大人。”
刘清一点也没有紧张,反而得意地朝着那守城的将领笑了笑。不管怎么说,现在自己也是官军将领了,以前见着官军就恐惧的心理早就跑得没影了,当官军的感觉真好啊,刘清不由得笑了起来。
“哦,原来是颜良。你不是安平官军吗?怎么当起了幽州官军?”
那安平郡兵将领显然认识颜良,不过他并没有把颜良放在眼里。颜良从信都逃出去才几个月,又只带着这么几个士兵,估计颜良也没有混出个什么大官,便出言讥笑。
“大胆!放肆!颜良大人是城外大军的统领,你最好客气点,惹恼了幽州骑兵,小心你的脑袋。”
刘清看出了那郡兵将领的无礼,不过他却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他还以为是这郡兵将领没把幽州官军放在眼里呢,不由得怒火冲天,老子们现在是官军了,谁还敢跟老子们无礼?
刘清的一顿暴喝,让那安平郡兵将领也吓了一跳。今天上午头领传下话来,说城外来了大批幽州官军和黄巾军俘虏,要大家严格盘查,小心那些黄巾军俘虏混进城来,他才这么放肆。只是没想到带队的将领竟然是颜良,他还真不敢惹怒幽州官军。
“颜大人,都怪张定眼拙,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张定一般见识。”
颜良一直没有做声,冷眼观看着他们吵嘴。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幽州官军的军候大人,不会跟这些小头目一般见识,何况他也不认识这个叫着张定的守城将领。见这个小头目认错,也懒得理他,朝刘清挥了挥手,径直往城里走去。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望着颜良远去的背影,那个自称张定的郡兵将领自嘲地叹了一口气。颜良的冷漠可深深地刺通了他,比骂他一顿还让他难受,难道自己一个守城的将领,连让你说句话的资格也没有?
颜良进得城来,直奔家门而去。街上的一切还是原样,颜良却没有心情欣赏。偶尔碰到个街坊,颜良也只是点头而过。不过让颜良不解地是,那些街坊好象看什么稀奇,远远地看着他。
“娘。”
推开自己家的院门,颜良便高声大叫。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可是摆设已经不是原来的摆设,颜良一下子竟然认不出来了。只见从屋里出来个年青女人,手里还牵着个小孩。
“你找谁?”
“这是我的家,你是谁?”
“什么?你的家?你走错了吧,这是我的家,怎么成了你的家了?”
“啊……我的家我会认错吗?你究竟是谁?我娘呢?”
“?我怎么知道。我搬进来的时候,这里是个空屋,什么人也没有。”
“啊……”
颜良楞了一下,既然从这个女人嘴里问不出什么,他也懒得跟她废话,随即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刚刚走出院门,就看见隔壁的二婶从她家走了出来。原来她听见外面纷乱的马蹄声响,准备出来看看热闹,却没想到看见了颜良。
“二婶,我是颜良,我娘呢?”
“啊,颜良,你可回来了。自从你离开信都,太守大人的公子就放出话来,谁敢收留你母亲,就烧了谁家的房子。房东害怕了,就收回了你家的房子,也被赶了出来。前些日子我还见过,好象在城隍庙那一带。”
“走。”
颜良回头对刘清说了一声,跳上马就往城隍庙跑。城隍庙就在城东,无家可归的人都在城隍庙里栖身。几匹快马从街上狂飚而过,吓得行人纷纷避让。刚到城隍庙门口,颜良几乎是从马上飞了下来,朝着城隍庙里奔去。
“娘啊……”
等刘清等人从庙门跑进来时,只见颜良跪在地上号啕大哭,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中年妇人站在颜良面前,紧抱着颜良的头,泪流酒面。心硬似铁的刘清,见此情景,也不由得鼻子一酸。
“儿啊……”
颜良的母亲悲中心起,抱着颜良的头高声痛哭。几个月来的心酸、艰辛涌上心头,真哭得昏天黑地,痛不欲生。那一声声地悲涕在城隍庙里回响,引得城隍庙里的其他人也跟着长吁短叹。
“刘清,你去找辆车,我把娘送到城外营中,我去算笔帐。”
第143章 颜良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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