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这惨烈的战况,怕是没有那么快结束吧?田新华心内焦虑,为他们的将来担忧,他可是答应过阿囡要全须全尾地回去的呢!不光是他,就是这些可敬的战士们也都应该活着回去,回去见他们亲人!
呸,这些越南杂碎!一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呆会一定要多杀几个出出气!田新华恨恨地想着。·
“新华,我们的弹药和粮食不多了,也不知道补给什么时候能运过来?”
雷刚不再像平时那样嬉皮笑脸,神情郑重,眉间有一丝忧虑,这些天在战场上每天听着枪炮声,闻着血腥味,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死去,雷刚已经痛得麻木了,也许不久之后,他也会变成一具尸体抬下去吧!
若说以前的雷刚还有几分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出身优越,身手能力不差,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了,可自从到了这个残酷的地方,他才现从前的想法多么幼稚可笑。
这里根本就没人在乎你是谁的儿子,越南兵也不会因为你老子谁而不杀你,这里一切都需要依靠自己的本事,没人可以帮得了你,只有自己够强,才能够活下去!
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让雷刚迅地成长起来,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了雷参谋长的良苦用心!
“爸爸,您放心,您儿子肯定是条好汉,决不给雷家丢脸!”
雷刚挤到田新华身边,两人此时早已没了在校园里的风姿,一脸胡子拉碴,头篷乱,面容憔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们连已经守在这个高地三天三夜了,中间只有趁敌人休息的时候闭了会眼,虽然身体疲惫不堪,可是精神都十分亢奋。要·没有一丝睡意。
“刚子,敌人凌晨怕是会进攻!”新华没有回头。
“我估摸着也是,可是,我们的弹药怕是不够。”雷刚眉头皱得更紧了。
“别急。我估计今晚补给应该会送来了。”
田新华安慰雷刚,只是他自己也不敢保证这句话能否实现,这几天的仗打得实在太惨烈了,弹药消耗极大,后方补给根本来不及。就算各公社的民兵被抽来支援运送补给,可仍然还是满足不了前线的需求。
如果补给不能及时送来,后果是什么他们都清楚,可是他不会退缩的,就算是全连死光,他们也得守住这座山,这是他们接到的命令,哪怕这里面有军长的儿子,参谋长的儿子。
雷刚与田新华表情肃穆,似是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决心。是的,他们不怕死!
“我还答应张洁要囫囵回去呢,这次怕是实现不了了!”雷刚呵呵干笑了声。·
“我也答应了阿囡毛都不能掉一根,所以,我们一定要努力活着回去。”田新华不愿意轻易认输,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放弃的。
“当然得回去啦,我还想回去吃姑做的大肉包子呢!”同样一脸黑乎乎的贺承思走了过来,大嗓门一点都不比平时小,只是声音沙哑了许多。
“补给车来了。连长让我们去帮忙卸货。”罗军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田新华和雷刚眼睛一亮,都小跑着去卸货了,田庆华和康棉花正忙着搬东西,没错。康棉花也在这个连队,她是和贺承思一道入伍的,与贺承思分在了一个部队,都是受特种兵训练的,是以这次参战,她自然也上了。
而这几个人分在了一起。当然是罗志刚他的一点小私心,想着几个好朋友能互相照顾,事实证明,他的这个安排的确是极恰当的,起码在现在为止,他们这个连队打得极出彩,人员伤亡也比其他连队要少许多。
“上官菲菲,你怎么在这里?你是吃豹子胆了吗?”
平地一声雷,一道不逊于敌人炮火声的声音响起,把全连士兵吓了一跳,他们连长又怎么了?不是才刚骂过人吗?
“哥,咱爹都同意了,你吼什么吼!”上官菲菲的声音一点也不比她哥小,且也不再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
两兄妹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地怒视了好一会儿,上官突然眼眶红了,大声说道:“哥,我担心你,我来帮你把那些王八蛋宰了!”
上官说得杀气腾腾,全身都溢出凌厉的杀气,起初旁边的士兵还觉得连长的妹妹不知天高地厚,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怕是连鸡都没杀过吧?还敢来杀人?别来添乱了吧?
可现在一看上官身上溢出来的杀气,他们都收起了轻视之心,他们都是老兵,知道这种杀气可不是一般人才有的,得是真正见过血的人才能有,看来连长的妹妹手头沾过人命啊,怕还不止一条呢!
上官青叹了口气,自家老爹那个不靠谱的,怎么能把菲菲送来前线呢?菲菲虽然有几分身手,可这是前线哪,这些天的仗打得有多么惨烈,他身为连长能不知道吗?
就是他自己都不能肯定能否全身而退,到时候他又怎么能够保护菲菲呢?
“菲菲,听话,乖乖回家,哥哥过几天就能回去了,一回去哥就去看你,好吗?”上官青放柔声音,哄着妹妹随补给车回去。
“不,我就要帮你杀敌,哥,你放心,我们不会拖你后腿的,你不用管我们仨。”上官一点都不肯让步。
“仨?”
上官青起先光顾着吼妹妹了,哪还注意到她身边还有两个小姑娘,而且还是两个漂亮的小姑娘,他手下的几个士兵都在议论纷纷。
“哎呀,这些姑娘可真漂亮,不会是文工团看咱们打得太辛苦,特意送来给咱们慰问演出的吧!”
“你做梦呢吧?没听那小姑娘叫咱连长哥呢?”
“是啊,连长妹妹还说要帮咱们打仗呢,真是个勇敢的好姑娘,文工团那些女兵可不敢杀人!”
“那另两个漂亮姑娘也来帮咱们打仗的吗?她们别不会枪都拿不起来吧?”
..........
“上官,这两个是谁?你能不能好好解释一下?”上官青长叹一口气,他已经咆哮不起来了,家里有个虎妹妹,真是他与大哥一生的痛啊!
“阿囡,你怎么来了?”
“张洁?我拷,老子大白天做梦呢!”
一前一后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惊起一颗颗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