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单飞调息才毕,范乡已让相思来请。单飞跟相思到了都护府,范乡、云飞扬、吴奇等人均在堂中等候。
见单飞前来,范乡微笑道:“单当家,如今大敌将至,我等暂时征用都护府作为商谈要事之地。城中最高统领就是云飞扬校尉,你应该见过。”
云飞扬点头示意。
单飞微微颔首,听范乡又道:“云校尉想和我等联手……”他话未说完,云飞扬哈哈笑道:“范爷何必说的这么客气?我不是要和范爷联手,而是求范爷出手。别人糊涂,我云飞扬却不糊涂,范爷素有能力,却一直以来与世无争,如今难得为楼兰百姓出头,我替楼兰百姓先行谢过。范爷的主意,我云飞扬第一个赞同。”
云飞扬身为楼兰校尉多年,性格豪爽中不失精明。见单飞亲自出马来抓瓮中之鳖的鄂史茨时,已明白范乡的用意,今日听范乡“单当家”三字叫出,云飞扬知晓范乡要正式树立单飞的统帅地位,因此抢先发声表明态度。
不过他虽是赞同,心中也是暗自叫奇,心道以一默默无名之人初到西域没有几日,就能让范氏信服、更担当抵御龟兹来犯的这般重责,实则是近年来少有的事情。
范乡含笑道:“多谢云校尉。”转望单飞,范乡开门见山道:“据我等的消息和推算,龟兹和匈奴人并力,再不用半日就会赶至楼兰,云校尉已经传令全城戒备,同时通传东西方的往来商人,请其先行回避。”
单飞称赞道:“范兄这般为西域百姓着想,实在是百姓的幸事。”
范乡轻声叹息道:“这些年来,征战多有,最苦的永远是无辜的百姓。其实……全天下何尝不是如此?我等能略尽绵薄之力保一方百姓的安宁,也算做件有意义的事情。”
“不错。”单飞感慨道:“宫阙万间都做土,天下兴亡百姓苦,不知何时才能不再如此?”
相思眸光闪亮,一旁道:“不想单公子还有这般文采。”她喃喃念着单飞方才说的两句,敬佩道:“能有这般心怀眼光的人,妾身一直以为左近只有范爷,不想单公子亦是这般。”
众人闻言均是深有戚戚。他们默想单飞说的“宫阙万间都做土,天下兴亡百姓苦”两句,虽觉浅显,但越是深思越发现其中的深意和悲天悯人的心怀。
范乡微笑道:“单当家既然这般想,还请勇担重任。单当家对范家、班氏子弟屡有恩情,范家子弟自此后任由单当家调遣,我想班营亦不会反对。”
众人虽是意料之中,听闻后还是深有感慨。
单飞微有沉吟。
相思略有急意,本待再行劝说,范乡却是微微摇头止住。
半晌的功夫,单飞终道:“范兄拳拳盛意,兄弟却之不恭,当求尽力而为。”
众人大喜。
单飞到楼兰虽未几日,但之前仗义出手怒斩马贼、瓮城一枪惊艳无比,更兼力敌拜火教四法王,将其打的屁滚尿流而去……这几件事看似简单,却非有大能力不能做到。
众人深知此子着实有着深不可测的神通,更兼其头脑清醒、为人谦恭,再加上范乡力助此子,因此对单飞均有信服。如今得单飞承诺,众人均是意气风发,虽觉得大敌当前,却也不足为惧。
吴奇一旁大笑道:“范家能人不少,但除范爷外,我吴奇最服的也就是单当家了。如今大敌当前,不知单当家有何妙计?”
“吴叔叔!”相思略有不满,知道吴奇有考究之意。她想单飞武功虽是高强,但才是担当此责,若是回答有差,只怕反坠了威信。
吴奇笑道:“你这丫头担心什么,单当家若没有计划,如何会答应范爷的请求?”
