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唐灏急切离去的身影,喻柏寒莫名其妙地咂了下嘴,“结束单身?靠,难不成那毒玫瑰召唤了?”
顾自嘀咕了两句,喻柏寒觉得甚是没意思,翻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左右翻看,一时间,他的周身被浓浓的哀婉气息包围了,与周围喜悦的婚礼气氛格格不入。.:。
他调出来的照片,是他自己的手腕,上有两排清晰的牙齿痕迹。那是除夕那天,他情不自禁吻了赛雅萱,她一气之下咬了他的手腕,他美滋滋地拍下来当作记念。
而今想来,她就像一只惊鸿,在他的心湖匆匆一瞥,而后就飞走了,什么也没留下,只有这张照片证明她曾经来过。
就是那么短暂的相遇和相处,竟让他的思念如此绵长,疼痛。
结束单身?
呵!
多么难的一件事。
喻柏寒举起酒杯,一仰而尽,看着空空的酒杯发呆了,他想起了南宫夜的话。
那天南宫夜说,“本少爷为了抢媳妇可以斗阎王,也可以杀小鬼,不像某人,敢爱不敢争,眼睁睁地看着喜欢的人被人带走。”
喻柏寒反复咀嚼这句话,心理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难受极了。
南宫夜敢爱敢争,所以他得到想要得到的人,得到了想要得到的幸福。可他喻柏寒,除了心理畏惧、暗自痛苦,还做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做!当赛雅萱奔向楚天瑞的时候,他就认命地放了手。
想当初,南宫夜为了抢回冷若冰,连夜坐着直升飞机跑到凤城去枪指赛镝竣的头,而今又不顾一切地与西凌掌教决斗,他的努力和争取,硬生生地填平了他与冷若冰之前的仇恨天堑。
可是他自己呢?当爱情来临的时候,他甜蜜彷徨,当爱情飞走的时候,他畏惧不敢争取,他活该受这样的相思苦。他连南宫夜的一根脚趾的勇气都没有。
许久之后,喻柏寒重重地将酒杯拍在桌子上,起身离开了宴会厅。
赛雅萱,你等我!
穆晟熙的这场婚礼,显得有些凄凉,因为新郎一直绷着脸,没有一丝笑容,而他的三个好兄弟也一个个地没有上前祝福。新娘子夏以茉在新郎的冷漠与无视下,显得尴尬极了,面对众多上流社会的亲朋好友,不知该怎样才好。
最高兴的人莫过于穆晟熙的爷爷穆国忠,百余岁的老人,苍颜白发,就像了却了人生最大的心愿一样,笑呵呵地坐在太师椅上,手握龙头拐杖,看着纷纷来贺的众人,他的思绪却飘向了当年战火纷飞的战场,回忆起了他与夏以茉的爷爷并肩战斗的场面。夏以茉的爷爷于炮弹中救过他的命,生死之交,而今促成了这桩婚事,他觉得人生再无遗憾了。
“晟熙,带着以茉去给爷爷敬茶。”穆夫人笑着对穆晟熙说。
穆晟熙点点头,带着夏以茉走到了穆国忠的面前,单膝跪地,奉上香茶,“爷爷,喝茶。”
神游的穆国忠慢慢收回思绪,笑容慈祥地接过穆晟熙手里的茶喝了一口。
夏以茉笑得幸福如花,递上自己的茶,“爷爷,喝茶。”
“嗯。”穆国忠点了点头,接过茶喝了一口,笑得如谪仙一般,“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再见了你爷爷我也心安了,哈哈哈……”
啪!
