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年汉子擦亮火柴,一看地下横七竖八的躺了几个人,老王的老婆和大闺女被撕扯的衣衫不整,被小鬼子这几个畜生强暴后,肚子上都被刺了几刺刀,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
他浑身颤抖着走到躺在血泊里的老王身边,蹲下来流着眼泪问道:“老王大哥,你还好吗?我这就弄点草药给你糊住伤口,一会儿就回来。”
老王吃力的伸出手拉住壮年汉子,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说道:“兄弟,我、我这一家子,都叫、叫小鬼子给杀了,你、你要是个爷们,就、就赶紧叫、叫人杀、杀了这群畜生,我、我老王在、在地、地下,也、也能、能、能......。”
老王话没说完,拉住壮年汉子的手,垂落到地上,发出‘啪’的响声,他呼出最后一口气,瞪着死不瞑目的吓人眼神,就这么看着壮年汉子,悲愤的走了,他把杀小鬼子的希望,留给了壮年汉子。
壮年汉子哭着喊道:“老王大哥、老王大哥,你不能死啊,你交给我的活儿太重,你给我起来,咱俩一起杀鬼子,我还有个伴儿啊老王大哥。”
他哭了一会儿,把几个躺在血泊已死去的老王家几口人,抱着躺在一起,又把老王的女人和女儿已扯破的衣服,拉紧遮盖身子,就这样还是遮不住羞。
壮年汉子爬到炕上,拉下仅有的一床补丁摞补丁的破被子,搭在几个没有气息含恨死去的尸体身上。
他慢慢的站起来,圆瞪着充血的双眼,突然转身提着猎枪冲了出去。
壮年汉子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没有想到开枪示警,唤醒还存活着的仅有几户人家的警惕,而是端着枪跑到村落的小路,四处寻找那五个魔鬼的身影。
他转动着瞪血的眼睛,看到了自家院子,好像没有了灯光。壮年汉子浑身惊悸的猛的一抖,发疯般的朝家里奔跑。
壮年汉子还没跑进院子,就不是人声的喊道:“她妈、闺女、儿子啊,你们怎么不点灯。快把灯点上,爹回来了。”
他的喊叫,好像屋里根本就没有听到,一点声音都没有。
壮年汉子慌张的几步跳进屋,被脚下的软物绊了一下。黑灯瞎火的站立不住,上半身朝前一扑,摔倒在地上。
他突然惊炸的弹跳起来,一种不祥的念头袭上心头,他尽量控制着自己小声喊道:“孩子他妈、闺女、儿子,你们快把灯点上,爹回来了。”
壮年汉子带着哭声站起来,掏出兜里火柴,擦亮点着,还没等他看清楚。突然人往后一倒,摔在躺在地上的老婆身上。
他浑浑噩噩的伸手摸了一把,手抓了一把还有温度的血水,壮年汉子忍住心中的悲痛,呼的坐起来,重又擦亮火柴,点上灯,这一看,他的头都被气炸了。映入眼帘的是他的女人和大闺女、小闺女,上衣被撕扯在一边。裤子褪在膝下,浑身血淋淋的躺在那。
老婆和大闺女满脸的悲戚和愤怒,小闺女稚嫩的脸上,痛苦的扭曲着变了形。小儿子浑身血迹的被扔在锅里,却没见排行老三的大儿子。
壮年汉子就像被抽走了魂,傻坐在那里,两眼无光,浑身无力,嘴里呓语道:“孩子他妈。我的孩子啊,你们都走了,我还有什么活头,你们等着我,我这就去找你们。”
他一遍一遍的念叨,念叨着老王家发生的一切,想起老王临死还说了几句话,几句话、几句话。
壮年汉子想起老王临闭眼说的话,‘杀了这群畜生’,他霍得站起来,就像一头疯牛,什么都不顾的冲了出去,边跑边嘶吼道:“小日本子,我X你姥姥八辈祖宗,王八蛋,今天爷爷就跟你们拼了,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这群遭雷劈的畜生、畜生。”
他边跑边喊,突然从不远的一个院落里窜出五条黑影,就像魔鬼似的一闪,突然失去了踪影。
