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飞白一手拿着小茶碗,一遍说话时将头缓缓转向她来。·表情深晦不明让人捉摸不透:“你怕是没有爱过什么人吧?”
“爱过了又怎么样,没爱过又怎么样?”她问道。
“爱一个人,会为了她甘愿牺牲一切。背离整个世界,也要她活下去。哪怕做的是丧尽天良的缺德事,只要能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就好。”
浮沉觉得任飞白说得不对,她当然爱过,但却是个妖精。那时候因为不想让对方因为自己受到伤害,而强行与对方分手,不也是因为爱么。·
她认为任飞白的爱有些偏激。
“所以,你去松鹤墓园买回来新鲜尸体,再为她把人皮换上?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一副人皮可以维持两个月,两个月之后必须要换。”
“虽然换皮的过程本人并不痛苦,但那种针线穿过人皮,全身肌肉被套在里面的那种感受并不好。”
“任先生,你可曾问过林小姐她自己是否能接受现在的样子?”
此话一出,她明显感觉到任飞白脸色变得十分不好。·从刚刚的猜测不透,已经变成了带着些许怒意:“接受,我的爱人当然能接受,她也必须接受。”
“第一次从镜子里看到那张狰狞的脸,她却是有些接受不了。暴怒、惊恐、疼痛、伤心,但有我在身边安慰她。她慢慢也就接受了,现在还不是一样接受换了皮的她。”
“所以你家里没有一面镜子,没有能够反射到人脸的任何物件,甚至从未邀请朋友去你家。”浮沉言语犀利,毫不给对方留情,“我想,你内心其实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吧?”
“住口!”任飞白的茶杯猛的向浮沉摔了过去,她没有闪躲,杯子在自己的额头上划出一道口子。
鲜血顺着浮沉的侧脸滑落,她抬手捂住自己流血的伤口。而与此同时,手指之下感受到皮肤快愈合,手中的湿腻之感也逐渐消失,侧脸的血迹也仅仅剩余那一点。
任飞白对于伤了浮沉这事感到十分自责,情绪被对方流血的伤口给扯了回来。连忙起身从自己的衣服之中拿出手帕递到她的面前:“对不起,一时失控。我……”
还没讲话说完,任飞白便被吓的当下退后了好几步。因为当浮沉沾了血的手放下来之后,那原本很大的一个口子已经完全愈合。
任飞白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之后却现脸的一侧还停留着血迹,不同的是流出处已经完好如初看不出任何痕迹。
“你……你……你是人是鬼?”任飞白说话时已经带着颤音。
浮沉心中大叹不妙,还不如接过对方的手帕捂在伤口上装一下呢。这下子要怎么编谎话,让对方相信并且还不乱跑出去说。
思考过后,浮沉站起身来想要拿任飞白的手帕。结果对方却向后一退,手抓了个空。
心中有些不耐烦,要不是你乱脾气,能看到眼下这一幕么?
于是身体向前一弯,趁出不意用力的扯了回来,擦拭自己沾了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