穆国忠手中的茶杯突然落地,碎裂成渣,再看这位百余岁的老人,带着满足的笑容,轻轻地瞌上了眼睛,倚在太师椅背上,仿佛睡着了一样。
本来还满脸喜庆的众人,突然变了脸色,穆成武和穆夫人小心翼翼地上前试探穆国忠的鼻息,片刻后不可置信地收回手臂。
这位了一个世纪的老人,就这样安详地去了。
没有人哭,没有人闹,因为这位老人走得这么安详满足,谁也不愿意破坏气氛。
穆成武无声流泪,亲自把自己的老父亲背起来,上车,回穆家别墅。穆夫人和穆晟熙紧随其后,夏以茉像一朵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牡丹花,无人问津她的芬芳。
这一场婚礼如此惨淡,仪式还没有举行,就由毁礼转为了葬礼。她悄悄地握紧了双拳,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
穆家婚礼变葬礼,再次轰动了整座龙城,成了大街小巷热议的话题。新婚的喜庆还没有热起来,紧跟着就被葬礼的哀乐取代了。穆家别墅的大喜字刚刚贴了半天就都撤掉了,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灯笼和白色的绫绸。
跪在灵堂里,听着外面的哀乐,夏以茉心中烦躁不已,她人生最重要的日子,竟是这样戏剧化。
龙城的军政高官们纷纷前来吊唁,向一代开国上将鞠躬至敬。
本来正打算飞往西凌的唐灏不得不折返,而打算飞去奥都的喻柏赛也暂停了计划,纷纷出现了在穆家别墅。
穆晟熙披麻戴孝,站在灵堂外接待来宾,他的脸上没有过分的悲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非常平静,就像终于完成了人生重大责任一样,反而有一点如释重负的轻松。是的,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气死爷爷,承担不孝的骂名了。
其实穆成武和穆夫人也没有太大的悲伤,穆国忠这样安详地离去,让人心里安慰许多。这位老人,一生荣耀,辉煌过,也享尽了人间大福,没有什么遗憾的。
婚礼可以不亲自到场,但葬礼怎么也要出席,所以,南宫夜无论如何也得去一趟穆家别墅。
“老婆,你和我一起去吧?”南宫夜尽可能地商量冷若冰,他才不放心放她一个人,南宫峻的手段和实力他非常清楚,她现在怀着孕,行动不便,他要时刻守着才安心。
冷若冰却不愿意,“我不去,我和穆家又没有什么交情,反而因为温怡的事,我对他们没好印象,没理由去参加什么葬礼。”她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再见穆晟熙的脸。
南宫夜为难,“可是,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没事的,我就呆在雅阁,哪也不去况且别墅里还有那么多保镖呢。”
南宫夜拗不过她,只好顺从,“那好,我速去速回,我把管宇留在雅阁。”
冷若冰点头,“好。”
南宫夜走后,管宇和郁蓝溪都来到了。
与管宇领了证,正式成为夫妻,郁蓝溪的身上多了一种尘埃落定后幸福自得的气质,她依然贤淑优雅,笑起来更加美丽怡人。
自进入雅阁,郁蓝溪就一直盯着冷若冰的肚子,眼神里总有一种神往的色彩,“若冰,你的两个小宝宝他们闹腾吗?”
冷若冰笑得很恬淡,“才刚两个月,胎动还不明显。”抬眸看了看郁蓝溪好奇的表情,不禁笑了,“喜欢孩子你和管宇赶紧生啊?”
郁蓝溪本来明媚的脸渐渐地浮上一层阴郁,“可是我好怕。”
冷若冰凝眉,“怕什么?”
郁蓝溪叹了口气,“我本来是被义父指定嫁给夜的,可是现在却擅自嫁给了管宇,义父一定非常生气,其实他的霸道性子和夜是有几分相似的,他不喜欢别人忤逆他,我如此不听话,他一定不会让我好过的。”
冷若冰沉默了片刻,提起南宫峻,她还是觉得有丝丝缕缕的仇恨在心间萦绕,“那又怎样,他已经没有机会再来龙城了。”
郁蓝溪淡笑着摇了摇头,“我自小在南宫家长大,对义父的能力和手段非常了解,他的人虽然被困在了岛上,但他的势力却还遍布在世界各地,他要杀一个人打一个电话就可以。”担忧地看着冷若冰,“否则,夜也不会如此紧张你的安危了。”
冷若冰点点头,认同郁蓝溪的观点。她现在怀孕,行动不便,南宫夜时刻都紧张得不得了,随时随地都要把她带在身边才安心。南宫峻不会轻易放了她,她从来都知道。
聊了一会天,郁蓝溪的手机突然响了,在看到屏幕上的号码时,她突然紧张得颤抖不止,看着冷若冰不知道要怎么做。
冷若冰感觉到了异样,抬眸凝视郁蓝溪,“怎么了?”
“是……是义父打来的。”郁蓝溪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她同冷若冰不一样,她自幼在南宫家长大,对南宫峻百分百惧怕顺从,所以对他有着本能的畏惧。
冷若冰淡定自如,微微勾唇,“该来的总会来,不用怕,接吧。”
郁蓝溪得到冷若冰的鼓励,摁下了接听键,“爸爸。”
“哼,你还敢叫我爸爸?!”南宫峻的声音如雷而至,“蓝溪,你真是让我失望!”
郁蓝溪如履薄冰,“爸爸,您……您别生气。”
南宫峻的声音带着波烟滚滚的怒意,“叫我如何不生气,儿子忤逆,女儿背叛,当我真的是老得不值得你们放在眼里了吗?”
郁蓝溪急切地辩解,“不……不是的,爸爸,我还是非常尊敬您的,可是,您也要考虑一下我们的幸福啊。”
南宫峻冷哼一声,“你的事我以后再计较,现在,你把电话给冷若冰。”
冷若冰秀眉微皱,看来南宫峻的眼线和势力果真不容小觑,她才与南宫夜分开如此短暂的时间,他就抓好了时间来与她通话,看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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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第264章:潜伏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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