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阵中的卜已一脸的茫然,那真的是杨林吗?只见两军阵前,耀眼的朝阳之下,那一骑大将横枪立马,身披万道霞光,英俊的面庞寒凉如水,眸子里闪现出一丝悲凄,冷冷地看着数万的黄巾军大阵。。
“我就是卜已。”
卜已抬头望了一眼初升的太阳,耀眼的光芒迷乱了他的双眼,他紧了紧手中的大刀,一催胯下座骑,奔出阵来,在离杨林五十步的地方,卜已站住了,他也没有说话,而是紧盯着杨林。
“卜已将军,久违了。”
“杨林大人,幸会了。”
“卜已将军,你们已经没有出路了,投降,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我走上这条路,就没准备活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死不足惜。”
“卜已将军,就算你想死,你也不能让兄弟们为你陪葬。兄弟们跟着你一场,还是为兄弟们留条性命,他们都有父母妻儿啊。”
卜已听了这话,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一股悲凉涌上心头,他也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一个疼爱妻子的丈夫,一个慈爱的父亲,然而,是豪强地主毁了他的生活,让他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杨林大人,你也为你的兄弟们留条性命,就让我们两个单挑。你敢吗?”
“那好,就让我们两个单挑,就让我们来个了断,来。”
卜已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刹那间满脸的悲愤,一对乌黑的眸子霎时幽红,他仰天长叹一声。
“永大人,这刘家的大汉天下眼看不长了,你为他们卖命,值得吗?”
“不管是谁的天下,都要珍惜生命。”
“永大人,如果有一天,你得到了天下,但愿你能善待天下百姓。”
面对着初升的万道霞光,卜已高高地抬起了头,浓浓地吸了一口马水河边的朝气,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片清凉。他猛然回头,朝着黄巾军大阵喊道。
“你们听着,这是我与杨林之间的了断,如果我不能回来,你们好自为之。”
瞬间,卜已目光凛然,望着杨林的眼神顷刻间凝重起来,他慢慢地抬起手中的大刀,迎着阳光一挥,猛地一夹战马,歇斯底里地一声长嚎。
“杀啊……”
杨林微微一笑,两目霎间灼热起来,双腿一夹马腹,那马昂首抬蹄,纵身狂奔,手中的大刀直指长空,冰凉的三棱锋刃在初升的朝霞中闪现着金光。
“砰……”
卜已从马上飞了出去……
秋日的阳光懒懒地照在皇宫的房顶上,灰蒙蒙的天空之下,整个皇宫一片萧瑟。枯黄的杨树叶在半空中飞舞,光秃秃的树干在秋风中随风摇曳。半空中,排着“人”字形的雁群,发出阵阵的悲鸣,告别故乡,向着天边慢慢飞去……
此时的皇宫就象这秋色一般,也是死一样的寂静,宫女们走路也是轻手轻脚,生怕弄出一点响声来,一不小心,就怕会招来横祸。就是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太监们,此时也收敛了许多,连大气也不敢出。
皇宫的正德大殿里,汉灵帝刘宏端坐在皇帝的宝座上,胖胖的脸蛋上透着温怒,两眼紧紧地逼视着群臣。然而,这一次群臣没有退缩,他们全部跪在地上,作着无声的抗争。
这是大臣们抗争的老办法了,汉灵帝刘宏一旦有什么事情做得太过,大臣们也不敢直说,只好大家都跪了下来,恳请刘宏改变自己的决定。可是这次,刘宏还真和大臣们扛上了。
大将军何进、太尉杨赐、司徒袁隗、司空张温、太仆邓盛等朝廷重臣齐齐地跪在群臣的最前面,他们的身后,就是整个朝廷的大臣。他们一个个痛哭流啼,唯有大将军何进边哭边说。
“皇上,豫州刺史王允,临危受命,平定黄巾,忠心为国,实为朝廷之栋梁。所奏十常侍勾结黄巾,互通书信,皆有实据。然十常侍仗着皇上宠信,诬陷王允,致使王允入狱。还请皇上明察。”
原来,豫州刺史王允也是吃饱了撑的,还是在洛阳的时候,他就听说过太监们与黄巾军有勾结,可是一直没有找到证据。平日里大臣们攻击太监,总是拿不出实据被太监们轻易扳倒,这就让王允多了个心眼。
到豫州上任后,他一面进攻黄巾军,一面寻找太监们勾结黄巾军的证据。可惜他打败的黄巾军都是些小头目,根本与张让等人搭不上界,这让他非常着急,暗地里加紧对张让等人的追查。
