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盘坐在迷雾中,集中精神和神女灵符沟通。
这不是灵符,这应是人工智能的巅峰,可以实现如破天鼓、自鸣琴类似的功能。
单飞如此理解神女灵符,却始终不知这个人工智能如何运行。这人工智能看起来还是不够智能,最少不能让他点个快餐然后飞快的送来。
他和阿九被困在无间空间多日,阿九已是奄奄一息,单飞的体质虽然远阿九,亦是难以抵挡,如今也是虚弱非常。
不过正因为身体虚弱,反倒让他的精神前所未有的敏锐。他知道若是到了正常空间,他的探听范围可能会到数里之外,但这里除了迷雾就是死寂,他无法探听到迷雾之外,亦联系不上神女灵符。
若是旁人,只怕已然放弃,单飞却知道诗言不会骗他,亦知道他不能将离开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大慈悲上。
要离开,最后的希望就是神女灵符!
就因为心存这个坚定的信念,他才心无旁骛的全力感应。不知许久,就感觉心头剧烈一跳,然后他就仿佛感觉极其遥远的地方有道紫色的空间裂开,然后有流光从那紫色空间灌注过来,悉数涌入他胸口悬挂的神女灵符之内。
是幻非幻。
那种情形不过片刻,单飞根本无法分辨自己是感应、还是真实看到,亦不过是自己饿得昏导致神经错乱……
精神未乱,反倒倏然振作。
单飞就感觉神女灵符终于如活过来般,灵符将那流光的力量倏然布满他的身躯,随即更放出一道金光刺破前方的迷雾。
然后他就看到了远方的青山、头顶的蔚蓝、有只绿色羽毛的鸟儿从眼前飞过……鸟儿似亦看到了单飞,不知空间内蓦地出现“怪物”是哪个,惊鸿般的掠走。
是正常的空间!
这在以往不过是极为寻常的景色,但如今被单飞现,却意识到极为可贵。
空间不过一线,生死亦在一线。
他毫不犹豫的纵身而起,一扯和阿九之间的绳索,带着阿九凌空向那线空间冲了过去。他本来还担心空间扁扁,自己削尖了也不见得能够通过,但他纵越时却欣喜的现,他越近那线空间,胸口的金光反倒更盛,已将那线空间扩成个尺许方圆的洞口。
已够一人钻过!
单飞狂喜。
韦苏提婆亦是脸现喜意。他对很多事情都是知晓片面,但如今的他却已了然,这空间是女修所创,她能锁住空间,自然能重开空间。若是单飞不肯认阿九是晨雨的话,只怕单飞和阿九很难离开这个诡异空间。
不过精卫居然忤逆女修之意,帮单飞开启了这个空间。
精卫为何要帮单飞?
韦苏提婆并不清楚,可知道妹妹只有离开这空间才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眼睁睁的看着单飞就要冲到裂痕前,他就听女修冷笑道:“精卫,凭你还不配和我作对!剪!”
话音才落,女修右手的食指中指凭空做个燕剪稍合,有道流光倏然从迷雾上空击落,正切在单飞用衣裳系成的绳索上。
绳索立断。
诗言脸色大变,随即就见那绷紧如弦的衣索激扬飞上,单飞、阿九倏然分远——单飞已近裂痕边缘,而双眸紧闭的阿九却向迷雾深处飘去。
时空似坍。
单飞虽近时空裂痕,但胸口的金光已弱。
诗言见状心中凛然——她知道女修说的不错,她精卫虽是神农之女,领悟了神农的一些神通妙法,但若论能力,她终究还是逊色黄帝最优秀的后人兼传人的女修。
在单飞前往楼兰的这些日子,诗言以身做祭,着实领悟了更多远古之事,不然她如何能两次联络贵霜王庙下的祭台,更通过祭台明了女修所做的一切?女修切断了她的联络,她却是锲而不舍的重新探测。知道无能破开女修开创的空间,更了解女修的手段,诗言这才不惜用不太熟练的遁甲奇门、借用女修的力量帮助单飞裂开空间。
遁甲是人体的能量护甲,奇门却是神农独创的能量输送通道。
诗言冒险转移能量成功,可知道这种能量用完就算。神女灵符的力量已弱,她却绝骗不了女修第二次。
阿九就要失陷在空间内,单飞能离开的机会只有这次……若是不趁空间合拢前突围,只怕……
诗言心思百转,几乎要呼喝出声,但她终究没有喊出来——她诗言能借奇门和神女灵符联系,女修却早封闭了她和单飞言语联系的通道。更何况,眼睁睁的看着阿九就要迷失在无间空间,诗言如何能让单飞不救?
