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如平看到情势紧急,他大声的呼喊道:“王涛,特么的你还在那磨蹭个球?还不快点撤到船上,你这王八蛋是想这些兄弟都被炮弹轰下海呀?混蛋,我掩护你们,赶紧撤。”
王涛又打出一梭子子弹,趁敌人火力暂时被压制,他大喊道:“弟兄们,听从命令,快撤到船上。”
几个人撤下滩涂阵地,直接扑进大海,连刨带拨拉,眼看就要靠近最近的一条船,突然一发炮弹落在渔船的左弦,掀起的巨浪把船打翻。
船上的船老大和趴在船头掩护王涛他们撤退的闫如平,被炮弹掀起的海浪打翻的船,直接扣在船下,半天不见人影。
王涛猛的扑过去,被海浪呛了两大口海水,那种咸海水呛进喉咙的难受,干呕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顾不得这些,嘶喊的骂道:“闫副连长,你这王八蛋赶紧出来,你出来呀,都是我不好,贪图一时的痛快,耽误了撤出阵地,这叫你扣在大海里出不来,你、你特么的叫我回去怎么跟老大交代呀?”
王涛刚开始的谩骂到最后变成了哭喊声,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他潜进海水里,试图钻进被扣的船下,把闫副连长和船老大救出来。可他的水性很一般,秋季海水又这么凉,他几次都没能钻入被扣的船下。
正当王涛哭喊着想再次试探着潜入水下,突然在他的背后被人拍了一巴掌:“你特么的哭丧啊?我还没死呢,赶紧上其他的船。”
“那船老大呢?他、他还在船下没出来,难道你特么的出来就不管他了?”王涛着急的问道。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还是他把我从被扣的船下拽出来的呢,船老大已经上了另一条船,快别磨叽了,赶紧登上其他渔船,要是小鬼子再打来一炮,不被炸死也会被打入海底被鱼给吃了。”闫如平说着转身朝另一条船游去。
经过一阵与炮火、海浪的生死较量。弟兄们纷纷爬上船,闫如平问王涛:“弟兄们都上来了吗?有没有落下的?”
王涛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说道:“闫副连长,该上来的都上来了,只是那些阵亡的弟兄们还留在鹿儿岛的阵地上。我一想起他们,就心里很不好受。”
闫如平哀叹了一声:“嗨,这就是战争,打小鬼子保住咱们的家,有些弟兄提前走了。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啊。”
此时站在滩头阵地上,小鬼子守岛部队的最高长官山田,看着渐渐远去的几条鱼船,他破口骂道:“混蛋,一群混蛋,是你们的把我山田彻底的毁掉了,我要报复你们。”
他挥舞着指挥刀咆哮道:“开炮、给我快快的开炮,把这些支那猪都统统的轰进大海,淹死他们,就连他们的尸首都统统的喂鱼。”
这混蛋小鬼子军官。吃透了这支小部队的大亏,他恨不得能踏海追逐到逃跑的渔船上,哪怕把他们一个个都掐死,都解不了他心中得恨。
渔船在星月的闪烁下,迎着秋季的风,斩开海里掀起的浪,扬帆顺风快速地向来时的小渔村靠近。
船上的那些落海的弟兄们,一个个冻得牙帮‘嘚嘚......’上下磕碰的直响。
船老大对身边的长官说道:“长官,你们这些被海水浸透衣服的老总,要是不赶紧把湿衣服脱下来换上干衣服。那会冻病,这要是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麻烦事儿。”
闫如平命令道:“凡是落海衣服湿透了的弟兄,快把身上的湿衣服全脱下来,那些没沾到海水的弟兄们。把你们的衣服匀几件给这些光身子的弟兄,都手脚麻利点。”
这几条鱼船眼看离那小渔村不算太远,突然从岸边的矮树林里跑出二三十个人影,大声喊叫着:“你们把船靠过来,要是敢说个不字,老子就开枪灭了你们。”
闫如平一听。心里火气马上就冲到了脑门,破口骂道:“老子刚攻打鹿儿岛的小鬼子撤回来,没想到能遇到你们这些打劫的鸟人,特么的,你们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弟兄们操家伙,这些混蛋敢开第一枪,都给我特么的往死里打。”
王涛也气愤难当的骂道:“你们这些混蛋听着,要是识相点,赶紧滚蛋,嗨嗨,要是想提前到阎王爷那报到,奶奶的,老子就奉陪你们玩儿玩儿。”
岸上的几十个黑影听闫如平和王涛骂的难听,口气挺硬,一个个吓得都不敢再吱声。
他们看渔船就要经过眼前的海面,有一个厚重的声音喊道:“敢问船上的几位爷,你们是哪条道上的?别特么的拿打小鬼子说事儿,不是老子对你们的嘴吹,老子也打过小鬼子,你们信不?”
