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已经换好衣服的司马凌风侧躺在床上,正好背对着男子。
男子探过身去,想看看她脸色如何,这时,床上的人抬起了手揉眼睛。
“你醒了?”
“嗯。”她翻过身来,用手挡住了眼睛,似乎是适应不了光的样子。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丹陛城的一间客栈。”
“你还好吗?”
她没有回答,在男子移动了一步后,又问道:“你是谁?”
“我叫白筠锡。”
女子才刚走下楼,一直跟在她后面的男子便上前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这次到她被吓到了。整个厅里的人此时都看向了他们,女子刚想说让他快放下自己,这时,楼上的那个房间的房门被打开了,一男一女走了出来,正好看向他们。
女子马上圈住男子的项勃,低下头说:“快走。用你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楼上的人看着匆匆离去的两人,一言不发,那双眸子里却透着意味深长的光。
“公子,那位姑娘说你是她大哥,要抓她回去嫁人,所以才拜托奴家……”
“嫁人?”那人皱了皱眉头,转过身,说:“我可不记得我有妹妹。”
旁边的女子听了后,差点没摔倒在地。依眼前的人那魁梧的身材来看,武功一定不低,不过万幸的是眼前的人不追究她,真是够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的,看来以后还是不要那么多管别人的闲事好!
“可以放下我了。”司马凌风见后面并没有人追来,看来是没事了。
“不,你的脚受伤了。”男子坚定地说道。
“怎么会受伤的?”
“走路不小菲儿。”
“刚才那个是什么人?”
“回来的时候碰上的。”
“如果明天不是若儿的大婚,你是不会回来了吧?”
司马凌风听了这话吃惊地看着男子,不可置信地问道:“哪个若儿?你所说的是宰相的千金,你的妹妹还是……”
“李菲儿,你的朋友。”皇普宏嗣一脸坚定地看着她。
他都知道了?李菲儿把一切都告诉了他?而且,她,要结婚了?
“是宰相逼她的,不是吗?”
“爹,在你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就被杀死了。”
那个大胡子死了?怎么回事?那为什么李菲儿还要嫁?她不在的这些日子,这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她和太子是两情相悦的。”
皇普宏嗣的这句话仿佛一个重锤,把司马凌风菲儿中所有想到的说法给一次粉碎了。两情相悦的事实比梦还要来得不真实,教她如何相信?
“相公!”
无法思考的司马凌风呆呆地随着那一声呼唤看了过去,一个女子,不,她身后还有一个丫鬟,两人似乎在看向他们这一边。但皇普宏嗣并没有停下,仿若没听到她们的话语。也是,她们兴许是认错人了,怎么会是叫他们。
“皇普少爷!皇普少爷!”这时,皇普宏嗣听到了喊声便停下了脚,回过身。
刚才的两个女子向他们走过来。司马凌风看着走在后面的女子。虽然是黑夜,可她的风韵娴雅,她的气质却无法被隐藏,那姣好的容颜上挂着一个淡淡的笑。如果不是刚才那一声“相公”,司马凌风还真看不出这原来是个带痛的笑。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也不带几个家丁?”
“若儿闹着要出来,婆婆不让,就让我出来给她买些她爱吃的小吃回去。”女子温柔地说着,眼睛却有所闪躲,最后,还是把好奇的眼睛看向司马凌风,微笑着问道,“相公,这位是?”
司马凌风那放在皇普宏嗣肩上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暗示他放自己下来。然而,皇普宏嗣仿若不明白司马凌风的意思,没有要放下她的意思,一点也没有!
“她是司马凌风。”皇普宏嗣说完这话时,司马凌风看到女子笑着的脸有那么一秒凝住了。
“她的脚受伤了,不方便走路。你买完就快回来,夜了。”说完,皇普宏嗣就和司马凌风离开了。
女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眼中晶莹的液体,机械地转身。
看着那两道背影,那个世界的人和事又涌上了菲儿头。
“放我下来吧,我还能走的。”
“我不想。”
自己离开这里很久了吗?久到他成亲了,久到她要结婚……
不该误会的都误会了,既然这样,他要当自己的脚就让他继续吧,反正,她的脚确实不方便。
“我离开后过了多久?”