张让的家人被黄巾军捉住,给了他很好的机会,只可惜他败在彭脱、黄邵之手,没有拿到那些证据。但是他坚信彭脱和黄邵的手中,一定有张让的亲笔信,因此他才拒绝左丰的要求,想把张让的家人控制在手中。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杨林把张让的家人救了出来,而且还抓获了所有的黄巾军俘虏,让他的追查没有了一点的希望。他甚至想到利用杨林来控制那些黄巾军俘虏,可是杨林很快就把俘虏送走了,他只好另做打算。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在张让的家人被杨林救出来时,有一个家人因为跑散了而被王允抓到。他如获至宝,大力审讯,终于从他的口中得知张让与黄巾军波才勾结,并有书信来住,而这个家人的手中恰好还留有一封张让的幕僚与波才的书信。王允以为抓到了张让的确凿证据,急忙上奏汉灵帝刘宏,企图一举扳倒十常侍。
汉灵帝刘宏接到王允的奏折和张让幕僚的书信后非常震怒,把张让叫来大发雷霆,斥责张让。这些年来,他一直把张让当作自己的心腹,没想到自己的心腹竟然与叛贼有勾结,怎么不令他震惊。
张让顿时吓坏了,急忙搬出自己的拿手好戏,一边急忙叩头请罪,一面痛哭流啼地声称这是幕僚私自所为,自己并不知情,还发誓赌咒要灭了那幕僚的全家,以泄皇上之愤。
也不知道是汉灵帝刘宏真的糊涂了,还是他真的是个弱智,也许这只有上天知道。反正他在张让的一通精彩表演后,停止了生气,还好言好语地安慰起张让来,竟然没有追究张让的任何责任。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小人报仇绝不过夜。逃过一劫的张让马上就开始了其报复行动,他不仅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而且还是个变态的小人,逮住个机会就诬告王允,遂将王允逮捕入狱。
也不知王允的运气好,还是苍天有意从中保佑王允。在王允入狱还不到一个月的时候,竟然遇到了汉灵帝刘宏大赦天下,王允又从大牢里走了出来,而且还得以恢复原职。
然而张让可不是个大度的君子,不杀掉王允,他是寝食不安。眼看一计不成,心中又生一计。就在王允官复原职的第十天,张让又罗列了王允的其他罪名,将王允再一次逮捕入狱,并押来洛阳,准备致王允于死地。
张让为了快速害死王允,命令廷尉对王允进行严刑拷打,百般羞辱,逼迫王允认罪。那些变态的家伙们对于折磨人都是个中高手,把王允折磨的死去活来,企图桥橇开王允的嘴。
可是王允也是个硬骨头,早已把生死罢之度外,他在举报张让的时候,早就料到了会走到这一步,并作好了最坏的打算。纵然太监的爪牙们用尽了手段,也没能让王允开口认罪。
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大臣们几番求情,在正德殿里与张让一伙争斗了几次,汉灵帝刘宏也不同意赦免王允。眼看着已经无法挽救王允,太尉杨赐不愿让王允再遭受拷打的痛苦和羞辱,就派人给王允送去了药酒。
“王大人,太尉大人有言:因为你揭发了张让,所以会一月之内再次被捕。张让凶恶无比,阴险难测,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是否还要再受折辱。”
为王允四处求情的那些属下从事们,都是些年轻气盛的书生,平日里思维敏捷,巧言令色,然而此时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泪流满面。他们也不愿意再看到王允受罪,一同将药酒进奉给王允。
然而王允确实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不扳倒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他是死不瞑目的。他仰天沉默了很久,然后冷冷地扫视了那些从事们一眼,厉声对他们言道。
“吾为人臣,获罪于君,当伏大辟以谢天下,岂有乳药求死乎!”
他把杨赐送来的药酒拿了起来,扔在了地上,朝着昔日的从事们拱了拱手,毅然决然地走出牢房,随着衙役们来到等待他的囚车上,让那些衙役们带着他奔赴刑场。
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群臣怎么能看到王允被太监杀害而不管呢,今天一大早,他们就来到正德殿上,全体下跪为王允求情。而此时的王允,已经被囚车带到了刑场,正等着皇上的圣旨一到,就要开刀问斩。
“皇上,王允得罪十常侍,遭十常侍诬陷。今日杀了王允,恐天下士子寒心矣。”
司徒袁隗是名门望族,在朝中说话素有份量,今日开口为王允求情,并不是他与王允有什么交情,完全是对十常侍的痛恨而已。十常侍权势熏天,逼得他们这些朝廷大臣已无立足之地,不杀他们,恐怕天下士子不得翻身。
“皇上,窃惟张角所以能兴兵作乱,万民所以乐附之者,其源皆由十常侍多放父兄、子弟、婚亲、宾客典据州郡,辜榷财利,侵掠百姓,百姓之冤,无所告诉,故谋议不轨,聚为盗贼。宜斩十常侍,悬头南郊,以谢百姓,遣使者布告天下,可不须师旅而大寇自消。”
第141章 骁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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