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锦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这才说道:“乔小仪身边的大宫人书绘是太后娘娘赏赐的,当初还在明秀宫的时候就给了。。昨儿个我见到书绘跟施姑姑偷摸见面,大约是我在寿康宫的样子,可能不太方便。“姒锦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头,虽然背后说人有点不太好,但是因为这件事情跟乔灵夷有关,姒锦也就不会大意了。
萧祁听到姒锦这一句就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只见姒锦微蹙着眉头,好似在回忆当时的情景。表妹身边会有太后的人,萧祁一点都不奇怪,从小到大,他的身边就全都是太后的人,后来是先帝让太后去祈福之后,自己才慢慢地把人都给打发了。
在身边安插耳目这是太后一贯的做法,或者说这是后宫里的人常用的办法。虽然有些膈应人,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做法简单有效。姒锦身边
若不是自己当初伸手干预,她以为她的身边会这样干净吗?皇后、贵妃这后宫位份比她高的妃子,哪一个不想在她的身边安插自己的耳目。
想到这里,萧祁还真没觉得这件事情有多重要,正要开口,就听到姒锦此时又开口了,“当时也是巧了,太后娘娘小憩之后,我在偏殿里歇脚,就听到外头的小宫人低声细语,然后我就听了墙角。虽然这样是很丢脸的事情,不过当时比较有好奇心,当时那俩小宫人言语间就提到了乔小仪受伤的事情。好像这件事情跟书绘有些关系,不过具体的也没听清楚,也可能这两个小宫人自己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后来我留心观察了一下,施姑姑见完书绘回去之后,确实有些神色不好,我在想乔小仪受伤的事情是不是另有隐情?”
这件事情姒锦既然说出来了,就没打算轻轻的遮掩过去。毕竟,如果乔灵夷受伤一事是自导自演的,这可就是对萧祁一个极大的打击了。乔灵夷进宫之后,萧祁一直没有亲近她,纵然有自己在从中作梗,但是其实也有一部分萧祁自己忌惮太后的原因。再加上乔家拖了后腿,让皇上对乔家越发的不满,所以乔灵夷占尽优势进宫,却没能一鸣惊人。
可是,萧祁待乔灵夷还是有些年幼的情分的,他这个人呢就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人。现在萧祁忌惮太后忌惮乔家卷土重来。可是等到萧祁真真切切的掌握了朝政军政大权之后,乔家已经没有任何的威胁,那个时候萧祁会不会举得这些年冷落了乔灵夷心怀内疚而补偿她?
男人这种生物,脑回路跟女人不同。这就如同女人不化妆参加宴会就如同要了她的命,男人看来对一个女人好不是什么大事儿,毕竟在这个坐拥后宫的皇帝眼中,真的没有什么为一个女人守身的思想。其实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萧祁一直在她身边,姒锦自己回头看看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没有女人会愿意把自己的男人让出去,所以姒锦现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主动把人让出去的。太后跟乔灵夷既然暗中有动作,被她察觉了,怎么可能不会告诉萧祁。
说她有心计也好,说她心思卑劣也好,姒锦不禁想守住这份感情,现在有了孩子,她更要守护好孩子。
萧祁对上姒锦的眼神,就见她的眼神坦坦荡荡的,十分明显的一副我在打小报告,我一点不内疚的神色。然后,萧祁梗在心口那点不悦也消失不见了。轻轻地叹口气,拉过姒锦在他的身边,“这种话在外头不要说。”非议太后,这可不是好事情。
姒锦听了萧祁这话也轻轻的松了口气,就忙点头,“我又不傻。”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会查清楚的。”
姒锦就开心了,她一点都不想管这些烂事儿,只要萧祁自己心里有个谱就行了。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姒锦轻轻的靠在萧祁的怀里,突然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就这样靠着他其实也挺好的。关于爱情,有很多的定义,自古以来争论不休。古时的爱情从来都是女人依附于男人,现代人的爱情要求平等尊重。
可是如果爱情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讲条件,论是非,看前景,那还是爱情吗?