相思微有脸红。
单飞知道此刻无法藏拙,客气道:“吴兄高看了,我倒没什么妙计。不过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楼兰城易守难攻,龟兹王他们哪怕有十倍之兵,在范家的准备下,有云校尉守城,他们想要攻下绝非一年半载之事。都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敌人远道而来,粮草运送本会困难,我等只要稍候时光,等其锐气丧却时、用精兵一路断其粮道,敌军想不退都难,到时候趁乱追击击败他们不难。”
众人越听越是讶异,不想单飞自信如斯。
吴奇更是一挑大拇指赞道:“单当家不愧是单当家。”他早知单飞会有想法,但听单飞略略数语,竟和范爷与他们商议的不谋而合,知道范爷绝非事先知会单飞,更是敬佩此子天生似乎就有领军的本事。
吴奇不知单飞的确领过一次兵,更和刘备、陆逊这种领军高手切磋。庸人有环境不知运用,像单飞这样的人从不固步自封,一直走到哪里学到哪里,如何会错过讨教的机会?刘备对单飞推心置腹,陆逊对单飞更是极为恭敬,三人交流中,单飞着实学到不少用兵之道,再说单飞知晓历史,对曹操如何击败袁绍的策略心知肚明。如今虽是转到西域,龟兹人亦要吃粮的事实不会改变,只要再结合下地势环境,他要想出主意实在不难。
听吴奇赞叹,单飞谦虚道:“我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真正要依仗的还是你等的奋勇。”
吴奇、云飞扬均是摩拳擦掌,齐声道:“单当家只管出主意,打仗是我等的本份之事。”
单飞又道:“至于城外的精兵……”
范乡知晓单飞的用意,点头道:“班营已在联络,我等有数千骑兵在外。”他为人老辣,绝不会自困楼兰,肯定要留底牌在手。在场众人均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人,范乡为让单飞放心,如今倒不怕交底。
单飞虽有预料,闻言还是精神振作,暗想在中原数千骑兵都是极为雄厚的本钱,面对已处颓势的匈奴,范家有数千铁骑,也就怪不得敢和龟兹王叫板。
“既然如此,我等耐心寻求机会即可。”单飞沉吟道:“击败敌手后,如何来做,倒是值得考虑的一件事。”
云飞扬大笑道:“还考虑什么,打到龟兹的老家去,让龟兹王向我们磕头认错,若能捉住匈奴单于更好!”
单飞暗想这小子志向倒是不小,但他还是迟疑道:“我始终困惑一件事,不知各位有何见解?”
“请说。”众人纷纷道。
单飞环望众人,缓缓道:“我这一路行来,虽未见过巫师,但知道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从瓮城暗杀迟施、借机围杀班氏商队一事可见一斑。”
众人均是点头。
云飞扬解释道:“索都突然前来,说奉楼兰王之令调兵,我等均没料到此招。索都亲兵不多,当时所用的还是城中的精兵,真的要动起来手,胜负难料。”
单飞知道他这么说的意思就是——索都要在瓮城斩杀班氏,可楼兰兵不见得会听索都的。
“不过……”云飞扬转瞬笑道:“多亏单当家想出转移楼兰公主的策略,大伙才没有当场打起来。不然兄弟们说不定先有损伤,难留气力对付真正的敌人。”
单飞喃喃道:“索都此举,定是因为楼兰王受到巫师的蛊惑。”
众人深有同感。
“索都没有冒然发动,但没理由就这么离开,将楼兰城交给……范兄。”单飞思索道。
云飞扬笑道:“我还以为单当家考虑什么,这有什么费解?一来你的武功实高,索都当时无法讨到好处这才放弃,二来索都不傻,恐怕知道这城中的人不会服他,冒然留在这里只有等死,这才无奈离开楼兰城。”
吴奇、相思闻言均是点头,他们均知道西域国主对国家统治权的操控远逊中原。楼兰城虽是地处丝绸之路的东方当道,眼下国都却是扜泥城,索都身为楼兰副总管,但那身份在扜泥好用,其仓促到了楼兰城,实难有太大的作为。
范乡问道:“单当家的意思?”
单飞喃喃道:“我总觉得这个巫师的计划不会简单。”他亲历夜星沉的布局,对这个云里雾里的巫师很有警戒。
见众人均无看法,单飞不再多说,“这件事暂且放放。吴兄,云校尉,我有几件小事想请你们帮手。”
范乡见状很是喜悦,主动告辞休息,用意是让单飞和众人多多交流。
单飞和吴奇、云飞扬出了都护府,向城西行了不远,陆河、朱建平已然迎了上来,眼巴巴的看着单飞。
“这是陆河,我和他在合力做件事情。”单飞简略道:“吴兄,他若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的话,还请你尽力帮手。”
吴奇看着陆河,暗想此人倒很像西方人口中说的河马,如今怎么跑到陆地来了?听单飞这么说,吴奇毫不犹豫道:“绝无问题。陆河,你要什么财货,但说无妨。”
陆河大喜,早就迫不及待的拉吴奇一旁嘀咕。
等商议完毕,陆河向单飞示意感谢,欢天喜地的离去。吴奇回转,不等单飞询问就道:“他要找几十个能挖井的人手,请我们提供食物和工具,这要求不过分啊。他要是挖井,对我们还有作用呢。”
单飞一笑,随即道:“这位叫做朱建平,他要找一个女人,叫做董花。”略有皱眉,单飞道:“我需要有人赶往中原的江东传信……这件事比较麻烦。”
朱建平眼泪又要流出来,喏喏道:“麻烦几位了。”
吴奇见状笑道:“这也不麻烦。”他望了眼云飞扬,云飞扬亦笑道:“的确不算麻烦。”见单飞都在困惑,云飞扬摄唇做哨,一声哨声远远传出来。
单飞、朱建平正困惑时,就听到一声鹰鸣破空传来,随即头顶风声大作,有一只矫健的雄鹰已当空而下,向众人振翅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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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说明点情况,年前就一直身体不好,不能久坐,然后电脑前停留的时间就短了,更新也少了。身体原因,实在抱歉了。等身体恢复后,会尽量多更新些。谢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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