“王二麻子,你特么的赶紧闭上你那张臭嘴,你特么的还打过小鬼子,羞你先人吧,赶紧滚蛋回家抱孩子去,特么的都是南庄北疃的,谁不知道谁呀?”
“你谁、谁呀?你特么的是不是不想活了?赶紧都报上号来,要是真惹烦了老子,我特么的把你们的船都给整翻了,淹死你们这些吹牛不怕吹破的混蛋。”那个叫王二麻子的在岸上骂道。
答话的船老大警告的说道:“王二麻子,我看在你是俺本家兄弟外甥的份上,劝你麻溜的赶紧滚蛋,一旦你再骚情,小心国民党的这些老总,拿机枪突突了你们,还不快滚?”
岸边的王二麻子半天再不敢答话,可他还不死心的问道:“敢问这位船老大,你是俺舅的什么人?报上名来。”
王涛早就忍不住的吼道:“你再叫唤一声,我特么的不开枪把你们这些鳖孙都给灭了,你特么的找我来。”他说着半跪在船上,拉动枪栓就要开火。”
岸边的人一听还真特么的是要命的祖宗,吓得赶紧四下逃窜隐没进矮树林里。
闫如平不知这帮岸上的混蛋都是些什么人,就开口问船老大:“这位大哥,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那船老大瘪嘴摇头说道:“嗨,他们也是一群受苦受难的乡民,叫小鬼子和土匪闹的家里不得安生,被逼无奈当了劫道的小土匪,有时在岸边瞎溜达,看到能唬的过去的渔船,就做上一两笔杀人越货的买卖,嗨,都是把人穷的才走上了这条路,都难哪。”
几条鱼船又往前走出不远,就到了那个离开时的小渔村,士兵跳下船走上岸,趁着天刚开始放出的灰白,怕惊扰了小渔村的乡民惹来麻烦,绕过村庄直奔豹头山。
当闫如平带着队伍回到豹头山,看到严若飞他们都已经回来了,这几支分头行动的弟兄们,战后再次相见如隔三秋,个个激动的前冲过去,拥抱在一起,流着眼泪啥话都不说,只是抱的很紧。
他们刚刚经历过战火的洗礼,能活着回来对他们来说那是天大的造化,跟他们一起坐船出海攻打鹿儿岛的弟兄,已有几个不会再回到这里,他们的尸体不知要落在何处,可他们的英灵总会回到这个值得他们怀念的地方。
严若飞马上召开长官会议,他看着一个个脸色灰白,一身疲惫的弟兄们,心里涌出一种酸楚,这都是叫小鬼子给闹的,国不是国、家不是家。
为了把这群畜生赶出中国,这些铁骨铮铮的男儿,为了保住国保住家,抛头颅洒热血,把生命和血肉全部奉献给了抗日的战场,他们是最值得尊敬的抗战之烽火兄弟。
他语调低沉的说道:“弟兄们,我们这次突袭鹿儿岛,主要是掩护我带领侦查排和尖刀排的弟兄们,炸掉敌人设在鹿儿岛上最大的武器弹药库,可是这个筹划周密的行动计划,我可以痛心的告诉弟兄们,这次炸敌人军火库的计划失败了,我怀疑,有人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