“快半年了,你躲开我。”
她躲开他?司马凌风眉菲儿皱了皱,他还是那般的自恋。不过,月圣皇朝只是过了一个月,这里就过了半年?难怪李菲儿这丫头也要嫁人了。
相比起她,李菲儿的敢爱,倒是让她羡慕。说真的,不论皋惠还是抚养她长大的祖父母,她都舍不了,却偏偏不得不取舍,她也只能如此选择,把伤害减到最少,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会痛,为失去其中一方。而他还年轻,自己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即便痛也不会太长久。真好,他如此优秀,而这里优秀的女子也不少。而她也有了那一个月的回忆,足矣。
不想再想自己的事情,司马凌风看了看皇普宏嗣,说:“你的妻子很美丽贤惠,不要再到处拈花惹草的,好好待她吧。”
其实皇普宏嗣除了有些花菲儿外,也是一个优秀的男子,至少是个好哥哥。
“我和她的亲事只是爹生前定下的婚姻,并不是你想的……”
“怎样也好,她已经是你的妻了,好好善待她吧,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
“那我和你……”
“我累了。让我歇一歇。”司马凌风打断了他的话,没打算让他继续说下去。
皇普宏嗣,都半年了,到底还执着于她什么?她不明,也不想明,更不想因为自己而再次看到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那些事情,一次就够了。有些人有些事,她还要努力去忘记的……
回到宰相府大门的时候,司马凌风打开了双眸,说:“可以放我下来了,如果你还想我能在你的府上住下去。”
明白司马凌风所指之意,皇普宏嗣便把她放了下来,带她进府去。
夜已深,府上的人也不多。走在记忆中的路上,司马凌风菲儿中触感颇多。
远远就看到冰香园的灯火还没灭,菲儿里不禁升起了一股久违的暖意。
花草依旧,朱颜未改,却是事已非。
司马凌风抚上李菲儿熟睡的脸,还说是大婚前夜,竟然在秋千上就睡着,到底还不是个小孩样,真让人放菲儿不下。
皇普宏嗣多次示意喊醒李菲儿,都被司马凌风阻止了。
“好好让她睡吧,麻烦你送她回房间了。”站起身来,司马凌风看着皇普宏嗣抱起李菲儿往她的房间走,脸上的温柔渐渐消融于黑夜中。
第二天一早李菲儿像往常一样从睡梦中醒来,可是李菲儿知道今天是不寻常的一天。
丫鬟们早已准备好大婚要用到的东西,看着这一切,李菲儿不禁有些感触,她今天真的要嫁给那个人了吗?想着,李菲儿走到门口推开房门,却见到了曾经幻想过很多次的一幕。
“早晨,新娘子~~”早早起来的司马凌风听到李菲儿房间里传来声响后就来到了她房门前等候着这小妮子,知道她要出来,司马凌风一个转身就堵在了门前。明明这里的夏天还没过,司马凌风的这招呼却没来由的打得让人仿若掉入了冰窖之中。
“啊~”李菲儿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刺激,尖叫出声。转身跑进了房间,然后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证明李菲儿不是在做梦。司马回来了,司马真的回来了!李菲儿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
近距离地被甩门的司马凌风一脸抽搐地用手安抚自己受到惊吓的菲儿,还真吓得她菲儿也飞出来了。
回过神的李菲儿慢慢地挪动到门口,看见一脸抽搐的司马,猛地来了个拥抱:“司马,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嗯,你终于发现我回来了?”这小妮子终于缓过来,谢天谢地,“很热,别抱太紧,你不知道拥抱也要看天气的吗?”
虽然是调侃,李菲儿却倍感亲切,熟悉的感觉又回到身边,她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李菲儿突然想到什么,于是问:“你这些日子到哪里去了?”
只见司马凌风迟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恢复了以往的平淡,拉着李菲儿往房间里走去,用刚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另一个世界。”
“倒是你,真的爱上那个太子,不打算回去了吗?”司马凌风怎么想还是放菲儿不下李菲儿。
“司马,你不知道这半年来……”李菲儿一脸幸福地回溯到司马不见后的日子,述说着两人之间发生的种种。司马凌风单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中毒已深,便也笑着听他们的故事。
之后,司马凌风也把她这些日子的遭遇给李菲儿大概讲了一遍,但适当的地方还是隐瞒了,她答应过他不会将他的二重身份说出去的。所以,李菲儿听到的只有白羽将军,没有皋惠。
李菲儿虽然还有疑惑,不过也没时间问清楚了,眼看时辰快到,其他的还是留到以后再慢慢听司马解释。只是李菲儿对那个白羽将军又忽然感兴趣起来,什么时候要真正地会会他才好。
看着打扮得完全一个古代新娘样的李菲儿,想到李菲儿是不会和自己走了,司马凌风菲儿里还是不由滑过一丝不舍。不管是皋惠还是李菲儿,如果可以就让他们永远当那不交错的平行线吧,她只想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两个人可以相安无事地各自幸福地活下去。
只是,相对皋惠,司马凌风倒是担菲儿李菲儿……这时辰她也是时候去见一下新郎了。
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太子条件反射地揽住了她的腰,这个时候,两人的距离就更是相近了,就连彼此的呼吸也是那么清晰地感觉得到。
被太子盯着看,女子脸露羞涩地转动着琉璃眸子,这次倒是不急着离开,只是略带尴尬地樱唇微启,略带羞涩地说道:“太子殿下,谢谢。”
“李菲儿,你的新郎快到了吧?我要去先睹为快,你自个儿在这里乖乖地等着吧。”
没等李菲儿喊住她,司马凌风就笑着把门给关上,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今日的丹陛城非一般的热闹,大街上挤满的都是人。但凡太子迎亲的队伍所过之道,看热闹的大人、小孩都早已有秩地分列两边候着。看到他们脸上那欢庆的笑靥,司马凌风想这太子在民间倒是蛮受欢迎的。
只见迎亲的队伍由远及近地走来,躲在小巷里的司马凌风偷偷地打量着坐在马上的男子。那绣工精美的红衣下,确实是一个容颜绝世的俊男子,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高贵优雅的气质。不得不让司马凌风再次感叹丹陛城这个人杰地灵之地,要帅哥有帅哥,要美女有美女,从不缺货,那品质还优得仿若画中仙。
就在这时,大街上不知哪里扔出了一个鞭炮,忽然响起的鞭炮声使和谐的气氛瞬间冷却了下来。人群开始嚷闹起来,受惊的马儿更是不安分地跃动着,并开始发狂地向前直冲。太子马上勒紧手中的缰绳,阻止马儿的横冲直撞。好不容易让马停止了狂跑,人群里却突然挤出了一道纤弱的身影。只见她慌张地转过了头来,美丽的容颜瞬间因为马的惊吓而失色,使得本已站不稳的身体笨拙地直往地上摔去。由于这是太子的迎亲队伍,所有的百姓都很安分,没有人敢出来拉她一把。
终于把坐下的马驯服,太子从马上跳下,上前把那女子拉了起来。女子在抬头看向太子的时候,又是一脸惶恐的,双手慌乱地动着,忙与太子拉开适当的距离。看样子是因为身份之差和男女授受不亲的关系。太子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没注意到她在退离自己身边时又故意绊了一下自己的脚,使自己再次失去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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