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若飞和郑三明,被大岛医生的夫人和女儿困在洞里,稀薄的空气叫人窒息,郑三明已经昏死过去,可他的嘴里还在用一种自己才能听到的心声默念着:“我想、想有个女人。≥≧”
别说郑三明失血过多,疲累交加,就连浑身没有伤痛的严若飞,都感觉到憋的难以忍受,他真想扒开自己的胸,敞开了吸食洞里那仅存的空气。
严若飞心想,我和郑三明多次与小鬼子生死肉搏,在刀尖上舔血,在子弹缝里求生存,没死在凶恶的小鬼子手里,特么的,更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洞里。
他把脸仰起,嘴紧紧地贴在上面榻榻米木板那微小微小的缝隙,贪婪的吸食着,可这一点点透进来的空气,根本满足不了他的心肺急需补充的氧气。
严若飞不再想求上面惊若寒蝉的母女俩,他要保持一份清醒,要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活着走出这个万劫不复的洞。
他就那么脸贴在木板的微小缝隙,一点声响也不敢弄出来,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盼着上面的这对日本母女,能大开善心的揭开木板,放他俩出去。
大岛医生的夫人和女儿,眼睛一直盯着下面就是洞的那三块木板,就怕下面的两个人突然掀翻木板跳上来,先侮辱后杀害她们母女俩。
盖在洞口上面的木板,要是在平时,严若飞一拳就能把它捣飞,可他错失了良机,********等上面的母女俩放他们出来,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时间延迟,到现在可好,缺氧的身体已精疲力尽,哪怕想抬起胳膊都非常吃力。
严若飞还好一些,脸贴在板缝,疯狂的吸食透进来的那点可怜的空气,他要保持清醒,他在等待机会,一旦蓄势待,一击成功,那他和郑三明就能活着出洞。
大岛香子惧怕看那三块盖住洞口的木板,在她的心里,那三块木板下面,困住的两个可恶的家伙,就是吃人的恶魔,一旦放出来,那她母女俩就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可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从来没干过杀人害命的勾当,平时就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触碰,就怕一不小心,碾死了这个微小的生命。
她那颗愤怒的心慢慢的平静,心里知道,每耽误一分钟,那下面的两个人,就会不知在哪一分钟前死掉,她自从来到中国,亲眼看到日本士兵,惨无人道的杀害中国百姓,血淋淋的可怕场景,经常在她梦中出现,惊醒时满身出透了汗。
大岛香子心中的羞愤,在慢慢的消解,她的眼前好像又出现了那张叫她看着恶心的脸,那是一张胖胖的脸,可能比她大不了几岁,眉梢上挑,带着俏皮,白白胖胖的脸蛋还带着不成熟的稚气,只是那双有神的眼,叫人看了好像有点狼的凶性和羊的柔绵。
她想知道这个大男孩到底是真坏还是装坏,要不是这场不义的战争,把两国人民无情的卷进来,到处都是一片祥和那该多好啊?
大岛香子开始心里惦记那死胖子,他身上有伤,在没有空气进入的洞里,他能坚持住吗?会不会真的死在洞里?
