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鸢一边拼了命地摇着头,一边飞快地朝着碧落的方向跑去,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她已经站到了碧落的身边,拉着她的衣角,用一种也不知道是撒娇还是抱怨的语气说道:“师姐,你相信我,我没有……是这家伙,是他……他轻薄于我……”
“闭嘴!楼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就连师傅也……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在这里……”
碧落的声音很大,听起来,让人很容易就察觉到了语气中的愤怒之情。!精/彩.东.方/文.学m会员hai手打!
“在这里怎样?”
刚开始见到碧落看我和秦雪鸢的眼神时,爷就已经有些不爽了,现在,终于是不可遏止地怒吼出声,毫不犹豫地将她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她嘴里。
虽然爷很不喜欢用自己的身份来压人,但是,碧落她是不是忘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一个是她的主上,一个是她主上未来的媳妇儿,她现在这声严词大呼,似乎也太不把爷放在眼里了吧?
不过,未免身份暴露,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留给她一个表达愤怒的眼神之后,兀自靠在了身侧的一棵树上,双手抱臂,饶有兴趣地等着她们俩的对话继续。
秦雪鸢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继而立刻转过了头,焦急万分地问道:“师姐,你刚才说师傅怎么了?是不是她老人家已经回来了?”
碧落因为我那声类似斥责的问话,态度已缓和下来,听到秦雪鸢这样一问,也立马回过了神,答道:“是,回来了,但是师傅她……去世了。”
“什么?!怎么会……难道,师傅也是被……”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雪鸢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想必是这结果出乎了她的预料,有些难以接受吧,毕竟,她那什么狗屁师傅,也对她有养育之恩,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感情一定很深。
只见碧落无奈地点了点头,秦雪鸢当即便哭出了声,幸好嘴巴已经被她自己捂住,才不至于哭喊得太过大声。
虽然这件事跟我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但听到这样的结果,也令我不由得蹙起了眉。这个冒牌货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无月楼上上下下近百口人,除了恰巧外出修炼未归的几名弟子以外,其余的,尽数被他残害。
我自嘲地苦笑了一下,难不成,他这是在为我报千年前净林仙子那一役的仇?那他这仇未免也报得太晚了点儿吧。
“师姐……师、师傅的尸、体、在、在哪儿?”
“在无月楼,雪鸢,师傅有遗命,将无月楼楼主之位传于你,即日登位,不得有误。之后,希望你能重整旗鼓,为她、为整个无月楼无辜牺牲的弟子们报仇雪恨。”说着,我见她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一封书信,交到了秦雪鸢手中。
秦雪鸢早已泣不成声,听到这样一个本该算是喜讯的消息,也根本开心不起来,微微点了点头之后,双手颤抖着拆开了书信,带着婆娑的泪眼,仔细地看阅起来。
这种东西,小爷我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那已故楼主的亲笔书信,上面的内容嘛,大概也是传位之类的事情。
至此,已经没我什么事了,看秦雪鸢现在这样子,我要是去跟她提及成亲一事,那就真的太没人性……不是,应该是太没妖性了。怎么说,也得让她先把她师傅的后事料理完,等到她继位之后,爷再开这个口也不迟。
于是,我也没跟她们打声招呼,自顾自地转身便走。
只是在转身前,我瞥见了秦雪鸢瞪大的双眼,看样子,似乎是从那封书信上,读到了什么令之震惊的内容。
不过这些都属于他们无月楼内部的事情,跟小爷我完全无关。只是……不知道小婉滢听到这个噩耗之后,会不会也哭成这样。
一想到这里,我又立刻摇了摇头,甩掉了自己的这一念头。那老东西从小就不喜欢我的小婉滢,哼,遭报应了吧?最可笑的是,她想必是到死都还不知道杀她之人的真正身份。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爷还是暂时先回我的幻月山吧。
傍晚时分,我才刚一脚踏入幻月山,一只从天而降的不明物体,猝不及防地落在了爷的脚边。
我低头一看……
“妈的!是谁干的?给爷滚出来!”
什么不明物体,这分明就是一只人类的胳膊!他娘的上面还带着淋漓的鲜血,再看这伤口,根本就是活生生给它撕扯下来的!
“爷的话没听见吗?谁干的,自己滚出来!”
我又重复了一遍,这才有两个小妖蹦蹦跳跳地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狠狠地眨了几下眼之后,重新朝他们看去,没错,他们确实是蹦蹦跳跳地来到我面前的,而且,在见到我盛怒的容颜之后,非但没有畏惧感,反而笑得更厉害了!
这一下,我的满腔怒火尽数被他们的行为堵在了肚子里,完全不明所以。还没等我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中,已经有一个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主上、主上,是不是被我们丢出来的吃剩下的食物吓到了?”
!!!
我的耳朵没出毛病吧?他在说什么,食物?
这时候,另一个也急不可耐地问我:“主上,您这是刚从外面回来吧?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我们那儿还有整个儿的呢!嘿嘿——”
吃饱了吗?
整个儿的?
还他娘的“嘿嘿”?
听到这些,爷几乎是没有给自己思考的时间,抬手就赏了这两王八蛋一人一个大耳光,活活将他们给拍飞出去老远,直到撞上他们身后的树才停了下来。
气死老子了!
“你们谁他妈给我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爷怎么跟你们说的?不许伤害人类!‘不许伤害’是什么意思你们都不懂是不是?说,是你们自行了断,还是要本王亲自动手送你们归西?!”