单飞若是不救阿九的人,她诗言又如何肯舍命助单飞?
裂隙缩。
单飞回转。
他不是没看到胸口的金光减弱,他也不是没有看到空间裂隙飞的弥合,可他实在不能丢下阿九。
身形如雄鹰般的高飞掠空,不过刹那间单飞已一把搂住了阿九的腰身。转身都不用,单飞足尖点雾,已如硬弩破空般倒射而出。
韦苏提婆心中惊叹。
他已知道单飞武功的玄奇,但见单飞如此前冲后退完全的突破人体极限,亦是暗自骇服,可他更多的却是心寒。
空间已合!
单飞的度虽越极限,却终究在空间闭合后才至那裂开的缝隙——他没有冲出无间空间,仍旧留在迷雾之内。
“精卫……”女修冷漠道:“你输了。”
诗言泪盈眼眶,眼前浮出了往昔的画面。
——精卫,我们希望渺茫。不但有可能会输,而且极可能……
——我们会死的,是不是?
——是。
那如山岳般的汉子看着柔弱无依的她,身躯颤抖道——精卫,你不要插手这件事,一切我来担负。
——我们没有做错?
那如精灵般的女子虽是柔弱,却是执着的问道。
许久,那汉子才道——我们没错。
——那就做下去。刑天,死不悲哀,悲哀的是,你虽活着,明知对错,还选择错误的道路走下去。
那如精灵般的女子微笑道——我来引开追兵,你带蚩尤离去。我若死了……
她那时候虽是坚强,仍是忍不住的落泪。
人间黯然事,不唯别,更有生死相离。
那如山岳的汉子亦是落泪,嗄声道——我陪你,永生永世。生一起、死一起!
泪水仍如两千年前般的晶莹剔透,诗言喃喃道:“是的,我输了。但你赢了吗?你得到了什么?”
终于再次抬起头来,诗言坚强道:“女修,只要我还没死,就不会任由你这般独断专行下去。”
女修冷冷盯着倔强的诗言,一字字道:“我知道眼下杀不了你,神农遁甲绝非等闲,我无法隔三千里之遥杀了你。”
见到女修冰冷的神色,诗言没有喜悦,反倒凛然道:“不过我坏了你的计划,你就一定要杀了我的。”
“你说的不错,我一定会杀了你,也一定能杀了你。我要去楼兰神庙,你也会去的,是不是?”女修冷漠道。
诗言娇躯微颤,眼中终露出惊惧。
韦苏提婆一直和看客般,见状心道——精卫不是傻的,既然知道你去楼兰神庙,她为何会赶去送死?
女修见诗言无语,继续道:“曹棺已至西域,他应该努力在找寻楼兰神庙,这些不都是你的吩咐?”
“你……”诗言声音已哑。
“我见到他就会杀了他。”女修漠漠道:“你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还不知。茫茫人海中,你偏偏选择了他,这不是缘分,而是宿命。宿命轮转让你一定会选择他的。”
诗言神色苍白,“你是说……他是……”
“我什么也没说。”
女修神色益的冷漠,“但我想你一定会在曹棺死之前努力再见他一面的,你要确认此事,不然难免遗憾。”她冷冷的笑,“如今的你,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诗言轻轻握紧了纤手,良久才道:“女修,你的确什么都已算到,就如当年黄帝般。”
“住口!”女修突然怒道。
诗言点头道:“我可以住口,你赢了。但你能不能……放了单飞和那女子,你为何一定要这般……”
“我要做什么,不用你来指点。”女修决绝如铁道:“你如今需要考虑的是……到楼兰神庙如何多撑几日……”
她不等说完,诗言突然有了诧异之意。
女修霍然回头,她早将周遭一切收在眼内,确认一切没有变数才在不停的打击诗言。下者攻城,上者攻心,她就要攻溃诗言的心理防线,见到诗言这般模样,她立即知道事情有变。
有变的只能是单飞!
女修向单飞望去。
单飞没有冲破无间空间,本是稍有落寞。但在女修、诗言交谈时,他却很快再次盘坐在迷雾中,似乎在想着什么,双手突然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他双手虚环抱团,缓置在胸腹之间。
女修的玉容上倏然有了极为微妙的改变——似不信、似讶然、似激动,好像还有一丝期盼……
不过刹那间,单飞十指交错已做了六个不同的手势。
女修娇躯微颤,眸露奇光,低声道:“六甲秘祝?瞬移无间真言?”
单飞口中念念有词,在做出那六个奇特的手势后双目倏睁,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向前方虚空急点,同时喝道:“裂!”
诗言惊喜、韦苏提婆骇然。
因为在单飞看似无奇的一指后,迷雾倏淡,前方空间再次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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