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新华算了下,他们一次蒸了一百斤高粱,结果出了大概九十斤酒,田思思想着大概是没添琼池里的琼液之故,不过就这九十斤酒已经让老爷子和田新华乐坏了,以前酒师傅酿酒一百斤可只能出五十来斤酒,现在阿囡和新华却能出九十斤,而且酒的品质还这么好,真是天佑田家啊!
赵老太喜得不住念佛,田新华见天色还早,他想着再蒸一缸,田思思白了他一眼,娇声道:“新华哥,我们呆会去镇上找小叔呗,让小叔来家里吃晚饭,晚上全家人一起吃饭喝酒。”
田新华拍了下脑袋,还是阿囡想得周到,酒酿出来了,现在就得想怎么把酒变成钱了,这肯定得找小叔帮忙了,他忙穿上衣服,兴冲冲地就推车去镇上了,老爷子在后面提醒了声,“只让你小叔过来。”
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两小家伙像大人一样安排事情,他也不插手,只是在要紧的时候提醒声,在他看来,小孩子就得多经事才能懂事长大,他虽然疼宠阿囡,可如果阿囡自己能够立起来,他更高兴,这样他和老太婆也能放心地闭眼了。
“爷爷,娘娘,我呆会拿些肉出来,晚上多烧些好菜吧,让家里人好好吃喝一顿。”田思思仰着小脸说着。
“好,阿囡拿些肉出来,娘娘现在就去准备菜。”赵老太动作麻利地穿上围裙,准备起了晚上的菜饭。
老爷子等赵老太走远了才小声问道:“阿囡,这酒好像和你上次拿的不一样呢?”
“当然不一样了,上次的酒是白猿爷爷酿的,里面掺了补药,喝了能够长命百岁,这次的是我自己酿的,而且里面没有放药材,味道肯定差了好多。”田思思小声解释,故意把搀了琼液的酒说成是白猿酿的。
老爷子这才恍然大悟,心里则把那瓶酒看得更加宝贝了。
田新华的运气不错,田满铜正好在家没出车,听侄子说了大致情况,他便来了兴趣,这些年他在外面跑长途,倒手了不知道多少东西,可是现在的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也没什么东西好卖,但要是有好酒的话,他保证能卖出去,随城市、上海都有好几个饭店老板向他打听有没有烧酒呢!
兴冲冲的田满铜带上三儿子,跑到供销社和王秋梦说了声,便开车回月泉村了,路上还买了十来口缸,是田新华要求的,让田满铜先垫上,等酒卖了再从里面扣,田满铜哪会在乎这几个钱,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新华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酒的品质怎么样。
晚上田家人下工都跑到了田思思家,月泉村的其他人见了都只有羡慕的份,有几个眼红的人酸溜溜地说道:“田八斤可真是有个好大哥啊,天天都有好菜吃。”
“是啊,就那生活水平可比以前的地主老财都还要好呢!”
说话的是几个村里的刺儿头,一天到晚想的就是怎么少干活多吃饭,田满银家劳动力最少,可吃得却最好,一天三顿都是干饭,每月还能吃上三四回肉,他们早就眼红很久了,可是人自己亲爹照顾亲儿子一家,任谁也说不出不是来。
可这段时间,田八斤一家也上田满银家吃了好几顿饭,每次吃回来都是两嘴油汪汪的,可见肉没少吃,这下几个人心里不平衡了,凭啥大家都是一样干活,可是人家吃肉,他们就只能吃糠?可他们又不敢当着田八斤面说,只得在背后说几句酸出出气。
“都瞎咧咧什么,人家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关你们什么事,这会儿你们都有力气了,那明天都给我挑粪去。”钟伯强听了这两句话,火就冲上来了,什么比地主老财吃得还要好?人家田大哥现在的生活可是从枪炮里换回来的,政府照顾这些老革命,让他们吃得好一点,有啥好眼红的,真是一帮子懒汉。
钟伯强这么一说,众人都作鸟兽散了,挑粪可是最脏的活,一天下来全身臭哄哄的,谁愿意干啊。
晚上老爷子没让田八斤一家都来,他只叫了田八斤,再加上田满土、田满木两兄弟,再有就是田金华和田守华两兄弟,在他看来,女人的嘴都不怎么严实,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家里的女人知道为好。
赵老太让田新华和田思思捧了几碗肉菜过去,免得那边的女人孩子没菜吃,家里几个年纪小的孩子也都由赵老太和朱艾青带着去了另一个房间吃饭,免得小孩子听了嘴不牢,说漏了,主屋里只留下了田新华和田守华两个小辈,就连田思思都没在。
老爷子也没多说话,只是让田新华给在座的一人倒上了一杯酒,酒倒好了后,老爷子率先端起酒杯,示意大家伙喝酒,田八斤等人不知道老爷子卖的是什么关子,看老爷子的神情,像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一般,他们心内忐忑,但是也没多问,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这一喝,男人们的眼睛都亮了,这是哪来的好酒?
田满铜虽然是开车的,但他却是田家男人里最好酒的,为这王秋梦都和他急过好几回了,不过还好田满铜自制力不错,开车前从来不喝酒,要不然早不知出多少回事了。现在他这一入口,便尝出这酒的不凡之处了,忙示意田新华再倒。
田新华看向老爷子,没敢倒上,田满铜笑骂道:“臭小子,你小叔我今晚不回镇上了,还不赶紧倒上。”
田新华这才笑嘻嘻地给田满铜满上,其他人也跟着让田新华续上,几人连喝了两杯,这才觉得过瘾,田满银吃了两块肉,笑问道:“阿爹,这酒是哪来的?可比酒师傅酿的要好。”
其他人也都点头同意,老爷子慢条斯理地夹了粒花生米嚼着,也不说话,就这么吊着大家伙,等花生米咽下去,他再“嗞”地嘬了口酒,十分满足。
胃口吊得差不多了,老爷子才说道:“这酒就是新华和阿囡一道酿的。”
这话一出,在座的人都大吃一惊,田满铜因早就知道,倒是很淡定,一个劲地喝酒吃菜。
“大伯,新华和阿囡什么时候会酿酒了?两个小娃娃才多点大。”田满土不相信,以为是老爷子说笑的。
田新华不服气,“大伯,有志不在年少,你别瞧不起人,这酒就是我和阿囡一起酿的。”
田满银倒是相信的,在他看来,他的女儿这么聪明,阿囡想酿酒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有个女儿控的爹爹其实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情),而且这几天阿囡和新华两人神神叨叨的,还让几个小家伙一个劲地搂柴禾,原来这两人是在酿酒呢!
经过老爷子的再次说明,大家总算是相信这酒就是新华和阿囡两人这几天酿的了,老爷子还说酿酒的粮食是他托人弄来的,老爷子的这话倒没人不相信,在他们看来,神通广大的老爷子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见大家都接受了自己的说法,老爷子极满意,他喝了口酒,说道:“今天把你们喊来就是商量这个酒的事情,酒已经酿出来了,我打算让满铜卖出去,挣得的钱除去本钱,剩下的钱分作五份,一份八斤家,一份我家,一份阿囡,一份新华,一份满铜,但是这钱只分八斤家两年,算是我做大哥的帮衬自己兄弟,两年后,这酿酒挣的钱就是新华和阿囡还有满铜平分了,你们有意见吗?”
大家伙当然没意见,不出力不出钱就能白得钱,就算只有两年那也不错啊,傻子才会有意见呢,田八斤皱了皱眉,对老爷子说道:“大哥,给阿囡分的是不是太多了,而且这酿酒为什么要阿囡来酿?阿囡毕竟不是咱们田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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