壮年汉子朝着快速移动的黑影就是一枪,从猎枪的枪膛喷射出散装的沙粒铁蛋,带着尖厉的啸声,打破橡树沟这个山村的宁静,警觉了还存活的三两户人家。
小鬼子被夜色下突然爆发的枪声,惊吓的缩在一户人家的墙角,谷畑一郎提心吊胆的命令道:“我们的要快快的把村子里的人杀掉,马上的撤退,不得久留,快快的出击。”
五个小鬼子,突然窜出来,对正往枪筒装火药的壮年汉子连开几枪,壮年汉子身子摇晃了几下,手向前伸出,突然张开,他要在临死前,伸手撕了这几个小鬼子。
壮年汉子轰然倒在地上,他直到死都不知道,他家老三排行老大的儿子,早被五个幽灵似的魔鬼,杀掉踢下了沟里。
小鬼子快速地朝着剩下的两三户山民家里冲去,还没来得及逃命的男女老少,不是死在小鬼子的枪口下,就是被小鬼子的刺刀捅死。
不大的山村二十几户人家,百十个老少爷们,被小鬼子偷袭,残忍的屠村,只有几个黑影跑出村子,躲进了树林。
谷畑一郎抓住一个躲在炕前的男人,狠狠地踢了一脚吼道:“你的站起来,好好的带路,我的就不杀你,给你的留一条活路,你的明白?”
那汉子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把手抱在后脑勺上,颤抖着声音说道:“太君,你们真的不杀我?要是能留下我这条命,我就给太君带路。”
谷畑一郎阴笑着说道:“你的大大的良民,你的放心,大日本皇军说话大大的算数,你的前面的带路。”
那汉子佝偻着腰,抱住头的从屋里走出来,低声下气的说道:“太君,我在前面带路,你们可不能在后面开枪啊。”
夜色下,那汉子看到院子里躺着家里的几个人,他不顾一切的跑到一个地上的黑影跟前,跪下看了看,哭着喊道:“妈、妈,你醒醒,我是你的大儿子啊。”
地上的黑影突然伸出手,抽了她大儿子一巴掌,愤怒的骂道:“你这没有腰筋的鳖犊子,咱家里的人和村里的人,都叫小鬼子杀光了,你这混帐东西,竟会怕死的给这帮畜生带路,你还不如一头撞死,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谷畑一郎怕躺在地上的老太太把他儿子骂醒,翻悔后不给带路。
他手握指挥刀,冲到那躺在地上教训儿子的老妈妈跟前,双手握住指挥刀,猛的自上而下的戳下去,只听一声闷哼,老妈妈抬起头,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全‘噗’在跪在地上的儿子脸上。
儿子在妈妈的热血浇铸下,已软了的骨头慢慢变硬,没有气节的胆怯充满了力量,他亲眼看到,自己都答应了这几个畜生,可他们还是当着他的面杀了他妈。
汉子站起来,在微弱的夜色映照下,腰杆在慢慢的挺直,嘴里呼出的气在慢慢加重,双手握成了拳,眼里瞪出了血丝,突然,他就像一头嗜血的豹子,猛的冲到谷畑一郎面前,双手探出,捣在谷畑一郎的面门上。
谷畑一郎当时就鼻嘴嘇血,他忍痛倒退着抽出军刀,猛的刺向汉子的身体。
他不解气的双手握住军刀,左右转动,汉子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眼看气力不接就要倒下,他回头看着已断气的妈说道:“妈,你老人家慢走,儿子来了,儿子没有给您丢脸,我、我......。”
谷畑一郎从那倒下的汉子身上抽出指挥刀,遗憾的摇头说道:“这个人的良心大大的坏了,我们的没有了向导,你和你们两个到那边的搜索,我的和他们两个到这边的搜索,一定要找到一个活的,把我们的带出深山,你们的明白?”
几个小鬼子一会儿凑到了一起,摇头说道:“中佐阁下,这个村子的人统统死啦死啦的,没有找到向导。”
谷畑一郎带着四个小鬼子,走出被他们血洗的橡树沟,离开村子的最后一户人家,往前走了三十几步,突然从小路的西山坡,传出不易察觉的悉悉索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