姒锦以前有很强的是非观,但是现在却发觉,其实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非对错没那么重要,陷入爱情中的人,只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完完全全是属于自己的。他开心的时候自己会跟着傻笑,不开心的时候,自己会想尽办法让她开心。
爱情不仅会让人变傻,而且会让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前所未有的膨胀。
比如现在,姒锦就特别不愿意看到乔灵夷。
难得姒锦这样安静下来,萧祁心里此时并不安静,如果真如轻言所言,表妹的受伤是一个人为的陷阱……
那么,毫无疑问的,这个陷阱最后瞄准的其实是自己。
连当年的表妹在这宫里都学会了这种手段来对付自己,萧祁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目光去看待当初他们之间的情分。
表妹进宫时,他其实是很想对她好的,见到她的时候自己也是很高兴的。她毕竟是自己幼时少有的一段开心的回忆,见到她的亲切,是别人怎么也无法比较的。
对于后宫一个女人最大的恩宠,就是给她位份,恩宠与她。但是表妹不一样,表妹的身后其实还有太后,太后背后还有乔家。再加上当时轻言有孕,又是个爱吃醋的性子,所以他也并不着急恩宠这些新进宫的嫔妃。
可是现在,萧祁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如果,表妹受伤的事情真是一个圈套,萧祁想那他身边能相信的人,其实就只剩下怀里的这个醋坛子了吧。
想到这里低头去看保持安静的姒锦,这么一瞧,才发现她竟然就靠着自己这样睡着啦。轻轻叹口气,回来后看着无事般在自己面前说笑,其实这一天在寿康宫并不轻松吧,往常这个时辰她都会缠着自己胡闹一番才肯入睡的。
萧祁打横抱起姒锦将她放到帐子里去,盖好被子,这才又出来把管长安唤了进来,命他细细去查乔小仪受伤一事,并点名了那个叫做书绘的宫人。
管长安心里惊了一下,不敢多问一句,立刻说道:“奴才遵命。”转身悄悄地退了出去,站在院子里,这是要起风了啊。
第二日姒锦醒了的时候,天色还有些暗沉,旁边传来平稳熟悉的呼吸声,她轻轻地侧过身,眼睛就落在熟睡的萧祁脸上。睡梦中的萧祁也皱着眉,这一年多来很少见他这样了,难道南边海匪的事情就这样让他担心?
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的伸手抚上他轻蹙的眉心。姒锦本就是被萧祁圈在怀中的,此时她侧过身来贴着他,两人之间更是呼吸几乎都缠绕在一起。姒锦心里就有些痒痒的,没忍住,抬头在他的眉心处轻轻落下一个吻。
双唇轻贴上萧祁眉心的那一刹那,瞬间一阵天旋地转,紧跟着就被萧祁反压下来,密密切切的吻如暴风般落在姒锦的额头上,鼻尖上,唇上。萧祁的手探到被中,一把扯下了姒锦的亵裤。姒锦被萧祁这么急切的动作给惊了一下,但是还是很配合的环上他的腰。
清晨的薄雾中,霞光慢慢的钻出云层,管长安带着人低头垂目的候在殿门外,像是听不到殿内传出来的动静一般。云裳等人同样静静地候着,等到时辰到了,管长安这才按例上前隔着殿门叫起。
萧祁听到管长安声音的那一刹那,用力抱紧了姒锦,两人急切的呼吸在帐子里蔓延。好久没见这样疯狂过的萧祁,姒锦被折腾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却还是紧紧的抱着他。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大清早的发疯,但是姒锦能感觉到萧祁心情并不好。如果做这样的事情,能安慰他的话,她其实一点都不介意他更疯一些。
推了推萧祁,姒锦半坐起身来,拉过被子遮掩住自己身上一片片的吻痕,探手拿过萧祁的衣裳塞给他。萧祁看了姒锦身上一眼,略有些不自在的偏偏头,柔声说道:“你再睡会儿。”
睡个屁啊,姒锦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但是怕萧祁担心,还是很顺从的点点头,自己套上衣裳,看着萧祁起身穿衣。宽肩、窄腰、长腿,虽然略觉瘦些,但是身材比例真是完美啊。
萧祁一回头,就对上姒锦发光的双眼盯着自己……身体,这一刹那,好似所有的郁闷感伤都随风去了。至少,在这个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傻乎乎的女人,把他看做她的全部。
至少,在她眼睛里,自己是这世上最完美的男人。
穿上衣裳,萧祁低头在姒锦唇上点了下,把她按了回去,重新落下帐子,大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好好休息,午膳时回来陪你。”
姒锦眼睛更亮了,这意味着萧祁今日中午不会去寿康宫了。这样的话侍疾的曲妃就见不到他了,哦也。
姒锦伸出胳膊圈住萧祁的脖子,重重的在他唇上点了下,“我等你哦。”
这荡漾的小声音,萧祁的脸颊难得红了,力图镇静一脸严肃的点点头。
姒锦抿唇笑的更开心了,他是害羞了吧?