爷这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最好在我怒火再度升温的时候,赶紧以死谢罪,否则若是等爷动手,定将他们打个魂飞魄散,有今生没来世!
爷是妖,但爷不是嗜血成狂的魔!爷不吃人,爷的手下也绝不可以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
“主上——主上,小的不明白啊!您这是为什么呀?不是您让我们这样做的吗?”
“放屁!”
岂有此理!这家伙是在挑战爷的智商吗?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本王不过是外出了三年罢了,谁借给你们的胆子?啊?栽赃嫁祸,竟然把本王当成冤大头!说,这他娘的到底是谁让你们干的!”
眼前的这两个混蛋,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爷也根本没有心思来可怜他们,爷现在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回答我!究竟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随着我的暴怒,周身自然而发的杀气,令得山林中阴风阵阵,惊起了飞鸟,撼动了群兽。
我举起右手,双眼凝视着空空的掌心,瞬息之间,一簇冰蓝色的狐火毫无预兆地在我掌心中燃起。
我的嘴角,挂起一抹冷笑,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狐火送到那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妖面前,意图不言而喻。
“主上——主上饶命啊!小的们到底做错什么了呀?这……我们这完全是按照您的吩咐所办啊!”
我强行按耐住自己的杀意,拼了命地告诉自己要冷静。总算,思绪在听到他一再地重复这句话之后,稍稍清晰了些。
可笑吗?他说是我的吩咐?
“我什么时候的吩咐?”
面前之人再一次地沉默了,伴随着的,还有他们露出的不可置信的眼神。
我微微抬了抬手,掌心中的狐火燃得更旺了。
“主上饶命——!昨天、昨天、昨天啊——!”
我的心,在听到这一答案的时候,“咯噔”了一下——昨天?昨天我做过什么?
小爷我外出三年,昨天是第一天回到这片故土,我想想……我先是去了无月楼找碧落,然后就去了漠尘那儿。
昨天我根本就没有回来这幻月山,那我又是何时给他们下达的这丧心病狂的命令?
“他大爷的!”我低咒一声,心中大概已经可以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铁定是那个冒牌货干的!
“说,我当时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虽然他们二人还是满心的恐慌,但显然,他们此时最大的感觉,一定还是对我此举的不解。
“主上!您若要杀小的,小的毫无怨言,可是,您总该让小的死个明白吧?您为何要这般……这般……这般捉弄小的啊?为什么呀?”
“少他妈废话!叫你说你就说!”
这家伙看样子也是豁出去了,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说道:“回主上的话,您昨天突然回来,说是给咱们报仇的日子到了,从今往后无须再对人类礼待,可以……可以肆意捕杀……”
“我突然回来?”见鬼!那王八蛋胆子这么大?
“你们亲眼所见?是‘我’回来了?”
“是、是啊,主上……不止我们,几乎这山中的所有兄弟都见到了。您不是一回来就召集我们了吗?”
我发誓,这辈子最大的愤怒也不过此刻这般。
我强咬着牙,几乎是在将自己牙根咬碎的前一刻才停了下来,一字一句地问道:“昨天你们见到的‘我’,长什么样?”
这他妈根本就是废话!其实我心里早就猜到了,“它”若是有心假冒我,样貌上的神似,是第一个必修课。
但我就是不甘心,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堂堂妖王,被人冒名顶替,甚至还被人上门挑衅……
“主上……主上饶命啊!小的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可是小的们怎么可能认错主上的样子!主上!不论是昨天的您,还是现在的您,都是一个样啊!”
“放屁——!”
我本已逐渐熄灭的狐火,再次被我燃亮到极致。我本已稍稍平复的心情,再次被他的这番话点燃怒火!
于是,一道阴冷的蓝光过后,我的手下,又多了两个亡魂……
呵……怎么可能认错主上的样子?亏得他们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本想着错不在他们,是否就此饶过他们,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句话,又激起了我的杀意!
那截被硬生生撕扯断裂的手臂,还静静地躺在我面前的地面上。我只看了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跪倒在地,好一阵干呕……
我回到自己的寝宫中,前所未有的强烈倦意即刻向我袭来。
我唤来一名正在替我端茶递水的手下,让他传我的口谕,召集所有妖族子民,包括此时在山中的,也包括正流落在外的,只要是能召集到的,现在、立刻、马上都给我召集起来!
这不是一个小工程,所以,当群妖再次聚集在我面前之时,已是三天过后。可结果,我却只下令说不许再伤害人类之后,便再次出了山。
我没有向他们任何一人道出有人假冒我一事,我不想造成妖族无畏的恐慌,甚至还会对我自身的威信造成威胁,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已经不想再去追究这个冒牌货的身份,也完全不想去弄清楚,为什么漠尘查了他三年,只得到一个“查无此人”的结果,而现在他却又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只有一点,是我想知道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想败坏我的名声吗?是不是太劳师动众了点?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千头万绪,却又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这次,我没有去找漠尘,而是直接去了无月楼。无论如何,想要知道真相,我首先要确保自己能够活下去……
出乎我意料的,我并没有在无月楼外见到丧葬用的白色装饰。门是敞开着的,我看向楼内,也完全没有置办丧事的灵堂。
我下意识地抬手想在门板上敲上几下,但随即转念一想——这楼内之人,似乎也所剩无几了。
于是,便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
我以为会有人突然从角落里窜出来,大喊:“什么人?”或者,秦雪鸢那死丫头会突然从暗处朝我扔道符过来。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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