要是这两个人真死在洞里,那、那自己和父母晚上躺在这榻榻米上,一想起身下的洞里死过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死胖子,自己一定会做噩梦,每时每刻都会在脑子里、梦里出现那该死的大男孩。
大岛香子想到这里,不顾一切的跪爬到那洞口上面的木板前,用自己娇嫩的双手,起动木板。
她心慌使不上力,半天没有效果,着急的赤着袜脚跑出去,一会手里拿着一把日式菜刀,跪下就撬动木板。
大岛夫人一看女儿,疯了似的拿着菜刀敲木板,吓得她跪爬到女儿身边,紧紧地搂住哭着说道:“香子,你的不能这样,你的这样,你的爸爸是不会饶恕的,快把刀放下,这两个人我们的不能杀。”
香子只顾一个劲的敲木板,顾不上跟她妈多说一句话、多耽搁一分钟。她现在的心里,就是要争取哪怕一秒,都有可能救活那死胖子。
这种年轻女人的心态,尤其是一个被侮辱的年轻姑娘,她有时所做出来的过激行为,简直叫人不可理解,她内心的纠葛与复杂的感情,不是她本人,别人很难看透,有时就连她自己,都不知是在干好事还是蠢事。
香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撬开一块木板,当她掀开木板一看,一张惨白没有血色的脸,就像鬼一样,仰脸突然往上一探,张口拼命的吸食着大口大口的空气。
这一看,吓得香子‘啊’的一声快的往后退,手颤抖着,刀也掉落在榻榻米上。
大岛夫人看到这张白纸一样的脸,吓得她连滚带爬的龟缩到墙的角落,香子也爬到了她妈妈的身边,两个女人流着惊惧的眼泪,想喊叫却喊不出声来,活活的被吓傻了。
探出来仰面朝上的头颅,还被夹在两块木板中间,就像中国古代押送囚犯的囚车,头在笼子外,身子在笼子内。
可此时在大岛家,榻榻米露出的这颗头颅,只能看到仰面大口吸食着空气的头,脖子往下什么都看不见,任谁看到这恐怖的一幕,都会吓得腿肚子转筋,肝胆寸裂。
那颗大口吸食空气的头颅,脸上慢慢的显现出血色,头颅不再仰面朝上,而是慢慢的恢复到正常,吸食空气的头颅突然睁开眼睛、
他扫视着房间,看到大岛香子和她的母亲,相拥着龟缩在墙角,浑身瑟瑟抖的大睁着恐怖的眼睛。
此时的严若飞缺氧的大脑恢复了神智,肺里的浊气得到了新鲜空气的新陈代谢,一点点的贯通肢体各部位,滋润着身体各个机能的快恢复。
他隐藏在木板下的身子,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严若飞用一种人畜无害的眼神,看了大岛医生的夫人和女儿一眼,怕惊吓到他们,温声说道:“请你们的帮帮忙,把我头两侧木板取下来好吗?”
母女俩哪敢把这两个皇军通缉的要犯放出来?一旦出来祸害她们,那还能有颜面活下去吗?两人缩着脖子不敢吭声,恨不得再把木板扣上,这样心里还会踏实点。
其实严若飞抬手就能掀掉头两侧的木板,可他要给这母女俩一次机会,只要这母女俩情愿的放他和郑三明出来,那相互之间的关系,就可以慢慢融通。
可他没有等到这母女俩的帮助,等到的是怨恨畏惧的眼神,还有一种随时准备拼命的戒心。
严若飞不知郑三明在洞里怎么样,可他又不敢缩回身子照顾郑三明,一旦他的头离开洞口,那母女俩借机冲过来重新把木板盖严实,可就只有在洞里等死了。
他为了两人活命,不再顾忌这两母子的感受,两手猛的在下面用力,头两侧的木板‘啪、啪’两声,飞离出去,严若飞两手撑住榻榻米,身子往上一窜,姿势非常优美的旋转着坐在榻榻米上。
严若飞听到墙角出惊叫,他转回头,眼看着母女俩笑了笑说道:“你们的不要害怕,我的只是想上来透透气,要是你们的不愿意,我的还回到洞里。我的请求你们,放松、慢慢的放松,试一下,咱们交朋友,咱们成了朋友,我们的不但不会伤害你们,还会好好的保护,你们的明白?”
大岛医生的夫人,看严若飞优雅斯文的笑谈,她开始对这个人有了一丝丝的好感,不免又大胆的仔细看着严若飞,心中暗道:“好一个俊朗的年轻人,只是经久杀伐,脸上的刚毅透着一股寒,可怎么看这个小伙子都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蛋。
正当三人试当着交流,紧张的关系在一点点松动的时候,讨厌的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吓得大岛医生的家人又缩到了角落,刚放松的神经又紧张起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