哦哦哦,没有帕子,姒锦挥着小手送走了疑似害羞的萧祁。待他走后,开心的在卷着锦被滚来滚去。摸着心口,只觉得跳动的厉害。她总觉得过了这么一个早晨,好像她跟萧祁之间有些东西又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姒锦也说不上来,但是萧祁看着她的眼神不同了,比以前……更亲近了。
姒锦哼着小曲再也睡不着了,就索性喊了人进来,洗漱更衣。
她这边才用完早膳,管长安就带着人笑米米的来了,身后跟了一长串的人,抬着几口箱子,看这架势姒锦抱着儿子都愣了一下。
“奴才管长安给熙主子请安。”
“管公公起来吧。”姒锦连忙说道,看了一眼这个架势的众人,“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大清早的这是做什么?
“皇上让奴才给熙主子送来些物件,让主子摆着玩儿。”
送东西来了啊,这几年姒锦没少收萧祁的赏,不过四口箱子有点多啊。姒锦淡定的点点头,让人把箱子抬进屋子里,管长安也就没多留,然后带着人走了。
姒锦看着这几口箱子,就看着云裳说道:“打开看看。”大清早的在床上疯了几回,现在又拿着东西砸人了。
云裳花容几个人就上前打开了箱子,打开的瞬间,两人都愣了愣,发出一声惊呼声。
姒锦听到声音就上前一步,探头一看,也傻眼了。
是一整套的金丝楠木的妆台!
是一整套,不是只有一座梳妆台,而是带着大大小小花色各异的十二个妆奁盒,尤其是那个三层高带着铜镜的妆台,尤其的漂亮。那手工,那质地,姒锦一眼看过去就喜欢上了。
令人将另一套妆台收起来,小心翼翼的把这个抬出来换上。阳光下,金丝楠木散着有神明亮的光泽,在清朝这金丝楠可是帝后御用的木材,一般人没有这个荣幸跟地位。在大域虽然金丝楠没有清朝那样的地位,但是也是极为罕见稀少的木材。而且这么一套梳妆台打出来,可用不少木头呢。
大些加粗的土豪啊。
不要说姒锦这个半吊子古人,就是云裳这些在宫里见多识广的人,抬着这套妆台拜访的时候,连大声喘气都怕吹掉一个角似的,万分的小心,拿着巾帕来回擦拭了十几遍。
除了这套占了两个箱子的妆台,另外两个箱子里,其中一个是给昱琞的,里头是各种各样的玩具。有一个香木做成的玲珑球,镂空雕花双层的木球,看不到里头的模样,但是轻轻一滚,就能发出悦耳的铜铃声。昱琞抓着这个球不久肯放手啦,格外的喜欢,小手抓着不停地晃啊晃,满屋子里都是铜铃声。
最后一口箱子里,摆放的是一个整块的羊脂玉雕成的四季风景的盆景!
姒锦想着这么个东西,要是在后世还不得拍出天价来。
萧祁这是把他的小金库都翻出来不成?
姒锦让人把这个盆景小心的摆放到了临窗的大榻上的西墙的小几上,栩栩如生的四季景,还嵌了宝石点缀,简直闪瞎人眼。
美啊。
屋子里加了这么两个东西,姒锦就索性把屋子里的摆设给重新换了一遍,她的小私库里也有不少好东西了,都是这几年萧祁给的。等到收拾齐整,萧祁来用午膳了。姒锦又忙着让人去御膳房提膳,回过头来就看到萧祁里外走了一遍,她就扯着他的袖子问道:“好端端的怎么给我送这些好东西,那套金丝楠的妆台我现在的位份其实不能用,不过我好喜欢就给换上了,你看好不好看?那个盆景也好喜欢,上面还雕了小人,花鸟鱼虫,看着就跟真的一样,我放在大榻上的小几上了。你说你送这么两个东西来,这屋子里的陈设都是有些不配了,我又开了库房换了摆设相衬,你看怎么样?”
萧祁看着姒锦欢快的笑容,拉着他的手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脸上的笑容都没散去。
看,她的快乐就是这样的简单。
“你喜欢这些,以后有了好的,再给你送来。这些都是各地的贡品,要不是今日翻看库房册子,都忘了有这些东西,你喜欢就好。”
“是个女人都会喜欢的。”姒锦笑米米的回道,“琞儿最喜欢的是你送他的那个镂空的香球,拿在手里不停地摇啊摇。摇了一上午,这才累的睡着了,睡着的时候,手里还抓着球不肯松手,只好让他抓着睡了。”
萧祁听着姒锦的话,挽起袖子洗了手,又拧了帕子擦擦脸,回头就看到她笑的跟个小白痴一样。这么点东西就开心成这样,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午膳十分的丰盛,蒸鲜鱼、乱膀蹄、海参烩蹄筋、鱼肚煨火腿、鱼翅螃蟹羹、金银豆腐汤,萧祁吃着那道鱼肚煨火腿很是入味,点了点那盘子,“明儿个再吃这一道。”
姒锦就道:“这火腿是我想出来的秘方做成的,是不是跟你以前吃的不太一样。”
“难怪,原来又是你新摆弄出来的。”萧祁又夹了一筷子,屋子里没有人伺候,吃饭菜来不用那么有忌讳,爽快很多。
“你尝尝这道汤,这豆腐做的不错。”
萧祁喝了一小碗,点点头,“是不错。”
“你要都吃点,现在还是有点瘦。最近这一忙,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又没有了。”姒锦说着还在萧祁腰上掐了一把。
萧祁:……
两人用完膳,萧祁小眯了一会儿,姒锦在一旁做着针线陪着他,眼睛不时地盯着时辰,到了时间轻轻地把他喊起来。
萧祁起身揉揉眼睛,看着姒锦说道:“你要不要见见你哥哥,再过些日子他就要南下了,再见面快则半年,慢则一年也是有的。”
姒锦一愣,抬眼看着萧祁,这是要决心出兵了,握着他的手不由得紧了紧,“那我见他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萧祁听着姒锦这一句,就定定的看着她,然后就笑了,“不会,你放心就是。到时候你们就在崇明殿的侧殿见面,不会有消息传出去的。”
这是给她单独开后门啊。
姒锦还真有些话跟苏盛扬说,说起来,她还真没跟这个哥哥见过面。原以为他当上骁龙卫的统领之后,两兄妹见面多方便啊。但是来人都有顾及,愣是没敢相见。
姒锦抱着萧祁不撒手,这人真好啊。
萧祁的效率很快,当天下午,姒锦就在崇明殿的偏殿见到了原主的这位哥哥。当然,姒锦也抱着儿子来了,至少让家里人见一见孩子,满月宴的时候,家里人都没能靠近瞅一瞅,所以说皇家的规矩有的时候真的是令人十分的蛋疼。
两兄妹,一个还是换了芯的,乍一见面,都有些拘束起来。
姒锦看着苏盛扬就要跪地行礼,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情急之下就喊了一声,“哥。”
这一声喊出口以后,姒锦就觉得轻松多了,那种缠绕在心头的复杂情绪,她知道是属于原主的情绪,定定的看着苏盛扬。兄妹两个的容貌都是极为出色的人,这么帅的哥哥,看的真是赏心悦目。
“礼不可废。”苏盛扬谨慎多了,还是一板一眼的行了礼。
姒锦:……
等他一板一眼的行完礼,姒锦这才木着脸让他坐下,抱过儿子来给苏盛扬看,“这是你的小外甥,都说外甥肖舅,你看像不像?”
苏盛扬低头看着襁褓里的孩子,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搓着手,细细的盯着外甥看,回家后要好好的跟爹娘描述一下外甥的模样。
姒锦看着苏盛扬看的仔细,就把儿子放在苏盛扬的怀里。
苏盛扬浑身都变得僵硬起来,这么个软软的小孩子,就跟抱着个炸弹一样。
姒锦惊愕的看着她哥哥,“你怎么都不会抱孩子啊?在家里你没抱过小侄子?”
“抱孙不抱子,抱着儿子算怎么回事儿。”
姒锦:……
这大男子主义啊!
不过细细想想,原主记忆里好像还真没有记得她哥哥抱过侄子的画面。
切,人家萧祁还是皇帝呢,抱儿子可比自己亲哥熟练多了,连尿布都会换。
这种自家男人比自己亲哥优秀的感觉,姒锦也是囧了。
六千字更新完毕,二章合一,明天见,爱你们。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五章 :论有个土豪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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